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歌輕笑:“竟認不出他嗎?難怪神魂四族,隻有鳳凰族已經開始衰落了。”


    楚慕一驚,鳳凰族衰落這件事除了族內,根本不曾外傳過!


    這小鳳凰不曾在鳳凰族中出現過,怎麽會知道這等機密?


    在楚慕的驚訝中,楚玄歌已經走到了他的麵前。


    蓬勃的殺意交纏著她的怒氣,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楚慕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別玩死了。”


    楚玄歌朝著猿猴叮囑一句,轉身朝著像被扯開的洋娃娃一樣四分五裂的甜心走去。


    猿猴“啊”地叫了一聲,伸手捉住楚慕的頭,將楚慕甩上了半空。


    喝過藥的栗淩軒盤腿坐在地上,看著猿猴像耍雜技一樣“玩弄”著楚慕。


    半空中的楚慕剛穩住身形,上空便落下一個巨大的拳頭,直直將他捶下了地。


    灰塵散盡,楚慕躺在被他自己身體砸出來的巨坑中艱難地喘息著。


    這到底是什麽妖怪!


    猿猴在坑邊朝裏邊看了看,接著躍入坑中,之後便傳來了楚慕淒厲的慘叫。


    在一邊給甜心撿肢體的楚玄歌不禁皺了皺眉,朝著那坑的方向吼了一句:“他太吵了!”


    楚慕的慘叫停頓了一下,接著就變成了嘶啞的咿咿呀呀。


    栗淩軒聽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低聲自語道:“真是好兇殘!”


    話音未落,就見旁邊的鹿鳴劍似乎很是不滿地在地麵上震了震。


    “你不覺得?”栗淩軒挑著眉問鹿鳴劍。


    劍鞘上鳥的眼睛亮了亮,接著栗淩軒就看到那鳥搖了搖頭。


    栗淩軒笑了笑,將鹿鳴劍抱入懷中,不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楚玄歌終於將甜心那些零零碎碎的殘肢收集全了。


    她將殘肢按照原本的順序擺好,坐在地上開始用追蹤秘術在世間尋找甜心的魂魄。


    好一陣後,楚玄歌重重地歎息一聲。


    她沒有找到甜心的魂魄,在這個世間,甜心的魂魄就如尋星歸的一樣,徹底消失了……


    “抱歉,是我醒的太晚了……”


    楚玄歌閉了閉眼,艱難地吐出了一口氣。


    “再等一下,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


    她站起身,朝著楚慕的位置走去。


    “玩夠了嗎?”楚玄歌探著頭問坑裏的猿猴。


    猿猴抬起頭,提溜著楚慕的一根胳膊,輕輕一躍從坑中跳了出來。


    楚慕耷拉著腦袋,四肢以怪異的角度扭曲著。


    栗淩軒感覺自己有些頭皮發麻,難怪剛才楚慕叫得那麽慘。


    看這樣子,估計全身的骨頭都碎的差不多了……


    楚玄歌看著楚慕,冷淡道:“被你折磨的那些人,他們所感受到的痛遠比你多得多。”


    楚慕嗤笑一聲,道:“今日姑且讓你得意,今後莫要讓我抓到!”


    “嗬,讓你抓到又如何?”楚玄歌明顯並不將楚慕的威脅看在眼裏。


    楚慕抬眼看向楚玄歌:“若被我抓到,我一定將今日所受屈辱萬億倍奉還!”


    楚玄歌點點頭,語調誇張:“哇!好厲害呀!”


    接著嘴角一翹,彎下身看著楚慕:“那你要不要先看看清楚,我長什麽樣?免得到時候忘了也麻煩。”


    “金瞳……”終於對上楚玄歌的眼睛的楚慕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終於知道之前身體為什麽會不自覺地顫抖了。


    玄鳥隕落之後,世間有著金色瞳仁的,隻有玄女一人。


    “玄……玄……”楚慕的舌頭在嘴巴裏打著絆,連一句話都說不清楚。


    楚玄歌看著楚慕搖了搖頭:“還在掙紮什麽呢?你以為你還能傳音給火鳳?”


    楚慕一愣。


    “火鳳早已迴到七彩琉璃軒了。”


    楚玄歌麵露落井下石的笑:“你到這裏之前,她突然離開去了鳶國皇宮,殺了三皇子,接著燒死了凰女雪貴妃。”


    “你以為她告訴你楚琰在這裏是為了給你報仇?”


    “她不過是因為沒有看到我們的屍首,怕她一走我們逃了。”


    “也就隻有你,還傻子一樣在這裏,想著殺了我們之後向她邀功。”


    楚慕聽著楚玄歌的話,一臉怔愣。


    難怪他向三色火鳳邀功,火鳳沒有迴應,難怪他向三色火鳳求救,火鳳也沒有迴應。


    三色火鳳,從來都沒有考慮過他的死活嗎?


    他不相信!


    他絕不相信自己是火鳳的棄子!


    楚玄歌歎了口氣:“真是固執啊……”


    接著伸手在楚慕額頭上抹了一把,細細碎碎似粉末一般的鱗片落下。


    用手搓了搓粘在手指上的粉末,楚玄歌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醉夢蝶翅膀的鱗片啊……”


    將手上的鱗片拍盡,楚玄歌看著楚慕:“再好好想一想,你腦中那些與火鳳交頸纏綿的日日夜夜,到底是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楚慕因受盡折磨而慘白的臉上漫上了一層死氣沉沉的灰。


    “火鳳為什麽要殺凰女?”看著了無生氣的楚慕,楚玄歌問道。


    似乎是真的放棄了希望,楚慕低聲迴答著:“她在找人。”


    “凰女都是鳳凰族中的人,她需要到人間來找?”


    楚慕艱難地點了點頭:“三色火鳳找的人,不曾在鳳凰族中露過麵。”


    “被養在別的地方的鳳凰?”楚玄歌詢問道。


    “據說曾在塵世琉璃出現過。”


    楚玄歌想了想,難怪三色火鳳連楚琰這個已經脫離了鳳凰族的玄凰都不肯放過。


    鳶國三個凰女,楚玄歌和雪貴妃都不曾在鳳凰族中露過麵,而楚琰則是與塵世琉璃有關係。


    可是中間還有些奇怪的地方。


    “那為什麽火鳳還殺了三皇子?”


    三色火鳳想殺的凰女,就是楚玄歌。


    淺棕色眼睛的楚玄歌不知道,但是金色眼珠的楚玄歌是知道的。


    同樣,這個有著金色眼眸的楚玄歌也知道,楚琰、雪貴妃以及任影女士設了個局。


    用雪貴妃迷惑三色火鳳,保楚琰和楚玄歌的安全。


    雖然楚玄歌不知道為什麽這樣的計策雪貴妃會同意,但是她也沒有阻止這個計劃進行的能力。


    畢竟她才蘇醒不久,且轉換到外邊的時間極少,而至今她還不太清楚要如何才能被轉換到外邊來。


    所以她隻能心懷愧疚與感激,暗暗記下這些為了不知為何願意以命去換她安全的人們。


    等待有朝一日她找齊了自己的魂魄,恢複了全部的記憶和能力,去將這些仇恨一筆一筆地和三色火鳳算清楚。


    “火鳳在找玄冥的一位大人。”楚慕聲音低沉。


    “玄冥?”楚玄歌金色的眸子狀似無意地在栗淩軒麵上瞟過。


    “是。要殺凰女也是因為玄冥的大人。”


    楚玄歌咬了咬唇,這就有些難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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