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終於醒了,真是太好了,奴婢還以為,還以為……”


    “霜兒,什麽時候,你……”


    原本想讓霜兒安靜下來,好讓太陽穴傳來的腫脹疼痛之感得到舒緩,可當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時,安若鳳的心猛然被嚇了一跳。


    終究是服侍安若鳳多年的婢女,一眼便猜出了其內心的困惑,胡亂抹幹小臉上的淚痕,霜兒起身倒了杯茶水遞到安若鳳麵前,輕聲安慰道:


    “小姐,喝了水,潤潤嗓子,便沒事了。”


    “嗯。”


    借著霜兒的攙扶,安若鳳自床上緩緩坐起,接過茶杯,慢慢飲著杯中物。


    “小姐,奴婢把那個水流雲狠狠的罵了一頓。要不是她,將軍也不會把你折磨成這樣了……”


    說著,說著,霜兒的眼圈又紅了起來。


    “霜兒,你何必去為難一個苦命人,即便她沒有刺殺趙燁,你覺得,我的日子能比現在好過嗎?”


    念在霜兒是出於一片護主之心,安若鳳沒有用嚴詞厲語說她,低眉垂眸,悠悠歎息道。


    也不知,還要困在將軍府多久,也不知趙燁對她的恨,何時才能消去。


    嗬嗬!想起離家之時,眾姨娘及姐妹們嫉妒的眼神,以及父親說的那番享福之論,她就忍不住想發笑。


    享福?如果享福是那麽痛苦,那她寧願不要。


    “小姐,奴婢以後不去為難水流雲便是了,你,你能不能不要笑啊?”


    望著安新瑤嘴角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霜兒膽顫心驚道。


    她真怕小姐一時想不開,趁著她不在的時候尋死。


    “傻丫頭,我沒事的。對了,你去請水姑娘來一趟。”


    覺察到霜兒內心的擔憂,安若鳳收起苦笑,淡笑道。


    “請她?為什麽?”


    雖然保證以後不再為難水流雲,可她也沒說往後再跟水流雲有所交集啊!霜兒皺眉低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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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兒。”


    板起麵孔,安若鳳不怒而威道。


    “奴婢去就是了。”


    見安若鳳端起主子架勢,不敢再打探的霜兒,行了禮,不情不願的退出臥房而去。


    望著空蕩蕩的房門外,安若鳳微微輕籲口氣。


    她之所以不告訴霜兒請水流雲來的真正目的:


    一是怕霜兒嘴不嚴禁,泄漏風聲;二是怕霜兒心生愧疚,會沒完沒了的自責不停,到時,耳根勢必難以清靜。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辰,院內響起一陣輕重不一的腳步聲。


    閉著雙眸、稍事休息的安若鳳緩緩睜開雙眸,神色平靜,靜待院內眾人步入房內。


    “姐姐,你小心點,可千萬別撒了。”


    似笑非笑的叮囑聲,隱約間透著幸災樂禍,分明就是來意不善。


    “妹妹盡管放心,撒了,再煎便是了。”


    似乎是故意將聲音揚高,生怕屋內的安若鳳聽不清楚。


    待的腳步聲臨近房門,即將踏入房內之時,驀地,一道囁嚅的嗓音低低響起:


    “兩位姐姐,我,我還是不進去了。”


    安若鳳自然認得門外幾名喧嘩女子,想不到上次尋釁滋事,沒占到什麽便宜,這麽快又卷土重來了。


    人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可是如今在她看來,門外的三名女子,簡直可以說是婦女‘典範’了,不但很有‘德’,簡直有‘德’的蠢鈍不堪。


    倘若趙燁真的像她們聽到看到的那般寵愛她,她的身份又怎會是奴妾呢?


    “沒用的東西,那你就在外麵等著吧。”


    嚴厲嗬斥之後,之前安若鳳所見過的紅衣女子和黃衣女子,領著各自的隨身侍婢,趾高氣揚的踏入房內。


    “你們又來做什麽?”


