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擱在以前,有大塊頭明這樣“上層社會”的人突然光臨自己的破屋子,阿瑪一定會興奮的撲上去以示歡迎。如今,經過壓律、穆茶和蘭蘭的多次錘煉,阿瑪的眼見實在比以往開闊了許多,大塊頭明的到來已經不足以引起他的興奮了。


    而且,不僅沒有興奮,望著五大三粗的大塊頭明,阿瑪剛剛還陽光明媚的臉色突然毫無預兆的陰沉下來。


    大手罩住碗口,將手中的石碗“咚”的一聲重重的壓在了石桌子上,阿瑪沒什麽好氣的黑著個臉,同大塊頭明質問出聲:“你來幹什麽!”


    阿瑪充滿了不歡迎意味的口氣,讓正做著舒展筋骨動作的大塊頭明動作一頓,他詫異的抬起了迷茫的雙眼,不解初次見麵的阿瑪為什麽會對自己擁有這麽大的敵意。


    四目相對,望著大塊頭明滿是疑慮的目光,阿瑪不動聲色的把視線收了迴來,他高冷的冷哼一聲,故作鎮定的仰著頭看向了別處。


    別看在阿紮的麵前,阿瑪總是一副兇巴巴的潑夫模樣,其實出於身份卑微的原因,在外人跟前,阿瑪一向膽小和謹慎。這一次,若不是知道阿紮差點被麵前的獸男給活活摔死,他哪裏能生出這麽大勇氣和氣勢。


    阿紮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和陪伴,阿瑪向來把阿紮看的比自己還重。無論大塊頭明是有心還是無意,隻要他做過差一點傷害了阿紮的事情,阿瑪就不歡迎他到自己的屋子裏來!


    雖說視線已經移開,氣勢卻依然高昂,大塊頭明被阿瑪的敵意弄得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感受到了身邊人的動作,成子眉頭微蹙的偏頭看向了身側,他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大塊頭明一眼,偷偷將手背到身後,拽了拽大塊頭明的衣服。


    被成子輕輕一拽,大塊頭明總算變得清醒,他抬起胳膊在自己的後腦瓢上挖了挖。重新朝前邁了一步站在了成子的旁邊。


    不指望大塊頭明能幫上什麽忙。成子幹脆擋在了大塊頭明的身前,搶走了他的戲份。同蘇芷、阿瑪他們三個人再次行了個禮。簡單的說明了來意後,成子快步拉著大塊頭明。一起走到了石榻邊。


    蘇芷怎麽也想不到,尺子竟然是成子同母異父的弟弟,他在屋外和大塊頭明吃燒烤的時候,聽到恰好路過的壓律大人說失蹤了一天的尺子不知怎的正待在阿瑪的屋子裏睡覺。便氣唿唿的拉著大塊頭明來到這裏,準備將不成器的弟弟帶迴去。


    聽了成子的話。蘇芷的心裏立馬“咯噔”一聲響,她不舍的朝著石榻上望去一眼,心中頓時盤算起怎麽才能將尺子留下的對策。


    不過為了把尺子帶迴去,成子都已經親自趕過來了。這種時候,蘇芷就算再不樂意,也不能強行阻止他們兩個人離開。她略顯煩躁的想了想,好一會兒終於有了主意。


    趁著成子和大塊頭明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石榻上的尺子身上。蘇芷快步走到了屋外,她在院子裏掃視了一圈,把仍然扔在院子中央的石刀拿了起來,緩緩地向著屋內走去。


    裝出舊傷未好,氣力衰竭的模樣,蘇芷假裝喘著粗氣的提著石刀,一點點的走近了木門。


    她步履緩慢,神情疲憊,可就算這樣,也不讓熱心跑出來的阿紮幫忙,蘇芷一邊虛弱的和阿紮說著“我沒事”,一邊緩慢地挪到了木門旁邊。


    眼見大塊頭明的腳已經高高抬起,下一個瞬間就要邁出門檻了,剛才還動作遲緩的蘇芷忽然向前邁了一大步,敏捷的竄到了大塊頭明的身前,蘇芷“啊”的發出一聲低唿,她假意腳下一個踉蹌,雙臂急忙向著眼前的大塊頭扶去,隨著她的動作,原本被蘇芷抓在手中的大刀順勢直直的向下掉去。


    石刀刀尖正對著的恰好是大塊頭明腳丫子上的大拇指,身上扛著個尺子,雙臂又恰好被蘇芷抱住,大塊頭明本就彎著腰不方便,等他察覺到危險,連忙把腳丫挪開的時候,刀尖已經插到了大拇指上,並且刀身一倒,朝著他的腳背砸去。


