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平常一樣出門,這個世界的雌性雖然因為體力弱等因素不能夠擔負捕獵等重任,但是采集工作卻也是他們的日常。


    卡亞麵上並沒有什麽異常,即便聽到別人打趣自己關於雷鳴的事情,他也隻是淡然微笑,作為一個比較閉塞的部落,昨日新雌性白蘞的到來很是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也有不少偷偷笑著邊說邊打量卡亞的神色,他們自然看出來那個白蘞跟雷鳴似乎有些不一般的感覺,不過也不是太在意。


    獸人世界的雄性本就擁有著雌性挑選權,他願意跟哪個是沒有什麽雌性能夠做主的,甚至也無從插手,強大的體力和暴虐的性情,往往讓雌性更願意有人跟自己一起分擔,而不是搞什麽爭寵失寵的戲碼。


    雌性和雄性的關係在這裏更像是依附與被依附,強者可以擁有附庸,而這個附庸的多少則體現了他有多強大。


    強者能夠得到更多的食物,也願意用這些食物養更多的人,同樣作為被養者的一員,你憑什麽不讓他養別人呢?這個時候可不是什麽愛不愛的事情能夠解釋的了。


    “我想去那邊兒看看,一會兒就迴來。”


    王平指了指遠處的山崖,對著身邊的同伴說。


    一向和他交好的一人拉住了他,“那裏太危險了,不要去!”


    雌性能夠采集的範圍都是獸人們圈定好的,在這一片區域內至少沒有什麽大型的猛獸會出現,比較安全,而再遠一些的地方,就很不一定了。


    “沒關係。”王平笑了笑,很是溫和的樣子讓那人看呆了眼,他從沒見過卡亞這樣笑,真是好看啊,比那個白蘞好看多了。


    也就是這麽一愣神兒的工夫,卡亞已經走遠了,伸著胳膊“哎”了一聲,得不到迴應,也就罷了,算了吧,卡亞比他們有本事,肯定能夠沒事的。


    結果,卡亞這一去就再也沒有迴來。


    卡亞失蹤的消息傳到部落裏的時候,卡亞的母父正在做飯,他一整天都心神不寧,時不時往門外看,幸好卡亞的獸父不在,不然就算再粗心,也會覺得哪裏不對的。


    正是外出的獸人迴來的時候,聽到有雌性失蹤,雖然也有人擔心,但更多的人都是不太在意的樣子,在這樣殘酷的社會,想要生活下去總是太難,即便是在安全區域內,但也會有些意外發生,這都是正常的。


    族長派了幾個獸人去查探,雌性比較珍貴,也是部族的重要財產,不能夠丟失得不明不白,查探一下還是有必要的。


    結果去查探的人隻看到了一些折斷的樹枝和壓伏的草,還有幾根被摩擦掉的獸皮上的毛雜在伏草中,從痕跡上看,應該是失足滑落山崖了,獸人往下方探了探頭,沒有看到什麽,不是很在意地迴去了。


    這裏已經是安全區的邊緣,若是真的失足墜崖,這時候屍體也會被猛獸咬走了,是不會留著等他們收拾的。


    得到了預期的結果,卡亞的母父卻還是有些接受不了地暈倒了,不過,他並不是第一迴失去孩子,在卡亞之前,也有幾個沒長活的孩子,所以,過一段時間,他的傷痛就會好了,至少這一迴孩子並不是死在自己麵前,也許還有一線希望安慰自己說他真的如預期那般失蹤了而已。


    出於某些照顧病號心情的需要,並沒有人特意把這個消息告訴雷鳴,而正在養傷中的雷鳴則被白蘞照顧著,饒有興趣地看白蘞的種種行為,用以分散自己對卡亞的某些不滿——自己都受傷了,他怎麽都不來看自己呢?


    等雷鳴知道卡亞失蹤的消息已經是他養好傷的第二天了,他本來剛養好傷就要出去的,是被白蘞勸下了,從來隻見過柔弱雌性的雷鳴頭一次見到態度十分強硬就是不準自己出去的白蘞,覺得新奇,索性聽從了,然後看著那人笨手笨腳地為自己忙碌,感覺也很有趣。


    白蘞來到部落的時候,因為他是雷鳴救迴來的,就默認為雷鳴的戰利品,所以部族裏沒有安排白蘞的住處,白蘞也沒在意,擔負著“必須要照顧雷鳴”的責任,他很有使命感地跟著雷鳴一起住了。


    獸人的住所是他們自己的地盤,輕易不會讓別人住進來,白蘞的入住某種程度上也就是承認了自己是雷鳴的人。


    雷鳴是成年的獸人,他早就具有擁有雌性的能力,卻沒什麽長性,並沒有真正把人領到家中過,定下卡亞這個他早就挑好的雌性後,他還想過這次迴來就把卡亞領迴來的,沒想到先住進他家中的卻是白蘞。


    而雄性不善於收拾房間,雷鳴以前的房間自然是髒亂差怎樣邋遢都有的,白蘞來了之後可是好好打掃了一番,在雷明看來,這很有些布置愛巢的感覺,因為沒有人這樣做過,他也覺得新鮮,對白蘞也就多了些容忍。


    等到第二天,聽聞卡亞失蹤之後,雷鳴才真正怒了,這樣的消息竟然沒有人通知自己!


