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蜥蜴人懵圈之時,張蘭強忍斷裂肋骨摩擦肺葉的痛楚已跑出百米有餘,借助森林裏的林木以及陰暗的環境,勉強逃出了蜥蜴人小隊的視線。此刻,他藏在一處幾乎被樹根完全封閉的樹坑之中,一邊咀嚼肉幹,一邊摸索著箭囊,期望以補充能量的方式加速肺部傷口的愈合,而骨折的肋骨要恢複就需要打繃帶了。這項就要在逃出蜥蜴人的追擊後才能進行。好在他的恢複能力變態,歇息片刻就覺的肺部痛楚已不是那麽明顯,唿吸也平緩了很多。


    將手中剩餘肉幹一口吞下,捏搓著身上僅餘的三支箭矢,他躊躇的盤算著再遇到蜥蜴人該如何是好,就在他剛把箭矢插進箭囊後,林間再次傳來蜥蜴人那熟悉的斯斯唿吸聲,因為聲音眾多幅度劇烈,這讓靜寂的森林裏好像一下進入地球上的夏天,蟲鳴蟬唱絡繹不絕。


    張蘭小心翼翼透過樹根的縫隙向外窺視,隻見這片林間影影綽綽的光斑裏,樹影下站滿了蜥蜴人,其中一些身影更是攢著鼻子各處嗅探,似乎在探尋著什麽,而且還有向張蘭這邊靠攏的趨勢。


    ”糟糕這次追來的不會是蜥蜴人大隊吧,他們怎麽追上我的?“在張蘭的觀察中蜥蜴人的嗅覺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麽強悍,否則也不會多次讓自己伏擊成功,而現在也沒道理能嗅探出藏身在各種味道交疊樹坑中的自己。但實際情況且不容他多想,這麽多蜥蜴人追至,情況比剛才還要糟糕數倍,他隨時都有被發現的可能,這緊張的狀況壓迫著他,焦躁的心情讓恢複不少的肺部,又開始隱隱作痛,忍不住就要咳嗽出聲,他急忙伸手掩住嘴巴,把那幾聲咳嗽壓製在喉嚨裏。焦急之餘,目光不經意間落在手背的血跡之上。


    ”對了,是血!一定是剛才跑動時咳出的鮮血將他們帶到這裏的,”看到手背上的鮮血張蘭猛然醒悟,在和那地精小隊交手時,正是自己的鮮血讓蜥蜴人變得雙目赤紅幾欲發狂,看來這些蜥蜴人對鮮血異常敏感,自己零落在林間的血液,竟然成為蜥蜴人追擊他的道標,想到此處他急忙將手背上的鮮血舔進口中,同時把所立之處的鮮血覆於沙石裏。


    當張蘭把身邊的鮮血處理後,那些在空氣中嗅探的蜥蜴人頓時失去了線索,好似失去獵物氣味的獵狗變得茫然無措,開始沒有目的在林間徘徊。


    窺視到蜥蜴人搜尋的節奏被打亂,張蘭悄悄的舒了一口氣,但心中的憂慮卻沒有除去,因為他們隻要在這附近搜索,他被發現也隻是遲早的事情。


    ”要不要再試試以退為進的策略?“張蘭心裏盤算著,將立在身旁的弓矢挽緊,就在他瞄準蜥蜴人隊伍中某個空擋準備賭命衝出之時,眼角的餘光卻突然發現一個隱於樹影下的蜥蜴人突然消失了,而離他隻有五米距離的另一蜥蜴人卻毫無知覺,還吞吐著蛇信在周邊嶙峋的樹根、溝壑、大石下搜尋。


    那蜥蜴人消失的太快,張蘭再向剛才瞥見的地方望去,哪裏卻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什麽蜥蜴人,安靜和諧一切都好似自己的錯覺。可當那搜尋的蜥蜴人在跳下一個溝壑後半天也沒再爬出來時,張蘭明白自己看到的不是錯覺,一定是有什麽對蜥蜴人出手了。


    這一發現頓時讓張蘭燃起了希望,自己終於不是獨自一人對抗這些蜥蜴人士兵了。在那名跳進溝壑的蜥蜴人之後,好一會再沒有蜥蜴人消失,張蘭明白那是因為其他蜥蜴人的搜索間隙排的太密,難覓偷襲的機會,這讓他忍不住心中暗暗著急。隨著蜥蜴人搜索範圍向張蘭這邊靠攏,張蘭的壓力倍增。他偷眼細細數了一下搜尋隊伍的人數,或明或暗這片林間一共還有二十七人,其中軍官三人,在他最後確定蜥蜴人的數量後,張蘭徹底絕了剛才的策略,因為以這些人的數量和所保持的搜索隊形,讓他根本無法像剛才那樣對蜥蜴人小隊形成心理壓力,而沒有心理壓力他就沒有一絲逃出重圍的機會。


    在搜索隊伍離他大致隻有五十米的距離時,張蘭知道不能再等了。他隻能賭一把黑暗中隱藏的那人能和他形成默契。而後他不再猶豫,在木弓上撘上一支被拔去多半尾羽的箭矢,瞄準搜索隊隊伍最後麵的一名蜥蜴人驟然射出。


    被拔去大半尾羽的木箭沒有發出如往常那樣的箭鳴聲,但其準頭也同樣有所損失,那名三百米開外的蜥蜴人,隻是肩頭被射中卻沒有被一擊斃命,雖然準頭有失,那箭矢上的力道卻沒有減少分毫,反而因為空氣阻力減少力道更大,將目標那接近四米的大塊頭擊飛六七米有餘,而後釘在大樹之上,因為不是要害那被釘在樹上的蜥蜴人發出劇烈的慘嚎,掙紮著試圖拔掉肩膀上的箭矢,卻因為箭矢射穿了肩胛骨讓其和大樹仿佛長在了一起,怎麽也拔不掉,巨大的恐懼讓他發出更大聲的慘叫,讓其他蜥蜴人俱是一驚,向其望去,就近的幾個更是要上前幫忙。


    就在這一刻,張蘭猛然從樹洞中躍出,忍著劇痛向慘嚎相反的方向逃去,可即便他盡量隱藏聲音和身形,還是被離他最近的一名蜥蜴人士兵聽到了聲響,猛然轉頭盯向張蘭的背影,嘴裏同時發出了示警的尖銳嘯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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