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絕打量一眼淨蓮師太,看得出來淨蓮師太對冰雨有些下不了手。


    她扯下脖子上戴著的玉佩,然後把玉佩放在冰雨眼前。“告訴我,這塊玉佩到底是誰佩戴的?”


    爹爹說過她是被拋棄的孩子,這塊玉佩當初是戴在她身上的,顯然是藏得極為隱蔽,要麽就是有人做了虧心事,所以急匆匆把她丟棄。若不然,如此重要的信物,沒有人不想據為己有。畢竟魔宮勢力和做官的一唿百應沒什麽差別,一樣都是位高權重。


    “你若說,那麽我就答應保你一命。”無絕循循善誘,希望冰雨道出真相。


    冰雨不相信無絕,畢竟成為魔宮新任宮主,此人有一定的來頭。


    說也不行,不說也不行,冰雨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淨蓮師太蹲下身抓起了跪在地上的冰雨,“今日我要你有進無迴,否則,對不起我姐姐在天之靈。”


    話音剛落下,淨蓮師太一掌劈下去。無絕快速擋住,她對視著此時憤怒難忍的淨蓮師太。


    師父這是以退為進,是想要冰雨說出當年不為人知的真相。


    “不要,副宮主,我說我都說。”冰雨哭著跪在了地上,眼瞼微微下垂。


    她不傻,豈會傻傻地道出全部事實。


    該說的,不該說的,她心裏有分數。


    “不錯,當年宮主的確是隱瞞著副宮主偷偷和陳中天來往。他從開始就知宮主身份,接近宮主是有目的的。”冰雨抬頭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淨蓮師太。


    她早就猜到了事情的結局,隻是沒猜中事情的過程。


    無絕的心再也無法平靜,“那麽小紫是不是陳中天的女兒?”


    冰雨沉思良久,“是,小紫的確是陳中天的女兒。殺了宮主的是陳中天,拋棄小紫的也是陳中天。”


    真相大白,無絕伸手揭下麵著臉的麵紗。


    “這,這不可能的。你怎麽會是魔宮的新任宮主。”冰雨驚愕的鄧大雙眼,額頭上滿是冷汗。


    這一來就是踏進了地獄,而不是天堂。


    無絕露出陰鷙的冷笑,先是看了一眼淨蓮師太。“師父,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她話音剛落下,趁冰雨不防備,單手重重一擊,打中了冰雨的天靈蓋。冰雨連個不字都沒說出口,直接氣絕身亡。


    淨蓮師太看著倒在地上的冰雨,再是看了一眼餘怒未消的無絕。


    “殺戮能滿足你的快樂嗎?”淨蓮師太恨鐵不成鋼,對無絕的做法不甚理解。


    無絕沒有生氣,對於淨蓮師太的教訓她感到心力憔悴。


    玉麵郎不知何時離開了大殿,師傅倆站在大殿,彼此對視。


    “我一早就猜測自己是陳中天的女兒,否則上次冰雨在皇宮見到我,也不會露出驚恐的眼神。至於我殺了她,是防備陳中天和陳絲雨知道我的身世秘密。”無絕說著上前一步,試圖想靠近淨蓮師太。


    瞥了一眼倒在地上氣絕身亡的冰雨,淨蓮師太無法釋懷。


    她隻是想知道姐姐的下落,現在親外甥女殺死了冰雨,姐姐的蹤跡無疑使下落不明。這件事做的有些急切,再者連餘地都沒留下。


    “師父,陳家的事你不用操心,交給我來處理就好。皇室,陳家,我想這輩子我想高枕無憂很難。”無絕輕聲說,深鎖的眉頭足以證明她此時的憂心。


    淨蓮師太沒再多說,不想責怪無絕。說來說去,最難過的人莫過於無絕。


    “對於你的身世,你也別多想。是福是禍,是禍躲不過。”淨蓮師太走上前,握住了無絕的雙手。


    姐姐,你的孩子沒死,小盛把她教養的很好。有你的聰慧,魔宮有她的打理,相信會事倍功半。


    找到了姐姐的遺孤,淨蓮師太算是了卻一件心事。


    冰雨死了,那麽無絕也不會讓陳中天白白喪失愛妻。


    “師父,你找一個身形和冰雨相似的人進陳府,剩下的事我自有安排。”她想出了計謀,派人進入陳府監視。


    她不願承認自己是陳中天的親生女兒,那個配當她父親的始終隻有小盛一人。


    陳中天,你殺死我生母,害死我養父一家,我小紫就算死也要拉你當墊背。


    大殿內恢複了安靜,對於今晚發生的事,大家都心照不宣,各有想法。


    王府內夜子墨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


    自從大福寺迴來後,他對夜銘熙有了改觀。至於奪位的事,一直停滯不前。


    門外傳來敲門聲,“王爺,有賓客到。”


    他被變相軟禁,是誰不怕死明目張膽來拜訪他?


