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影擔驚受怕一個機靈醒來,天空還是黑的,天邊微微泛起灰光,現在應該是早上。起身在灰燼中摸索、翻動,找出來幾件還溫熱的生活鐵器,敲掉上麵的黑灰,借朦朧的光線,感覺還完整。繼續在黑灰裏麵摸索,抓出來一把還有溫度的銅錢,這些都是碎影打獵賣出之後的積蓄。


    半個時辰過去了,再沒摸到啥有價值的東西,翻動灰燼飄起的黑灰嗆人鼻息。他這簡陋的家裏東西本就不多,記憶中大火燒不壞的也就這點東西了,碎影沮喪地歎了口氣,又是一種咳嗽。


    天已經有些亮了,舉目四望,還好隻燒了這座山。山頂樹木完全被燒黑,山腳倒是沒起火,遠遠看去就像個禿頂的頭。


    看來得換地方住,短時間這裏是打不到啥獵物了,碎影拿著灰燼裏麵摸出來的幾件生活工具向山腳走去。他打算去旁邊小山再建個房屋,迴頭留念地看看生活了幾年的地方。山風吹來,吹起燒過的灰燼飛舞,漫天的黑灰迷得眼睛睜不開,碎影等風吹過睜眼打算離開。


    “嗯?那是什麽,還有東西沒燒掉!”在房子灰燼角落最大的一段黑木頭下麵,露出一小片白色。碎影上前撥弄了下,竟然是布料,好奇異!


    “是那長衫嗎?”把上麵的黑灰扒拉掉,果然是那長衫。就是在路上別人送的那件白長衫,把衣服抖了抖,黑灰全部掉落、飄散。碎影看著這件長衫倒吸了口涼氣,完好如新,沒一點汙垢,更沒一點燒焦的痕跡。從沒聽說過有衣服能在火裏燒了這麽久,還一點兒事都沒,什麽布這麽耐燒的?


    這件長衫是個寶物,對,一定是個寶物。碎影的小腦瓜轉動不靈了,陌路相逢就被送了個寶物?


    聯想到自己的家族,也是因為什麽寶物而慘遭橫禍,全家族七十三口人無一存活!自己受驚嚇哭暈過去了,昏迷後不知道怎麽就在這個山裏麵。家族的事還是後來通過官府的布告得知,這也是自己隱姓埋名生活在山裏的原因。


    從那時候起,碎影小小的心裏就埋藏了複仇的種子,每天想的就是練好武功尋找到仇人報仇。爺爺和父親都是當地一等一的高手,仇家的本事肯定更高,必須要擁有極高的武功才有複仇的可能。這些碎影知道,每天都在拚命地練,隻是現在內功卻出了紕漏。


    想了半天,想不出丁點兒頭緒,頭都疼起來了。最近好像也沒啥特別的事情發生,除了半路被人送衣服。


    碎影脖子上戴著個小項墜,這項墜是別人送給父親的,父親轉贈給自己。後來妹妹喜歡這小項墜,碎影又送給了她戴著,這都是幾年前的事了。在山裏醒來後身邊沒有妹妹的蹤跡,也不知道怎麽項墜又戴自己脖子上了。小項墜顏色墨綠,一條細繩穿起,一點都不特別,集市小攤上賣的都比這個好,別人也不可能來圖謀。


    身上抗著幾件鐵製工具,那件白色的長衫搭在肩上離開,下了山再上山,到了臨近的一座小山。


    在半山腰意外發現一個小窩棚,這裏竟然看到別人搭建的痕跡,幾跟木頭簡單的蓬攏,上麵蓋了點樹枝、草葉。這是獵人進山打獵為了多守幾天多點收獲造的臨時落腳點,能擋擋太陽、遮遮雨。


    碎影決定今晚暫時就在這裏住著,趕明兒再去不遠的地方搭小房子。將扛著的東西放在窩棚裏,碎影找了個開闊點的地方打算再練練武功。說起來還是算不上武功,隻有內功而已,那幾招簡單的招式就別提了。


    盤膝坐下,閉目凝功,耳邊傳來劈劈啵啵響聲,趕緊睜眼查看。怪了,周圍的小草都在燃燒,趕緊用腳踏熄,還好是小火,發現得及時。


    “原來山火是我引的!一練功周圍就會燃燒,咋辦……咋辦?”


