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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咋這麽糊塗！這人根本就不是咱家親戚！不信你問問她，就問她爹姓啥，她家幾口人，還有娘你的姨母叫啥名字，你看看她知道不？”李肆笙皺著眉頭開始數落，“你還沒明白嗎娘，這人就是大嬸娘弄迴來的一流浪兒！坑咱滴哩！”
李大嬸娘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拍著桌嚷嚷，“俺有毛病啊，俺是嫌家裏吃飯的人少了，還從外麵弄個流浪兒迴來搶糧吃？！要不是看在她是你娘正兒八經娘家親戚份兒上，俺才懶得管這個閑事兒哩！再說了，你娘平時不是正為你們爹積德行善麽，保不準這次就能迴來了哩……”
話還沒說完，李大嬸娘的話音戛然而止，陶小桃也不知怎麽了，隻覺得剛剛還吵吵鬧鬧的屋子一下安靜了下來，之前還拎著自己領子的李慎忽然鬆了手，站直了身子慢慢迴頭。
雙眼冒著火。
“我爹？剛剛是誰說我爹能迴來？”李慎慢慢提高了嗓門，“我再說一次，我爹死了，死了！不會迴來了！”
李慎娘在聽到“死了”兩個字時忽然發起瘋來，“你說誰死了！你個沒心肝的！你爹沒死，沒死！”
“死了就是死了，你還等他幹啥！”李慎脖子一梗，吼。
剛剛還溫柔的抱住陶小桃的女人此時怒紅了眼，上去就撓了兒子一把。
李慎明明比他娘要高壯多了，卻硬生生收下了這一撓，臉上被抓出了四個紅印子。
“誰敢再說俺男人死了，俺就跟他拚命！”李山笙和李肆笙趕緊拉住二嬸娘，女人哭嚷的聲音卻越叫越大，眼眶子越來越紅，“俺男人會迴來的！他說了，他一定會迴來的！嗚嗚嗚……”
“娘別氣了，俺們迴屋歇歇，今天小五子受先生表揚了哩……”老三老四兩兄弟如同哄小孩兒一般扯開話題，一左一右攙扶著抽泣的中年女人出了屋。
李大嬸娘哆嗦了一下，戲都看完了才想起這事兒都是自己惹出來的。
正準備擺出點長輩的架子來教訓教訓二小子，忽然李慎一迴頭，臉上帶著四道血印子目光跟淬了冰似的盯著她。
“大嬸娘，你舒坦了？以前咱都說好了不在我娘麵前提那些事情，你非得說？”
陶小桃估摸著不讓提的事情，怕是李慎他爹的事兒。
“是看著我們二房雞飛狗跳，你就高興了？”少年一個拳頭狠狠砸向李大嬸娘耳邊的土牆，拳頭上立馬冒了血。
陶小桃心中一抖，怎麽看怎麽覺得挺……中二的。
“老二！”剛剛一直沒有發話的老奶奶突然開口了，責備夾雜著心疼。
看著又是被撓了臉又是拳頭冒血的李慎，陶小桃忍不住走上前去，“你不要緊吧……”
“滾！”李慎忽然拍開了她的手，跟趕蒼蠅老鼠一樣嫌惡，“你們滿意了吧！合夥的騙我娘，覺得傻子真好騙吧？看到她發瘋了，你倆挺開心的吧？！”
“俺開心個屁啊……”李大嬸娘說話心挺虛的，畢竟剛剛還拉著二嬸娘邀功的不是她是誰？！
陶小桃也沒想到會鬧成這樣，一時間非常內疚，手伸進隨身小包裏想在乾坤袋裏摸摸有沒有什麽藥品之類的能止血，“我……對不起。”
“奶，這個人，咱們是絕對不會讓她進咱屋的。大嬸娘你就別做夢了，你是啥人，咱自家人還不清楚？！”李慎長臂一伸，食指不客氣的從大嬸娘臉上，指到了陶小桃鼻子上，“而且，我絕對不會讓這騙子進咱家門！”
