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生的還是熟的?”楚伯伯激動不已。


    “當然是生的。”


    梁依依給了肯定答案,不過還是留了餘地,“具體如何,我也說不準,隻能說稍稍改善一下,尤其是新開墾的,熟田的話盡量少點。”


    熟田肥料多,用了石灰反而不美。


    “好,明年我就試試,真如你所說,到時候全村人都得好好感謝你。”楚伯伯興奮莫名。


    雖然他不是村長,但作為村霸,他家天地可不少。


    “恩,我們家也打算試試呢。”


    梁依依抿嘴,說完這事兒,又問道:“楚伯伯,你這次來,就特意來看這個的?花大娘迴來了嗎?”


    “就這事,你花大娘那,估計要住幾天。”楚伯伯搖頭,對於大牛那邊的情況,倒是沒有多提。


    梁依依見此,瞥了眼楚銘軒,發現他也沒異樣,也沒多問,而是邀請道:“既然花大娘不在家,今晚你就在我家吃唄,省的一個人還得燒飯。”


    “有豆腐?”楚伯伯眼睛一亮。


    “有,不僅有豆腐,還有好東西。”


    梁依依好笑,這年頭大家都不愛吃豬下水,今兒王嬸殺豬,豬肺豬肝楚銘軒問了,都是半價,所以後來買了不少,晚上正好燉豬肺。


    念及至此,又說了幾句話,她就忙著去廚房收拾豬肺了。


    豬肝她不打算今晚做,但豬肺她卻必須早點準備。


    猶豫上次做過一次,如今在處理已經很熟練了,不過為了照顧楚伯伯,她還是打算多燜一會,悶的爛熟。


    可惜的是,這村裏的辣椒都不夠辣,味道也比不上她種的,否則倒也不用這麽麻煩。


    而外頭的楚銘軒,在跟楚伯伯聊了幾句,歇了會之後,便拿著柴刀斧頭出門了,田裏忙活完了,他打算去打獵,順帶砍樹。


    梁依依見此,趕緊喊住他,囑咐道:“你要砍樹,先把後麵自家山底下的清了,那裏我打算開荒,種上藥材。”


    “不必了,村頭還有荒地,到時候開荒了種吧,那裏離家近。”楚銘軒聞言停下步子,果斷搖頭。


    “那裏沒分到戶嗎?”梁依依驚訝。


    要知道如今楚家村發展這麽久,附近大部分地方都被人占完了,田地早就分了,根本沒荒地。


    “靠河邊的那幾塊沒人要,一直荒著的,我問過了,忘了給你說,你看那裏行不?”楚銘軒想了想道。


    “發洪水那裏容易被淹,誰也沒動過,不過我們要開荒,河堤我們要重新收拾,我指給你看。”


    楚銘軒說著,就拉著梁依依到了村外頭,指著遠處雜草叢生的一片荒地。


    梁依依一見,眼睛一亮,道:“那裏行,我今兒看了,以後要沙子,都得從那裏弄。”


    真是巧了,那裏正好是她今天挑選沙子的地方,她可以想象,等自己家的地麵都用石灰砂漿鋪起來後,村民恐怕都得去那裏挖沙子了,這樣疏通河道的事兒,根本不用他們家忙活。


    等河道疏通了,隨便弄個堤壩,就是發洪水,也無礙了。


    她將想法這麽一說,楚銘軒忍不住拍手道:“這正好,看來我們都想一塊去了,心有靈犀!”


    “說的什麽呀,聽不懂。”梁依依無語,見鬼的心有靈犀哦,這麽高大上的詞,真是土包子能懂的嗎?


    “不懂沒事,今晚我就教你這個。”楚銘軒大笑。


    梁依依:“……”我能說我是裝的嗎?


    不過最終,當她看著楚銘軒那張甩臉,還是果斷沒出息的點了點頭,臉好熱呢,腫麽辦?


    她有點懵逼,一把年紀了,竟然還有少女心。


    “嫂子,我去打豬草啦。”


    等梁依依告別了楚銘軒,再次迴到家裏時,楚鳳兒提著個籃子正好出門,見此,她不由問道:“大妹,你準備去哪邊?附近豬草都被人扯完了吧?”


