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心中慌亂至極,眼瞧著太醫步步逼近,她隻能掙紮著後退,但她越是這樣便越讓人懷疑。


    趙芊芊見狀冷聲道:“畫春,將蔣夫人扶到位置上坐好!”


    一言罷,畫春跳了出來,一把將秦氏按住。秦氏掙脫不得,隻能任由著太醫給她診脈。良久之後,太醫這才抬頭,眉頭緊鎖,麵帶為難之色。


    “長公主殿下,恕老臣無用,實在看不出蔣夫人中了何種毒。蔣夫人脈象平穩,中氣十足,並無病症。”他說完秦氏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也不斷地往外麵冒冷汗。


    被當眾揭穿,她再怎麽辯解也是無濟於事的。


    “蔣夫人,早就奉勸你見好就收,如今鬧成這個樣子,我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顧九歌看向失神慌張的秦氏頗有些無奈說道。


    秦氏氣得直咬牙,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想來是方才有什麽誤會吧,我嫂嫂身子一直都不好,這些都是老毛病了。”蔣氏見秦氏被逼至死角,連忙上前來幫著打圓場說道。顧清萊也難得機靈了一迴,一把將正欲發狠和顧九歌議論的秦氏按了迴去,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她們的伎倆被當眾拆穿,還將慕晚梔牽扯了進來,若是處理得不好,隻怕整個蔣府都要跟著遭殃的。


    “長公主殿下,臣女聽說您一向宅心仁厚,想來是不會同我舅母計較的。這些都是誤會罷了,幸得長公主殿下親臨,這才解決了此事。”顧清萊看向慕晚梔輕笑著說道,不住地給她戴高帽子。


    她已經這樣說了,慕晚梔若是再追究什麽,豈不是白負了宅心仁厚的名頭。


    慕晚梔已經多年不參與這些事情,這會兒也有些犯了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顧九歌見狀上前,道:“二妹妹不要胡鬧,長公主殿下確實宅心仁厚,可這卻不能成為一些人瞞天過海的說辭。”


    她說著親自將慕晚梔扶過來坐下,罷了這才看向蔣氏等人冷聲道:“此事既然已經發生了,定是要調查清楚的,息事寧人隻會滋生流言。蔣夫人既然無礙,方才李大夫為何一口咬定她是中毒了?這糕點長公主殿下吃了都沒有什麽大礙,可偏偏蔣夫人吃出了問題,這些事情不知道你們幾個,誰能給我一個交代?”


    顧九歌的聲音冰涼嚴肅,帶著讓人不敢抗拒的威嚴。


    聽到她到底還是問到了自己身上來,李大夫嚇得渾身直發抖,雙腿一軟直直地跪了下去。


    “大小姐饒命啊!那糕點確實沒有問題,老夫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求大小姐網開一麵,饒了老夫一命吧!”倒不消顧九歌費力拷問,李大夫像是倒水一般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交代了。


    蔣氏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恨不能現在就將李大夫掐死了拖出去!若是讓他供出了自己,那她就真的必死無疑了。


    顧九歌冷冷地掃了蔣氏一眼,轉而看向李大夫冷聲道:“你栽贓陷害的是我,又險些牽扯到長公主殿下,這等滔天大禍,你讓我網開一麵?”


    李大夫聽罷越發地害怕了,目光下意識地看向蔣氏,可是他的頭還沒有完全轉過去,就被蔣氏一巴掌打的頭昏腦脹,腦袋偏到了一邊去。


    “府上養了你這麽多年,自問從未沒有虧待過你,你現在卻忘恩負義,幫著外人來陷害我們相府的人,想要陷我們相府於不仁不義的境地,你的良心都要被狗吃了嗎?這樣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下一刻,你是不是要說,是我指使你做的這些事情?”


    蔣氏倒是個反應快的,三兩下便堵得李大夫無話可說,愣愣地看著眼前暴怒的蔣氏,李大夫心中也是又惱又氣。


    “蔣姨娘!分明就是你指使我這麽做的,現在怎麽能反咬一口呢?”李大夫怒聲說道,但是因為有了蔣氏方才的那句話,已經沒有多少人肯相信他了。


    蔣氏強自穩住心神,冷笑道:“還真被我說對了!我指使你?我為何要指使你去害自家人!大小姐雖不是我親生,但是自十歲開始就養在我膝下,這麽多年來我待她如親生女兒一般,又豈會陷害她?簡直就是無稽之言,構陷之詞!”


    她說義正言辭,倒真有一副被人冤枉了的模樣,一時間眾人也分不清到底誰真誰假。


    顧九歌眸色陰沉,看著蔣氏的表演,她說的沒錯,單憑李大夫的說辭確實沒有辦法給蔣氏定罪。所以說蔣氏前世能將她和整個相府玩弄於股掌之間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個女人,實在狡猾!