    第二天,找地方搭建新家。選了個背風防大水的山坳,砍二十幾根木頭簡單的蓬攏,搭了個三角形的窩棚。再找了很多長得長長的草葉捆束起來,綁在三角形窩棚兩邊。當做牆壁,又當做了屋頂。這種窩棚最省事,一個人做起來還沒天黑就完成了。把在大火裏麵幸存的幾件東西向裏麵一放,新家就有了。


    拔掉窩棚周圍的草,砍掉附近的小灌木為防火防蛇蟲,貼著窩棚清理出環繞的一圈小水溝,預防雨天過多雨水倒灌入窩棚。


    這些措施碎影本來是不會的,都是照著獵人們臨時窩棚做的,效果自然不錯。做完之後累得滿頭大汗,秋風陣陣,身上迅速變冷。趕緊將唯一幸存白色長衫穿起,也許是心裏舒坦,一點都不覺得冷了。


    圍著窩棚轉了轉,感覺還很滿意,四周走了走,想找個沒什麽植物的地方作為練功之用。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練功了,萬一練功發熱把自己燒死可真就虧大了。仇人都還沒見到就死了,碎影絕對不甘心,但是不練功怎麽報仇?


    “晚上再試試,爺爺、爸爸、媽媽要保佑我,我一定要練好武功為你們報仇!讓那些禍害過我們家族的人全都不得好死,我要報仇報仇!”碎影抬頭望天默念著。


    趁天還沒黑,碎影砍樹枝、揉樹皮做了個簡單的弓箭,好不容易射到隻野兔,晚餐有了。費勁地生起火烤好野兔,狼吞虎咽啃起來,太餓了,整一天沒吃過東西了。可惜這裏附近沒有見到水源,看來還得去遠處看看有沒山泉,先湊合過。


    想著練功的事情,到了天黑,走得遠遠的,近了怕把剛搭建的窩棚又燒沒了。這裏石塊很多,將枯草拔除,就算起火,應該也燒不起來了。盤膝坐下運功,心裏還擔心著引燃山火,豎起耳朵小心聚氣。練了半天也沒感覺周圍起火燃燒,雖說外麵看起來的皮膚還是和以前一樣練功就泛紅光,身體卻不覺得熱。


    以前行功一周要兩個時辰,這次還不到半個時辰就完成了。


    “奇怪啊,今天怎麽迴事?”碎影念叨著:“難道我的內功恢複正常了,和爺爺他們一樣了?”


    站起來找堆小草,試著內力勁灌短劍,向前直刺。肉眼可見的一條紅線奔向小草。“噗!”小草燃起來,趕緊踏熄,看來身體還是沒改變,唯一變化的是沒再發熱。


    “為什麽呢,今天怎麽感覺怪怪的。內力還是火熱的,但是身上並不熱,周圍也沒什麽燃燒現象。我前麵還是這麽練的啊,奇了怪了,再試試。”


    碎影繼續盤膝練功,情況還和剛才一樣,身上感覺不到發熱,睜眼使用內力發招一樣點燃小草。碎影找不到懂自己內功的人詢問、請教,隻好自己苦苦摸索、思索。這讓他非常想念父母和爺爺,但是現在他們都永遠的離開了碎影,越是這樣,碎影心裏的仇恨越是濃鬱。他恨讓他失去親人的那些人,每次在山外看見別人有親人關愛,就讓碎影心裏的恨加深一層。


    碎影非常煩悶的解開長衫,脫了下來,秋夜的深涼馬上就侵襲了他瘦小的身子,身上激靈一下就感覺很冷。拿起長衫打算再穿起來,突然想到這白色的長衫並不厚實啊,感覺一陣小風都能吹走似的,為什麽這麽薄卻穿上就不冷了?拿在手裏感覺到手上傳來的一陣子溫暖。對了這是寶物,這白長衫大火都沒燒壞。


    “難道……這長衫讓我練功有了古怪?不穿再試試!”


