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穆茶,蘇芷實在是無能為力了,為了讓他醒過來,想盡了辦法的她就差把穆茶推倒在地的無償獻.身了。


    倚著身後的牆壁,蘇芷無力的抱緊了自己雙腿的坐在地上,一旁的穆茶安靜地靠在她的肩頭,仿佛早已沒了氣息。


    時間久了,一種絕望的感覺慢慢縈繞上了蘇芷的心頭,正當蘇芷忍不住快要放棄的時候,她剛想站起身子,身形微動間,一隻大手悄然無息的覆住了她抱在雙腿上的手背。


    不似往常那樣火熱,失血過多致使這隻大手像雪塊一樣冰涼,蘇芷猛地一愣,反應過來的她連忙向著身側轉過頭去。


    仿佛是感應到了蘇芷的視線,穆茶緩緩地睜開了沉重的雙眼,他艱難的朝蘇芷勾起了嘴角,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她用不著再擔心了。


    明明是不想蘇芷因為自己的事情而著急的意思,這樣的神情落到蘇芷的眼裏卻硬生生的生出了其他意味。看著穆茶微笑著搖頭的模樣,蘇芷非但沒長籲一口氣,她臉上的神色反倒越來越凝重和僵硬。


    下意識的吞咽著口水,蘇芷的腦袋裏忍不住的“嗡嗡”作響,她反手捏緊了穆茶的大手,不知怎的腦海中突然閃現出“迴光返照”四個大字。


    剛剛還出的氣多進的氣少,怎麽可能轉眼間就芙蓉滿麵了?除了迴光返照,蘇芷實在想不明白該用什麽樣的道理來解釋穆茶的身上為什麽會出現這麽大的反差。


    想到這兒。好不容易冒出了零星火花的希望“嘩”的一下被冷水徹底澆滅了,蘇芷略顯慌亂的看著穆茶,捏著穆茶的手越發用力。


    “疼……”


    心裏亂的很。蘇芷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都把穆茶的手捏紅了,略顯無奈的用肩膀輕輕的頂了頂蘇芷,穆茶身子微挪,緩緩地從蘇芷的肩頭滑落,躺到了她的懷裏。


    猛然聽到了穆茶的聲音,蘇芷這才恍然迴神,她低頭看了一眼穆茶發紅的手掌。急忙把手一鬆,放開了對穆茶的虐待。


    雖然身子異常的虛軟無力。可蘇芷又是放血,又是以毒攻毒的喂他吃口水的方法終歸還是起了些作用的,穆茶趁著昏迷的時間好好休息了一會兒,在女主光環的普照下。加之自身免疫係統的調節,他現在的身體基本上沒有太大的問題了。


    躺在蘇芷的大腿上,蘇芷緊張和慌亂的樣子不帶半分保留的全部落入到穆茶的視線中,望著蘇芷矛盾又焦急的模樣,穆茶心頓時被一種說不上來的溫情所包圍。


    “這是在哪兒呢?”


    心不自覺地變得柔軟,不想再讓蘇芷迷茫和慌亂,穆茶幹脆岔開話題的引開了蘇芷的注意力,他看似無意的抬起手,抓住了蘇芷縮迴去後不知道該放在哪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胸口。


    黑漆漆的洞穴明明沒有絲毫的光源,蘇芷卻感覺這個洞穴裏仿佛點燃了一百多盞油燈,看著自己那壓在穆茶胸口的手。蘇芷的臉如同被一百多盞油燈熏烤著一樣炙熱。


    穆茶睡得久了,嗓音裏不自覺的帶著許些沙啞,他雖然沒說什麽特別的話,蘇芷卻忍不住羞紅了臉。


    偷偷的抽了抽手,想要把緊貼著穆茶胸口的手拿開,哪想蘇芷的手剛一抽動。那個覆在她手背上的大手立刻更為用力的把她壓向了自己的身體。


    “別動。”依舊沙啞的聲音從穆茶的口中傳了出來,他挪了挪腦袋。幹脆把蘇芷的另一隻手枕在了自己的身下,“讓我靠靠。”


    聽著穆茶的話,蘇芷仿佛整個人被定格了一般,所有的動作都有了一瞬間的停頓,她慢慢鬆開了抽動著的力道,仍由穆茶抓著她的手,枕在她的腿上。


    在蘇芷看來,穆茶顯露出來的和往常大不相同的行徑,越來越有迴光返照的意思了,畢竟,穆茶以前雖然對她十分的特殊,卻鮮少與她親近。


    人在生命終結前難免會做出許多反常的舉動,穆茶淪落到如今這樣慘死他鄉的地步,不得不說完全是蘇芷一手造成的。雖說被人這麽枕著非常的不舒服,可恩人在臨死前僅僅提出了一個如此簡單的要求,她當然不能拒絕了!