正在翻乾坤袋的陶小桃愣住了，騙子？
“誰不知道這年頭不好過，哪家哪戶不是勒進褲腰帶過活！可瞧瞧她，年紀輕輕的好兒郎卻一臉脂粉氣，有手有腳的不勞動，淨想著騙進人家裏混吃混喝！大嬸娘你要是想積德，你就自己收留她！反正有我在這一天，這種好逸惡勞的蛀蟲絕不準進咱二房的門！……”
騙，好逸惡勞，蛀蟲。
李大嬸娘吃硬不吃軟，訕訕道，“哎呀，大嬸娘不是這個意思，還不是看她，看她……”
“夠了！”陶小桃忽然拍了桌子，怒吼，“我不來你們家了，行了吧！”
一句話聲音倒是大，把屋裏幾個人都給鎮住了。
李慎就看到這娘娘腔憋紅了眼睛飛快的走出房門，一會功夫又轉身迴來，正準備開口嘲笑她的時候卻看到她懷裏抱了一堆桃子，鮮嫩紅潤，絕非凡品。
陶小桃賭氣，一個桃兒一個桃兒的往李慎懷裏放，“這幾天你們家老桃樹上會結一顆桃，我用這些桃子給你們換，成不！一顆，兩顆……十顆換一顆！”一邊說她一邊往前走了幾步昂起頭，紅彤彤的眼睛憋著眼淚，兇巴巴的開口，“我這個不要臉的騙子，要的隻是你家樹上接的那顆桃！你以為誰稀罕跟你這個臭流氓住一塊兒啊！”
臭流氓？
李慎第一次被人叫臭流氓，還是個男娃，一時間懵了，剛剛的中二戾氣全被莫名其妙代替。
他抱著一大堆桃子不知所措的退了一步，就看到一直陰魂不散的那個娘娘腔，氣鼓鼓的走了。
嘖，怎麽有點像河裏不能吃的那個魚，叫啥來著。
河豚？！
李慎迴頭，李奶奶正不敢置信的揉眼睛，“她剛剛，是從哪兒弄出來這麽多桃兒的？那娃娃會變戲法不成？！”
李慎心不在焉答道，“村尾那些野桃樹結果兒了吧，估計是之前就摘好了備著呢……”
目光，卻一直追隨著那個嬌小背影的離去。
陶小桃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李奶奶才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你們幾兄弟咋地這個光景就迴來了？莫不是礦工了吧？！”
李慎收迴思緒搖搖頭，“咋能礦工，我們出來的時候讓老四去請假了的。”
李奶奶這才放下心來，迴頭又看著這一堆桃子不放心了，“老二啊，這桃子這麽多，是要……上交不？”
李大神娘一聽到“上交”倆字就急了，“哪能上交啊，這又不是白麵玉米，這隻是野桃子哩。給俺們的俺們為啥不收！”說著就急紅了眼，伸手就去抓那些桃子。
卻被李慎擋住了去路。
“大嬸娘，人家是用這是個桃子換咱家老桃樹上的那個桃子的。要是老桃樹接不出果兒咋辦？你要知道，這老桃樹已經多少時間沒掛過正經果子了。到時候沒果子換，你拿什麽去還給人家？”李慎堵在李大神娘麵前，橫豎就是不讓她沾到那幾個桃兒。
李大嬸娘正要在李奶奶麵前痛斥李慎這個不肖子的時候，李慎又發話了，“奶，依我看這十個桃兒最好鎮在窖裏，陰涼不怕壞。剛剛那娘……小子不是說了她會來拿老桃樹的桃兒麽？等她拿到了老桃樹的桃兒了，咱再把這十個私下分了，就不跟生產隊交了，您說咋樣？”
李奶奶想了想，麵子上的褶子都舒展了開去，“是這個理兒，咱雖然窮得沒飯吃，但也不能隨便占人家便宜不是？十個大桃子哩，這要到鎮上去能換得到白麵，貴重著哩！俺們就按二小子說的辦，等那小娃娃迴來拿了她要的桃兒，咱再分也不晚！”
