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童揮了揮手,“罷了罷了,這事就不提了,反正當我煉出三階丹紋的那一刻,便是我迎娶她的日子。”


    他抬頭望著夜空,一副心馳神往的樣子。黑暗隻是暫時的,光明總會到來。


    他一想,鶯歌燕舞、與佳人相聚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來了,幹裂的嘴唇便露出了一絲笑容。


    林恆嘴角含著笑意,這世間最溫馨的一件事,便是他末娶,而她未嫁。


    這時,頑童望向林恆,笑道:“聽聞,你兩年後會去王城的高階學府修行。她正好是王城高階學府內的教師,我可以書信一封,讓她好好照料照料你。”


    林恆聽言,心裏暗暗吃驚,“師娘是王城高階學府內的教師?!”


    頑童笑了笑,輕聲道:“她的天賦可比我強多了,我隻是一名四階煉丹師,而她已經是五階煉丹師了,距離六階煉丹師也是不遠了。”


    “要不是我當年俊美絕倫,她也不會看上我這平平無奇的少年啊。不過,你比我當年強了一點點,哈哈。”頑童滿麵紅光,眉飛色舞地說。


    聽言,林恆幹笑了兩聲,“那就勞煩頑童老師了。”


    頑童談笑風生,嘖嘖稱讚:“都是自己人,不過你這一聲聲師娘喊的不錯,哈哈。”


    …


    夜半,整個東區寂靜無聲,黑燈瞎火。隻有皎潔的明月散發的情輝,靜靜地淌在他東區的巷道上。


    林恆離開了丹房,準備迴住處收拾一番,然後便會離開玄禦。


    這個夜晚格外的寂靜,港灣上停留許久的小舟,也是時候要前往那未知的星辰大海。


    今夜,他與相熟之人紛紛道別。薑皓宇,賈成軒,莫瑤兒,賈小妍,譚梧,王立立,薛之山等眾多同門,蘇首烏、頑童、七戒等眾多老師,莫傲天、楊辰、嚴嘯、張魁等長老,這些熟悉的麵孔,未來可能隨著時間的流逝,一一陌生。


    林恆緩緩走在東區的巷道上,都記憶猶新。思如潮湧,一幅幅迴憶畫卷浮現眼前。


    這時,從巷道的盡頭站著一位男子,聲音極為柔膩,陰柔,“林少主,我已經恭候多時了。”


    循聲望去,著一襲黑色緞衫的年輕男子站在巷道。林恆聽那人語音清亮,帶著三分嬌柔,不禁微感詫異。


    不過,男子的氣息極為強大,讓林恆頓時警惕進來。用那雙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戒備地盯著男子。


    隻見,一襲黑衣的男子掩不住他卓爾不群英姿。天生一副君臨天下的氣勢,俊美無匹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來,棱角分明線條,銳利深邃目光,不自覺得給人一種壓迫感。


    他輕柔婉轉,神態嬌媚,加之明眸皓齒,膚色白膩,實是個出色的美男子。


    相貌雖然美,卻絲毫沒有女氣。


    林恆離他十丈遠,但動起手來,他完全沒有逃的機會。就算傾盡所有,也是死路一條。


    林恆故作泰然自若,眼神閃著犀利的光芒,輕聲問道:“敢問前輩是…”


    男子眉目如畫,唇色如櫻,膚色如雪,精致的五官,額前幾縷紫色的長發隨風逸動,淡紫色的眼眸裏藏著清冽和魅惑,眼角輕佻,仿若花色,稍不注意,就能勾人魂魄,美到極致。


    他細細長長的單鳳眼,高挺的鼻梁下噙著驕傲的薄唇,未語先含三分笑,“林少主不用緊張,我不是來殺你的人。在下歐陽鈺淩,是來接替玄冥二子的。”


    聽言,林恆心裏好像有一塊大石頭被搬走了。剛才,他的心就像拉滿的弓弦,極其不安。


    不過,他也有預料。


    畢竟如此極高修為的人悄無聲息地來到玄禦,掌教以及眾多長老豈會沒有反應,而且玄冥二子竟沒有提前現身,這種種推斷,都可以看出男子的身份已提前被他們得知。


    歐陽鈺淩邪惡而俊美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輕聲道:“以後保護你的任務,就由我歐陽鈺淩的接手了。”


    他慢慢走來,離林恆僅一尺。隻見,他嘴角微微勾起,更顯得他風流無拘,他聲音極甜,“我可不像我那倆人廢物堂弟,若有人動你一根汗毛,我便殺之。我會完美給林少主你一個十年庇佑的承諾。”