    不勝其煩的皺緊黛眉,安若鳳沒好氣道。


    她素來對厭惡之人,不會給予好臉色,更何況還是來意不善的。


    “哼!你得意什麽。別以為將軍日日寵幸你,你便有機會懷上子嗣,然後母憑子貴,告訴你,門都沒有。”


    紅衣女子眉眼一橫,撇了撇嘴,冷嘲熱諷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請你們出去,這裏不歡迎你們。”


    要不是身子酸軟,加之自身良好修養,安若鳳真的很想拿掃把趕走紅衣女子等人。


    “哼!隻要你喝了這碗藥,我們自然會走。”


    “什麽藥?”


    望著黃衣女子手中漆黑的湯藥,安若鳳隻覺得背脊一陣惡寒,就連說話聲也不似平日般沉著冷靜,而是透著一絲惶恐不安。


    “絕明子。”


    凝視著安若鳳的絕色姿容,黃衣女子一字一句,十分清晰道。


    哼!受寵又怎樣?長得美又能怎樣?到頭來,還不是和她們一樣,要喝這永絕子嗣的湯藥。


    “絕明子。”


    身子猛的一震,安若鳳喃喃低語之際,小臉上盡是難以置信之色。


    ‘絕明子’藥性極寒,通常女子喝了,都會嚴重損傷陰元,致使氣虛兩虧而無法再懷孕。這種毒辣之物一般都是老鴇給青樓女子服用的,為的就是免去青樓女子懷孕的麻煩。


    如今,趙燁居然用此等陰寒之物來害她,當真歹毒至極。


    不過,也好,她本來就沒打算要為趙燁生下一男半女,喝了絕明子,倒是省去了往後喝藏紅花的麻煩。


    可是,倘若有朝一日,她逃出將軍府,有幸遇上良人,不能懷孕,豈不悲哉?


    “怎麽?怕了,不敢喝啊!嗬嗬,就算不敢,你也非喝不可,這是將軍的命令。”


    黃衣女子心情舒暢的看著安若鳳滿腹糾結之態,幸災樂禍道。


    “姐姐,你還和她磨蹭什麽?快給她端過去。唉,看著她喝絕明子,我真是於心不忍啊!”


    紅衣女子唱作俱佳,用錦帕掩麵,故意歎息道。


    雖然安若鳳如今隻是個奴妾,但是將軍日日寵幸她,難保她不會有鹹魚翻身的機會。隻要她不能懷孕,那她就永無翻身的機會,因為整個將軍府的人都知道,將軍曾經於祖宗牌位前說過,有資格為他生兒育女的,除了正室,別無他人。


    “端好了,可千萬別撒了,我可是熬了很久的。”


    黃衣女子笑著施施然走至床邊,將手中藥碗遞給安若鳳,不冷不熱道。


    聞著刺鼻的藥味,安若鳳淡淡的掃了眼看好戲的黃衣女子,深處雙手,顫抖的接過藥碗。


    嗬嗬!自己真是太天真了,依趙燁現在對她的恨,她又怎能有機會逃出將軍府。眼下能做的,就是不要懷孕,隻要沒了子嗣牽扯,即便數十年之後,有了機會,她也能無牽無掛的離開將軍府。


    主意一定,安若鳳神色清冷,昂頭一口氣將一碗絕明子盡數灌入腹內。


    “藥,我已經喝了,你們可以走了。”


    “哼!走就走,你這破爛地方,我們姐妹還不稀罕待呢。姐姐,我們走。”


    紅衣女子翻了翻白眼,冷嘲熱諷一番之後,拉著滿臉壞笑的黃衣女子,領著貼身侍婢,揚長而去。


    “少夫人,你沒事吧?”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辰,以為人都*了、卸下堅強麵具的安若鳳,突然聽到一聲膽怯的詢問聲自房門處傳來,心猛地嚇了一跳。


    慌忙褪去柔弱之態,安若鳳冷下秀美容顏,抬頭望向房門口,映入眼簾的,赫然是曾經多次幫她說話的秀雅女子。


    “秀秀?”


    “嗯!妹妹見過姐姐。”


    雖說安若鳳隻是帶有狐疑性的輕喚,秀秀還是很有禮貌的請安道。


    “我能進來嗎?”


    “請進,你找我……啊!”


