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眾人都聚在了天平山腳。


    七人中,獨有陳櫻尚未睡醒,揉了揉發酸的的眼睛,道:“師父,我們就一定要這麽早上山嗎?”


    劉遠道:“早些上山,也能早些把事情給了了,更何況……”


    說到此處,劉遠似想起了什麽,不再往下說。


    江天一笑道:“不就是因為劉兄你留下的那一式後手,時間維持不了太久麽?這有什麽可隱瞞的?”


    劉遠一怔,無奈搖頭,道:“說得不錯。”


    落雨宗的山門恰好落在山腳,山門隻有四個女弟子在守著。見到眾人,為首的先上前一步,大聲道:“幾位,此處是我落雨宗之地,還請止步。”


    劉遠還以為她們會直接動手,沒曾想到竟這般有禮數,隻是出言警告。


    劉遠正開口,不想項瀾已是搶先上前一步,朝那為首的女弟子拱手,道:“趙姐姐,是我。怎麽,難道連我都不能進去嗎?”


    那趙姓女子隻是一眼,便認出了項瀾,笑道:“原來是項妹妹。你說笑了,你自然是能進去的,隻是妹妹帶來的這些人卻是進不得。”


    項瀾皺眉,道:“趙姐姐,連我都不能帶他們進去麽?”


    趙姓女子搖了搖頭,道:“落雨宗嚴令:外來者未經允許,絕不可踏入天平山半步,尤其是男子。”


    劉遠蹙眉,心中很是不滿,但礙於項瀾,也是沒說什麽。


    項瀾道:“趙姐姐,不能通融一下麽?”


    那趙姓女子很是不通人情,淡淡地道:“規矩如此罷了。”


    此話一出,劉遠幾人怕是上不去了。


    以劉遠等人的武功修為,想要強行殺上去並不難,但他們來這落雨宗,晚煙霞還沒見到不說,就先把人家鎮守山門的弟子給打了,這無異於來踢山門。


    易海潮是一派掌門,太清楚山門對一個門派的重要性。


    守山門的弟子被殺或被打,對大門大派而言,都無異於對其掌門人狂扇耳光。若非來人懷有滅門之心,否則,都不會動守山門的弟子。


    劉遠等人隻是來把竹簡還給項瀾,捎帶再問晚煙霞幾句話,還不至於要滅她滿門。


    再者這等天怒人怨的事,劉遠他們還做不來。


    眼看著那趙姓女子無論如何也不肯放行,陳櫻怒道:“你們好生橫蠻,我師父是何等人物,你們問上幾句也就該讓我等上山了,怎地還這般囉嗦,是何道理?”


    劉遠也是沒想到陳櫻忽然出聲,也是被嚇了一跳,但看著陳櫻那般模樣,到底是沒有勸阻。


    陳櫻在他們麵前一直都是乖巧的模樣,即便有的時候有些生氣,那也隻是委屈居多,像此時這般惱怒、如此聲色俱厲,劉遠還是第一次見。


    也是挺可愛的。


    劉遠也不是很著急,饒有興趣地看著。


    那趙姓女子遭陳櫻一頓搶白,也是不服輸地道:“這位姑娘,規矩就是規矩,幾位若想上山,還請容我等上山去向宗主報一聲。否則,我等絕不會讓諸位上山。”


    “你!”陳櫻一陣氣急敗壞,就差直接拔劍了,“我們時間有限,你們山上山下來迴跑一趟,起碼需要半個時辰,我們可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可以浪費。”


    那趙姓女子瞪了陳櫻一眼,道:“若諸位連半個時辰都等不起,那就請迴吧。”


    陳櫻小拳頭攥緊,隻等著劉遠一聲令下,就立即向她們出手。


    陳櫻脾氣很好,但遭人如此怠慢,她也不免會發怒。


    風雲榜第一和第三都在這裏,此外還有天下第一刀客的“半天風雨”易海潮,深不可測的張默,外加江湖第一美人顧傾城,如果晚煙霞的武功能碾壓無人,那他們在山腳等等也沒什麽,可問題就在於晚煙霞不是啊。


    別說碾壓了,晚煙霞在和劉遠的對決中,就是被碾壓的。


    武功修為差距如此之大,如今,陳櫻他們卻還要在這山腳等待,這讓陳櫻怎能不動怒?


    劉遠倒是覺得無所謂,在不知他們幾人身份的情形下,會出現這種情況實屬正常。為此,劉遠卻也沒有覺得這趙姓女子有多失禮,隻是有著些許不耐罷了。


    好在,陳櫻這般惱怒的模樣,在劉遠看來很是有趣,劉遠倒也不介意多看一會。


    項瀾生怕劉遠忽地動怒,但又不能向這幾個女弟子說明劉遠的真實身份。否則,即便現在她們四人一時半會沒有認出劉遠,等項瀾報上了名字,隻怕這幾人就要向劉遠刀劍相加了。


    項瀾不擔心劉遠受傷,她是擔心趙姓女子受傷,甚至死在這裏。


    雖說動別的門派的山門弟子是大忌,但若是他們主動向別的武者出手,對方也是可以將他們盡數都殺了的,還不用擔心會背負罵名。


    此刻劉遠就是一樣,一旦那趙姓女子敢對他出手,那麽哪怕他將趙姓女子四人皆給殺了,也不會有人指責他的不是。


    幾個通玄武者就敢無緣無故地對天下第四出手,這事說到哪裏都不占理!


    易海潮上前一步,拍了拍陳櫻肩膀,道:“陳姑娘,還是我來吧。”


    陳櫻和項瀾皆是一怔,想起了易海潮和晚煙霞的關係後,臉上皆是露出笑意。


    陳櫻退開一步,易海潮走上前去,道:“諸位,在下易海潮,身後這幾位都是至交好友,煩請讓我等上山。”


    那趙姓女子打量了易海潮一眼,沒認出來,但又看不透對方修為,隻是覺得深不可測,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道:“還請閣下自證身份。”


    易海潮一怔,無奈地搖了搖頭,擷來一縷日光,隨手一引,便在地上刻下了一道刀痕。


    “幾位,這該是夠的了吧。若可以,煩請帶我等上山。”


    若說什麽最能證明易海潮的身份,那自然是易海潮那近乎神技的刀光劍影,日月光茫所照之處,皆是他刀鋒所向。一道道光芒中,都藏著他的造化刀意。


    刀光劍影是易海潮自己領悟而出,隻有他一個人會,當年的易海潮就是憑借這刀術,成就天下最強刀宗。


    刀光劍影一出,易海潮的身份便不必再懷疑了。


    那趙姓女子總算知道陳櫻為何惱怒——易海潮此番前來,大概率是和自家宗主定親的,而她一個小小的通玄武者,就敢將他拒之門外。這般怠慢的舉動,陳櫻隻是惱怒,沒有直接出手,已經算是脾氣極好的了。


    “幾位,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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