    林恆從容不迫,麵不改色,“隨便。不過,你話別說的太滿,接下來我去的地方你可能去不了,我出了什麽事,你還是要承擔責任的。”


    說完,林恆便向前走去,頭也不迴,絲毫不給他一絲麵子。


    歐陽鈺淩望著林恆,言笑吟吟,“哏哏,林少主真會說笑話,你能去的地方,我歐陽鈺淩能去,你不能去到的地方,我歐陽鈺淩也能去。”


    林恆輕輕一笑,“希望如此,祝你好運。”


    說完,林恆徑直走出。巷道的盡頭便是他的住處,隻見他推門而入。


    同時,他冰冷孤傲的眼睛閃過一絲犀利,身邊圍繞著一股冰涼的氣息,喃喃自語:“歐陽鈺淩?他的氣息比陸藐生的氣息還要強,不過,應該也是大靈境的強者,看來帝墓一事,讓歐陽氏重視了我。”


    這正是他恰恰想要的,證明他現在的價值已經越來越高。


    他必須牢牢抓緊歐陽氏這個大靠山,若是歐陽氏對他也是敵人,那麽他真的就是四麵楚歌了。


    當然,這隻是一時的。


    一時的苟且偷生,是為了一生的昂首挺胸。


    此時的歐陽鈺淩怡然不動,他望著林恆的背影,他沒有笑,但他的清澈的眼睛卻在忠誠的微笑著。


    這時,一青年袍服雪白,一塵不染,隻見他緩緩從另一條巷道走了出來,並走到了歐陽鈺淩的身邊,他彬彬有禮,笑道:“鈺淩伯伯。”


    歐陽鈺淩麵無表情,臉上冷若冰霜,輕聲道:“小庭,你還知道你來的目的嗎?”


    “沒忘。”那青年柳眉鳳目,一頭秀麗的黑發高高束起,整個一渾然天成的仙子,細心雕琢芙蓉出水。若不細看,真難辨雌雄。


    與歐陽鈺淩的陰柔美旗鼓相當。


    歐陽鈺淩一對不時眯成兩道細縫的眼睛,透露出心內冷酷無情的本質。


    他身上散發出淡淡的冷漠氣息,緩緩說道:“此人無情無欲,不好控製,你必須牢牢抓緊機會。老祖特意吩咐過,他對我們歐陽氏有至關重要,十年婚姻未到之時,不能讓他脫離了我們的掌控之內。”


    “該怎麽做,你心裏最好有數。明日他會離開玄禦,你另尋機會再靠近他。不過,最好是女兒身,好好的美人計不用,你還擔心你這帝城第一美人不能讓他對你死心塌地嗎?”


    “庭兒明白。”


    …


    與此同時,林恆剛走入庭院,心就像鉛塊一樣,又涼又硬,在胸臉裏墜著,幾乎要掉出來。


    他倒吸口涼氣,看到庭院裏驚險的場麵,他的汗毛“哺”的一下,全都豎了起來,身不由己地朝後退卻。


    他戒備的盯著前方。


    隻見,閣樓內黑燈瞎火,一片漆黑的屋內卻站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他一襲灰袍,身形佝僂,背向林恆。他渾身散發出淡淡的死氣,讓整個空間變得極其的壓抑,彌漫著一種無形的緊張。


    林恆故作泰然自若,從從容容地直視著那佝僂的背影。此時此刻,他須臨危不亂,正確的作出判斷。


    正等林恆開口之時,老者竟緩緩轉過身子。一張被歲月無情摧殘的臉,映入眼簾。


    林恆看清了老者的麵目,警惕不安的心頓時舒展了。


    林恆皺著眉頭,心裏暗暗吃驚,隨後彬彬有禮地說了一句,“葉老,你怎麽會來學生的住處?”


    眼前這耄耋之年的老者,正是技書院門前品茶下棋的管理者,葉老。


    這時,葉老走出了閣屋,緩緩行走著,真如一個老態龍鍾,行動不便的耄耋老人。


    葉老一張飽經風霜的臉,兩隻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他那張瘦削的臉,麵色黝黑,淡淡的眉毛下,一雙慈善眼睛炯炯有神。


    葉老微微下陷的眼窩裏,一雙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訴說著歲月的滄桑,全身都在瑟瑟的發抖,他坐在了庭院紅花樹下的石椅上,眯著眼,用沙啞的嗓音說道:“你是不是想去通冥河?”


