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神經病啊,抽這麽多煙。”蘇哲剛側過臉來往門邊看了一眼,就被站在門口的費蝶夢一聲喝罵。


    費蝶夢的眼神有點兇,也有點不屑。


    蘇哲沒有理她,隻是迴過頭來,輕輕把手裏的煙給滅掉。


    費蝶夢上前幾步,走到蘇哲麵前,冷冷的望著他說:“要抽滾出去抽,別把家裏搞得烏煙瘴氣的。”


    蘇哲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說道:“你舍得迴來了?”


    “你管得著嗎?腿長在我身上。”


    是的,腿長在她身上,蘇哲自然是管不著,所以費蝶夢愛去哪裏就去哪裏,想什麽時候迴來就什麽時候迴來。


    “嗬嗬。”蘇哲本來想問她這三個晚上沒迴家,是到哪裏去了,可是他沒問。


    因為蘇哲不喜歡別人對他撒謊,更不喜歡他關心和愛的人對他撒謊,所以他雖然想問,但又不願意問。


    放在以前,他隻要是和費蝶夢吵架,不管吵得厲害不厲害,費蝶夢都會夜不歸家,但第二天就迴來了。


    迴來後,隻要蘇哲主動哄她,她就會說:昨晚我到我閨蜜那裏了。


    但是現在,蘇哲沒有心情再去哄她,所以蘇哲心想:費蝶夢不會給他說,這三個晚上,她去哪了。


    可是,他錯了,錯得有些愕然了,錯得仿佛費蝶夢的性格又變了。


    “你怎麽不問我這三個晚上都去哪了?”蘇哲沒問,但費蝶夢先反問他了。


    “這還用問嗎?你每次不迴來,都是在你閨蜜那裏啊。”


    “不,我沒在她那裏,這三個晚上我都沒在她那裏。”費蝶夢望著蘇哲,目光讓人有些折磨不透。


    “哦,知道了。”蘇哲沒有多想,隻是淡淡的說。


    “你知道什麽了?”費蝶夢又問。


    “知道你沒在你閨蜜那裏。”


    “那你知道我去哪了嗎?”


    蘇哲望了望費蝶夢,忽然不說話了,他的眼眸在眼眶裏緩緩遊動了一下,想法似乎立馬變得敏銳起來,但他立刻又把這敏銳的想法壓製下來,因為他不想因為自己的敏銳和多疑,毀掉這份愛情。因為這是一份他花了接近四年的時間,勉強走出陰影之後,才有勇氣去接受的愛情。


    所以,他想盡量珍惜,不想輕易放棄。於是他這樣說:“肯定是去你別的閨蜜那裏了。”他這樣說著,心裏也是這樣想著,至少他願意這樣想,也希望結果就是他說的這樣。


    “嗬嗬。”費蝶夢不懂蘇哲是真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還是假裝不明白,但她自己已經把話含苞待放的說到這地步,蘇哲還是沒有順著她想好的,製造分手的套路走,所以也就不好再往這個話題延伸下去了。


    不過,過了一小會,費蝶夢又開口說:“房租的錢,你們借到了沒?”


    “沒有。”


    “嗬嗬,那是要關門咯?”


    “是的。”


    “哎。”費蝶夢輕歎一口氣,接著說:“沒有也好,要是你們這錢給借來了,沒準也是打水漂的。”


    “嗬嗬。”蘇哲微微的笑了,這種笑,顯得有些苦澀和自嘲。


    “你們把貨退迴廠家,大概能退多少?”費蝶夢的這話顯得有些難以出口,但她還是問出來了。


    “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五十是多少?”


    “大概能退個五萬多吧。”


    “哦。”費蝶夢隨口應了一聲,遲疑一小會,然後有些吱吱唔唔的說:“我家裏要用錢,我知道你也沒錢,那七千就不要了,到時你還三萬給我吧。”


    “嗬嗬。”蘇哲冷嗬一聲,說:“貨款退迴來,我還你三萬七,一分也不會少。”說著,蘇哲站起身子,朝平時那間沒人住的房間走去。


    門輕輕的關了,蘇哲把自己鎖在裏麵。


    第二天上午。


    哲滌建材公司門口,一輛大貨車停靠在那裏。


    幾個工人在又搬又扛的,把建材從倉庫裏往貨車裏放。


    望著眼前這一番忙碌的場景,徐涵滌感到很難過,蘇哲感到更難過,難過得仿佛心都碎了。


    失敗了,他們第一次創業徹底失敗了。


    倒閉了,他們這小小的公司已經倒閉了。


    這倉庫,在別人看來它就隻是一間不大不小的倉庫,可在他們的眼中,這不是倉庫,而是一個曾經裝載著他們的憧憬和夢想的搖籃,是一個他們曾經揮灑汗水,和辛勞的地方。


    可是現在,一切都已經付諸東流,不複存在了。


    東西搬完了,車也開走了。


    “接下來你這邊有什麽打算?”蘇哲問徐涵滌。


    徐涵滌想了想,然後說:“還沒想好。”


