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抱歉……但我想……我沒法參加……”


    麵對許言的邀請,秦清若瞠目了很久才笑著給出了迴應。她的笑容中摻雜了太多東西,讓人很難看懂其中的含義。


    許言這才意識到邀請眼前的人參加婚禮就像是要炫耀一般,再加上這個複雜的笑容,一下就讓她陷入了慌張:“我……我沒別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我明白。”秦清若保持笑容搖了搖頭,其中的複雜就像是幻覺倏地沒了蹤影,隻剩下和煦獨留:“許言,我沒有誤會你,不過也請你理解,我是真的沒辦法參加。”


    “嗯……抱歉……”


    秦清若的笑摻雜了苦澀,雙眸中的真摯讓她無法和之前那個滿是算計的人聯係在一起:“沒什麽好抱歉的,祝福你們。”她說著又躬身看向了被兩人牽在中間的小家夥:“月兒……之前嚇到你了,對不起……”


    或許是過去的陰影沒有徹底消散,小家夥用力搖了搖頭卻沒有迴應,反而躲在了李顯身後。


    “你是個懂事的孩子,讓你的爸爸媽媽省了不少心。他們能這麽順利的籌備婚禮,月兒一定是功不可沒。真希望……我也能有你這樣的女兒。”


    秦清若說完這番話就告辭出了門,就像是知曉此刻此地沒有她的容身之處一般。她慢步朝小區外走去,卻在路過那個特殊的單元時頓住了腳步。


    裏麵藏匿的那個人應該正在履行職責,全神監視著丈夫父母家吧。秦清若抬頭看去,果然看到了窗簾微弱的抖動。


    “別杵那裏!更別往我這裏看!被人發現了怎麽辦?!”


    “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迴複完消息後她便收迴目光大步行去,勾起的嘴角讓心中最後一絲彷徨煙消雲散。無論是持續監視著的成銘,還是住在丈夫父母家隔壁那位熱心鄰居。其實早在許言發出邀請之前,秦清若就知道了他們的婚事。


    她今天來到這裏,隻是為給計劃送上最後一道保險而已。所有準備工作都已經完成,接下來隻要去執行就好。


    就在許言為買婚紗還是租婚紗而煩惱的同時,秦清若辭去了學校的工作。不知她和那位金校長說了什麽,校長居然在這個學期即將結束之際同意了這份突兀的辭呈。


    她很認真而又安穩的辦理完了工作的交接,甚至將自己多年積累下來的課件和筆記都分享給了其他同事。這些行為讓秦清若早就千瘡百孔的名聲忽然有了起色,至少收獲了一個“人貴自知”的評價。


    辦理完辭職,就到了5月9號。


    通過成銘和那位熱心鄰居,讓她知道了很多事。除了李顯和許言的婚禮之外,還讓秦清若知曉那天是月兒的生日。她像是要為小家夥慶賀般同樣舉行了一場宴會,隻不過參加之人的表情多少都有些扭曲。


    她買了很多吃食,雖然所處的房間依舊不見天日,但至少帶上了歡慶的意味。秦清若從窗戶的縫隙中看到丈夫接走了他的父母,卻看不清那輛黑色的suv會駛向哪裏。


    “秦清若,現在總該跟我們說說計劃了吧?”


    “你有哪裏不明白?不就是讓李顯在一無所有之後喪命嗎?”


    “不明白的地方多了!目的我自然清楚,我要知道的是過程!還有你為什麽要辭職?是不是想跑路?”


    “哎呀小成,冷靜一點。你想想看,要是若若不辭職的話怎麽能讓李顯那個小人相信她打算迴溯水去?她這都是為了計劃能成功哇,不要輕易懷疑嘛。是吧小宋?”


    “……嗯,成哥你既然沒腦子,那就好好聽秦姐的話。”


    “你麻痹說誰呢?!”


    “除了你還有誰?”


    “你!”


    “都閉嘴!明睿你別急,我跟他說明白就是。成銘,我隻說一遍你聽好了……”


    那場異樣的宴會結束之際,散發酸臭氣味的成銘雖說聽明白了計劃,但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眼中的畏縮。而師儒春和他最大的區別就是師儒春比他聰明,也比他更狠毒。


    “要不是若若拖延了李顯報警的想法,你以為誰能落得到好?我可以告訴大夥,你們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拍了視頻錄了音,在座的哪位要是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掉鏈子可以試試看。”


    ……


    秦清若迴到家中,洗幹淨手就進了廚房,煙火的氣息很快便在房間中彌漫開來。量小卻種類豐富的菜肴在她的雙手下成型,又一盤接著一盤的擺上了餐桌。她做飯的天賦向來很好,隻要吃過的人都讚不絕口。


    “明天執行計劃。”


    給那個隻有四個人的聊天群中發完消息後,秦清若就把手機扔到了一邊。她打開家中珍藏的紅酒倒了兩杯,端起其中一杯笑吟吟的望向了餐桌的對麵。


    “相公,這可是你最後一次能吃到我做的飯了,一定要多吃一點哦。”


    秦清若舉起酒杯輕輕碰過去,待發出“叮”的一聲脆響後便將杯中殷紅的液體一飲而盡。她坐在餐桌的一側,而另外一側卻空無一人,隻有一個頗大的相框占據了座位。


    相框裏的男人穿著禮服,穿過十年的時光凝視過來。他的臉上沒有笑意,但那雙靜靜訴說憐惜的眸子便已經讓她知足了。他就這樣靜靜的聽著看著秦清若的談笑,讓房間的空氣中帶上了一股詭異的溫馨。


    “不用幫忙,你休息吧。”


    晚餐之後秦清若就像一個賢惠的妻子般向餐桌對麵淺笑出聲,收拾好餐具獨自進了廚房。等她出來的時候,手裏便多了一壺芳香撲鼻的果茶。


    不知相框裏的男人做了什麽,竟引得她一陣嗔怪:“饞貓,現在可不能喝,這是明天要用的。”


    說罷她就從臥室拿出一瓶安眠藥和一個寫著密密麻麻字跡的本子,那上麵詳細記錄了各種用量和藥效發作時間。秦清若仔細的看了看,這才取出幾粒融化在了果茶裏。然後就細心的將之吹溫灌進了保溫壺。


    時間剛過晚上八點,她就進入了浴室。秦清若一邊哼唱著輕快的曲子一邊沐浴,隻要用心聽,不難發現那是一首十多年前的熱門曲。她第一次聽到的時候,還是在大學軍訓時。


    與此同時,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李顯、許言和月兒,也到了該告辭迴家的時候。不成想當許言要給小家夥穿外套之際,尚未改名的夏悅小朋友卻唱起了反調。


    “你是一個懂事的孩子……”


    雖然不喜歡那位秦阿姨,可她的這句話卻說進了小家夥的心坎裏。月兒小大人一樣背著手來迴看看爸爸媽媽,將一個燦爛的笑容留給了他們。


    “爸爸媽媽,你們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吧?我今晚留在奶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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