    話未說完,安若鳳便突然間覺得腹痛如絞,禁不住失聲痛唿。


    醫書記載,喝了絕明子後,腹部確實會陣陣刺痛,可是沒想到,這痛竟然是如此的催心裂肺,仿佛有數十名壯漢,用砂鍋般大小的拳頭,狠命的在捶打小腹一般,簡直讓人痛不欲生。


    “少夫人,你忍忍,你忍忍,很快就會好的。”


    安若鳳此刻所承受的痛苦,秀秀曾經也嚐過。


    她之所以偷偷留下不走,就是想在安若鳳疼痛發作時,給予鼓勵和照顧,她真的不想安若鳳和當初的自己一樣孤立無援,獨自麵對劇痛的折磨。


    “秀秀,秀秀,我好痛,求,求你,殺了,殺了我吧。啊!”


    雙手捂著小腹,在床上打滾的安若鳳,待的疼痛稍微有所減緩,氣喘籲籲的懇求秀秀道。


    醫書記載,絕明子引發的陣痛會持續一個時辰,如今初痛都那麽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往後的陣痛定是難以用言語形容了。


    “不,我不會殺你的。少夫人,你要撐住,我相信你,你一定能撐住的。”


    慌忙抽出袖中的錦帕,秀秀邊替安若鳳拭去額頭汗水,邊大聲堅定道。


    “啊!好痛啊!”


    來不及細思秀秀為什麽那麽關心自己,一陣翻江倒海的疼痛感,徹底淩駕了安若鳳全部的清明意識……


    領著水流雲剛剛踏入聽雨軒的霜兒,聽到臥房內傳出安若鳳令人毛骨悚然的淒慘痛唿,一張小臉頓時嚇得失了血色,顧不得細思什麽,快速衝入臥房。


    “小姐,小姐,你怎麽了?千萬別嚇唬奴婢啊。”


    趕至床邊的霜兒,眼睜睜看著安若鳳受苦,卻無能為力,不由得心慌不已。


    “你家小姐很快就會沒……”


    “你對她做了什麽?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麽?”


    未等秀秀把安慰之言說完,像是瘋了般的霜兒,雙手緊緊抓住秀秀的前襟,目光淩亂的怒吼質問道。


    她認得秀秀,這個外表秀雅的女人是跟那兩個囂張跋扈的女人是一夥的。


    自己臨走之時,小姐還是好好的,一定是這表麵麵善的女人對小姐動了什麽手腳,小姐才會如此痛苦不堪的。


    “我,咳,咳,我沒有。”


    憤怒中的霜兒,力氣出奇大,勒得秀秀根本無法言語自如,秀雅小臉更是因輕度缺氧而漲紅。


    “沒有?那你在這裏做什麽?”


    “霜兒姑娘,你先放開她,放開。”


    跟著霜兒跑入房內的水流雲,用力拉開霜兒,勸道。


    “咳,咳,謝謝,謝謝水姑娘。”


    獲得自由、驚慌失措躲到一旁的秀秀,猛烈的咳嗽數聲後,滿臉感激道。


    她沒想到,像安若鳳這般聰明睿智的主子,怎會教出這麽個心浮氣躁的丫鬟。看來往後要想和安若鳳談事,得多加提防這丫鬟,免得其魯莽的性子壞事。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在還沒弄清楚安若鳳為何臉色蒼白,痛苦不已的原因之前,水流雲不敢貿然施針,免得誤傷安若鳳。


    “是將軍,將軍讓她喝下絕明子。”


    沒有絲毫隱瞞,秀秀如實道。


    “卑鄙。”


    唾棄又憤恨的神色不自覺浮現在水流雲醜陋的臉上。低聲咒罵之後,水流雲麵無表情的對秀秀道:


    “這裏有我們就行了,你請迴吧。”


    “是啊,你快走啊!走啊!”


    始終堅信是秀秀害安若鳳受苦的霜兒,幫著出聲趕道。


    “那我先告辭了。”


    既然已經有人照顧安若鳳,自己也沒必要留下來讓人嫌,秀秀福了福身後,轉身離去……


    安若鳳醒來之時,已是午夜十分。


    窗外,一輪霜月高懸,四周無半顆星辰,顯得孤寂蒼涼。


    室內,燭光搖曳,映得家具擺設朦朧不清。


    睡夢中也蹙著眉頭的霜兒,疲憊的趴在床沿邊,想必是白日累到了。


    “霜兒,醒醒,醒醒。”


    雖然不忍心叫醒霜兒,可又怕她著涼,安若鳳隻得輕輕推搡霜兒,輕聲喚道。


    “嗯!”


