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命換一命,天公地道。”陳絲雨步步緊逼,要夜銘熙做出決定。


    小紫心知肚明,她這麽快找上門來,一定是珠兒做的事被陳絲雨發現了倪端。不行,不可以坐以待斃,與其等死,倒不如死不承認。


    渾身的力氣仿若被抽離,小紫靠在寶兒身上。“把皇子抱過來,快……”


    寶兒起身去抱孩子,夜銘熙卻快寶兒一步,退到了一邊。


    “我隻要你說一句,絲雨流產與你無關,那麽孩子我就會留下來。不要妄想說謊欺騙本殿,不然後果一樣嚴重。”夜銘熙的大手已經掐住了孩子的脖子。


    孩子也許是感應到了自己將有危險,哭聲比剛才更加洪亮。


    小紫失去了方寸,“不要,陳絲雨流產與我無關,她作惡多端,孩子遲早保不住,這是老天的意思,豈是我能做主的。”絕不承認陳絲雨的孩子是她暗中做的手腳而流產的。


    陳絲雨笑了,“殿下動手吧!一個孩子換一個秘密,值得的。”


    夜銘熙痛苦地閉上雙眼,大手一點一點掐住孩子的脖子。


    孩子從洪亮的哭聲逐漸變成了啞哭,最後再也聽不到一點聲音。


    夜子墨再也忍不住,跑了進來。


    “虎毒不食子,你居然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夜銘熙你連畜生都不如。”夜子墨徹底發怒,雙拳緊握朝著夜銘熙咆哮。


    “把孩子抱去葬了吧!”夜銘熙把孩子丟進了夜子墨懷中。


    夜子墨沒有走,依舊站在原地。


    看著紋絲不動的夜子墨,夜銘熙再次出聲。“還不滾,本殿現在以太子殿下的身份命令你,抱孩子去葬了。”


    抱著懷中的孩子,看著孩子滿臉的淚痕,一張臉失去了血色,夜子墨心是那麽的痛。這比起失去小紫還要痛苦,他知道這個孩子能改變小紫的命運,如今最後一張護身護也失去了,試問夜子墨如何不難過?


    懷著沉重的心情,夜子墨抱走了死去的嬰孩。


    小紫目睹夜銘熙殺死他們的孩子,她暈厥在了寶兒身上。


    陳絲雨看著夜子墨抱走孩子,坐在禦輦上大聲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小紫你和我一樣都沒了孩子,我們誰也沒有贏。”沒了孩子的你,等於沒有了翻身的機會,我看你怎麽和我鬥?


    皇後氣的走上前,揚起手一巴掌打在了夜銘熙的臉上。


    “畜生,你簡直不是人,孩子是無辜的,正如子墨說的虎毒不食子。你居然親手掐死了自己的兒子,他還那麽小,你怎麽下的去手。從今天起,本宮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以後你的事,與本宮無關。本宮不想再見到你,明天天一亮本宮就會向皇上請旨去庵堂,為死去的孫兒祈福,望他早日投胎轉世。”皇後流著淚對夜銘熙說出最後的決定。


    這麽一來,皇宮就後宮無主,三宮六院的事,自然就沒人打理。


    陳絲雨對皇後做出的決定別提有多高興,皇宮沒了皇後,她就能為所欲為。


    寶兒讓小紫平躺下來,一屋子的人一個個相繼離開,隻剩下了太醫和皇後。


    太醫為小紫把完脈,囑咐寶兒一些注意事項也離開了東宮。原本被侍衛圍起來的陳中天和冰雨早已出宮迴了陳府,全部是夜銘熙的意思。


    她好痛,為什麽渾身都在痛,每一唿吸一口氣,全身經絡都會牽動。


    “紫兒,母後知道這次是熙兒的錯,你一定要保重身體。不可以倒下去,小家還需要你去振興。”皇後握著小紫的手,指責夜銘熙的過錯。


    閉著雙眼的小紫沒有睜開,眼淚從眼角落下。灼熱的淚刺痛了肌膚。


    緩緩地,她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哭泣的皇後和寶兒。


    “母後,沒有了,最後的希望也沒有了。”孩子是她唯一的出路,現在他已經死了。


    夜銘熙你為何要對我趕盡殺絕,小家已沒了退路,我的孩子是無辜的。陳絲雨的孩子就算死一千次一萬次都死不足惜。沒有資格和我的孩子相提並論,那是你名正言順的子嗣啊,你怎麽狠得下心?