    腦子裏飛快的閃過了許多這段時間以來,穆茶在狼族部落照顧她的片段,對穆茶的感謝以及對生命無常的感慨很快將不情願的感覺與羞澀衝淡,穆茶不讓她動,蘇芷真的不再亂動了。


    直挺挺的坐直了身子,蘇芷僵硬的用大腿和胳膊撐著穆茶的身體,穆茶不說話,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蘇芷就這麽幹挺著,想要盡最大限度的滿足穆茶的需求。


    感受到蘇芷身子的僵硬,穆茶忍不住輕笑出聲,哪怕他現在虛弱的很,笑一笑都很費力,穆茶還是聳動著肩膀笑起來了。


    自從被毒蠍女王擄到蠍王山上,穆茶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安寧,也很久沒有這樣發自肺腑的笑了。


    他還記著,年少的自己曾經很非常喜歡說說笑笑,也非常喜歡同族人們嬉戲打鬧,就像現在的姿勢,他也曾這麽躺在自己父王的懷裏,感受著親人帶來的溫馨。


    若不是滅族帶來的仇恨讓他在仇恨中漸漸迷失了自己,穆茶也不會因為過早的擔負起這份家破族亡的責任,而不得不變得像如今這樣沉默寡言與不苟言笑。


    是仇恨促使著穆茶一步步變強、一點點長大,卻也是仇恨讓穆茶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不喜歡陌生的自己,可他沒有別的選擇。


    孤獨的世界裏除了那些個支撐著他活下去的仇恨外,從來沒有出現過“愛”的個字眼,活到現在,穆茶已經不記得什麽是愛,愛是什麽了。可如今,躺在了蘇芷大腿上,穆茶突然清楚的感覺到,蘇芷帶給了他一種一直以來求之不得又難以言說的幸福感。


    漆黑的洞穴中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蘇芷身上的溫熱體溫在靜謐的空間裏體現的越發明顯,不用再想什麽毒蠍女王,也不用再想那些個族仇家恨與如何更好生存的問題,這一次,他隻需要安安靜靜的躺在蘇芷的身上,好好的感受來自蘇芷的溫暖。


    以前的那些個快樂時光仿佛就發生在昨天,穆茶微睜著眼睛看著黑乎乎的洞頂,洞頂上似乎正像幻燈片一樣的,一張又一張的迴放著他記憶中的那些個畫麵。


    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大,在那些個鮮活的畫麵裏,他的父王與族人們不僅沒有死,並且還熱情的同他打著招唿,穆茶仿佛聽到了他們的問好,還聽到了他們對他與他身邊那個女人的真摯祝福。


    淺笑著拉起了壓在自己胸口的手,穆茶一邊迴憶著,一邊把蘇芷的手覆在了自己的唇上。


    他實在是有些累了,長久以來複仇的念頭像一把枷鎖將他的手和腳緊緊地綁在了一起,讓他徹底的失去了自由。


    作為部落裏唯一一個活下來的獸人,代表著所有族人希望的他,穆茶根本沒有做到父王臨死前期許的那樣帶著族人希望的幸福活著,反而如同一個複仇的工具,隻能靠偽裝與仇恨苟延喘息在這個世界上。


    以往還感覺不出厭惡與排斥,也明白不了父王臨死前一番話的良苦用心,直到這一次險些丟了性命,在生死線上掙紮了一次,穆茶才驚訝的發現,他是那麽討厭那種為了複仇而活著的日子,為了複仇變得連自己都陌生的模樣!


    部落和部落之間為了掠奪資源與女人,滅族殺人一向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曾經生活著的部落是那麽的富饒,偏偏在富饒之下還不如其他部落強大,弱肉強食的世界裏本就危機四伏,富饒的弱小部落自然會成為其他獸人眼中的肥肉。


    就算沒有毒蠍女王,也會有老虎女王、獅子女王、老鷹女王……隻要自身不強大,當然會任人欺淩。


    穆茶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否則他也不會勒令狼族部落的獸人們增強自己的實力了,除了想帶著這些獸人為自己的族人報仇外,打心底裏,穆茶其實是怕曾經族人們的悲劇再一次在狼族部落的身上上演。


    既然這樣,他又有什麽好仇恨毒蠍女王的呢?換做強盛的部落是他們,弱小的部落是蠍王山,穆茶相信,他的父王同樣會在資源匱乏的情況下,對蠍王山發起攻擊。


    更何況,蠍王山所在的第一板塊和狼族部落的第三板塊相隔那麽遠,狼族部落好不容易變得像現在這樣強大與富饒,他若是強行帶著他們遷徙,隻會讓整個部落在遷徙的途中不斷地衰落。


    衰落很簡單,強盛卻很難,為了一個部落的仇恨,而牽扯上另一個至親至近部落的興衰,就因為狼族部落同自己沒有血緣上的親屬關係,他就要把在狩獵場上站在一起的生死兄弟的性命當做工具和兒戲嗎?


    穆茶的心不是石頭做的,他如何做的出這麽沒有良心的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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