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斷涯宮不到半日的光景,天君就親自登門,越來越覺著這妙華鏡實在玄妙,原本不存在的東止,一入此鏡,似乎就變成了本就存在的人物。


    天君來的時候懷裏抱了一隻毛色普通的紅狐狸,表情十分凝重,如今這斷涯宮沒有藍肆和一眾仙婢的侍奉,我隻能親自去給天君奉茶。


    我將茶穩穩當當地擺在天君麵前,便恭順的立在師父的身側,天君看了我一眼。


    東止將茶盞置於桌上,開口說道:“此處沒有外人,天君但說無妨。”


    天君思慮了片刻,又朝我望了一眼,這才開口說道:“想必上君對魔尊之事已有所耳聞,本君今日來此正是為了此事,如今魔尊整四處抓捕妖界中人和凡人,要做法陣修補殘魂,一旦他得償所願,想必六界又將是血雨腥風,不知上君對此事有何高見?”


    “本君也是最近幾日才得知此事,對於此事所知甚少,但本君以為,欲對抗魔尊、穩定六界秩序,必得集六界之力,不知天君是否認同本君的看法?”


    “上君所言極是,本君與上君的想法不謀而合,隻是說是集六界之力,但人間界實力微薄,妖界損失慘重、自顧不暇,魔界終究不能完全信任,如今能合作的其實隻有鬼界,但……”


    天君心虛的拿眼睛瞄了我一眼,我曉得他這眼神中的含義,隻是師父在上,此時斷沒有我這個徒弟插嘴的份,於是我便隻能低著頭,不去迴應天君的試探。


    東止麵色不改,似乎將全副身心都放在了麵前的棋局上,也不曾迴應天君。


    想必天君此時極是尷尬,但大敵當前又不得不求東止相助,於是便自己輕咳了一聲,繼續說道:“當初本君與鬼君有些隔閡,如今不知鬼君能否不計前嫌相助於神仙界。”


    東止方落下白子,便又撿起一顆黑子,思索著棋局,頭也不抬的說:“天君與鬼君的隔閡,本君倒是有所耳聞,隻是這是你二人之間的事情,本君倒不好插手。”


    “這?”天君麵上露出三分急切,須臾之間便掩飾的極為隱蔽,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繼續說道:“不知少君對此事有何見解?”


    這天君老兒在此之前從未尊稱我一聲少君,如今有求於我別的不放低架子,我心裏曉得,他自視甚高,心中認定了,其餘四界,無論是妖魔界,還是人間界,包括我鬼界,皆是低了他神仙界一等。我乃是鬼界的始祖,如今更是鬼界名正言順的少君,早就見不得他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個,如今亦不想賣他這個麵子。


    “天君嚴重了,卿玉如今隻不過是東止上君座下的弟子,此種六界要事,師父在上又怎容卿玉班門弄斧,更何況,即便是身為鬼界的少君,卿玉亦是不能做父君的主的,實在是慚愧,還望天君見諒才是。”


    我話音一落,天君的臉色便黑了幾分,想必想著區區鬼界的少君,竟也敢不買他堂堂天君的麵子,然我心中想的卻是,師父在此,你個天君老兒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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