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公子與素景站在燈火通明的朝陽大殿門口等前去請旨的小公公迴來,大約一刻鍾的樣子,隻見皇上身邊的的大紅人管公公急匆匆趕來,看到站在大殿門口的妙手公子與素景,臉上的訝異一閃而過,不過管公公是有名的老油條,情緒控製的很好,如果不是素景向來對人的表情敏感,大約也會忽略他那微不可見的詫異。


    管公公看到妙手公子與素景,拱手行禮道:“見過妙手公子、見過慕容大小姐,皇太後突發舊疾,皇上得知妙手公子醫術天成,特請妙手公子前往天頤宮為皇太後診脈,不知妙手公子是否方隨老奴前往?”


    妙手公子一臉從容的看著管公公道:“怎麽?管公公不知道我已經同意為皇太後診脈了嗎?”


    管公公一頭霧水的看著妙手公子道:“已經同意?”繼而又恍然大悟般說道:“坊間傳聞,妙手公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想來皇太後的病情您掐指一算約莫也能知道大概情況。”


    素景扭頭看了一眼妙手公子,淺笑著對管公公道:“公公,剛有一位小公公,自稱是太後宮裏的,意在帶妙手公子前去為太後診脈,因妙手公子不確定那位小公公是不是太後宮裏的,外男無旨進入後宮可是死罪,故妙手公子讓其向皇上討一道允許他進入後宮為皇太後診脈的旨意來,這不小公公剛剛離開您就過來了,我們還以為您是來傳旨的。”


    管公公臉色巨變,一時間沒迴話。


    妙手公子麵色一沉,冷聲道:“看來管公公並不知道我要求小公公前去討旨的事兒了。”


    管公公打了一個哆嗦,硬著頭皮道:“老奴確實奉旨前來請妙手公子為皇太後診脈,皇上與皇後已在天頤宮等候,因皇太後她老人家貴體突然抱恙,情況緊急,還請妙手公子隨老女前往天頤宮,待見到皇上,老奴必定將此事啟奏皇上並肯請嚴查。”


    妙手公子覺著火候差不多了,遂點點頭道:“好,如果公公同意素景隨我一同前往天頤宮的話,我們可以馬上出發。”


    管公公略微遲疑了一下道:“好,請妙手公子與慕容大小姐隨老奴來。”


    妙手公子和素景跟著管公公,在偌大的皇宮裏七繞八拐,走了大約辦個時辰的樣子,終於到了天頤宮。皇上和皇後看到跟在妙手公子身邊的素景略顯詫異,管公公自動上前向皇上迴稟道:“皇上,老奴依旨尋了妙手公子來。老奴到達朝陽大殿附近時,看到妙手公子與慕容大小姐站在大殿門口似在等候什麽人,問及詳情方知有人假傳聖旨意欲帶妙手公子前往別處,妙手公子因不認識來人,特要求您賜一道免罪進入後宮的聖旨,這才耽擱了時間未被人帶走,碰巧老奴前去相請妙手公子,因當時慕容大小姐和他在一起,因此老奴帶了他們一起過來。”


    看到管公公快速的告完小狀,妙手公子拉著素景上前兩步,拱手行禮道:“草民攜未婚妻慕容素景見過落皇上、皇後!”


    皇上臉上情緒一閃而過,而後一臉慈祥的道:“公子免禮,皇太後突然抱恙暈厥,聽聞公子醫術大成,可活死人肉白骨,特請公子為皇太後診脈,看看具體是什麽病症。如能醫好皇太後,朕重重有賞。”


    妙手公子道:“謝皇子讚譽,草民懂得一點兒醫術,但絕不是活死人肉白骨之術,若要醫治病情,須先為皇太後診脈後方可判斷草民是否可以醫治。”


    皇上點點頭道:“蓬萊是仙家神境,朕相信出自蓬萊的妙手公子必定身懷神技,還請妙手公子即刻為皇太後診脈。”


    妙手公子點點頭,隨著一位老嬤嬤來到皇太後榻前,隻見一位衣著華貴、麵容慈祥、頭發銀白的老太太,臉色蠟黃、雙目緊閉、死氣沉沉的躺在榻上。


    妙手公子臉上的情緒一閃而過,然後冷著臉一身寒氣的對跟在身邊的老嬤嬤道:“掀開右胳膊上的被子,卷起衣袖露出手腕。”說罷,從懷裏扯出一條方巾折巴了兩下丟到皇太後的手腕上,然後甩出一根絲線捆在方巾上,伸手搭著絲線開始診脈。老嬤嬤一臉詭異的看看折疊得歪歪扭扭的方巾,在看看那根細如發絲的診脈線,眼底露出一點懷疑的神情來,又怕妙手公子看到自己的表情,垂了眼簾退後兩步站在妙手公子身後靜候。