李大嬸娘看著到手的大桃子飛了，心裏恨的牙癢癢，狠狠的瞪了一眼李慎，卻看到二小子正呲著牙朝她翻白眼。
李大嬸娘一怒，恨不得脫下鞋板子就扔過去，無奈婆母還在坐鎮，這死小子溜得又飛快，最終隻得忍氣吞聲作罷了。
從李家出來的陶小桃一時半會沒有地方去，決定去探望一下今天早上萍水相逢的妞妞。她不知道妞妞的家在哪裏，隻能憑著勉強的印象摸到上午兩人分別的糾察隊門口找找。
還是那個土路，門口一塊黃不拉幾的空地，門上掛著一個新漆好油漆的牌子的舊房子。
陶小桃剛到糾察隊門口，卻發現那幢房子門口站了一個穿著糾察隊製服的二三十歲男子，還有個小小的背影跪在男子身前，跪著的人身後，站著四五個成年人，兩個農民打扮，其他也一看就是糾察隊員。
陶小桃定睛一看愣住了，跪在地上那人不是妞妞是誰！
“隊長，俺爹娘真的不是故意要丟俺的，你們就行行好，放過他們吧！”妞妞聲音聽起來還是很孱弱，但是已經比早上好了很多了，“俺在這給你們磕頭成不，千萬不能把俺爹娘抓起來，俺們家還有那麽多兄弟們哩！”
妞妞哭著說完就往地上磕頭，她麵前的男子趕緊扶起了妞妞，一邊溫聲安慰小姑娘一邊咬著牙瞪妞妞身後的那對男女。
妞妞爹站在她身後瑟縮不語，她娘也哭得眼睛腫成核桃。
旁邊幾個隊員則議論紛紛，有的罵這對夫妻是畜生，有的說他倆真是上輩子積了德，都把娃娃扔了娃娃還向著他倆說話，有的則要求組織上嚴懲他們。
最後，扶著妞妞的男子——也就是糾察隊大隊長一錘定音，妞妞爹娘關牛棚七天，並語重心長的對妞妞爹娘說你們養的女兒真懂事，你們以後要好好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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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咋這麽糊塗！這人根本就不是咱家親戚！不信你問問她，就問她爹姓啥，她家幾口人，還有娘你的姨母叫啥名字，你看看她知道不？”李肆笙皺著眉頭開始數落，“你還沒明白嗎娘，這人就是大嬸娘弄迴來的一流浪兒！坑咱滴哩！”
李大嬸娘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拍著桌嚷嚷，“俺有毛病啊，俺是嫌家裏吃飯的人少了，還從外麵弄個流浪兒迴來搶糧吃？！要不是看在她是你娘正兒八經娘家親戚份兒上，俺才懶得管這個閑事兒哩！再說了，你娘平時不是正為你們爹積德行善麽，保不準這次就能迴來了哩……”
話還沒說完，李大嬸娘的話音戛然而止，陶小桃也不知怎麽了，隻覺得剛剛還吵吵鬧鬧的屋子一下安靜了下來，之前還拎著自己領子的李慎忽然鬆了手，站直了身子慢慢迴頭。
雙眼冒著火。
“我爹？剛剛是誰說我爹能迴來？”李慎慢慢提高了嗓門，“我再說一次，我爹死了，死了！不會迴來了！”
李慎娘在聽到“死了”兩個字時忽然發起瘋來，“你說誰死了！你個沒心肝的！你爹沒死，沒死！”
“死了就是死了，你還等他幹啥！”李慎脖子一梗，吼。
剛剛還溫柔的抱住陶小桃的女人此時怒紅了眼，上去就撓了兒子一把。
李慎明明比他娘要高壯多了，卻硬生生收下了這一撓，臉上被抓出了四個紅印子。
