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歌眼底蘊滿笑意,輕推了他一下。


    “那也要有嫂嫂,哥哥才能有人疼啊。”顧九歌拉著慕涼坐下來,語氣頗為抱怨地說道。如今趙楣一事已經了了,她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顧黎生的婚姻大事了。


    慕涼卻是輕笑,質疑道:“相府的嫡出公子,征戰沙場履立戰功的小將軍,又深受皇兄看重,這樣才絕當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的姑娘削尖了腦袋也想嫁進來,便是為奴為妾也是好的。你還怕你的哥哥找不到媳婦兒不成?”


    顧九歌聽罷悠悠地吐出一口氣來,無精打采道:“我的哥哥自然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但這種事情向來是講究緣分天定的,強求不得。更何況,哥哥心中怕是已經有了人了。”


    想到那位救顧黎生於性命垂危之際的姑娘,心中越發迫切地想要找到她。


    “對了,你見多識廣的,幫我瞧樣東西。”顧九歌說著,從懷中掏出那枚玉佩,遞到慕涼跟前去。不知怎得,她總是感覺像是在什麽地方摸過這塊玉佩似的,質地這樣好的玉佩,絕非凡品。


    慕涼一打眼便愣住了,片刻之後,這才從腰間解下一枚玉佩。兩塊玉佩並排放在桌上,一眼瞧去,竟分辨不出哪個更好了。


    在慕涼的示意之下,顧九歌將兩枚玉佩握在手中,方一碰到,觸手生溫,竟像是同一塊玉雕琢出來的一般,怪不得她總是覺得手感那樣熟悉呢。


    “難道當初救下我哥哥的人是你?”顧九歌驚訝出聲,語氣之外還帶著淡淡的是惋惜之意,原以為是位姑娘,還能拐了迴來給顧黎生做夫人,誰知道卻是慕涼。


    “救?這其中還有什麽事情?”慕涼不知此事,所以聽的雲裏霧裏,不大清楚。


    顧九歌便又將顧黎生遇刺被救的事情說了一遍,慕涼聽罷這才會心一笑。


    “不是我。”慕涼拉著她的手,輕聲道:“這枚玉佩是我皇姐的,當年幕後得了塊進貢的玉料子,覺得甚好,便命人打製了三枚玉佩,分別給了我,皇兄和皇姐。”


    聽著慕涼的話,顧九歌心中震驚不已,當初救下顧黎生的人,竟然是長公主慕晚梔!


    “竟是這般。”顧九歌長舒了一口氣,之前的那些言論也不敢再提了,畢竟慕晚梔身份尊貴,他們身為臣子,僭越不得。


    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之後,顧九歌下巴抵著慕涼的手背,一臉期待地看向慕涼問道:“那王爺可帶我和哥哥上門道謝嗎?”


    慕涼輕摸了摸她的頭發,輕點了點頭,滿眼皆是化不開的溫柔寵溺。


    次日一早,顧九歌早早地便往顧黎生院子去了。彼時,顧黎生正在院子裏練劍,雖然如今不再上戰場了,但是這身上的功夫,是一日都不能落下的。


    “哥哥快去換身衣裳,隨我走。”顧九歌一路小跑進去,看向顧黎生嚷嚷道。


    顧黎生難得見她這般急躁的模樣,隻當是發生了什麽事,一邊問著,一邊忙進屋去換了身衣裳。


    “歌兒,這是要去什麽地方,發生了什麽事情?”顧黎生一邊隨顧九歌往外走,一邊著急地問道。


    顧九歌隻是拉著他快走,隨口迴道:“哥哥隨我去了便是。”是


    到了門口,乍一看到慕涼站在那裏,也是愣了一下。


    “臣見過王爺。”顧黎生上前,拱手行禮道。


    “不必多禮,上馬車再說。”


    一行三人上了馬車,見有慕涼同行,顧黎生更是疑惑了,但是礙於慕涼在場,也不好多問。


    馬車晃晃悠悠了小半個時辰,這才停了下來。顧黎生掀開車簾一望,竟是來到了慕晚梔的府上。


    “這……”顧黎生迴頭,看向兩人疑惑地問道。


    顧九歌俏皮一笑,道:“哥哥不是一直在找那位姑娘嗎?我可給你找著了,不知道哥哥打算如何謝我?”


