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老婦之言,林恆忍不住心裏咯噔一下,一股涼氣從腳心直竄腦門,一顆心幾乎從嗓子裏蹦出來。


    怎麽到我這裏就千刀萬剮了?


    說實話,林恆表麵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其實內心慌得一批。他倒吸一口涼氣,還是有些後怕。


    林恆額頭冰涼,頭上所有的頭發絲根根豎立,小聲細語的望向老婦,笑容可掬,溫文儒雅的說道:“這位老夫人,可否讓林某死的體麵些?”


    老婦與林恆麵對麵,都氣鼓鼓地瞪著眼睛,然後鼻子裏都哼了一聲,撇著嘴各自走開了。


    她盛氣淩人,恨得將上下兩排銀牙咬得咯吱咯吱怪響,嚴厲說道:“不行,必須行千刀萬剮之罰,才能解全城之憤怒。”


    聽言,林恆輕歎了口氣。


    若是禦塔起了作用,能護林恆不死,那也是奄奄一息啊。


    千刀萬剮,還不如自行了斷。


    這時,司徒嫣突然說道:“大族巫,就讓他走的輕鬆些,先服毒而亡,死後再千刀萬剮吧。”


    “這…那依少族長。”


    老婦聽了,一皺眉,隨即望向了司徒曌,隻見司徒曌輕輕頷首,老婦便看歎了氣,順從了司徒嫣。


    林恆望向了司徒嫣,眉頭緊皺,這女心性倒也不壞。


    阿蘭阿菊眼角掛著點點淚痕,嘴唇兒煞白煞白的,嘴唇抖了抖。一種縹緲的幻滅似的悲哀,在很短的一要間抓住了她倆的心靈,心難受得像無數蟲子在咬著。


    林恆看著阿蘭阿菊,笑了笑,臉上一陣陣溫暖人心的笑意蕩漾著,一雙充滿希望的眼睛望著她倆。


    “再見了,阿蘭姑娘,阿菊姑娘。”


    阿蘭阿菊聽言,腦海裏迴想到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便抑製不住心頭的悲傷,眼淚連續不斷地流下來。


    她倆痛苦的嚎啕大哭,臉色變得蠟黃,微厚的嘴唇一上一下地顫動著。


    林恆望向了湖麵,湖麵平靜的像一麵銀鏡,倒映著銀光閃閃的參天大樹,美的沁人心霏。


    林恆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以這種方式死去。


    父母沒有找到,滅南沼的仇人也沒有殺,人生短短一杯愁,不死不罷休啊。


    這時,一位侍女將酒杯呈到了林恆麵前。


    林恆輕歎了口氣,順勢拿起酒杯,本想一飲而盡,卻不料從人群裏突然有人喊道。


    “慢著。”


    傾刻,從人山人海裏走出了一位老嫗,她一臉慈愛滄桑,年輕時烏黑的頭發已有如嚴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根根銀發,半遮半掩,若隱若現。臉上條條皺紋,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


    她體態佝僂,駝背向上拱起,就像一座小山一樣。瘦削的臉,麵色黝黑,淡淡的眉毛下,一雙慈善眼睛炯炯有神。


    林恆循聲看了過去,看清是一位精瘦的老人,眉頭一皺,脫口而出:“是她。”


    她正是之前的那老嫗,讓林恆感到驚愕失色的一位老嫗。


    大族巫蒼老的皮膚,飽經風霜的臉上,一條條的皺紋,一雙眼睛裏,被風吹過,眼睛深深向裏凹進。骨瘦如柴的她,手上已經皮包骨頭了,臉上高高的顴骨暴露的尖銳之氣。


    大族巫看著老嫗,用空洞的眼睛看著她,冷冷的說道:“你是何人?為何打斷血祭?”


    在湖邊的所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感到滿腹狐疑。林恆也是迷惑不解。


    司徒曌用如同深邃的古井之水的鳳眸望著老嫗,似在思索著些什麽。


    這時,老嫗望著眾人,輕聲道:“你們不能殺他。”


    林恆聽言,內心暗暗吃驚,她是來救我的嗎?


    大族巫態度堅決,微微下陷的眼窩裏,一雙深褐色的眼眸,渾濁中藏著一絲犀利,指著林恆厲聲道:“此人玷汙了聖湖,應當以死謝罪。”


    “而你又是何人?也敢破壞血祭?來人,將她拿下。”


    大族巫臉色陰沉,臉上緊繃繃的,連皺紋都直成一條線。一雙大眼睛已經深深地陷了下去,一雙粗糙的手爬滿了一條條蚯蚓似的血管,十分嚇人。


    司徒曌沒有開口,無動於衷的站在原地,顯然默認了大族巫的做法。


    很快,就有數十名高手將老嫗重重包圍,他們之中都是第三境的高手,其中一位更是媲美第四境。


    沒等她們靠近,老嫗身上爆發出一道絢爛光芒,氣場如同原地炸開,掀起極具強烈的風息,將那些高手的人震飛了出去。


    連孕兒湖的湖水也波濤洶湧起來,林恆也險些被震飛到湖裏。


    而離老嫗的百丈內的一切事物受到了波及,全都踉踉蹌蹌地倒退數丈,唯獨司徒曌無動於衷。


    “第五境的氣息!!她竟是大靈境的強者!”


    這出人意料的變化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所有人的眼睛都瞪直了,像傻了似的直愣愣地看著老嫗。


    司徒曌目光如炬的望著老嫗,但並沒有出手,而是選擇站在原地,麵無表情,從容不迫地觀望著她。


    林恆聽到有人說老嫗是第五境強者時,頓時大吃一驚,立即喜出望外。


    我有救了?可她為何要救我?難道就因為發現了我的秘密嗎?


    所有高手不再靠前,湖邊的所有人都倒退到數百丈外,不敢逗留。


    這種境界的戰鬥,就算是餘波也能讓她們受到重創。


    大族巫臉色像黃昏一樣陰沉,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眼裏閃爍著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


    林恆五百丈內隻剩下老嫗與司徒曌以及大族巫三人。


    大族巫心裏充滿了憤怒,大聲說道:“道友,此人玷汙了聖湖,為何幫著他,難道你就不怕聖樹對你罰下天劫嗎?”


    大族巫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怒氣衝衝地指著林恆。


    林恆尷尬地幹笑了兩聲。


    老嫗搖了搖頭,用尊崇的目光看了林恆一眼,滿臉慈祥,輕聲道:“不,他是這聖湖之主,是這聖樹之母,那不叫玷汙,而是愛撫。”


    大族巫嗤之以鼻,譏笑道:“可笑!聖樹是白龍州形成的根本,聖湖是孕育萬靈的根基,他個小小的刁民,也能是聖湖之主,聖樹之母?”


    林恆目光不安地四處遊走,卻又不敢接觸任何人的目光,窘迫地走到角落一邊坐下來。


    老嫗太抬舉我了,讓林恆也怪不好意思的。


    老嫗突然莊嚴肅穆,望向林恆,一本正經的說道:“因為他是男人,是上千萬年前栽植聖樹的男人,所以他就是聖樹之母,更是這大地之母,他是我們龍界億人敬仰的神!”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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