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剛端了溫水邁進殿內,就見桃兒麵容焦慮地飛奔而來,嚇得她心頭一縮:“桃兒,娘娘怎麽了?”


    “娘娘身上好燙!”桃兒緊張地拉著晚晴往床榻邊跑,“恐怕是發熱了,咱們快去叫李禦醫過來。”


    “好,你先別慌。”晚晴將水盆放下,上前摸了摸徐娉兒的額頭,亦被那滾燙嚇得手一顫,“桃兒,我先給娘娘敷一敷,你親自去請李禦醫過來。”


    “是。”桃兒六神無主,聽了晚晴的話就往外跑,走了兩步又被晚晴喚住。


    晚晴道:“桃兒,你再叫晚絮去趟禦書房,將這件事稟明皇上。”


    徐娉兒睡得很不踏實,隻覺得整個人像是跌進了冰窟窿裏頭一樣,渾身發冷,她在被子裏縮成一團,但還是覺得冷得直打顫。


    她這是發高燒了麽?


    迷糊中,徐娉兒感受到額頭上被蓋上了涼涼的毛巾,她張了張嘴,聲音沙啞:“水……”


    “娘娘,水來了。”晚晴溫柔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然後她被扶起了頭,溫水遞到了唇邊。


    徐娉兒喝了幾口水,又躺了迴去:“晚晴,我覺得很冷,再幫我加些被子……”


    “是,娘娘。”晚晴快步去取了被子迴來,替徐娉兒嚴嚴實實地蓋了上去,再度唿喚她的時候,就見徐娉兒似昏睡了過去,毫無反應。


    徐娉兒忽睡忽醒。


    再次暈沉中有意識是因為聽見了陸辰淵熟悉的聲音,她努力地掀了掀沉沉的眼皮,映入眼簾是陸辰淵憂心忡忡的臉:“皇上……”


    “娉兒別怕,”陸辰淵坐在床邊,一手握住徐娉兒滾燙的手,“讓李禦醫替你診脈看看。”


    “嗯。”徐娉兒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


    李禦醫擦了擦額角的汗,剛才他在太醫署被桃兒姑娘拉著一路狂奔來永壽宮,雖說路程不算太遠,但跑得那個急,差點沒把他的心髒給顛了出來。


    到了永壽宮,卻不得不慶幸桃兒姑娘拽他拽得快,因為他前腳剛踏進永壽宮,後頭就傳來了‘皇上駕到’的宣唱聲。


    李禦醫收斂了多餘的念頭,沉下心思診脈。


    這脈一切下去,可沒把他給嚇了一大跳。


    離上次過來請平安脈不過隻有七日,娘娘這脈象……


    他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但又不太確定。


    “宸嬪緣何高熱?”陸辰淵等得心急如焚。


    “這……恐是偶感風寒,加上疲累過度,容微臣開個退熱的方子。”李禦醫沉吟道。


    “去吧。”陸辰淵頷首。


    李禦醫忙起身欲走。


    就聽得身後傳來低低的聲音:“且慢。”


    陸辰淵不解地看著徐娉兒:“娉兒,你發著高熱,先讓李禦醫去開退熱的方子。”


    “等等。”徐娉兒虛弱地抬了抬手,撐著胳膊想坐起來。


    陸辰淵忙將她扶起,心疼道:“娉兒,有什麽話要不等退熱了再說?”


    “不行。”徐娉兒搖頭,看向李禦醫問道,“李禦醫,本宮月信已推遲了數日,你剛才診脈,可有診出什麽?”


    李禦醫聞言,不敢不直言:“娘娘脈象尚輕,還不能確定是否是……”


    “但有這個可能,對不對?”徐娉兒困難地啟唇。


    “過上些日子再診脈,應該會更清楚些。”李禦醫點點頭。


    他心知陸辰淵對宸嬪的寵愛,但現在還無法確定是有孕之脈象,他不敢亂下定論。


    “本宮曾聽聞,有孕婦人不宜服用過多藥物,容易傷了腹中胎兒。”徐娉兒話說得慢,她本不想在尚未確認時就提及此事,可身上發著燒,她卻不得不坦言了。


    若是真有了孩子,她誤用了傷胎的藥,那才會悔死了。


    陸辰淵將她摟在懷裏:“娉兒莫慌,朕明白了。”


    他看向李禦醫:“宸嬪是否有身孕還未有定論,此事任何人不得聲張。李禦醫,倘若宸嬪有孕,你開的退熱方子是否會影響到腹中胎兒?”


    李禦醫擦了擦額角的汗,忙道:“皇上放心,微臣開的方子即便是對有身孕的婦人亦不會有礙。”


    “娉兒,你可聽見了?”陸辰淵安撫地拍著徐娉兒的肩,“李禦醫開的方子不會有影響。”


    徐娉兒點了點頭,感激地看了眼陸辰淵:“皇上,臣妾聽說有孕初期若是得了高熱,恐怕會傷及胎兒,臣妾太沒用了……”


    陸辰淵眉心一跳,抬眼又往李禦醫看去:“可有此事?”


    李禦醫被陸辰淵那低沉陰鷙的氣壓壓得大氣不敢出:“過往確實有這樣的例子,不過娘娘現在孕相尚不明顯,按理說隻要盡快退了高熱,應當無礙。”


    “那還不趕快去開藥方!”


    陸辰淵心中稍安,懷裏滾燙的身子又讓他略焦慮。


    徐娉兒聽了李禦醫的話,倒是真的放下了心。


    隻想著盡快退燒好起來,轉頭就睡了過去。


    睡了不知多久,昏沉間被人扶了起來,喝了苦苦的藥,轉頭又睡了過去。


    “皇上,”梁公公在旁勸說,“這時候不早了,您要不先用晚膳?”


    陸辰淵本靠坐在床榻上半眯著眼,聽了梁公公的聲音,睜開眼摸了摸徐娉兒依舊發燙的額頭:“似乎降下來一些了。”


    “皇上,您先用膳吧,”梁公公勸道,“李禦醫說了,娘娘怕是要夜裏才能退燒。”


    “把晚膳傳來永壽宮。”陸辰淵小心翼翼地替徐娉兒蓋上了被子,起身走了出去。


    草草用了晚膳,陸辰淵進寢殿見徐娉兒的燒還沒退:“梁進忠,去禦書房把奏折拿到永壽宮來。”


    梁公公領命退下。


    不多時卻又迴返:“皇上,皇後娘娘過來了,正在殿外求見。”


    皇後來了?


    陸辰淵心中莫名湧出一抹不悅。


    若不是皇後非要去什麽觀音廟,娉兒又怎會因勞累而起了高熱。


    他眉心微蹙:“讓她進來。”


    皇後進了寢殿,見陸辰淵坐在徐娉兒床榻前,袖籠中的指甲不由嵌進掌心中。


    “臣妾聽聞宸嬪突發高熱,特意過來探視,”她努力保持鎮定,“皇上,宸嬪她的情況可好些了?”


    “尚未退熱。”陸辰淵淡淡迴了一句。


    “皇上,”皇後上前體貼道,“臣妾會安排好人在永壽宮中照顧宸嬪,您龍體重要,不如先行迴去?免得過了病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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