    一息過後,妙手公子收了絲線,伸手淩空一抓,搭在皇太後手腕上的方巾飛向妙手公子,半途中突然燃燒起來,邊燃邊飄,及至飄到妙手公子手裏是已盡數成灰,妙手公子隨手扔進了不遠處的一個花盆裏,站在身邊的老嬤嬤忍不住道:“公子,這是皇太後最鍾愛的一盆花,您撒……”老嬤嬤還未說完,妙手公子冷冷瞟了她一眼道:“花肥而已,撒了又如何?”老嬤嬤瞬間禁了聲。


    妙手公子緩步來到皇上麵前說:“皇上,經草民診脈,發現皇太後是中了毒。這毒不是單一的,而是十幾種毒混合而成的,草民也無法確定能否配置出這種解藥來。”


    皇上向來冷靜自製的臉色出現了一絲裂痕,眼底濃雲密布,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這是處在暴怒的邊緣。他點點頭道:“朕明白,但如果是你負責為皇太後解毒的話,可有把握,有幾成?”


    妙手公子道:“皇上,草民需要調出皇太後的診療檔案,需要確定這毒是一次性出現的,還是隨著每天的用藥逐漸形成的,如果是一次性出現的,那麽解毒的把握有七八成,如果是逐日變幻的,那草民就不確定了。”


    皇上點點頭道:“如果朕讓你為皇太後診治的話,你可願意?或者,你有什麽要求均可以提出來,隻要合情理朕都會答應你的。”


    妙手公子道:“這……草民非常感謝皇上對草民的看重,但草民實在無法把握能否徹底清除皇太後的毒,如皇上堅持讓草民為皇太後解毒,那麽草民想提幾點小要求,不知皇上可否允準。”


    皇上沉思了一下道:“嗯,妙手公子有啥要求,現在可以都提出來。”


    妙手公子點點頭道:“第一,草民需要進入太醫院,可隨時調取各類藥材,當然這個僅限於為皇太後解毒使用。第二,如恰逢太醫院沒有的藥材,需要皇上安排提供。第三,草民要求隨時可以翻閱皇太後的診療檔案。第四,如果草民可以治好皇太後,那麽草民要向皇上求一個恩典。”


    皇上聽著妙手公子的話,心裏泛起了一陣殺意,但很快的又壓了下去了,他心知連神醫穀穀主都沒查出來的毒,被妙手公子診一迴脈就發現了,看來妙手公子的醫術高出神醫穀不止一個檔次,要醫治皇太後這人選非妙手公子莫屬了,如果沒有皇太後,他也長不大當不了皇上,如今她被人毒害,八成也是因為朝堂牽扯造弄出來的事兒,如果不是被朝堂牽連,如今已頤養天年的她,又怎會被人下毒呢。皇上點點頭對妙手公子道:“好,你的前三個要求朕全部準了,這第四個要求,朕想知道妙手公子所求的恩典是什麽,這樣方可確定是否能應允。”


    妙手公子道:“迴皇上,這第四個恩典,是草民如果治好了皇太後方要求的,如果治不好那草民也無顏求恩典,所以,待草民治好了再找皇上求吧!”


    皇上閉了閉眼,滿麵笑容漸漸冷了下來,但他無計可施。如果不答應這第四個恩典,那麽妙手公子就不答應為皇太後解毒,如果答應妙手公子第四個恩典,等於給了他一道空白聖旨,這道空白聖旨他想怎麽填寫就怎麽填寫,即便是想要這繁華的萬裏江山他也不能不答,可如今他是騎虎難下。綜合考慮了一會兒以後,皇上點點頭道:“好,那皇太後的病就有勞妙手公子了,至於你想求的恩典,隻要不是有損江山社稷,不違天道人倫,那麽朕一定答應你!”