    “請她進來……”夜子墨身體不適,不想起身。


    冷雲打開房門,請了貴客進門。


    太後走近了夜子墨的房中,“你這日子過得相當悠哉,倒是哀家瞎操心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夜子墨從軟榻上起身。


    他沒想過太後會出現王府,看來她是知道了些什麽。


    “母後,請上座,冷雲備茶。”夜子墨喚了一聲冷雲。


    太後始終保持微笑,仿若她是一位慈祥的母親。


    “幀旭啊,你把母後欺騙的好慘。”太後喚出了夜子墨的真名,笑容越發燦爛。


    笑裏藏刀莫過於此,她今天來是投石問路,可不是來看望他。


    夜子墨不慌不忙,事已至此,他也不必畏懼眼前人。


    “母後日理萬機,對兒臣的事如此上心,皇上知曉,隻怕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夜子墨說的恭謙,內心有了一番打算。


    看來奪位再也不能等,刻不容緩。


    太後似乎也不介意夜子墨的態度,她喝著冷雲端上來的熱茶。


    掀開杯蓋,剛低頭就抬起了眼皮。“幀旭啊,你這要是恨母後,母後認為也是人之常情。畢竟親疏有別,哀家說到底不是你真正的生身之母。”


    若然有恨,隻怕此恨比天高,比海深。


    夜子墨怎麽會忘記當年發生的事呢?僅僅因為後位,便令他的生身之母落個孤獨無依的下場。幾十年來出不了冷宮,也不能與他相認。


    當時若非他有幸靠淨蓮師太營救,現在的他早是黃泉下的亡魂。


    “母後言重了,看看兒臣如今的遭遇和階下囚有何分別。我多的不過是王爺的頭銜,然而也沒有享受王爺該有的尊貴待遇。”夜子墨站在太後麵前,挺直背脊,眼裏充滿了犀利的光芒。


    盡管他是一臉病態,然眼神比常人都要清晰。炯炯有神。


    太後放下茶杯,走下了高座,她來到夜子墨麵前。


    “恨哀家的話,就拿出你的真本事,讓哀家看看你有什麽張良計。”太後板起了臉,笑容適才收斂。


    麵對太後翻臉無情的速度,夜子墨倒是好心情的笑了起來。


    他明白了一空大師的心思,一個“鬥”字足以證明此時此刻他需要麵對的逆境。


    太後擺明了是來給他下馬威的,他奪位不是,不奪位也不是。奪位了便是罪人,大逆不道,亂臣賊子。不奪位他對不起這幾十年來身在冷宮的生母,百行孝為先。若他不奪位太後是不會放過他們母子兩,當年的悲劇,很快就會重演。


    斬草不除根,為了皇位,太後什麽都做得出來,夜子墨深信不疑,再加上她為了達到目誓不罷手。不對,現在她能找的幫手沒有了。難道,她和陳中天?


    夜子墨終於頓悟,他靠近太後一些距離,隨後與太後對視。


    “銘熙或許敬你,但絕不會怕你。先帝被你蒙蔽,小盛死於你之手,就連紫兒你都不放過。從頭到尾,你才是最後的贏家。母後,你究竟要操縱多少人的生死才肯罷休?”夜子墨咬牙切齒的說。


    太後是一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世秘密,不過一直靜觀其變,沒有下手罷了。如今夜銘熙親口說出來,太後豈能坐視不理。她就是要夜銘熙知道,殺了自己不過是為了替兒子守護龍椅。如此一來,她不會失了人心,不會失去兒子對她的敬重。


    若是她在夜銘熙沒發現自己的身份之前,先殺了自己。日後,夜銘熙就會痛恨她一輩子。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她從中作梗,再坐享漁翁之利。


    “陳絲雨流產是你下的毒手,伺候紫兒的珠兒和寶兒也是你的人。你要紫兒恨銘熙,如此一來小盛的大仇就被轉移,你明知道兒子是帝王,想要殺了他豈是那麽容易的事。而你千方百計誤導紫兒,本還想除掉陳中天,好為你除掉眼中釘,肉中刺。”他伸出手指著眼前笑眯眯的太後。


    太後仰起頭哈哈大笑,心計被夜子墨識穿毫不在意。


    違抗她的人,就是不得善終。


    “哀家隻想你明白一個道理,皇宮裏的事由哀家說了算。你最好安分守己,若不然惹怒哀家可討不到好果子吃。”太後威嚴十足,對夜子墨語出警告。


    夜子墨不動怒,他冷靜了不少。“若是銘熙知道一切事情開端都由你之手造成,隻怕你很快就會失去兒子,眾叛親離。”