    迷迷糊糊抬頭,小手揉著惺忪睡眼的霜兒,在認清安若鳳醒來事實時,立馬清醒且不能自控的歡唿道:


    “啊!小姐,你醒了,你總算醒了,嗬嗬。擔心死奴婢了。嗚嗚。”


    “你這丫頭,都這麽大了,還又哭又笑,真不知羞。好了,夜已深,你還是迴房休息,我已經沒事了。”


    輕輕擦拭幹霜兒臉上的淚水,安若鳳淡笑道。


    在這冰冷無情的將軍府,或許,也隻有霜兒才真正關心她的死活。


    “不要,奴婢要陪著小姐。”


    “吱呀。”


    霜兒話音剛落,主仆二人便聽到了開門聲。


    趙燁高大挺拔的身軀悠哉悠哉的步入房內,由於室內燭光昏暗,因此很難看清其臉上表情。


    “奴婢見過將軍。”


    霜兒嘴上問安,身子卻像母雞護小雞般,擋在安若鳳身前,眼神戒備的盯著漸漸靠近的趙燁。


    “嗯,這裏沒你的事,退下。”


    約莫離床還有四五步之遙的地方,趙燁止住身形,不溫不火的對霜兒下令道。


    “將軍,小姐剛醒,請你放過她吧,求你了,求求你。”


    不敢直視趙燁冷酷的俊臉,霜兒惶恐不安的跪倒在地,語聲顫抖的懇求道。


    依小姐目前的身體狀況,肯定禁不起將軍的折磨。說什麽,她也不要在此刻扔下小姐一人,獨自麵對殘暴的將軍。


    “滾。”


    簡單利落,沒有絲毫商榷餘地,趙燁有些失去耐心的吼道。


    “霜兒,走吧,我不會有事的,我保證。”


    擔心霜兒再繼續待下去,會受到傷害的安若鳳,語帶懇求的低聲道。


    像趙燁這種喪心病狂之人,深更半夜來她房內,無非是想行那苟且之事。她真的害怕失去耐心的趙燁,會在霜兒麵前,毫不避諱的要了她。


    “小姐,這次無論如何,奴婢也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霜兒,難道你連小姐的話都不聽了嗎?”


    對執意留下的霜兒,安若鳳硬起心腸,麵罩寒霜,怒喝道。


    “嘖嘖,真是主仆情深。既然你那麽想留下來看好戲,那本將軍就大發慈悲,讓你看看你家小姐在男人身下,到底是何等醉人模樣。”


    趙燁譏誚的言語,驚得安若鳳原本蒼白的小臉更加血色盡失,虛弱身子難以自控的顫抖不已。


    “霜兒,算小姐求你了,你走吧。”


    憔悴不堪的安若鳳,啞著嗓子,楚楚可憐的望著霜兒,乞求道。


    若是讓霜兒看到她被趙燁折磨時的樣子,那她往後還有何顏麵麵對霜兒。


    “畜生,我要殺了。”


    一向毫無主見的霜兒,見到安若鳳百般煎熬的神情,突然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般,瘋了似的撲向趙燁,大有與之拚命的意味。


    “不自量力。”


    未等霜兒碰觸到趙燁的衣擺,其瘦小的身子便被趙燁輕而易舉的給甩飛了出去。


    眼睜睜的看著霜兒撞在牆上,身子似棉花般無力的滑倒在地,心猛然被揪緊被揪緊的安若鳳,反倒安靜下來,隻是麵露蕭殺道:


    “趙燁,如果你就這樣逼死我們主仆,豈不是便宜了我們?”


    “什麽意思?”


    微眯精光內斂的雙眸,絲毫不關心霜兒是死是活的趙燁,居高臨下的凝視著安若鳳過分平靜的清秀容顏,沉聲問道。


    “哼!依大將軍你的聰明才智,難道會不懂我的意思嗎?”


    “你想用死來威脅我?哈哈,哈哈哈……”


    被趙燁笑得有些心裏發毛的安若鳳,暗暗緊緊了雙拳,清冷道:


    “你笑什麽?”


