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望了顧九歌一眼,正欲開口,卻突然瞥見一個人影竄了過來,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巴掌已經落在了她的臉上。


    “你這個賤婢,怎麽哪裏都有你!當日你在府上陷害我傷你孩子不成,這會兒又要和顧九歌狼狽為奸,陷害我娘嗎?”顧清萊怒聲吼道,雖然她不知道今日這兩件事情的內情究竟如何,但是桃花以前是蔣氏的人,也幫著蔣氏做了不少事情,若是她這個時候說出什麽對蔣氏不利的言論來,才是真真不妙。


    桃花捂著臉站起來,朝著顧清萊狠狠地啐了一口,道:“你這是慌了啊!”


    言罷,她轉向顧書遠等人,揚聲道:“老爺,當初我入府的時候就是蔣氏身邊的人,她見我聰慧,家中又有弟妹好掌控,便將我送到夫人身邊伺候,這一呆便是好幾年。蔣氏眼見老爺您對夫人百般疼愛,心中記恨,便讓我在夫人的衣物和被褥裏藏毒,藏得便是這位方才說的極樂草。”


    “你含血噴人!桃花,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陷害我!”蔣氏掙紮著爬起來,朝著桃花衝過去,張牙舞爪地便要和她撕扯起來。


    海棠上前攔住,示意桃花繼續說下去。


    “這毒一藏便是五年,後來夫人病入膏肓,一發不可收拾。夫人離世那天,您之所以被突然召入宮中,也是因為蔣氏請了珍妃娘娘幫忙。當日府上隻有大小姐和大少爺,大少爺出去尋大夫,卻被蔣氏帶人打暈扔在小巷中,耽誤了時辰。”


    當年的真相被一點點揭開,像是血淋淋的傷口,觸目驚心。


    顧黎生愣在那裏,當年他被幾個市井混混攔住去路,原以為是自己倒黴,卻不曾想是蔣氏刻意為之!趙楣因此喪命,而顧九歌也因為此事和他生分多年!


    “蔣蓉貞!你作惡多端,今日必死無疑!”顧黎生怒火中燒,猛地拔出海棠腰間的佩劍,直直地橫在了蔣氏脖子上。若不是她,趙楣又怎麽慘死!


    蔣氏嚇得一顫,目光往下瞥了瞥泛著寒光的刀刃,心中害怕至極。


    “不,不是的,這是栽贓陷害!夫人當年根本就是病逝,什麽極樂草,什麽藏毒,我根本就不知道!”蔣氏掙紮著後退了幾步,滿臉驚恐地搖頭辯解道。


    顧九歌眉心微蹙,確實,但憑這三人的話,根本不足以定蔣氏的罪。


    可是她今日既已動了手,那便是有了完全的準備,又怎會讓她再有翻身的機會!


    “老爺,我既然敢這樣說,自然是有證據的。”桃花起了身,看向顧書遠信誓旦旦地說道。隨著她話音的落下,她的近身丫鬟紅蓮捧著一個錦盒上前來。


    這錦盒,正是當初桃花送給顧九歌的。


    桃花打開錦盒,走到顧書遠麵前,道:“這是當年我伺候夫人時,蔣氏寫與我的書信,還有她賞賜給我的首飾,這些年來,我全都收著,隻怕東窗事發,也算是給自己留了條後路。”


    顧書遠將錦盒中的書信一張張展開來,看得渾身顫抖,目眥俱裂。良久,他猛地將錦盒摔到蔣氏麵前。


    他似怒急,反笑道:“你的字體,娟秀小巧,清瘦雅致,別具一格,當年我也是誇讚過幾句的。”他止住聲音,走到蔣氏麵前蹲下,挑起她的下巴,細細端詳了許久,隨後這才接著道:“你敢說這些不是你的親筆書信!”


    他陡然發怒,蔣氏被嚇得大氣也不敢出,麵對這些鐵證,她竟連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隻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麽多年了,桃花竟還留著這些東西。


    “歌兒,事情是你查出來的,如何處置她,你說了算便可。”顧書遠無力地說道,他現在滿心都是枉死的趙楣,縱然恨透了蔣氏,也實在沒有精力去處置她了。而且顧書遠比誰都清楚,顧九歌絕不會對蔣氏手下留情的。


    顧九歌頷首,道:“爹爹放心。”


    顧書遠心痛欲死,擺了擺手,行屍走肉一般離開了正廳。


    見他離開,蔣氏也知道自己難逃一劫,爬起來跌跌撞撞地撲倒在蔣遠腳下,扯著他哀求道:“爹爹救救女兒啊,不能將我交給顧九歌,不然我會死的!我會死的!”


    她似乎是受了大刺激,這會兒看起來竟有幾分瘋癲的模樣。


    蔣遠自然是舍不得她白白去送死,看向顧九歌咬牙道:“不知道顧大小姐打算如何處置她?”