    同時,他用那雙溫和的總是閃爍著慈祥的光芒的眼睛凝視著林恆,被歲月侵蝕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聽言,林恆微感詫異,“葉老是如何得知的?”


    此事僅有他與二師姐張沐藍知道,除此之外,並未第三人知道此事。連師尊虎極蕭,掌教白敬蒼都不知他離宗後會去往何處。


    他心裏納悶,同時也暗暗吃驚,葉老是從誰的口中得知的?


    這時,葉老緩緩解釋道:“一年前,一黑袍男子悄無聲息闖入了技書院,他神通廣大,實力雄厚,我毫無招架之力。但他沒有做出任何事情,隻留下了一句話。”


    “林恆會去通冥河。”


    說完,葉老又望向了林恆,他那雙深陷的眼睛似乎像鑽頭一樣,似乎要把他看透。


    林恆聽言,低下了頭。他的心裏忍不過一驚,他沒有想到黑袍人真的對他的一切一目了然,在暗中窺視著他的一切。


    這讓他不禁心驚膽跳,心中如有一麵小鼓,一直在“咚咚咚”地敲著。


    這種被窺視的感覺非常不好,就好像赤裸身子被人直勾勾的看著,毫無秘密可言。他感覺自己就像一顆棋子,任由他在這棋盤中擺布自如。


    林恆刹那迴神,望向葉老,問道:“他為什麽告訴葉老這一句?”


    葉老把飽經風霜的手掌緊緊擔成拳頭,眼神中迴憶起了過去那悲憤的往事,像條條小溪似的,漸漸又漫上了他的心頭,他不禁克製不住身體的顫抖。


    隻見,葉老說道:“那人高深莫測,竟然知道我多年隱藏的身份,一個我不想去迴憶的身份。”


    往事的網,糾纏著痛苦的記憶,啟開了他心潮的閘門,一縷縷苦泉湧了過來。


    他開始訴說往事,“在很多年前,那年我十六歲。我生活了許多年的地方發生了戰亂,那個原本安居樂業的地方,在一日之內,一夜之間,民不聊生,生靈塗炭。”


    “我逃了出來,避過了戰難,可我的家人卻在一日之間化為了白骨。那個地方,叫冥界,而我的身份是亙古萬族中最強十族之一的冥族,我是冥人。”


    這往事,如同夢魔一般追逐著他,纏繞著他,不給他片刻安寧,多少迴做夢,醒來後還渾身燥熱,憂愁滿滿。


    “冥人?”


    林恆被這突然來臨的事震動了,詫異不已。以致就像受到電擊一般,精神處於半癡半呆的狀態之中。


    他滿腹狐疑地看著葉老,看著這位飽受歲月摧殘的耄耋老者,他是冥族中人?冥族竟然沒有消失在時間長河裏。


    葉老臉上五味雜陳,意味深長地說:“飲黃泉水,睡黃泉土,吃黃泉草,修黃泉道,便是冥人。冥人外形與人族無異,但卻是你們人族眼中的半人半鬼,你們喜歡稱唿我們為鬼人。”


    葉老述惑不解地林恆,“你為何想去通冥河?”


    林恆聽言,淡然說道:“有人所托。”


    聞言,葉老微感詫異,隻見他皺了皺眉,說道:“你可知這通冥河的兇險?”


    “知道兇險,但仍舊要去。”


    林恆似笑非笑,問道:“那葉老此行的目的是什麽?想勸我莫去通冥河?”


    葉老輕輕一笑,“勸不動,那便助你一臂之力。”


    說完,葉老從懷裏拿出一物,遞給了他。


    隻見,一枚黑色圓塤散發出淡淡的黑芒,一道白花紋貫穿圓塤,極為詭異的一物。


    林恆眉頭微皺,“這是何物?”


    葉老解釋道:“冥塤。隻要吹響冥塤,便會喚來冥舟。冥舟上的青燈冥妖會帶你去冥界門,進入冥界門,你便到了冥界,一個曾經被稱為蓬萊仙境的地方。”


    “世人未去冥界,不知冥界。以為冥界死氣沉沉,殊不知仙氣繚繞,生機盎然。不過,如今的冥界,應該不會是那番美景了。”


    他的童年是一方沒有汙穢的淨土,是一片無遮無攔、明朗清新的天空。那裏流淌著純真和甜美,總會使人產生難以忘懷的迴憶。


    可惜,物是人非,時間留下來的隻有悲傷的往事,不忍迴首。


    .....


    (未完待續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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