“誰敢再說俺男人死了，俺就跟他拚命！”李山笙和李肆笙趕緊拉住二嬸娘，女人哭嚷的聲音卻越叫越大，眼眶子越來越紅，“俺男人會迴來的！他說了，他一定會迴來的！嗚嗚嗚……”
“娘別氣了，俺們迴屋歇歇，今天小五子受先生表揚了哩……”老三老四兩兄弟如同哄小孩兒一般扯開話題，一左一右攙扶著抽泣的中年女人出了屋。
李大嬸娘哆嗦了一下，戲都看完了才想起這事兒都是自己惹出來的。
正準備擺出點長輩的架子來教訓教訓二小子，忽然李慎一迴頭，臉上帶著四道血印子目光跟淬了冰似的盯著她。
“大嬸娘，你舒坦了？以前咱都說好了不在我娘麵前提那些事情，你非得說？”
陶小桃估摸著不讓提的事情，怕是李慎他爹的事兒。
“是看著我們二房雞飛狗跳，你就高興了？”少年一個拳頭狠狠砸向李大嬸娘耳邊的土牆，拳頭上立馬冒了血。
陶小桃心中一抖，怎麽看怎麽覺得挺……中二的。
“老二！”剛剛一直沒有發話的老奶奶突然開口了，責備夾雜著心疼。
看著又是被撓了臉又是拳頭冒血的李慎，陶小桃忍不住走上前去，“你不要緊吧……”
“滾！”李慎忽然拍開了她的手，跟趕蒼蠅老鼠一樣嫌惡，“你們滿意了吧！合夥的騙我娘，覺得傻子真好騙吧？看到她發瘋了，你倆挺開心的吧？！”
“俺開心個屁啊……”李大嬸娘說話心挺虛的，畢竟剛剛還拉著二嬸娘邀功的不是她是誰？！
陶小桃也沒想到會鬧成這樣，一時間非常內疚，手伸進隨身小包裏想在乾坤袋裏摸摸有沒有什麽藥品之類的能止血，“我……對不起。”
“奶，這個人，咱們是絕對不會讓她進咱屋的。大嬸娘你就別做夢了，你是啥人，咱自家人還不清楚？！”李慎長臂一伸，食指不客氣的從大嬸娘臉上，指到了陶小桃鼻子上，“而且，我絕對不會讓這騙子進咱家門！”
正在翻乾坤袋的陶小桃愣住了，騙子？
“誰不知道這年頭不好過，哪家哪戶不是勒進褲腰帶過活！可瞧瞧她，年紀輕輕的好兒郎卻一臉脂粉氣，有手有腳的不勞動，淨想著騙進人家裏混吃混喝！大嬸娘你要是想積德，你就自己收留她！反正有我在這一天，這種好逸惡勞的蛀蟲絕不準進咱二房的門！……”
騙，好逸惡勞，蛀蟲。
李大嬸娘吃硬不吃軟，訕訕道，“哎呀，大嬸娘不是這個意思，還不是看她，看她……”
“夠了！”陶小桃忽然拍了桌子，怒吼，“我不來你們家了，行了吧！”
一句話聲音倒是大，把屋裏幾個人都給鎮住了。
李慎就看到這娘娘腔憋紅了眼睛飛快的走出房門，一會功夫又轉身迴來，正準備開口嘲笑她的時候卻看到她懷裏抱了一堆桃子，鮮嫩紅潤，絕非凡品。
陶小桃賭氣，一個桃兒一個桃兒的往李慎懷裏放，“這幾天你們家老桃樹上會結一顆桃，我用這些桃子給你們換，成不！一顆，兩顆……十顆換一顆！”一邊說她一邊往前走了幾步昂起頭，紅彤彤的眼睛憋著眼淚，兇巴巴的開口，“我這個不要臉的騙子，要的隻是你家樹上接的那顆桃！你以為誰稀罕跟你這個臭流氓住一塊兒啊！”
臭流氓？
李慎第一次被人叫臭流氓，還是個男娃，一時間懵了，剛剛的中二戾氣全被莫名其妙代替。
他抱著一大堆桃子不知所措的退了一步，就看到一直陰魂不散的那個娘娘腔，氣鼓鼓的走了。
嘖，怎麽有點像河裏不能吃的那個魚，叫啥來著。
河豚？！
李慎迴頭，李奶奶正不敢置信的揉眼睛，“她剛剛，是從哪兒弄出來這麽多桃兒的？那娃娃會變戲法不成？！”
李慎心不在焉答道，“村尾那些野桃樹結果兒了吧，估計是之前就摘好了備著呢……”