    “這便是我們相府的事情了,就不勞蔣尚書費心了。既然是殺人,左右不過一命換一命罷了。”顧九歌淡淡的說道,她的話音剛剛落下,海棠便上前去作勢要抓人。


    蔣氏哪裏肯就這麽束手就擒,撲騰著雙手和海棠撕扯起來,形容狼狽。


    “夠了!她再怎麽說也是我蔣府的小姐,是當朝珍妃娘娘的親妹妹,顧九歌,你怎麽敢為了十年前的一樁無頭案要她的命?”蔣老太太將她攬入懷中,罷了看向顧九歌威脅著說道。


    這三個孩子都是她的命啊,她怎麽舍得眼睜睜地看著蔣氏去送死而無動於衷呢?


    “這話說的!我姑姑又比她蔣氏輕賤在哪裏?”趙芊芊狠狠地啐了一口,怒氣衝衝地走上前來,怒聲道:“我姑姑可是正正經經地將軍府嫡女,清河郡主的親娘,涼王殿下的嶽母,這些身份哪一個拎出來壓不死她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姨娘!”


    “你!”


    “你什麽你!”趙芊芊打斷顧清萊,吼道:“且不說我姑姑身份尊貴,便是一個平民百姓,也不容得她蔣氏這般設計殺害!別再提什麽珍妃娘娘了,今日這麽多人在場,難道你們希望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珍妃娘娘是一個徇私枉法,偏袒族親,視人命於不顧的昏庸之輩嗎?”


    一番話,堵得蔣氏眾人無法反駁,一個個氣得幹瞪眼,卻偏偏不知道如何才好。


    “我不管!今日誰敢傷我女兒,我就和你們拚命!我若是死在了你們相府,這事隻怕也難了了!”蔣老太太蠻橫無理地說道,大有一種不肯鬆口的意思。


    她這般無賴,海棠還真的不敢動手了,倒不是擔心她那條老命,隻是擔心她若死在這裏,會給顧九歌惹來什麽麻煩。


    “南天,將正廳之人安頓好,給蔣老夫人騰出位置來。她既想死,那就成全著,若是有人怪罪下來,隻說是本王賜死的,誰也怪不到相府和本王的王妃身上來!”慕涼的聲音冰涼入骨,蔣老夫人心中一顫,竟忘了還有慕涼在場。


    而慕涼的這番話也實在是能鎮得住場子,蔣家的人也不敢再動彈了。


    慕涼起身下來,徑直地朝著蔣遠走去,俯身在他耳邊低聲道:“蔣尚書為官多年,做了什麽事情,本王心知肚明,留你一命也是不想給皇兄平添煩擾。但若你們執意委屈本王的王妃,本王也不介意今日讓你們滿門給蔣氏陪葬。”


    他的聲音很低,隻有蔣遠能聽見。


    眾人隻瞧見蔣遠臉色突變,最後像是被抽去了力氣一般,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蔣遠沉默許久,這才開口,痛心道:“小女犯下大錯,罪無可恕,一切……但憑王爺定奪處置!”


    蔣府眾人聞言震驚不已,蔣老夫人更是哭鬧起來,奈何蔣遠已打定主意,他們再堅持也是無用。


    慕涼聽罷這才滿意地勾了勾唇角,隨後走到顧九歌身邊站定,問道:“你想如何處置?”


    這話落在蔣氏耳中,無疑就是催命符。


    “年間不宜見血,先帶下去吧。”顧九歌淡淡說道。


    蔣氏被帶下去,這場鬧劇也終於落幕。沒有了好戲可看,眾人自然也都尋借口告辭,顧九歌吩咐下人們將賓客全都送了出去。


    滿堂,便隻剩下蔣府和趙府的人了。


    珍妃扶著丫鬟下來,步履緩慢地走到顧九歌麵前,神色冰冷駭人,道:“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知道她沒有懷孕的?”


    珍妃給蔣氏的方子是宮裏的秘方,一代代傳下來,從來沒有出過什麽錯,她實在想不明白,顧九歌一個不通醫術的人是怎麽知道的?


    顧九歌淺笑,拉了拉坐在不遠處的無崖,看向珍妃笑著介紹道:“給娘娘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姑姑,江湖人稱,醫聖無崖。”


    她答非所問,珍妃明轉過來,恨得直咬牙。


    原來,當初無崖第一次入府,和蔣氏母女二人起了爭執,無崖無意間搭上了蔣氏的手腕。她醫術那般高明,當下便起了疑心,後來又一直留意著,終於確定了蔣氏假懷孕一事。


    看著珍妃快要氣昏的模樣,顧九歌上前一步,柔聲道:“不怪娘娘的方子不好用,隻能怪我姑姑醫術實在太高明!”


    她說完也不給珍妃迴應的機會,動作利落地後退兩步,福身揚聲道:“臣女恭送珍妃娘娘!”


    逐客令已下,珍妃不走也不行了。


    蔣家眾人全都咬著牙離開了,顧九歌這才鬆懈下來,走到早已淚流滿麵的趙老太太身邊,將她抱在懷中,細心地安慰著:“外祖母,我一定會給娘親討迴公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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