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汝重生之機緣,可願護一人渡千難萬險?”


    楚玄歌垂下頭輕聲念著,眼圈不可控地紅了紅。


    他果然很狡猾……


    感念他對她的偏愛,可同時又有些埋怨。


    “玄歌,這契約是要我護你度千難萬險。”


    許昭然看向楚玄歌,聲有愧疚。


    “我雖是應了,但是我亦有私心。”


    “我期望著,待你長大後,可為我報了那前世仇恨。”


    看著麵前的許昭然,楚玄歌歎了口氣。


    “他答應你了,是嗎?”


    若不是他答應了,許昭然不可能貿然入宮來找楚琰和栗燚。


    雖然她心中已有了定論,可許昭然點頭的時候,楚玄歌還是忍不住低聲罵了句。


    “笨蛋!”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是這樣。


    什麽都不會和她商量,什麽都會為她準備好。


    即使很多時候他根本不必這樣做。


    以玄冥之主的身份與許昭然這樣一個人類結契,強行扭轉了許昭然的命運,這對他本身就會造成傷害。


    而為了許昭然盡心盡力地保護她,他甚至還做了別的退讓。


    若不是許昭然自己蠢,非要護著有心傷她的沐軟。


    恐怕在無人答應的情況下,他會自己動手,將許昭然的仇報了。


    再讓自己被那術法反噬一次。


    “重生的法術……”


    楚琰意味深長地看了許昭然一眼。


    這女人竟然愚蠢到為了一個沐軟,選擇被玄冥重生秘術反噬。


    “你所謂的仇恨,隻是你兄長虐待欺辱你的仇怨?”


    皇室的許多彎彎繞繞,不曾體驗過宮中生活的楚玄歌不知道,從未留心前朝鬥爭的楚琰不清楚,但是作為皇帝的栗燚是明白的。


    若非沐軟和沐澤的事情暴露,許昭然所說的欺辱一事,根本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坦然而直白地說出來。


    皇室中人有自己的驕傲,而這種驕傲是不論什麽時候都不會輕易被舍棄的。


    至於在這種時候入宮,栗燚更是覺得許昭然另有目的。


    他可不會忘記許昭然入宮時,在他麵前展露出的毫無掩飾的對皇族的厭惡之情。


    “我……”


    許昭然一愣,原以為至此便該結束的問話,因為栗燚這一句反問而發生了變化。


    “事已至此,你竟還在騙我嗎?”


    說不失望必然是假的,但是對於楚玄歌而言,更多的並不是對於身為母親的許昭然的失望。


    而是她借著冥主淩軒對楚玄歌的感情,為她自己的私心謀取利益。


    栗燚挑眉看了楚玄歌一眼,心中不禁感到有些溫暖。


    從她的神情上看來,栗燚看得出她的憤怒與他是一致的。


    不論是栗燚還是楚玄歌,都是在為淩軒不值。


    “歌兒,不是這樣。”


    許昭然並沒有料到自己暗藏的私心會這樣被栗燚直白地揭露出來,一時間也有些不知所措。


    更出乎她意料的是,楚玄歌的反應是她從未見到過的。


    看向她的眼神中,有著冷淡和疏離,以及淺淡的厭惡。


    “罷了,我不在乎你的私心是什麽,你的仇恨要如何去報我也沒有興趣。”


    她隻想早點結束這無聊的責問,好讓她能迴去好好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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