    “看看這是什麽。”


    並未迴答安若鳳的問題,趙燁將手中的東西輕拋到床上,得意道……


    墨玉雕就的貔貅,在鵝黃色被麵的襯托下,越發顯得通體瑩潤;貔貅上精致典雅的平安結,一眼便能看出編織者的濃情蜜意。


    安若鳳慌亂的將貔貅拿到手上,仔細端詳一番後,認出是自己當日送給莫寒之物,立即神色緊張的望向趙燁,焦急道:


    “你怎麽會有這樣東西?”


    “怎麽,難道是怕本將軍殺了你的老情人不成?”


    見安若鳳萬分緊張莫寒的樣子,趙燁冷冷嘲諷道,內心更是惱怒不已。


    先前,她說,她的清白是被歹人所奪,而今看來,純屬胡扯;像她這種水性楊花的女子,很可能是將處子之身交給了那個什麽莫寒。


    自新婚之夜起,無論趙燁如何詆毀、折磨以及侮辱,安若鳳都一一忍下,可是她卻絕對不容許趙燁玷汙她和莫寒之間那份猶如雪山白雪般聖潔的感情。


    “我和他沒什麽。你快說,他到底怎麽樣?”


    安若鳳怒睜著殺氣騰騰的雙眸,近乎咆哮的喊道。


    “哼!賤人。”


    沒有迴答安若鳳的質問,趙燁冷冷的咒罵一聲之後,頭也不迴的大步離開。


    “你迴來,你給我迴來。”


    顧不得身子疲軟無力,安若鳳掙紮著下床,跌跌撞撞的想要追趕趙燁,結果跑到房門處,便不慎摔倒在地。


    星辰隱去,一道耀眼的閃電,仿若劍般,劈開漆黑的蒼穹,震耳欲聾的雷聲,於天際滾滾翻騰,仿佛千萬野馬飛奔。


    傾盆大雨,隨著閃電雷鳴,以千斤之力,唿嘯著砸向地麵,狠狠蹂躪著世間萬物。


    安若鳳費盡九二虎之力,扶著門框站起,拖著沉重的步子,挪進雨夜之中。


    無論如何,她都要找到趙燁,問清莫寒到底怎麽樣了?


    深淺不一的踩在濕滑的地麵上,好幾次險些摔倒的安若鳳,其白色長裙早已被汙泥弄得麵目全非,一頭烏黑青色,更是淩亂的貼著背脊額頭。


    “真是瘋子”


    醇厚的嗓音隱含著怒意,突然在艱難行走的安若鳳耳畔響起。


    借著走廊上燈籠所散發出的光芒,被雨水模糊雙眸的安若鳳,意外的看到趙燁不知何時去而複返,隻不過手上撐了把油紙傘。


    顧不得腳下濕滑,安若鳳急急奔向趙燁,卻狼狽的跌趴在地。


    即便四肢百骸摔得疼痛無比,安若鳳依舊不屈不撓的昂起蒼白小臉,眼神倔強的望著趙燁,言語懇切道:


    “將軍,你到底把莫寒怎麽了?”


    “哼!難道他在你心目中,當真比自己的身子性命還重要嗎?”


    一直以來,趙燁都是過著形單影隻的生活,而且覺得理所當然。


    他的冷漠以及拒人千裏之外的行事作風,使得其根本沒有機會得到他人的珍重,有得隻是敬畏與害怕。


    而今看著安若鳳為了所愛之人不顧一切的付出,嫉妒瞬間彌漫他空虛的心靈。


    “是,為了他,我什麽都可以豁出去。”


    拋去女子的嬌羞,安若鳳毫不畏懼的盯著趙燁烏雲密布的冷顏,擲地有聲道。


    今生,她為了報答爹的養育之恩,負了莫寒的情,但她絕對不容許有任何人,以傷害她為目的,去傷害莫寒。


    “哼!恬不知恥。”


    憤憤咒罵一句,趙燁揚聲冷笑道:


    “好,如果你真的想知道莫寒是否安然無恙,在明日天亮前,給本將軍繡出一副清明上河圖。”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現在有機會證實莫寒是否安然無恙,她絕對不會放棄,哪怕明知身體體力不支,也要咬緊牙關將清明上河圖繡出來。


    顫巍巍的自地上爬起,安若鳳目光清冷,拍板道,說罷,轉身搖搖晃晃離開。


    望著安若鳳漸漸遠去的倩影,趙燁漆黑深邃的雙目徹底被陰冷所染。


    事實上,他之所以能夠得到墨玉貔貅,完全隻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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