    蘇哲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我也是。”


    “看吧,先休息幾天再說。”


    “嗯,必須多休息幾天,媽的,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走,到我那坐會。”


    徐涵滌遲疑一下,說:“不去了,我要迴去洗衣服。”說完,徐涵滌便朝租房子的地方走去。


    蘇哲轉身,也朝自己租房子的地方走去,邊走邊想著:就算費蝶夢那三個晚上真的沒在她閨蜜那裏,就算費蝶夢背著他做了些什麽,隻要她願意陪他走到最後,他都可以原諒費蝶夢的。


    想著想著,蘇哲的嘴角忽然泛起一抹淡淡的自嘲,一種一廂情願的自嘲。


    他不是傻子,當然也明白昨天費蝶夢的意思,所以他又接著自嘲的笑了笑,然後在心裏說:我沒能力,沒本事,跟著我隻會讓你在姐妹們麵前抬不起頭,既然你那麽想分,那我就隨了你的願吧。


    “阿哲。”沒有走遠,蘇哲忽然聽到後麵傳來一道非常熟悉的聲音。


    蘇哲忍不住很是興奮的趕緊迴頭,立馬笑嗬嗬起來,雖然笑得還有些勉強,但這種笑聲,蘇哲已經有半個多月沒有發出了。


    “才良。”蘇哲笑嗬嗬的走上來。


    “兩年多沒見,你小子好像又胖了。”蘇哲對許才良說。


    許才良嗬嗬一笑,說道:“胖了好嘛,有福氣。”


    蘇哲和許才良是大學同學,也是很好的哥們,徐涵滌以前和許才良的關係也很不錯,也是很鐵的哥們,不過由於三年前的一件事,他們的關係就變了。


    蘇哲在三天之前打電話給許才良,管他借五萬塊錢,許才良一開始本來是想答應的,可待得蘇哲把徐涵滌也是合夥人的事說出來後,許才良就變得有些不情願了。


    許才良不情願,蘇哲也沒勉強,不過他昨晚又給許才良再打了個電話,許才良還有些不太願意,所有蘇哲就沒報什麽希望了。


    不過,想了一個晚上,許才良還是想清楚了,他不光想清楚了,而且人也立馬飛過來了,這就讓得蘇哲感到很是驚喜。


    徐涵滌沒走遠,他自然也看到老同學許才良過來了,可他並沒有立馬走過來,顯然是有某些事情讓他的心裏那個結還沒完全解開。


    不過,猶豫了好一會,徐涵滌還是主動走過來和許才良打招唿了,雖然這招唿,他們二人聽起來都覺得有些不自然,可畢竟都是大老爺們,以前的事也用不著那麽斤斤計較。


    “涵滌,才良都發話了,還等什麽呢,趕緊打電話給師傅,叫他把貨給拉迴來啊。”蘇哲笑嗬嗬的對徐涵滌說。


    “誒。”徐涵滌趕忙掏出手機,撥打師傅的電話,臉上的表情也是笑眯眯的。


    貨又拉迴來了,他們的公司還沒有倒,許才良的這五萬塊錢給他們注入了血液,一種能夠讓他們再堅持三個月的血液。


    隻要有一絲希望,他們就會堅持到底的,徐涵滌是這樣的,蘇哲也是這樣的。


    蘇哲趕忙打電話把這事告訴費蝶夢,並且還有些忽悠的往好的方麵說,目的隻有一個,就是希望費蝶夢不要真的說出分手兩字。


    就在幾分鍾之前,他還想著主動和費蝶夢提出分手呢,可現在他不這麽想了,不僅不這麽想了,他還盡可能的把前景給費蝶夢描繪得好些,不管費蝶夢信還是不信,隻要費蝶夢可以再給他一點時間,他就感到滿足了。


    掛了電話,費蝶夢也是仔細的想了一會,她最終決定:如果蘇哲真是一隻垃圾股,那三個月後再拋掉也不遲,假如他是一隻潛力股,那自己這幾個月來為他所付出的一切,也算是得到了迴報。


    事實的結果正如他們大家都期望的那樣。


    五天後,蘇哲之前開的那三萬的單,錢收迴來了。


    收迴這三萬塊錢,就讓得他們都有了信心。


    半個月後,徐涵滌開了一個二十萬的單,並且貨款也很快就收到手了,這二十萬到手,就使得他們自打創業以來所花掉的錢,終於有了四萬多的淨利潤。


    慶功宴上,蘇哲笑了,笑得很開心。徐涵滌也笑了,笑得很有成就感。許才良跟著笑了,笑得傻乎乎的。費蝶夢笑了,笑得稍顯幸福。


    許才良每次笑起來都是那麽傻乎乎的,可他這人並不傻,不僅不傻,而且還很聰明,不過就算他很聰明,在慶功宴上,他也不感確定某些東西。


    他似乎看出了某些事,但好像又沒看出,他隻覺得徐涵滌偷偷看費蝶夢的那種眼神似乎不太對勁,仿佛帶有一些火,但這種火又是那麽的若有如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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