    妙手公子微微心動,但麵上依然一片平靜,冷冷的點點頭道:“好,那麽多謝皇上信任,草民一定努力不辜負皇上所望。”


    皇上道:“好,那朕即刻下旨,讓太醫院給妙手公子安排住所。”


    妙手公子道:“迴皇上,皇太後這是中毒了,草民不能馬上就解毒,需要先做一係列的實驗及測試,草民本次進宮,未曾料到會有突發狀況,常用的診療器具一應未帶,需要出宮一趟。不過草民離開前可留下藥丸,一天一粒,可避免草民不在這些日子裏皇太後的病情加重。”


    皇上點點頭道:“好,那有勞妙手公子了。”


    素景全程靜默,眼見妙手公子與皇上打太極,心裏忍不住腹誹道:“真是個老狐狸,什麽都算計好了,逼人逼得這麽理直氣壯,要東西要的這麽理所當然,這天下也就妙手公子獨一份了。”


    妙手公子似乎有所感應,在他與皇上說話的空檔,扭頭看了她一眼,眼底帶著淺淺的笑意和拳拳深情。


    妙手公子與素景出了天頤宮,再迴到朝陽大殿時,宮宴已近尾聲。


    自皇上與皇後離開後,後妃們也陸續離開,眾大臣與武林豪傑在帝後及嬪妃離開後,頓時覺著天也寬了、地也闊了、關係也好拉了,於是落月王朝的皇族貴胄、股肱大臣、江湖英傑們各自挑對眼的聚在以前敬酒聊天拉生意,而那些插花鬥舞展英姿的貴族嫡女們也放開了自己,紛紛大展異彩,一場歡迎妙手公子的宮宴,在主人悄然離開後,漸漸掀起了圓滿的高潮。


    皇上離開的時候,特意囑咐太子務必招待好大家,力求賓主盡歡。其實,太子一直關注著妙手公子與素景的情況,看他們前後腳離開,他也有意離開,可皇上的話就像一根定海神針,將他這個尚未成型的幼龍定死在了朝陽大殿這一畝三分地裏,讓他想動動不了,想出出不去,任他在朝陽大殿裏看著喜笑顏開的一眾賓客撓心撓肺的心焦。煎熬許久後,他得空開溜了一,悄悄跑到朝陽大殿門口透氣,這不他這邊剛到大殿門口,就看到妙手公子與素景相攜而來,頓時一口老血悶在心裏,讓他有了一種欲生欲死的痛楚感。


    妙手公子看到站在門口的太子,俊美無雙的臉上閃過一絲戲謔,眼底有厲色悄然而逝,伸手摸索著握住素景幾欲掙脫的玉手,露出一副溫潤如玉的笑臉,輕聲對太子道:“呀,有勞太子了,怎能勞煩您專程來門口迎接我們呢!”


    太子哈哈笑著道:“嗯,妙手公子高義,須得本宮出門相迎方可。”


    素景看著兩人不見硝煙的戰鬥,暗暗捏了捏妙手公子的手指,冷豔高貴的臉色露出一絲笑意,悅耳的聲音頓時響了起來:“太子殿下見諒,永安和您開玩笑呢!他就這樣,遇見投緣的人總會一本正經的說笑。”


    妙手公子見她替自己開脫,心下的歡喜多了幾分,悄悄的用小拇指在她的手心畫著圓圈,素景扭頭看了他一眼,眼底有喜有怒也有警告,妙手公子嘴角輕揚,眼裏的寵愛趁著夜色飄然而出,瞬間罩住了兩人。


    太子聽著素景的話,她對妙手公子的維護如此明顯,明顯到了他那場求賜婚,似乎成了一個笑話。於是他黑著臉看著站在對麵的一對璧人,心裏的不甘猶如深埋在地下的百年陳釀,濃厚的讓他自己都詫異。他心想著,他是太子,是這片大陸上最大王國的儲君,是這片大陸上未來最尊貴的人,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眼前這個自己中意的女子,顯然沒將自己放在心裏,她似乎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或者說她更在意妙手公子的身份,可一個小小的妙手公子,僅僅是來自蓬萊仙島而已,卻讓父皇這麽禮讓,讓天下萬民如此景仰,蓬萊到底有什麽好呢?思緒像深秋清晨山林裏漂浮的雲霧,飄飄忽忽讓他抓不住重點,有什麽東西一晃而過,卻又被他忽略了。


    妙手公子忍不住心裏好笑,這太子殿下前一刻還對自己露出了尖銳的狼牙,後一刻鍾怎麽就開始神遊天外了呢!他忍不住假咳了一聲道:“太子殿下怎麽想什麽想的這麽認真呢?”


    太子抬手扶額,然後伸手摁了一下太陽穴道:“嗯,大約是喝多了,頭有點發暈,讓妙手公子與慕容大小姐見笑了,宴會馬上要結束了,請到大殿入座吧!估計父皇也快要過來了。”


    妙手公子點點頭,帶著素景緩步走進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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