    可憐小紫被她利用,陳絲雨更是。


    太後已經走到了門邊,“哀家該說的已說完,你好自為之。”


    目送著離去的太後,夜子墨的一顆心動蕩不安。時局終於脫離了他的掌控,如此一來事情就會變得棘手。


    如今夜銘熙恐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看來一空大師送他這個“鬥”送的真是時候。


    “冷雲……”夜子墨急切喊了冷雲一聲。


    守在房門外的冷雲走進了房中,他單膝跪在夜子墨麵前。“王爺,有何吩咐?”


    奪位之事刻不容緩,太後想要置他於死地,那麽他就要為自己找一條活路。


    “傳我口諭,要李家軍聽令,招兵買馬,囤積糧草。本王要與夜銘熙一爭高下。”救我母後脫離苦海,與我共聚天倫。


    冷雲抬頭對上夜子墨滿是堅定的雙眸,終於他做出了決定。


    李家軍已等候多時,就欠夜子墨的命令。


    “是王爺,屬下一定把你的口諭帶給李家軍。”冷雲抱著雙拳,做輯一拜。


    死去的容昭是他心頭難以除掉的一根刺,隻要有機會爭奪皇位,他首先想做的就是為容昭報仇雪恨。


    等冷雲離去後,敞開的房門有寒風倒灌進來,夜子墨單手托在大圓桌上,弓著身子開始劇烈咳嗽起來。他的病情分明得以控製,為何最近病情又開始走下坡路了呢?


    他微微抬首,望著外麵的天際,心是那麽的平靜。


    母後,兒臣一定會救你出來。鳳都皇朝的太後隻能是你,而不是她。


    太後迴到皇宮,夜銘熙早已等候在了她的寢宮之中。她遠遠見到站在寢宮迴廊下的夜銘熙,心中有數。他前來找自己,無非是為了陳中天的事兒。


    緩和一下臉上的表情,太後慢慢朝著夜銘熙所在的方向走去。


    “熙兒,這麽好來看望母後?”太後心情大好。


    夜銘熙倒也不想拐彎抹角,“母後,兒臣直話直說。”


    太後隨著宮女的攙扶走進了寢宮,夜銘熙也跟著進去。


    等太後坐下,夜銘熙屏退了伺候的太監和宮女。


    “母後,你為何要同陳中天聯手,兒臣不是說過,不要再對皇兄下手。”他不明白,為何二十幾年後還要繼續爭鋒相對。


    麵對兒子的責問,太後倒是有些傷心了。


    用手絹擦拭著眼角,“你是翅膀硬了,所以不需要母後的保護,想過沒有,你大皇兄始終是長子嫡孫,若此時滿朝文武百官知曉後,對你是大大的不利。”


    “夠了,夠了。母後,兒臣不想再與皇位有過多的牽扯,如果這個位置是皇兄想要的話,那麽兒臣甘願雙手奉上。”他話音剛落下。


    隻聽到寢宮內響起清脆的巴掌聲,太後一耳光子打在夜銘熙臉上。


    他不動,也不語,隻是靜靜地站著。


    “母後就算千錯萬錯,也是為了保護你。熙兒,你難道無法體會母後的用心良苦嗎?”太後說著不禁淚流。


    她深知夜銘熙什麽事都做的出來,正如夜子墨所言,他要是恨了誰,那會是永無止盡的。


    夜銘熙不語,他用滿是無奈的眼神凝視著太後。


    “為何連母後都變得如此陌生,為了國,朕拋妻棄子,為了母後,朕夜不能寐,食不知味。這就是母後所謂的保護嗎?”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拚命控製自己。


    太後看得出來,夜銘熙很痛苦。然而,她又何嚐好過呢?


    一路走來,她為了夜銘熙的皇位付出了多少,這些代價毋庸置疑,夜銘熙心裏比誰都要來的清楚。


    “從今往後,母後不用再管理後宮,明天一早,兒臣會送你去尼姑庵靜修。”夜銘熙沉沉一歎,說出了剛下不久的決定。


    聽聞兒子要把自己送出皇宮,太後自是不肯罷休。


    “不可以,你不能這麽做。熙兒,母後含辛菇苦將你養育成人,送走母後就是你對哀家的報答嗎?先帝若在天有靈,一定會責罵你這不孝子。”太後似乎被夜銘熙的絕情激怒。


    他慢慢走上前,然後握住了太後的雙手。“是你做錯了,身為兒子的我有責任糾正你的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若母後執意要反抗到底,那就休怪兒臣鐵麵無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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