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準備再次起程時,百合拿著手中的木樁又看了看身旁的安諾斯,悄悄的苦惱這個東西該怎麽處理。“剛才還把它們當做山盟海誓的信物,現在就要把它們丟掉這是不是有些忘恩負義了些”百合不好意思的想著。


    已經是未婚夫婦的安諾斯和百合,打破了那一層隔膜,比以前更加親密了。但就在這裏安頓下來顯然也不現實。第一,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離異種生物營地還是很近。第二,這個地方既沒水源,而食物來源也很單一,不適合定居。而要繼續起程的百合,遇到的第一個問題就是他們的定情信物“那兩截木樁”。這兩截木樁是百合隨手在地上撿的,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身無長物的百合攜帶這兩樣東西長途跋涉確實很不方便。


    不過此時,看似粗枝大葉的安諾斯卻已經想到了解決的方法。他在百合不解的目光中接過她手上的那節木樁,又找到一塊鋒銳的石頭,哼哧哼哧的打磨起來。他先把木樁不規則的部分敲掉,磨平不平整的部分。最後將稍細地一段打磨成圓形尖頭,這樣木樁整體就縮小了很多,適合裝在衣服口袋裏,同時也成為了一件防身的利器。


    就這樣,安諾斯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用了半天時間才把這兩截木樁打磨好。看著兩節精致了許多的尖木樁,百合滿意的衝安諾斯豎了豎大拇指,而她則是又找了塊尖角的小石頭,用力在兩節木樁上刻上安諾斯和百合兩人的名字。大功告成後,百合微笑著把刻有百合名字的木樁遞給安諾斯,安諾斯看著木樁撓撓後腦勺嗬嗬傻笑不止。


    就在他們享受這一生最幸福的快樂時光時,追擊她們的三隻異種生物卻陷入煎熬之中。它們已經從下遊營地出走五天了,在前兩天它們以為憑借自己遠超人類的力量和速度,即便在沒有百合她們蹤跡線索的情況下依然能輕易的找到她們,但它們顯然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它們雖然不知道大海撈針這個成語,但它們卻知道尋找掉進沙漠裏的沙子是什麽情形,很準確的說,那就是他們現在的情形。在這重重的群山莽莽森林中要尋找兩個人類實在是太難了,在自信的兩天過後,他們又懷著僥幸在群山中轉了兩天,在第五天時他們也開始陷入絕望,因為從這天開始它們再也迴不到下遊營地了,因為族群規定無故出走超過五天的人,不管出於什麽理由都將被處死。


    三隻異種生物中的一隻在第三天就要迴去,但被心存僥幸的其他兩個攔了下來。在第五天的時候這個異種生物終於崩潰了,不管另外兩隻怎麽恐嚇威脅它都要迴去。而另外兩個怕它迴去告密,那樣他們要私吞華麗布袍財產的計劃將泄露,他們將陷入被內城衛兵無窮無盡的追殺中。無奈他們隻能殺了這個異種生物,吃掉它的屍體。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它們早就跑到百合她們這兩個人類的前麵去了”。


    現實情況是,因為它們這三個異種生物不看路隻是一味地搜索追尋,所以他們走的不是直線而是一條巨大的s型路線,而這條s型路線因為他們遠超人類的體力和耐力,它們足足走出了百合他們三倍的距離。也因為s型的路線它們和百合她們的直行路線有多處交叉,隻是前後岔開了。


    在吃掉那隻異種生物後,沒了質疑和催趕後,它們焦躁的心情有所緩解。在一番商討後,他們決定向迴搜索,如果還沒結果,那他們就隻能遠離這片區域進行流浪等死了。而讓他們驚喜的是,在向迴搜索的過程中他們意外的有了結果,在一處山口他們碰見了正在趕路的百合她們這兩個人類。


