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忠!還不帶下去!”顧書遠懶得和秦氏一個潑婦周旋,直接越過她看向顧忠下了死命令。


    顧忠一頷首,押著蔣氏就要往外走。


    “住手!你們顧家如今真是了不起了,隨隨便便地動用私刑。她不過是假懷孕罷了,這滿屋子的王公貴族,哪家後院裏沒有這些肮髒的勾心鬥角,誰不是心知肚明。這難道能怪蓉貞嗎?我告訴你顧書遠,鬧得今日這般境況,全都是你顧書遠一個人的錯!”


    一個滿含蒼老怒氣的聲音在大廳之上響起,她將那些人們極力隱藏的肮髒事說的那般直接,屋內也有不少夫人妾室,聽到這番話,臉上都有些掛不住了。


    而說話的,正是蔣氏的母親蔣老太太。


    顧書遠眉頭擰在一起,冷聲道:“她假孕一事已經不可饒恕,今日竟還妄圖誣陷本相的女兒,若不是歌兒聰慧機警,早早地發現了真相,那麽此刻百口莫辯的就會是我的女兒!”


    說到蔣氏陷害顧九歌一事,顧書遠更是滿麵怒容,一掌下去,桌子險些被拍爛。


    秦氏被他嚇到,身子一顫,雖然心中害怕至極,但是嘴上依舊強硬,無理取鬧道:“反正你不能將她關起來!我們蔣府也並非沒有人了。再說這些根本就不是蓉貞的錯!你身為蓉貞的夫君,卻從來不肯給予她一分真心,十多年了,你滿心滿眼還都是那個死了的女人,蓉貞也是被逼無奈才會動了歪心思!”


    她言語之間提到趙楣,並多有不敬,顧九歌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爹爹,暫時不能將蔣氏關起來。”顧九歌起身看向顧書遠沉聲說道。


    顧書遠聽罷皺眉,不解道:“歌兒,你為何要為她求情?”


    顧九歌搖搖頭,“並非為她求情,隻是還有一件事沒有了解,所以不能將她關起來”


    “顧九歌!”秦氏怒聲喝道:“你已經將蓉貞害的這樣慘了,你還想要怎麽樣?”


    顧九歌神色漸冷,朝她慢慢走了過去,淡淡道:“接下來這件事,就是關於你口中那個已經死去了的女人。”


    此話一出,幾人皆驚。


    趙高和趙老太太並肩坐著,他動作緩慢地握住了趙老太太的手,微微顫抖,神色凝重。


    “歌兒,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顧書遠慢慢站起來,身子如同僵木一般。


    顧九歌轉身,揚聲道:“爹爹,當年我娘並非染病去世,而是被人下毒,長年久月,毒入骨髓,藥石無醫!”


    這番話像是投在是平靜湖麵一塊巨石,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趙楣當年可是豔絕天下的女子,才情斐然,容貌絕世,不同於一般女子的嬌弱溫婉,她身為將門之後,還精通騎射。這樣一個奇女子,卻在成親幾年後因病撒手人寰。


    當年,趙楣的逝世也讓眾人唏噓不已,多有惋惜。


    顧書遠僵硬的身子突然繃直,飛快衝下來,握著顧九歌的肩膀不確定地問道:“歌兒,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爹爹,我娘是受奸人所害才失了性命!”顧九歌又重複了一遍,語氣篤定,讓人不得不信。


    蔣氏跪坐在地上,雙手死死地交握在一起,麵色慘白的可怕。心虛和絕望幾乎已經是刻在臉上了。


    顧書遠舉起手指,在空中頓了半晌,最後慢慢地轉向蔣氏的方向。他指著蔣氏,盯著顧九歌的眸子,一字一句地質問道:“是……蔣氏?”


    “顧相莫要含血噴人啊!我妹妹確實做了些錯事,但你不能將這些莫須有的殺人罪名空扣到她的頭上來!本宮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珍妃突然拍桌,怒聲嗬斥道。


    這也算是對顧九歌父女二人的警告了。


    雖然顧九歌方才已經當著眾人的麵揭穿了蔣氏假懷孕一事,但是陷害人和殺人完全是不同性質的事件。若是顧九歌今日坐實了蔣氏殺人的罪名,那她就真的必死無疑了。且不說顧書遠願不願意留她一命,就是趙家那邊,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顧九歌卻是冷笑,淡淡道:“娘娘莫急,我既然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出真相,自然是有十足的證據!”


    “顧九歌!”珍妃怒喝一聲,阻止道:“此事牽扯到命案和你的娘親,你當慎重考慮,三思而行,莫要讓你娘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息!”


