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慶硬著頭皮,拖著仿佛被掏空的身軀走到收費窗口,把水濕的二十三塊錢遞給收銀員。


    收銀員接過水濕的錢,點完錢說:“你的預交費用是四百塊錢,二十三塊錢真的不行,你這個費用我真的沒法收,你快想辦法找點錢吧?〞


    冬慶說:“半夜找錢哪有那麽容易,你們先搶救人行嗎,我馬上找錢去。〞


    收銀員說:“這個我做不了主。”


    冬慶問:“誰能做主,帶我過去見他?〞


    就在這時,一個穿白大褂的中年大夫走到身後,他說:“我可以做主,我們醫院就是救死扶傷的地方,不可能因為沒錢見死不救,你在這裏也幫不上忙,我們先搶救產婦,你快想法找錢去吧?〞


    冬慶轉身深深給大夫鞠了一躬,說了聲謝謝,轉身走出門診大廳,冒雨向街上跑去。


    光著腳丫子在雨中跑到縣醫院,恐怕腳底板早磨破了。


    當時拉著妻子心急不覺得疼,現在走到雨中像刀割一樣疼痛難忍,並且兩隻腳都邁不動了,兩條腿像灌了鉛一樣,宛如大病初愈一般。


    即使這樣也要堅持著走,為了給妻兒找救命錢必須堅持。


    現在的情況隻能厚著臉皮求姐姐了,冬慶上邊有三個姐姐,他是家裏最小的, 三個姐姐都比他優秀,高中畢業後她們都趕上恢複高考,考上了大學。


    去年三姐也大學畢業了,在縣城剛分配工作,大姐二姐工作後都結婚了,婚後單位在家屬區給他們各分了一套家屬房。


    三姐去年剛畢業參加工作,如今結婚對象都沒有,沒有分房的資格,如今住在單位宿舍裏。


    三個姐姐都有一個梅字,冬大梅、冬二梅、冬三梅。


    二姐冬二梅家離人民醫院最近,冬慶冒著大雨向二姐家趕去。


    冬慶一年來太不爭氣,三個姐姐都不待見他這個弟弟。


    按說家裏就他一個男孩,三個姐姐應該待他很親,但是他這個弟弟讓幾個姐姐愛不起來,相反更涼心。


    冬家就冬慶一個男孩,從小父母嬌生慣養,三個姐姐也非常嬌慣他,長大後就慣成了一個二流子,整天好吃懶做。


    近紅者赤,近墨者黑,冬慶高中畢業後,跟他的狐朋狗友沾上了賭博的習性,不過都是小賭,幾個姐姐沒少說他,但是誰也勸不醒。


    去年春天結婚時,大姐二姐給他拿錢結的婚,婚後在兩個姐姐的幫襯下日子還能過得去。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結婚不久沾上了大賭。


    截至今天欠亦小凡三千六百塊錢的賭債。


    同時也讓冬慶納悶,一年多來亦小凡從來沒有向他催要過賭債,仿佛能不能還上賭債不重要,隻要能陪他賭下去就行,宛如就是他的好哥們,還不還債沒有那麽重要似的。


    冬慶隻要把錢輸完了他就借,今夜亦小凡借給一百塊錢,很快就讓他輸剩下了二十三塊錢。


    三個姐姐看著弟弟結婚後一天天的墮落,罵都罵不醒她,半年前對這個弟弟失去了耐心,誰也不再給錢讓他扔。


    三個姐姐剛參加工作不久,誰掙的錢都不容易,無論多嬌慣他這個弟弟,也不能讓他拿著錢扔在賭桌上。


    冬慶哪裏知道姐姐的苦心,她們姐妹仨都是恨鐵不成鋼。


    然而冬慶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相反恨死三個姐姐了,半年來沒有登過姐姐的門,見到姐姐理都不想理,三個姐姐賭氣也不再理他了。


    三姐冬三梅大學畢業分配工作後,一直住在家裏,縣城離家隻有十裏路,每天下班騎自行車迴家住。


    後來生他的氣不迴家裏住了,半年前搬進了單位宿舍,如果三姐住在家裏,冬慶前世妻子也不會死。


    他離人生的軌跡越走越遠,三個姐姐有時候真怕他一生就這樣廢了,但是想幫他無從下手,他根本就不聽勸。


    冬慶去年春天結婚後,每天把家堵的吃鹽錢都沒有了,妻子李雨竹怎麽勸都勸不醒,每天在家以淚洗麵。


    三個姐姐真不錯,暗中給弟妹一些錢,維持家裏的日常開銷,這樣家裏的生活也能過得去,不然李雨竹和他真的過不到現在,恐怕早離婚了,這樣每天賭博任何一個女人都受不了。


    冬慶後來迴過味來,他從來沒有給過妻子一分錢,妻子仿佛從來不缺錢,不知道她的錢從哪裏來的,一天夜裏躺在床上,他問:“雨竹,你哪來的錢?〞


    李雨竹含淚說:“我遇到你這樣不爭氣的男人總不能餓死吧,問我娘家要的。〞


    冬慶聽完妻子的話半信半疑,她娘家窮的鐺鐺響,哪有閑錢給她花,但是也沒有往深處追問,她隻要有錢花就行,至少自己不操家裏的心。


    冬慶卻沒有想到,是三個姐姐暗中給妻子的錢,三個姐姐心中依然有他這個不爭氣的弟弟。


    他冒雨跑到二姐家家屬區,二姐住的家屬區建築於七十年代,青一色的紅磚樓房,最高五層,二姐家住在三樓。


    他走進單元門洞,順著步梯上樓。


    走到二姐家門口抬手敲門,很久聽到二姐在門後問:“誰呀,半夜叫門有事嗎?〞


    “是我,冬慶!”


    二姐外表無論多恨弟弟,在心裏總是恨不起來,他半年來沒有登過自己家的門,半夜冒著大雨來家裏肯定有急事,不然絕對不會這個時間來,伸手打開房門。


    冬二梅看到弟弟的狼狽像差點蹲在地上,看到弟弟光著兩隻腳丫子,渾身都是泥巴,含淚問:“我的傻弟弟,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


    冬慶看到二姐,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擔心和害怕,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男子有淚不輕彈,那要看在誰麵前,在自己的親生姐姐麵前,真的沒有必要克製自己內心的擔心和害怕,他此時真擔心妻兒死在醫院手術台上,人在外邊一顆心早碎了。


    前世大姐、二姐都患病去世了,隻有三姐冬三梅健在,此時看到二姐年輕時候的模樣,加上自己當前的處境,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擔心和害怕,忍不住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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