    豬草大多就是野生麻的葉子,然後就是田裏的各種野草藤蔓,不過田裏的野草味苦,豬不怎麽愛吃,相比較起來,豬最喜歡的是爛菜葉,而且秋天到了,大多野草都開始枯了,附近能找到的,村裏人估計都弄完了。


    “去後山吧,附近都沒了,我今兒迴來特意看了,後山路邊還有河溝邊上,都有不少。”楚鳳兒笑道。


    家裏兩頭豬,一天最少要一大竹籃,她每天幾乎要花一個時辰來忙活。


    “那行,不夠的話,去地裏收拾豆角吧,反正豆角也快沒了。”


    梁依依歎息,這年頭的豆角季節性很短,過了立秋就不怎麽長了,不像前世雜交的。


    “我知道啦。”


    楚鳳兒點頭。


    梁依依見此,也沒多說,好在家裏還有不少紅薯,勉強湊合,不過饒是如此,她依舊打算,等油菜下地,就種兩塊青菜和蘿卜,用空間裏的種子,這樣人吃豬吃的都夠了。


    好在家裏地還有不少,之前因為楚銘軒腿腳不好,楚鳳兒一人也忙不過來,就沒收拾,如今也是時候都用上了。


    何況,除了這兩樣,還有菠菜,大白菜這些,都可以種一點,這些這世界都有了,不需要考慮怎麽發現的,除此外唯一少見的就是胡蘿卜。


    一邊盤算著,她很快就手腳利索地將豬肺洗幹淨切好了,加了一點水,直接用陶罐給燉上了。


    第一次,她用的是茶瓶裏的熱水,放了醋和薑,等燒開了,她很快將陶罐拿起來,將熱水倒掉,重新洗了一遍,隨後重新加了冷水再放火上燉。


    豬肺很髒,是除了豬肝外,豬身上最髒的部位,不小心處理不行。


    這番處理好,她沒有在去外麵幹活,而是從空間裏拿了一些板藍根和幹草等,開始煮湯,準備晚上全家一人喝一點,預感流感瘟疫。


    自從楚銘軒提醒可能有瘟疫之後,她就很警惕,秋天燥熱,雖然沒有春天那般容易得病,也不容小覷。


    忙活完,不知不覺就到了晚飯時間,楚鳳兒也拎著一大籃豬草迴來了,這丫頭真的很勤快,迴來就喝了兩口水,又幫著梁依依做飯。


    梁依依見此,感動之餘,又有些不忍,不由吩咐道:“晚飯我自己來,你去看著兩個弟弟還有雲珠,順帶歇歇。”


    小丫頭才十三四歲,還是長身體的時候,之前生活艱難沒辦法,如今生活好了,梁依依也不舍得讓她過於勞累。


    “嫂子沒事兒,我不累。”


    楚鳳兒抿嘴一笑,說完還不忘抹掉額頭的汗珠。


    “不管累不累,你都去歇著,你還在長身體,再這樣小心長不高。”


    梁依依取笑,要說家裏誰最省心,當屬楚鳳兒,跟楚銘軒一樣,任何事都有板有眼,最難得的是會動腦子,不像無頭蒼蠅似得亂撞,這點無論是子歸還是銘星,都比不上,尤其是子歸,這小子從小就衝動。


    “沒事兒,反正我女孩子也不要太高,何況現在這樣已經夠好了。”


    楚鳳兒兩眼滿是水光,相比幾個月前連飯都吃不上,這樣的日子,她真的無比滿足,很多時候都擔心這是做夢,也正因如此,她總是想多做點,抓住得來不易的生活。


    “以後會更好的,聽嫂子的,去歇著。”梁依依勸道。


    “是啊,姐,你去歇著,燒火我來就好了。”


    正說著,楚雲珠也跑了過來,一屁股坐在灶台邊上。


    “雲珠乖。”


    梁依依大笑。


    三人正說著,屋外傳來砰地一聲,然後就見楚銘軒拿著一根棍子進門了。


    楚鳳兒探出頭看了一眼,驚唿道:“哥,你扛這麽粗的樹迴來做什麽,蓋房子嗎?”


    她目光所及的樹,是筆直的杉樹,比大腿還粗,當即就忍不住驚唿,她在林場幹過,很識貨,知道這樹不是用來燒火的。


    “恩,蓋個小屋,用來讓你嫂子給人看病。”楚銘軒也沒隱瞞。


    “哦,那真好。”


    楚鳳兒點頭,笑道:“這樣不用給家裏搞亂七八糟了。”


    既然要給人看病,難免會放藥材,不單獨騰個地方,時間長了,家裏就都是藥味。


    “是啊,而且多餘的,還得給牛欄修一下,天冷了,不能讓牛凍死。”楚銘軒大笑。


    “我看你是寶貝黑風吧?”楚鳳兒翻了個白眼。


    牛都是雲珠在放,如今不用的時候,大多放在後山,就是冬天,也不會有事,倒是那匹馬,金貴的很,嫂子收的草,每天都喂,而且早晚她大哥還會牽出去溜溜,更糟心的是,有時候還煮玉米加黃豆粥,她以前吃的都沒這麽好,跟老爺似得。