    碎影放下手中的長衫,再次盤膝練功,剛進入練功狀態,明顯感覺內力運行緩慢,和前麵幾年一樣了,身上又傳來滾燙感。趕緊停止運功,睜眼之後看著身邊的長衫,確認了它的功能。薄薄的長衫不僅能禦寒,還能幫助自己練功,更能保護自己不被練功的高溫燒壞身體。


    但是這麽個寶物怎麽能叫人放心,碎影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更別說保護這件寶物長衫。既然保護不了就隻能不叫人發現了,但是怎麽才能不叫人發現呢?碎影試過把長衫用燒過的草灰染黑,用手一抖,草灰飛走,長衫嶄新依舊。直接放地上滾上泥土,拿起來一看,纖塵不染。碎影沒招兒了,實在不知道怎麽改變這件長衫,想讓它髒一點,舊一點都不行。


    “先不管了,這山裏沒什麽人來,暫時不會被發現的吧?”碎影自我安慰著。


    穿上這寶貝的白色長衫,繼續練功,內力流暢地在身上奔騰,碎影都想發出舒服的呻吟了。不知不覺就是一個整夜過去了,雖說一晚都沒睡覺,碎影感覺精神非常的好,一點都不困。


    天亮之後動身去找水源,沒水肯定是不能活的。順著半山腰找水源,最好是能發現一個山泉,而不要離住的地方太遠。在這缺少人煙的山裏可沒有路,碎影艱難的攀行著。走到個平坦的地方,剛想喘口氣,突然身後傳來聲音。


    “這位小師弟,可曾看見隻灰色會飛的小獸?”


    “啊……”這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碎影一大跳,趕緊轉身,看見身後大石頭站著兩個人。


    兩個人,竟然無聲無息出現在自己身後,還好他們沒有欺負自己的意思,不然跑都來不及。他們身上都穿著相同的白色長衫,一舉一動給人的感覺如行雲流水,有些熟悉的衣服,低頭看看自己穿的長衫,可不就是一樣的!這兩人和這長衫的原主人應該是同門,或者是同宗的吧,也許是同一個家族的。


    “嗬嗬,小師弟別慌,突然出現嚇著了吧。我們沒有惡意的,隻是看見小師弟在此間出現,詢問下情況。小師弟怎麽稱唿啊?”其中年長蓄著黑短須的一人說道。


    “哦,我,我叫碎、影。兩位有什麽事嗎,剛才詢問的小獸是什麽東西?我,我也是剛到這裏,還沒看見什麽動物。”


    “碎影師弟,我們倆是聚靈山傲劍門弟子,我叫西倫海,邊上的是我的師弟柳亞勝。這次隨師父、師兄弟三十幾人出門,追尋一隻突然現世的異獸。本來快抓捕成功,誰想異獸突然暴起發難,突圍而去。我們在這附近打探消息,看還有機會找到沒,這種異獸實在危險得緊。”


    “行了師兄,這麽個小屁孩兒知道什麽,見到我們連自報師門都不懂。和他說那麽多作甚?別耽誤了正事,需要查探的區域還很多。”


    “嗬嗬,碎影師弟勿怪,柳師弟心直口快,多多包涵才是。如此我們就別過,來日師弟到了傲劍門可得來找我們交流、切磋。”話剛說完,兩人就“嗖”的躍上了天空向遠處飛去。


    “嘭”碎影一屁股坐在地上,張大著嘴,驚駭莫名。


    這兩人竟然飛走了,對,是用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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