    三四十斤的分量猛地插入到了指甲蓋和肉連接的縫隙中,再加上刀身的重重一拍,大塊頭明的左腳整個變成了紫青色。


    淤血迅速散出,把整個腳背映的青紫,再也顧不上管身前的蘇芷和肩頭上扛著的尺子了,大塊頭明把左腳從石刀下抽離,雙手捧住自己的腳丫子,“嗷嗷”的慘叫連連。


    沒有壓在尺子雙腿上的有力臂膀,尺子頭朝下的沿著大塊頭明的後背滑了下去,徹底清醒過來的尺子來不及反應,他的腦袋便“咚”的一聲悶響,和地麵來了個親密的接觸。


    成子聽聞了尺子跑到阿瑪的屋子裏鬧事的事情,隻好站到石桌子旁同依舊高冷的仰著頭的阿瑪表示歉意,他正和阿瑪說著話,等成子聽到大塊頭明的痛唿聲時,剛一扭頭,恰好看到了尺子墜地時的慘狀。


    眼見尺子的脖子和地麵扭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成子的雙眼頓時激凸出來,他連驚唿聲都忘記了,成子快步跑到了尺子的身邊,一把將他拽了起來。


    和地麵劇烈的撞擊,讓他的腦子整個陷入了暈乎,在渾沌大腦的對比下,鼻梁上劇烈的疼痛越發變得明顯。尺子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喊了聲“成子哥”,他的唇動了動,沒能繼續發出聲音,就重新陷入了黑暗。


    厚厚的獸皮被鮮血浸濕,血珠順著獸皮的下擺正好跌在了成子赤果的腳背上,察覺到腳背溫熱的成子微微一扭頭,望著尺子鮮血淋漓的慘狀,他驚得眼珠子差點蹦出來。


    成子的身板比不上大塊頭明和尺子強壯,他能顧得上一個就不錯了,費力的把尺子壓在了自己的身上,成子好半響才在聞訊趕來的阿瑪幫助下,把自家弟弟扶迴到了石榻上。


    石刀插入到了指甲縫裏,跌倒的瞬間挑起了小半個指甲蓋。


    大塊頭明比不上尺子那麽淒慘,卻也是五十步笑百步了。他著急的想要轉個身子迴到屋子裏歇一歇,剛一抬頭,腦袋“嘣”的撞在了木框上。


    腳上的傷比被野獸撕裂皮肉還要痛,大塊頭明已經是淚眼婆娑了,再和木框這麽一撞,眼淚忍不住飆了出來,他也不迴屋子裏了,大塊頭明不管不顧的往地上一坐,一手捧著腳丫,一手摸向了撞疼的頭頂。


    大塊頭明坐在了門檻上,不大的門口被他偉岸的身軀堵了個嚴嚴實實。


    尺子的鼻梁斷了一次又一次,如果再不接好,恐怕以後就該落下毛病了,阿紮巫醫的使命感在尺子鮮血直流的時候便油然而生,這會兒他急著到屋內為傷的更重的尺子包紮,卻被大塊頭明擋在了屋外。


    急的團團轉,阿紮都想從大塊頭明的肩頭跨過去了,可一來這麽做不禮貌,二來大塊頭明的個子太高,即使是坐著,也不是他一個小獸人想跨進能跨過去的。


    根本不理會阿紮的急亂,大塊頭明反倒在疼痛感漸漸散去到可以忍受時,把腳向前一伸,示意阿紮先為他包紮。


    “你這個人怎麽這樣!”看著大塊頭明無賴的模樣,被他氣到了的阿紮又急又氣的指責出聲,“你擋在門前,我連幹淨的獸皮都沒有怎麽為你包紮!況且你的傷的又不重,我先為尺子包紮完,自然會給你包紮的!”


    他氣憤之下,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好聲好氣的低聲同大塊頭明商量,阿紮這麽一說,立馬引起了屋內成子的注意。


    一個是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一個是這個世界上真正同自己有血脈關係的親兄弟,雖說尺子不爭氣,老是將他氣的半死,但血脈的力量有時候反倒更容易讓人失去理智。


    聽得阿紮的話,成子“唰”的站了起來,他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大門口,咬著牙一腳把大塊頭明蹬了出去,成子胳膊向前一伸,拽著阿紮的胳膊,將他從屋外拽入了屋內。


    “你快去幫尺子包紮,阿明我來負責!”


    捕獵隊的獸人們,常年和兇猛的野獸搏鬥,受點皮肉傷簡直是家常便飯,剛開始他們還會不知所措和感到驚慌,時間長了這些個捕獵隊的獸人個個都快成外科醫生了。


    大塊頭明身強力壯,作為武力值僅次於穆茶的存在,他比起其他獸人來說受傷的次數的確要少的多,但少的多並不代表他沒有受過傷,前不久就被劃傷了左側的肚皮,那一次明顯要比挑破指甲蓋和砸傷腳背嚴重多了!


    可指甲蓋和血肉分離的滋味與劃破皮肉完全不能相提並論,更何況人就是這樣,大傷咬咬牙也就過去了,小傷有時候反倒忍不下來。


    大塊頭明被成子一踹,捧著腳的身子頓時重心不穩向前撲去,他急忙用手撐地的想要穩定住身子,哪曾想沒了支撐的腳丫,因為慣性,猛地磕在了地上。(未完待續)


    ps:難道素因為生偽更小達人的氣了?


    最近尊的好冷,木有人留言,木有人投推薦票,木有人訂閱,木有人打賞,簡直素寂寞孤獨冷~小它娘真的心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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