    他先趕去卡亞失蹤的地點看了一番,已經過去那麽長時間,還曾有其他獸人探查過,那裏的痕跡早就破壞了,他自然是什麽都沒查到。


    仗著有翅膀的關係,他還飛到崖下去看了,但那處懸崖之前也並不是沒有人出過事,下麵的屍骨亂七八糟,哪怕不像是有新近雌性的模樣,也讓雷鳴產生了某些不好的預感,這讓他愈發生氣。


    眼看著就要吃到嘴的肉沒了,還是已經屬於自己的東西出了損失,這都讓雷鳴不好受,還有一種更深層的難受對他來說卻是無法分辨的了。


    怒氣衝衝地咬殺了好幾隻猛獸,帶著戰利品迴去雷鳴兇神怒煞,把來迎他的白蘞嚇了一跳,即便知道這是獸人世界,知道眼前這頭滿嘴鮮血的獅虎獸能夠變成人,可是這樣的可怕還是第一次意識到。


    就在他有些害怕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雷鳴看到他,馬上遷怒了,都是他一直攔著自己才讓自己沒能夠及時去找卡亞。


    獸人的性情並不是很穩定,有的時候他們的獸性比較多,會容易做出一些殘暴的事情。雷鳴腦子一熱就撲到白蘞的身上,勉強用這塊肉來慰問一下自己受傷的心靈。


    待到身體得到滿足之後,再看被自己弄得十分淒慘的雌性時,雷鳴難得有了些歉疚,很是溫柔地用大舌頭舔著白蘞布滿淚痕的臉。


    這樣溫情的一麵讓白蘞有了某種錯覺,即便還在生氣,卻也不好就此大發脾氣了,拍了一下獅虎獸壓在自己胸口的前爪,沙啞著聲音怒斥:“你到底在發什麽瘋!”


    雷鳴懶得說話,又舔了白蘞兩下,白蘞以為他是在認錯,也就不再揪著不放。


    到了這個世界已經好幾天了,足夠白蘞認清自己的地位,雌性麽,竟然是雌性!好吧,縱然一開始多麽不能夠接受,但是剛一來就經曆了差點兒被猛獸入口的驚險,白蘞也是不敢想象自己一個單純普通人武力的人類能夠在這個世界獨立生活了。


    既然依附強者成了必然的事實,出於精明理智的考量,他很自然地選中了自己的救命恩人雷鳴,更不用說雷鳴還是部族第一的勇士。


    做下了這番決定的白蘞一開始並不覺得多麽難以接受,適者生存麽,再說了,獅虎獸乖巧的時候的確是很惑人的,能夠跟猛獸那樣親密接觸而不怕喪身獅口,恐怕是每個馴獸師都期望的,而男人的征服欲就是這麽奇怪,白蘞明明不是馴獸師,但他卻有了馴獸師一樣的念頭,想要馴服雷鳴。


    雖然從剛才的“反噬”來看,這個馴服並不是很成功,但其中的激烈刺激又是另一種新奇的感受,讓白蘞的感官也跟著興奮起來,並不能說完全抗拒,也就不是太在意這種失敗了,隻當做是必然要有的付出。


    他沒養過狗,卻也知道馴養狗狗的時候總要在它做對一件事的時候給予食物的獎勵,他並沒有捕獵猛獸的能力,所謂的獎勵也隻能從另一個方麵來了。


    自己說服了自己接受強權,白蘞也就矯情了一下,便半推半就地跟雷鳴繼續下去了,雖然那之後的傷痛也是比較慘烈的,但托這個世界特效草藥的福,他還是很快就康複了,當然,這跟水土可能也有些關係,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為了適應獸人的強大,雌性的某些能力自然也會有所加強。


    一切在白蘞眼中都是平淡而正常的,他作為雷鳴的雌性也漸漸融入了部族的集體生活之中,而他自現代社會學來的一些知識,雖然不能說完全不適用於這裏,但也有一些是能夠用得上的,這讓他很是自滿,覺得找到了自己的價值所在,也許自己就是來引領獸人世界科技進步的呢?


    雷鳴那邊兒則是相反,他每日出去總會在那個山崖流連很長時間,並且往任何一個可能的方向尋找,而找不到迴來就折騰白蘞。對於雷鳴的這種習性,白蘞並不知就裏,又無從對比,隻當獸人都這樣,習慣著也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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