    顧黎生愣住,他也想過那位姑娘許是城中的哪位大戶人家的小姐,誰知卻是慕晚梔。難怪在當初的接風宴上,他初見慕晚梔時便覺得有些熟悉。


    在顧黎生愣神的時候,顧九歌慕涼二人已經下了馬車,顧黎生連忙跳下馬車,跟了上去。


    公主府內,並未瞧見慕晚梔,慕涼攔了人問,這才知道她是去了佛堂誦經。這是慕晚梔最愛做的事情了,自從太後離世之後,她便長年為太後守孝,如今雖迴來了,卻也是日日待在佛堂裏。


    “王爺稍坐,奴婢這就去請長公主殿下。”雲微給他三人沏了熱茶,又依慕涼之言給顧九歌準備了手爐,隨後這才前往佛堂去請慕晚梔。


    約摸著一炷香的功夫,雲微這才扶著慕晚梔進來。一襲雪色衣裳,青絲未束,隨性慵懶,卻又平添了幾分淡薄,瞧著竟比外麵未化的積雪還要涼上三分。


    慕晚梔抬頭瞧見竟還有顧黎生兄妹在場,輕歎了口氣,道:“原以為隻有阿涼你一人,未曾想還有外客,我這副模樣,倒是失禮了。”


    慕涼上前去迎她,道:“登門自然是有事的,皇姐莫要見怪才是。”


    顧黎生兄妹二人也立馬起身請安,慕晚梔揮了揮手,示意他二人無須多禮.


    “阿涼這次上門來,是為了什麽事情?”慕晚梔看向慕涼輕聲問道。


    慕涼卻未應聲,而是看了顧黎生一眼。


    顧黎生上前來,行了個大禮,拱手道:“臣參見長公主殿下。”


    “顧公子多禮了。”慕晚梔輕聲說道,她的聲音極柔極輕,飄飄然像是隨時都會消散了一般。顧黎生聞言不由地抬頭看了她一眼,眼前的女子眼眸微垂,麵若白雪,清冷雅致,但是好像對什麽事情都是淡淡的。


    “公主殿下,當初臣迴城之日遇匪人所害,身受重傷,幸得公主殿下出手相助,今日上門,也是為了感謝公主殿下的救命之恩。”顧黎生一撩衣擺,單膝跪下,恭聲說道。


    慕晚梔眼眸微抬,麵色依舊平靜,輕聲道:“顧公子言重了,舉手之勞罷了,實在無須刻意登門道謝。”一言剛落,她便劇烈地咳嗽起來。


    雲微忙給她撫背順氣,倒了杯熱茶給她潤嗓子,道:“公主,您身子不好,奴婢先扶您迴去休息吧。”


    言罷,又看向還跪著的顧黎生勸道:“顧公子快些起來吧,我們公主身子一直弱得很,方才一路走來又衝了些風,再加上許久沒有說過這麽多的話了,也是累著了。”


    顧黎生聽罷這才忙站起來,手足無措地立在那裏,滿眼慌張地望了望顧九歌,又看向雲微,問道:“公主殿下身子一直這般弱嗎?”


    雲微聞言看他一眼,正欲迴話,見慕晚梔又咳嗽起來,忙讓身邊的宮女先扶了慕晚梔迴去歇著。


    “顧公子,自當年太後離世之後,我們公主傷心過度,憂思難解,鬱結於心,這麽多年來身子一直沒有調理過來,奴婢們都小心照顧著,也未見什麽好轉。”雲微滿臉心疼,歎息著說道。


    顧黎生聞言愣愣地點了點頭,卻不知道說什麽了。


    從長公主府上離開的時候,顧黎生一直眉頭深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迴到相府,顧黎生第一件事便是衝向無崖的院子。他聽顧九歌說過的,無崖醫術了得,既如此,那就一定可以幫慕晚梔養好身子。慕晚梔畢竟救了他得性命,這份大恩,他若不報,心中實在難安。


    “姑姑安好。”顧黎生進門拱手恭聲道,無崖聞言緩過神來,瞧見是他,臉上難得露出了笑意。


    她是真心喜愛顧九歌,所以連帶著顧黎生這個哥哥也是好顏色。


    “你怎麽來了?可是哪裏不舒服?”無崖放下手中的藥籃子,走到他麵前低聲問道,又細細地看了看他的麵色,發現除了些著急之外,並無其他。


    顧黎生請她坐下,急切道:“姑姑,不是我,是長公主殿下。她一直體虛,又於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想勞煩姑姑為公主殿下調養一下身子,助她早日康複。”


    無崖微微側首,好奇道:“長公主殿下身份這般尊貴,宮裏太醫那樣多,怎麽會讓她染上病症呢。”


    顧黎生輕歎了口氣,想到雲微之前說的話,心中更是惋惜。


    “長公主殿下是因為思母情切,自太後離開之後便一直鬱鬱不得安,連帶著身子也一直不爽利。”顧黎生低聲說道,腦海中突然又浮現出那麽一張清冷絕豔的臉,心中不免又涼了幾分。


    無崖聽罷點了點頭,道:“這便是心病,再好的藥材也無用。要想幫公主調理身子,隻怕還要先幫助公主從太後離世的悲痛中走出來。”


    顧黎生犯了難,不解地問道:“那我該怎麽做才好?”


    “這個便要看你自己了,心病,向來隻有有心之人才能治愈。縱然我醫術了得,也解不了她的心病啊。”無崖輕輕地敲擊著桌麵,淡淡地說道。


    顧黎生輕吐了一口氣,像是想到什麽似的,起身拱手道:“多謝姑姑提點,我先告退了。”


    望著顧黎生離開的背影,無崖搖了搖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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