目光，卻一直追隨著那個嬌小背影的離去。
陶小桃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李奶奶才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你們幾兄弟咋地這個光景就迴來了？莫不是礦工了吧？！”
李慎收迴思緒搖搖頭，“咋能礦工，我們出來的時候讓老四去請假了的。”
李奶奶這才放下心來，迴頭又看著這一堆桃子不放心了，“老二啊，這桃子這麽多，是要……上交不？”
李大神娘一聽到“上交”倆字就急了，“哪能上交啊，這又不是白麵玉米，這隻是野桃子哩。給俺們的俺們為啥不收！”說著就急紅了眼，伸手就去抓那些桃子。
卻被李慎擋住了去路。
“大嬸娘，人家是用這是個桃子換咱家老桃樹上的那個桃子的。要是老桃樹接不出果兒咋辦？你要知道，這老桃樹已經多少時間沒掛過正經果子了。到時候沒果子換，你拿什麽去還給人家？”李慎堵在李大神娘麵前，橫豎就是不讓她沾到那幾個桃兒。
李大嬸娘正要在李奶奶麵前痛斥李慎這個不肖子的時候，李慎又發話了，“奶，依我看這十個桃兒最好鎮在窖裏，陰涼不怕壞。剛剛那娘……小子不是說了她會來拿老桃樹的桃兒麽？等她拿到了老桃樹的桃兒了，咱再把這十個私下分了，就不跟生產隊交了，您說咋樣？”
李奶奶想了想，麵子上的褶子都舒展了開去，“是這個理兒，咱雖然窮得沒飯吃，但也不能隨便占人家便宜不是？十個大桃子哩，這要到鎮上去能換得到白麵，貴重著哩！俺們就按二小子說的辦，等那小娃娃迴來拿了她要的桃兒，咱再分也不晚！”
李大嬸娘看著到手的大桃子飛了，心裏恨的牙癢癢，狠狠的瞪了一眼李慎，卻看到二小子正呲著牙朝她翻白眼。
李大嬸娘一怒，恨不得脫下鞋板子就扔過去，無奈婆母還在坐鎮，這死小子溜得又飛快，最終隻得忍氣吞聲作罷了。
從李家出來的陶小桃一時半會沒有地方去，決定去探望一下今天早上萍水相逢的妞妞。她不知道妞妞的家在哪裏，隻能憑著勉強的印象摸到上午兩人分別的糾察隊門口找找。
還是那個土路，門口一塊黃不拉幾的空地，門上掛著一個新漆好油漆的牌子的舊房子。
陶小桃剛到糾察隊門口，卻發現那幢房子門口站了一個穿著糾察隊製服的二三十歲男子，還有個小小的背影跪在男子身前，跪著的人身後，站著四五個成年人，兩個農民打扮，其他也一看就是糾察隊員。
陶小桃定睛一看愣住了，跪在地上那人不是妞妞是誰！
“隊長，俺爹娘真的不是故意要丟俺的，你們就行行好，放過他們吧！”妞妞聲音聽起來還是很孱弱，但是已經比早上好了很多了，“俺在這給你們磕頭成不，千萬不能把俺爹娘抓起來，俺們家還有那麽多兄弟們哩！”
妞妞哭著說完就往地上磕頭，她麵前的男子趕緊扶起了妞妞，一邊溫聲安慰小姑娘一邊咬著牙瞪妞妞身後的那對男女。
妞妞爹站在她身後瑟縮不語，她娘也哭得眼睛腫成核桃。
旁邊幾個隊員則議論紛紛，有的罵這對夫妻是畜生，有的說他倆真是上輩子積了德，都把娃娃扔了娃娃還向著他倆說話，有的則要求組織上嚴懲他們。
最後，扶著妞妞的男子——也就是糾察隊大隊長一錘定音，妞妞爹娘關牛棚七天，並語重心長的對妞妞爹娘說你們養的女兒真懂事，你們以後要好好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