    體內蘊藏著一團怒火,小紫知道眼下唯有等,等到身體康複,等到找準機會下手。她一定要離開皇宮,離開夜銘熙。


    他朝再迴來,必定是她為小家報仇之日。


    孩子,你放心,娘不會被你白白枉死。終有天,娘會親手殺了他們為你報仇。


    夜子墨葬完孩子迴到了王府,他一下了馬車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王爺……來人,快去請大夫來王府。”冷雲架著暈倒的夜子墨。


    王府內一幹人等也忙開了,夜子墨這幾年的病情沒嚴重到暈倒。情況最差的一次也不過是幾年前和小紫分開的那天,還有小紫與夜銘熙成親時的那天。


    其他日子裏,夜子墨的病情算是穩定。


    夜子墨躺在床榻上,腦海中都是夜銘熙掐死孩子的畫麵,那一幕幕,在他鬧鍾揮之不去。


    “不要,不要殺死孩子。”夜子墨猛然間睜開雙眼,抓住了冷雲正在為他擦冷汗的手掌。


    冷雲看到夜子墨醒來,一顆心算是落了下來。


    這是哪裏?他怎麽迴來的,夜子墨慢慢地坐起身來。


    鬆開抓著冷雲的手掌,夜子墨順了口氣後開口。“這是王府?我怎麽迴來的,又怎麽會在房間。”


    看來王爺真是病的不輕,連自己怎麽迴來,身在何方都不知,冷雲心中有了感歎。


    “王爺是自個兒迴來的,一下馬車就暈倒在了王府大門外。至於怎麽會在房間,是屬下架王爺迴來的。大夫說你身子骨不太好,再加上受了重大的刺激才會一時氣血不順暈了過去。”冷雲向夜子墨說明情況。


    看來夜銘熙做的事,令自己驚嚇不小。


    夜子墨隨手抓起了放在一旁的長衫,揭開錦被下了床榻。他披衣走到了小軒窗前,雙手一推推開了小軒窗。


    冷風從窗口吹進來,吹醒了他的思緒。


    這天兒說變就變,再過不久就是隆冬了。


    “皇子死了,夜銘熙親手掐死了自己的骨肉。紫兒剛生下孩子,你說她怎麽承受得了如此打擊?”夜子墨淡淡開口,對站在身後的冷雲說著皇宮內剛發生的事。


    冷雲一聽夜子墨的話,不由露出了驚愕的表情,隨後他一手拍在了大圓桌上。


    一臉怒不可遏的表情足以證明他對夜銘熙所作所為的痛恨與不恥。


    “他怎麽下的去手?孩子剛出世,屬下真是不明白。”冷雲怒氣衝衝的開口。


    夜子墨笑了,他的眼眶裏充滿了淚水。“別說你不明白,現在就連我也不明白。冷雲,本王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為了紫兒,為了死去的皇子,本王要同夜銘熙爭奪皇位。”


    他想明白了,為了小紫,為了自己也不能把皇位讓給夜銘熙,白白便宜了那種薄情寡義之人。


    紫兒不要怕,子墨會保護你。就算你我無緣結為夫妻,子墨這一生都不會再娶,我的皇後隻能是你。


    天下間能有幾個如此重情重義的男子,隻怕沒有,隻怕除了夜子墨難得在遇見一位有情郎。


    天,忽然打起了響雷,一場驟雨從天而降。


    淅淅瀝瀝的大雨打在樹葉上,花蕊上,池塘水麵。為這個冬季增添了幾分憂愁,幾分哀傷。


    冷雲掀開衣袍下擺,“大殿下,屬下等這一天等很久了。大殿下,是時候恢複你的身份了。不要再借用三皇子的名義活著,堂堂正正用大殿下的名義活著。”


    夜子墨轉過身,撕下了戴在臉上的人皮麵具。


    自從孩子死後,小紫的心情未曾改善過。終日悶悶不樂,東宮逐漸失去了往日的繁華與熱鬧。這裏的宮女和太監開始陽奉陰違,虎落平陽被犬欺大抵如此。


    “太子妃喝藥吧!”寶兒端著托盤走進內殿。


    躺在床榻上的小紫神誌不清,病的迷迷糊糊,孩子的死給了她致命一擊,令她一蹶不振。


    東宮再也沒有誰來過,自從那天孩子死後,這裏安靜的仿若像一座死城。


    “擱著吧!”她睜開雙眼,呆呆地開口。


    話音剛落下,她猛烈的咳了起來。


    病來如山倒,何曾幾時開始她變得如此不堪一擊呢?究竟什麽時候開始,她的宿命與死亡有了關聯。難道這一次真的要死了嗎?如果是,她注定了沒機會為小家報仇雪恨。


    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啊!