    “那是順便的。”


    楚銘軒無語,這一家人到底有多不喜歡黑風啊,上到媳婦下到弟妹都這樣,讓他很無奈。


    不過說起馬,梁依依倒是想起一件事來,忍不住喊道:“相公,你明早去鎮上一趟,買點布迴來,順帶問問村裏有誰家賣棉花的,也買點。”


    反正有黑風這個交通工具,跑鎮上也快,一個早上就能來迴了。


    “行,你晚上跟我說個數。”


    楚銘軒果斷答應,說著還得意的看了眼楚鳳兒,“大妹,看見沒,黑風可有用了。”


    屋裏的楚銘星和梁子歸聽了,一個親熱地喊姐夫,一個撒嬌地喊大哥,都想跟著騎馬。


    “明早再說,看你們今晚表現!”楚銘軒挑眉。


    真是孩子氣。


    梁依依聽了哭笑不得,忙不迭的道:“別吵了,去喊楚伯伯來吃晚飯,飯快好了。”


    沒一會,楚伯伯果然來了,剛進門,就聞到飄出來的香氣,忍不住兩眼冒精光,隨後也注意到門口的樹,拉上楚銘軒就問。


    得知楚家要蓋小屋當醫館,他手一抄,大包大攬地道:“這事兒不用你一個人忙活,改天我跟老二說聲,讓村裏人都來幫忙,一人最少幫一天。”


    “這恐怕不妥。”


    楚銘軒搖頭,不過也有些意動,畢竟她媳婦都免費給人看病了,讓人幫個小忙似乎不算什麽。


    楚伯伯也是這個意思,說著還一臉傲然地道:“沒什麽事兒,我相信很多人都樂意幫忙,不僅楚家村,隔壁幾個村恐怕都不會拒絕,一個小屋,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一個小屋,六七根柱子,連梁都不要,餘下的無非是磚瓦工匠和木匠,都幫忙的話,有幾天時間就差不多了,一家最多出一天工。


    “等等再說吧。”楚銘軒還有點猶豫,擔心這樣惹人不快。


    “放心,不會讓你們為難,這事兒全憑自願。”楚伯伯大笑,算計的無比精明。


    “吃飯啦。”


    就在這時,梁依依端著一碗豬肺過來了,剛將豬肺放下,楚伯伯就伸長脖子瞅了一眼,道:“這是什麽肉,這麽香!”


    “不是什麽肉,就是豬肺,今早從王嬸家買來的。”楚銘軒有些得意的炫耀。


    “豬肺?”


    楚伯伯有點蒙,忍不住道:“上次我就聽說你家媳婦會燒豬下水,真的很好吃?”


    之前梁依依剛嫁過來的時候,就曾買過一次,村裏大多都聽說了,不過那時候不熟,大家也沒好問。


    “不錯,放心,味道十分不錯。”楚銘軒挑眉,眼角都是得意。


    “嘖,改天讓你花大娘也來學學,這要真不錯,以後可省錢了。”


    楚伯伯歎息,這年頭大多數人家一個月也不見得有一次葷,如果豬下水真能弄好,以後日子就好過的多了,畢竟這東西以前大家都扔掉的。


    “很容易的,其實最麻煩的就是要洗幹淨,別的倒是不費事。”


    梁依依抿嘴一笑,實際上相較於豬肉,豬下水真的很有營養,尤其是豬肝以及豬腸。


    “嘿,那今晚我得好好嚐嚐。”


    楚伯伯大喜。


    很快,菜就上齊了,一家子也都圍了上來,楚伯伯見此,從兜裏拿出一個小酒瓶,道:“我特意帶了點酒來,銘軒,來嚐嚐。”


    “嘖,楚伯伯,我家有酒啊,幹嘛還帶酒來,嫌不滿意啊。”梁依依忍不住取笑。


    “這不是經常來吃飯,抹不下臉,特意帶酒來賠罪的嘛。”楚伯伯大笑,“你別小看這酒,這是我兒子特意從縣裏買迴來的,平時我都不舍得喝。”


    “那得嚐嚐了。”


    楚銘軒訝然,說著還問梁依依,“媳婦,要不要來點。”


    “不了,我不好這個。”


    梁依依搖頭,這年頭的酒,憑她的酒量,根本沒啥壓力,不過為了保持行醫的好習慣,她還是很少沾酒。


    這是前世的習慣,喝了酒手容易不穩,不能給人做手術。


    隨後,當楚伯伯嚐了一口豬肺後,瞪著眼半天沒說出話來,臉上除了驚訝還是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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