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又給你送東西了?”中午的時候,看著春夏桌子上的冰奶茶,笑著問道。


    “對啊,他說順路出去買的,就給我帶了一瓶。”春夏頭也沒抬的在寫作業。


    “是嗎?”三水說的若無其事,但是還是有點不是滋味。


    “對啊,他這又不是第一次了。”春夏說的是事實,三水無奈也是事實。


    “他怎麽對你這麽好啊!”三水翻著課本,不想把這件事弄的過於緊張。


    “他是我遠方親戚啊,我奶奶的妹妹的小侄子,不對,我也弄不清了,反正是親戚。”


    “親戚?”三水一下把書本合上,喜不自勝。


    “你幹嘛?”


    “親戚是不是不能在一起?”


    “廢話嗎,那叫*!”春夏瞪了一眼,她似乎早早的就知道這件事,但是長安似乎不知道。


    “是嗎?”三水一遍一遍的確認,要這真是事實,從此以後,自己最忌諱的一個壞人情敵即將被自己不戰而屈人之兵了。


    “是是,是,”春夏重複,“你激動什麽,你還沒有同輩的親戚嗎?”


    “有,有,隻是沒有這麽戲劇性的情況。”三水忍不住咧著嘴笑,但是不好意思被春夏發現,連忙把頭埋進桌子上,但是笑的整個桌子都在抖。


    “傻子,”春夏瞟了一眼,沒看懂這家夥到底在想什麽。


    “你知道長安和春夏是親戚關係嗎?”三水一臉興奮的跟阿盛說。


    “真的假的?是親戚?我怎麽還聽說長安要追她呢,上次還特意找我。”阿盛說。


    “什麽時候?”


    “你擔心什麽,不是這有秘密武器了嗎?”阿盛不想提之前的事,“你聽誰說的,這麽戲劇性,你以為拍電視劇呢,雷雨嗎?”


    “春夏親口跟我說的,她說長安和她是親戚關係,稀裏糊塗的,我猜長安肯定不知道,等他知道了之後,我覺得,世界就會變得和現在不一樣了。”


    “那詩怎麽說的,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對,看盡長安的笑話!”


    “哎,沒文化。”


    “你無法理解這種設身處地的幸運,當你的情敵突然成了娘家人的那種仇恨瞬間化為溫情的喜悅,嘖嘖嘖,你不懂。”


    “你確定情敵變成了春夏的哥哥你能討點什麽好嗎?”


    “我,”三水啞口無言,“這我還真是沒想過。”


    “居安思危,你看看你嘚瑟夠了,開心嗎?人啊,保持平常心,寵辱不驚,不然你看看,情緒波動太大,容易傷到花花草草。”阿盛喋喋不休,像是唐僧一樣心平氣和,字卻一個一個蹦出來。


    “停一下好嗎,沙師弟,你絮絮叨叨的我腦殼都快炸裂了,本來一件好好的開心事,怎麽跟你說一下,突然成了悲劇了呢?”


    “好的二師兄,你就好好受著,長安成了你心上人的哥哥,你就等著好事情的發生吧。”阿盛嘚瑟的迴了教室,留三水一個人在風中瑟瑟發抖。


    阿盛迴到位置上坐著出神,以前自己的夢都像是沙灘上寫的字,沒一小會就忘得一幹二淨,這迴不知道怎麽的越來越清楚,那眼神,那對話,那變化,都曆曆在目,比電影還要真實。


    “嘿!你在想什麽呢?”吳桐從辦公室走了迴來,看著愣的出神的阿盛,伸手在她麵前揮了揮。


    “啊、”阿盛緩過神來,“我在想我昨晚上做的夢。”


    “是嗎,什麽夢?”吳桐突然意識到這可能是他的隱私問題,連忙接著說,“沒事,沒事的啊,夢都是和現實相反的,別想那麽多,知道沒?”


    “相反?大部分都相反嗎?”


    “差不多,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有時候是真的,有時候是假的,不過很多都是不會發生的事,不過有些也能算是預言,誰知道呢,活在當下。”


    “恩,活在當下!”三水看著走迴自己座位的吳桐,心裏不覺一陣難受,他漸漸能夠理解一種痛苦,就是在家長會上,看著自己喜歡的人的媽媽也就是自己丈母娘的時候,卻隻能叫阿姨。


    溫度漸漸降低,南方空氣濕潤,鑽進衣服的徹骨寒冷讓人難以忍受,既享受不了白雪皚皚和銀裝素裹,又要承受牙床顫抖的寒冷,這著實對南方人不公平,天上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天氣預報說是雨夾雪,經過天上人間的一趟旅行,雪花怕是早就不在單純的像是一朵看得清顏色的雪花了,渾濁的像是透明的雨滴。


    “這天真冷。”從廁所往教室走的學生總會咒罵一句。


    “天亮的越來越早,黑的越來越晚。”


    “起床真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了,以後我要是挑選工作,我一定選一個不用早起的。”三水裹著袖口抱怨道。


    “萬一要是你沒有機會選工作,是工作選你呢,在加上掃馬路,然後淩晨三四點就來,拎著大大的笤帚,帶著一身橙色的製服,在馬路上一點一點的清掃著積雪。”阿盛這種時候總是能描繪出一幅栩栩如生的畫麵來以此找機會給三水胖揍。


    這一迴不一樣了,“說真的,你說的也挺好的。”


    “你真的假的,準備出家當和尚了?”


    “一時興起,就跟小孩喜歡減草坪一樣,看著人家推著車減草坪開心的很,不知道的是人家草坪剪得是幾畝幾畝的。”葛歌戳穿道。


    “其實說真的,要是不考慮麵子啊,賺錢多少啊,或者是什麽其他因素,我寧願做這種簡單一點的工作,可能會累一點,但是,不需要介入太多的名利紛爭。”


    “如果能不考慮麵子,金錢,地位,我選擇待在鄉下,過那種自給自足的生活,最好再來一個老婆。”阿盛幻想。


    “得了吧你,你這輩子沒老婆的,禍害了那麽多女孩,運氣已經用盡了,你隻能孤獨終老了,說不準我們倆以後心血來潮,去看看在鄉下一個人沒有牛耕田隻能自己上的你,還會給你帶點好吃好喝的,陪你聊聊天,也隻能這樣了,是嗎,葛歌。”


    “是,是。”葛歌笑著說,轉眼間瞟到看到另一件教室門口,一個女孩正在看著自己,他沒有去對視,而是繼續和他倆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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