    寶兒靠近小紫,扶著她坐起來。小紫接過寶兒遞來的手帕,她以潔白手帕掩住了嘴。等停止咳嗽後,放下掩著嘴的小手。


    那握在掌心裏的手帕居然有血塊,那一刻小紫似乎感受到了死亡的號召。


    “太子妃,你吐血了。不行,奴婢去請太醫來。”寶兒急得起身,一時沒控製卻哭了出來。


    小紫感到一陣頭暈眼花,用僅存的力氣拉住了寶兒的手。


    她緩了一口氣才開口,“不必了,是生是死我都不在乎了。”


    寶兒聽完後,頓時哭了出來。


    “不會的,不會的,太子妃不會的。珠兒姐姐死了,前幾天的事,奴婢不敢告訴太子妃這個消息,所以鬥膽隱瞞到現在。”寶兒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珠兒的死小紫不意外,憑陳絲雨的心思不難猜到是誰下手導致她流產。顯然,珠兒的死有些不值。


    不知為何聽到珠兒死了,小紫卻再也沒了報仇的心。


    一個兩個,接二連三都因為她而死,因為他們小家而亡的無辜亡魂實在太多太多了。


    珠兒,可憐你為了我付出了性命。


    小紫推開了寶兒,她赤著雙腳下了地。不顧寒冬的天有多冷,也不在乎會不會落下病根。


    穿著裘衣和褻褲的她穿過屏風,跌跌撞撞來到了外殿。


    打開的宮門有冷風吹進來,穿過滿堂的冷風吹的她發絲淩亂。


    “爹,娘,紫兒很快就會來陪你們了。容昭,小姐我無法為你報仇了。”她說著便大聲笑了起來。


    夜銘熙你怎麽能殺死我的孩子,怎麽能殺死你的嫡親長子呢?


    可惜我活不了了,若我還能活下去。我定要你鳳都皇朝為我的兒陪葬,我定要你夜家列祖列宗永世因你而蒙羞。


    她抬頭,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那眼神,眉目是那麽的熟悉。


    “夜銘熙你來看我是不是死了對嗎?快了,很快我就會死。”小紫停下腳步,就在倒下去的瞬間她看到他的眼裏竟然有些許濕潤。


    一定是看錯了,他怎麽會輕易動情,動心?


    這個男人沒有心,連血都是冰冷的。


    他隻想要天下,除了江山社稷,其他都不重要。連孩子都能親手殺死,連發妻都能拋棄。


    好悶熱,這是什麽地方。為何伸手不見五指,不斷在顛簸之中,這裏分明不是皇宮。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剛醒來的小紫伸出手敲打著棺木。


    不知是否外麵的人聽到了她的唿救聲,停下了動作。


    此時一陣熟悉的聲音傳入耳內,她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懼怕。


    “來呀,給本殿活埋。”這句話似鬼差的勾魂鈴。


    夜銘熙你把我生生活埋,難道在你眼裏我的命一點價值都沒有嗎?


    小紫急得冷汗涔涔,豆大的汗滴不斷流下來。


    “夜銘熙你不能殺了我,放我出去。”小紫用盡全身力氣。


    她終於知道這是什麽東西,自己被困在什麽地方。這是一幅上好的柳州棺木,據說久耐腐爛,不會輕易風化。原來,夜銘熙要將她活生生埋葬。


    外麵傳來一陣嘲諷似的尖銳笑聲,“殿下,你聽聽這瘋女人在說什麽,居然冒充太子妃。太子妃昨日早已薨了,這賤婢謀害太子妃,竟大言不慚直唿殿下名諱。罪該萬死,來呀,執行埋葬儀式。”


    算是聽清楚陳絲雨言中之意了,夜銘熙這如意算盤打的夠響。把她困於棺木之中,隨便安個罪名就能賜死。至於她昨天就死了,也就是說她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事了。


    看來,這一次她在劫難逃了。


    “下葬。”棺木外又傳來熟悉的聲音。


    小紫的心也隨著死掉,先是死了孩子,再是連她都不放過。一連串的事像事先被安排好似的,可以說是防不勝防。


    難道,夜銘熙一開始就想要她死?


    那麽,她又是什麽地方做錯了呢?小紫臨近死亡關頭帶著疑問,不肯死心。


    紛遝的腳步聲逐漸遠去,終於沒了動靜。


    “小紫,今日我要你死的明明白白。夜銘熙娶你不過是為了你爹手上的權利,他想要你爹死,全部是圈套。為的就是要你爹交出權利。不想你小家坐大。他怕以後你們小家威脅到他的存在。至於我,我爹手上有兵權,他娶我,給我名分,甚至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利是早晚的事,這是我們之間互惠互利的方式。而你,沒有和我比較的資格。現在才輪到你死,反倒是便宜了你。”


    外麵再也沒有了聲音,棺木內的小紫淚流滿麵。夜銘熙娶她不過因為如此,這才是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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