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邀風出現在吳夔的近衛隊中,夏平安有些意外,當初他和布贏推薦陳邀風去的是吳勝的麾下,沒想到陳道言對他還是不信任,將陳邀風安排在了勝率比較高的吳夔名下,大概想著被殺死的機會小一些吧。


    這也算是好事,正好夏平安要了解吳夔,算是一個途徑,隻是這個途徑也不好用,隻能抱著試一試的態度。


    刀疤每天早出晚歸,帶迴的消息很少。


    吳夔到京城之後,甚少外出,嚴格約束了自己的行為。


    夏平安聽過匯報後,不得不感慨吳夔能坐到現在的位置,嚴於律己,絕少與京城權貴交往,這樣既避嫌又避免了節外生枝,產生不必要的麻煩進而引出過去不光彩的事情。


    低調、謹慎,這樣的對手還真是難纏。


    夏平安讓刀疤繼續關注下去,他動身去了陳候府。


    空手去顯然不合適,於是夏平安買了一壇好酒和好茶,算是過節的禮儀。


    陳道言見夏平安第一次帶禮品過來,有些詫異,但是絕對不會想成夏平安是來討好或者是與他冰釋前嫌的。


    每一次,夏平安的到訪,都別有目的,這一次呢?


    夏平安和姬皇淵的事情算是揭過去了,陳道言知道他們麵和心不和,但是眼下與夏平安過多交往是沒有危險的。


    夏平安坐著喝了兩杯茶,陳道言裝模作樣地當長者訓誡夏平安太莽撞,以後不可如此之類的,看情形和氣氛倒是有外公和外孫的情義,但是夏平安很清楚,陳道言這是等他開口說事情或者想猜測他此行的目的。


    夏平安坐了一陣,起身告辭。


    夏平安帶禮上門,陳道言作為長輩不可能讓他空手迴去,也迴了禮,算是禮尚往來。


    夏平安沒有推辭,拿著迴禮離開陳候府。


    陳道言總覺的夏平安有事,但是夏平安似乎隻是象征『性』或者禮節『性』的拜訪。


    夏平安拿著裝著人參的錦盒,晃晃悠悠地去了街市,找了一個酒樓,要了一個雅間,安安穩穩地坐下,點了幾個小菜,還點了酒。


    迎著窗,看著樓下的街市,夏平安歪著頭,微笑。


    街市對麵,黑衣的目光碰到了夏平安的目光,身影閃了閃,便離開了。


    “他去了酒樓?”


    黑衣點頭道:“約了人,他說的是兩位,要了酒。”


    陳道言皺著眉,心道:“難道他約了衛無音他們?可是衛無音和南宮玉、夏侯卿三人基本形影不離的。”


    “不對!他的目標是邀風。黑衣,看看邀風可在?”


    ……


    陳邀風當然不在。


    門被踢開的時候,夏平安笑了起來。


    “好表弟啊,怎麽才來?”


    陳邀風略黑的臉更黑了,雖然他智商不能說超群,但看夏平安的這幅表情就知道他去陳候府就是為了釣自己出來。


    陳邀風冷聲道:“打你,什麽時候都不遲!”


    夏平安指了指對麵的椅子,道:“我備了好酒好菜準備和你冰釋前嫌,你卻要打我,真是一點親情都不念啊。”


    陳邀風走進來,伸腳將門關上,揮著拳頭砸向夏平安。


    夏平安身子向後一仰,躲開攻擊的時候,人已經站了起來。


    陳邀風拳腳並用,在狹小的雅間裏攻向夏平安。


    夏平安身影左搖右晃,在他的拳腿之間躲閃,陳邀風揮了三十幾拳和十幾腿都沒能碰到夏平安的衣襟。


    陳邀風停下。夏平安笑著坐迴去道:“現在能好好說了嗎,表哥?”


    陳邀風坐下,眼睛死死地看著夏平安道:“你真是夜冥?”


    夏平安夾了一口菜,輕輕嚼著,道:“不像,還是現在開始仰慕我了。”


    陳邀風道:“都說當年你在萬軍從中過都沒有受傷,是不是真的?”


    夏平安推了推酒杯,陳邀風拿起一口飲下。


    夏平安邊斟酒邊道:“差不多吧,但是沒有那麽誇張。”


    陳邀風道:“靠的就是這種步法?”


    夏平安點頭道:“是,也不是。這步法叫千軍步,為了在千軍中躲閃而創製又必須在千軍中習練才能成。”


    陳邀風道:“難怪你要在軍中待五年多時間。”


    夏平安笑道:“所以,我能活到現在。”


    陳邀風拿起酒杯,示意夏平安。


    夏平安拿起來酒杯。


    “敬你們。”


    兩人飲下。


    夏平安僅憑這一句就對陳邀風另眼相看了,看來這半年的時間,陳邀風確實改變不少。


    “布贏與你一樣嗎?”


    夏平安道:“他比我兇險,他是斥候隊的,外號夜叉,你應該聽過。”


    陳邀風點頭。


    他在邊境聽過不少軍中少年傳奇,夜冥和夜叉就是。


    陳邀風沉默地喝了幾杯酒,道:“第一次和東蒼國交戰,我連一個蒼龍騎都沒殺死,那時候我整個人渾身都麻了,感覺手、腳,大腦都不是自己的。”


    夏平安笑道:“我第一次也是這樣,多經曆幾次就好了。”


    陳邀風點了點頭,道:“哈,第二次就好多了,第三次,我就殺了三個,現在我成了吳將軍的近衛。”


    夏平安斟滿酒,道:“恭喜,隻要你不恨我就好。”


    陳邀風道:“恨過一陣,後來看著村莊被滅,狼煙遍布,尤其是搶秋糧的悲慘後,我恨不起來了。”


    夏平安笑道:“所以我叫夏平安,夏天最平安。”


    陳邀風笑了起來。


    夏平安裝模作樣地問陳邀風的軍旅事情,實則是在打聽吳夔的為人或者做事的方式。


    但是很遺憾,陳邀風知道的比他多不了多少,至多是誇吳夔治軍嚴謹,對戰靈活,指揮鎮定之類的。


    一趟軍旅生涯加之夏平安和夏侯卿、衛無音、南宮玉的交集,讓陳邀風和夏平安多了許多共同的話題,但是夏平安是醉翁之意不在這裏啊。


    一壺酒,幾個菜,夏平安一句點到為止,就散了。


    陳邀風意猶未盡。


    迴去的時候,陳道言已經在等他。


    “爺爺。”


    “站住,你幹什麽去了?”


    “和夏平安在酒樓吃飯。”


    “然後呢?”


    陳邀風道:“冰釋前嫌。”


    陳道言擺手讓陳邀風下去,心道夏平安會這樣好說話,但是想想他與南宮玉等人最近走的近,想來是考量這層關係,才與陳邀風打好關係?


    但是,陳道言總感覺夏平安有事情瞞著他、在利用陳邀風。


    陳道言的被害妄想症的疑心未解,夏平安卻接到了非常不好的消息。


    刀疤迴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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