    當時,百合她們在下山,異種生物們則在爬山。雙方都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對方,他們俱是一怔。隨後一邊驚恐一邊興奮的叫喊在兩邊同時響起。安諾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他一把推出身旁的一顆巨石,那巨石被山口的山風風蝕的滾圓無比,被安諾斯奮力一推晃悠了一下,就沿著山勢滾下,險些將兩個向上猛躥的異種生物壓在石頭下,但異種生物的力量和速度畢竟要比人類高出太多,它們險之又險的避過滾下的巨石。而百合他們也從山脊上連滾帶爬的滑進了一個山溝之中。


    在看到這兩個人類後,兩名異種生物這些天的鬱悶沮喪也是一掃而光。他們在人類身後慢慢悠悠的晃蕩著,在他們看來這兩個人類已經是囊中之物了,那兩個人類拚盡全力的奔跑而它們隻需散步一樣的速度就能追上。他們現在要好好戲耍一下這兩個人類,來緩解這數天以來它們所遭遇的鬱悶和即將逃亡的未知命運。


    此時,百合已經絕望了。她不明白命運為什麽要這樣對她,剛擺脫了地球上的各種束縛好像找到幸福的一點影子,難道又要在這裏戛然而止嗎?


    兩隻異種生物沿著山溝一路緊輟在人類的身後,轉過一處灌木密布的轉彎時,他們卻突然失去那兩個人類的蹤跡,這讓兩隻異種生物既焦躁又憤怒,他們立即沿著山溝發足狂奔搜尋而去。


    就在兩隻異種生物跑的沒有蹤影後,百合她們才緊張的從異種生物所處之地不遠的一處灌木中站起來。看了看異種生物奔跑的方向,安諾斯焦急的對百合說道:“它們跑出一段沒有發現我們的蹤跡,肯定就會知道上當了,我們分頭跑吧,這樣跑掉的機會更大一些”。


    “不行,要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百合看著安諾斯堅定的說道,她知道隻要她們分開,安諾斯一定會用自己去引開那兩個惡魔,給她製造逃跑的機會。她不想這樣,如果逃不掉既定的命運,她希望兩人能在一起到最後的時刻。


    看著那百合堅定的眼神,安諾斯知道說服不了她,焦急看著周圍一眼,拉著她就向山溝的一側山坡上跑去。但終究她們還是沒有跑過注定分離的命運。。。。。


    百合的經過說道這裏,她和安諾斯的在這個世界的經曆也已經告於段落,百合、張蘭、李俊山三人都陷入了沉默,隻有黑大個戴維斯茫然的看著他們。李俊山抹了抹眼角的淚,想說點什麽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好。而張蘭也是紅著眼眶暗自惱恨自己怎麽不跑的更快一點點,但他也知道光是救下百合就已經超出他自己的極限了。


    雖然聽不懂其他三人在說什麽,但看他們的表情也知道大家心情不好。戴維斯起身撥弄了一下有些暗淡的營火,又從石鍋中盛了四碗熱水,默默遞給大家。


    “安諾斯這一生的話,我很少聽。但他臨死時看著我說的話我又怎麽能不聽呢,他看著我說不要死。。。。我怎麽又能不聽他的話呢”百合喃喃自語道。不忍看到百合萬念俱灰的樣子,張蘭默默轉過了頭。


    李俊山剛抹淨的淚水,又滲了出來。她握住百合的手,來迴搖動卻說不出話來。就在兩人不知所措時,反而是當事人最先掙脫這悲傷的氛圍,百合抹了抹眼睛,露出一個笑容說道:“所以我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我不能讓他失望。”