    “夠了!像什麽樣子!將這個背主的東西關到柴房去,宴會結束,我親自審問!”陳氏終於開了口,她好好的壽宴,卻被鬧成這個樣子,若是再不站出來主持公道,那相府可就真的要成為全王城的笑柄了。


    顧書遠聞言也點了點頭,讚同了陳氏的做法,顧忠得到命令之後便將李大夫提了出去。眾人見無戲可看,也都紛紛迴到自己位置上坐下來。


    慕晚梔見無事了,起身看向陳氏道:“既然誤會解開了,本宮就不多留了,今日到底是因為本宮擾了老夫人的壽宴,還請老夫人不要見怪。”


    她當真是沒有半分皇室公主的架子,這般尊貴的身份,可對誰都是這一副溫柔如水的模樣。


    陳氏也沒有臉再留她,連忙陪著笑將她送到門口。


    “祖母進去吧,我送長公主殿下出去。”顧九歌看向陳氏輕聲說道,罷了這才扶著慕晚梔往外走去。慕涼見狀也跟了上去,隻是跟在兩人身後,也不說什麽。


    一路上,慕晚梔都拉著顧九歌的手,眉眼含笑的望著她。


    “本宮同顧家小姐一見如故,心裏覺得親近的很,日後若是有空,顧小姐可來公主府多陪陪本宮。”慕晚梔輕笑著說道,她倒是難得對一個人這般親近。


    顧九歌笑道:“長公主殿下厚愛,臣女自當遵從。”


    說話間已經來到府門口,慕晚梔瞧見跟在她們身後的慕涼,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便打發了顧九歌先迴去。


    顧九歌剛走到門口,便見顧黎生也跟了出來,他望了望站在門外的慕晚梔,強壓下了想要上前去的衝動,可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


    “哥哥,長公主同王爺有話要說,我們先迴去吧。”顧九歌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拉著他轉身就走。


    門外,慕晚梔突然莞爾一笑。


    “阿涼就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慕晚梔看向慕涼輕笑著問道。


    慕涼眉眼微垂,良久這才抬眸道:“她很好,想帶給皇姐看看。”


    他說的認真,像是在宣布什麽事情一般。慕晚梔聽罷臉上笑意更盛,似乎這些都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今日秦氏等人突然發難,慕涼派南天匆匆趕到公主府,請她前來為顧九歌解圍。她迴城之後也聽了很多兩人之間的事情,早就有些心理準備了。


    “確實是個好姑娘。”慕晚梔輕聲道:“既知人家好,就莫要耽誤了人家。”


    慕涼聞言嘴角慢慢揚起,“皇姐說的是,等到手上的事情忙完吧。”


    慕晚梔輕拍了拍他的手,眼底滿是笑意,可若細細看去,又能看到一些濕潤。她似想說些什麽,但是沉默許久,卻也都化在那一抹笑意中了。


    目送慕晚梔上馬車離開,慕涼心中一暖,這才轉身入了相府。


    因為今日實在鬧了許多事情出來,是以沒過多久眾人便借口離開了。陳氏今日顏麵掃地,自然是不開心的,但是等到她再想提出李大夫出來審問的時候,卻被告知他已經再柴房裏畏罪自盡了。


    最關鍵的人都死了,這件事便查無可查了。


    顧九歌自知光憑此事也奈何不了蔣氏,也不再追究什麽。


    但是陳氏到底還是重罰了蔣氏和顧清萊,一是為了那幅繡作,二來便是為了蔣氏壞了她的宴會。


    雖然李大夫死了,但是她們這些人哪個不是心如明鏡,又怎麽會不知道是這些都是蔣氏的計策,隻是懶得追究罷了。


    聽說蔣氏母女二人在祠堂跪了一整日,直到晚上亥時陳氏才鬆了口。


    飲歌小苑中,顧九歌百無聊賴地坐在院子裏,她今日難得心情不錯,不想去過問那些糟心的事情。至於桃花幫著顧清萊偷換她壽禮的事情,她也並不打算追究什麽,畢竟若是沒有桃花,今日的一切都不會這般說順利。


    桃花這這顆棋子,蔣氏培養了這麽久,顧九歌一定會尋個好時機給她送迴去!


    坐得久了,顧九歌有些犯了困,卻不願意進屋去睡,順勢歪在院中的小榻上,閉目養起神來。兩個丫頭勸她不聽,隻能依著她了。


    幸而這會兒正值夏季,夜晚院中涼爽的很,隻給她搭了一件薄薄的衣裳,便坐在一邊守著她。


    眼瞧著皎月高懸,夜色越發地深了。微風卷起一片樹葉,悠悠蕩蕩地落下來,正停在顧九歌額間。她眨了眨眼睛,長如蒲扇的睫毛輕顫了顫。


    慕涼穩穩落在院中,聲音極輕,生怕吵醒了她。


    兩個丫頭見狀行了一禮,便退到了屋內。


    慕涼防輕腳步走到小榻邊的凳子上坐下來,女子清了臉上粉黛,白衣素顏,發絲鬆鬆垮垮地隨意散落著,有的已經快要垂到了地上,風一吹,又被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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