    “正是為了讓我娘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臣女才不得不說!”顧九歌厲聲反駁,一時間正廳內氛圍緊張至極,兩人劍拔弩張,周身滿是火藥味。


    顧九歌沉了口氣,冷靜下來後這才恭聲道:“珍妃娘娘,您難道忘了王公公說的話了?你現在坐在這裏,代表的不是蔣氏的姐姐,而是陛下!陛下是我大越之尊,麵對這等事情,想必絕不會徇私枉法,偏袒族親!”


    她將慕堯搬出來,逼得珍妃不得不妥協示弱。


    “顧九歌,你說是我娘下毒毒害你娘,你可有證據?若是沒有,這就是誣陷!”顧清萊將蔣氏扶起來,看向顧九歌高聲質問道。


    顧九歌瞥她一眼,道:“別著急,證據總會有的。”


    待她話音落了,便見門外又進來三個人。


    眾人見狀皆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在看清楚來人之後,蔣氏猛地一震,唿吸急促,心跳加快,心頭湧上一陣絕望的感覺來。


    “你們三人,挨個來,將你們知道的都說出來。”顧九歌往側後方退了幾步,看向三人淡淡說道。


    眾人齊齊投去目光,隻見下跪三人。一人白發,一人異裝,還有一人是個熟麵孔,正是現在的三皇子側妃桃花。


    三人望了望顧九歌,這才挨個開了口。


    白發者道:“老夫是一名大夫,一輩子都行醫救人,唯有十年前一件事讓我一直耿耿於懷,至今也寢食難安。”


    顧書遠扶著椅子坐下來,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看向白發老人問道:“何事?”


    白發者微抬頭仰天望了一下,似陷入了沉思中,良久之後這才徐徐開口,蒼老的聲音帶著悔恨。


    “十年前,我受邀前往相府給夫人治病,我記得很清楚,因為那是我從未見過的病症,夫人麵色灰白,脈象虛弱,時有時無,奇怪的是,我卻診不出她是染了什麽病,耽誤了好幾個時辰,夫人還是撒手人寰了。”


    聽見他提起那段往事,顧書遠疼得隻掉眼淚,趙楣逝世之時他正受皇召入宮,待迴來的時候,他夫婦二人已經陰陽相隔了。控製壓抑了這麽多年的痛,在這一刻全都釋放了出來。


    “後來呢?”趙芊芊弱聲問道,一邊為有些激動的趙老太太撫背順氣。


    白發老者繼續道:“後來,夫人逝世之後,我一直冥思苦想這是何病症。也就是那個時候,另一位夫人找到我,說相府夫人出身尊貴,如今突然離世,若是傳出去她是得了連大夫也瞧不出來的怪病,難免會影響夫人的清譽,便讓我對外宣稱,夫人是染病去世。除此之外,其他的全都閉口不提。”


    聽完他的話,眾人心中微微驚訝,未曾想到當年的一樁往事,背後竟害藏著這麽多的彎繞。


    “老先生,敢問你可還記得當初是誰對你說了這番話?”顧黎生也是迫不及待地問道,事情牽扯到趙楣逝世的原因,他這個兒子又怎麽能沉得住氣。


    白發老者的目光在廳內巡視了一番,最後落在了蔣氏身上。


    “正是這位夫人,雖然時隔多年,但這位夫人的樣貌我還是記得清楚的。”白發老者指著蔣氏信誓旦旦地說道。


    蔣氏慌了,忙辯解道:“老爺,這位老人說的確有此事。但是我當年確實是為了保住夫人的名聲啊。您想想,那可是多少大夫都敲不出來的怪病啊,若是傳了出去,夫人的名聲要往哪裏放呢?”


    她說的聲淚俱下,倒是懇切得很。而且她口口聲聲是為了趙楣好,這些似乎也無可厚非。


    顧九歌也不管她,又朝著那位異裝的中年男子點了點頭。


    異裝男子揚聲道:“我本是西域下一個小國裏來的商人,在城中有家鋪子,平日裏就靠賣些我們自己國家的稀奇東西糊口。在我的鋪子裏有一種草藥,名叫極樂草。這種草藥很特殊,可迴魂轉命,也可殺人於無形。”


    話到這裏,似乎已經說到了最關鍵的地方,眾人皆聚精會神,等待著下文。


    “迴魂轉命,便是指人在重傷或是重病彌留之際,服用此藥便可續命,拖些時日。但是這種草藥藥性極猛,且有毒。若是長時間貼身接觸或是少量服用多年,便會侵入人的心肺,天長日久,藥石無醫,且查不出任何跡象。”


    顧書遠聞言深吸了一口涼氣,心中已經猜到了趙楣離世的大概原因了。他強忍住心中的憤怒,生怕自己會直接衝上去了結了蔣氏的性命。


    聽到這些話,蔣家眾人也有些震驚了,方才還據理力爭的辯駁,這會兒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桃花,你呢?”顧九歌看向桃花沉聲問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嫡女,腹黑王爺跟我走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庭小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庭小暖並收藏重生嫡女,腹黑王爺跟我走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