    一夜無話,李俊山拉著百合睡在她的龍皮被子裏,絲毫不嫌棄她身上地血腥,戴維斯和張蘭則睡在山洞門口。黑人大個幸虧不打唿嚕,否則光這個山洞迴音就有其他人受得了。可以說這晚是張蘭來到這個世界後,周圍環境最安全的一個晚上,但他卻遲遲不能入睡。他想著百合說的哪些人類、哪些異種生物、哪些白色生物,還有安諾斯和百合之間的愛情,作為一個資深單身狗,他們的愛情讓他十分羨慕,也讓他十分不解,什麽的環境才能造就這樣的感情呢,什麽樣的經曆才會讓人這樣生死以沫,麵對死別當時安諾斯又是怎麽樣的心境呢,在雜七雜八的地思緒中,他終於還是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張蘭破天荒的的起晚了,黑大個都在煮吃的了,他才迷迷糊糊的醒來。


    在幫著戴維斯處理妥當早餐,大家一起吃完早飯後。李俊山拉著張蘭到一旁說道:“我和百合要去洗澡,照老規矩還是你站崗。”


    張蘭奇怪的看著李俊山說道:“不就給你放過一次哨嗎?怎麽就成老規矩了。再說又沒什麽福利,讓黑大個去吧,我想把那兩棵扛迴來的樹收拾出來。”


    李俊山用力的打了一下張蘭,狠狠的瞪著他說道:“你去不去?”張蘭看到李俊山有發飆的趨勢,趕緊連忙賠笑著說道:“去、去。。絕對去,給大美女站崗,是我修來的福分。我絕對盡忠職守不讓任何宵小有可乘之機”。


    看到張蘭答應了,李俊山滿意的點點頭,笑著說道“哼,小樣”


    張蘭無語了,他知道其實不是李俊山要洗,而是李俊山怕百合和他們不熟說不出口而已。


    收拾妥當,李俊山和戴維斯說了他們意圖,戴維斯自然無異議,他今天的計劃是把山洞周圍的陷阱進行完善,他要李俊山他們迴來時要先大喊通知他一下,他好帶她們進來防止誤中陷阱。而後李俊山帶上換洗的獸皮衣服,而張蘭則繼續扛上他的兩棵樹,用他的話說,給李俊山她們站崗的時候,又不能真去偷窺,他好乘著這點時間把這兩棵樹收拾出來,反正在哪裏不是一樣幹活。


    李俊山用獸皮背包帶著衣服,張蘭扛著兩棵樹,百合跟在他們身後。她們的浴場當然還是原來臨時營地那處峽穀堰塞湖,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先把周邊偵查一番,沒發現危險後,他們也就各就各位了。


    張蘭的崗位還是在那個大石頭後麵,既離女士們的距離夠近,又沒有任何偷窺的可能。


    張蘭把兩棵樹斜依在大石頭上,就準備開工。這時卻傳來百合怯聲聲的聲音:“內衣就不用脫了吧?”而李俊山則很幹脆說道:“你看你內衣上都是血,不洗幹淨怎麽穿啊。”“可洗了穿什麽啊,這裏有沒有換的啊”百合還是怯生生的問道。“沒換的,就不穿了。這裏又沒人,我試過沒事的。”李俊山嬌俏的說道。


    一石之隔的張蘭差點沒噴出口水,沒人,自己難道不是人嗎?這個李俊山果然是軍人的女兒,關係熟了這直爽勁就冒出來了。


    聽著兩人的洗澡時撥動的水聲,腦海不禁浮現出大石後旖旎的畫麵。李俊山出水芙蓉般的俏麗容顏和曼妙的身材她是知道的,而百合從他們碰麵以後就是一副血汙的樣子,看不出本來的容貌,再則張蘭隻救到百合一人雖然知道自己已經盡力了,但老好人的他還是覺得有些內疚,再聽到百合和安諾斯的經曆後,更是心生不忍。所以一直就沒正麵好好打量過她,隻是知道她身材很好,容貌卻沒有印象,腦海中的景象也隻有李俊山一人的具體樣子。


    甩了甩頭,他自嘲的笑了一下,把腦海中奇怪念頭趕走,仔細對付眼前的兩棵木頭。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星潮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楚良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楚良人並收藏星潮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