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應彥羨仰頭喝下一杯酒水,有些辛辣,卻是入味。


    酒,雖然能夠醉人,卻不是它最能夠吸引人的地方。


    有人之所以愛喝酒,隻是因為喝酒能夠給到他們快樂,讓他們忘卻一方煩惱。


    也有人之所以愛喝酒,是因為喝酒能夠麻痹神經,一時活在自己的理想世界中。


    酒逢知己千杯少,便是如此。


    配著辛辣入味的酒水,外加幾個小菜,這一隻烤乳豬勉強夠他們幾個吃的,最後剩下了一堆骨頭。


    孔四海嘴裏撮著骨頭,想要將其咬碎咽下肚,並將不浪費解釋到極致。


    應彥羨對著齊小鳴和杜忠教育道:“看到沒,你們也該學學孔四海,吃啥補啥。”


    嘩啦啦。


    孔四海倒是不客氣,直接將一堆啃咬幹淨的骨頭推到齊小鳴和杜忠麵前。


    “別客氣,孔大哥請你們吃骨頭。”孔四海嘿嘿直笑,意味不言而喻。


    齊小鳴和杜忠對望一眼,覺得該多吃一些,都頭說得對,要吃的比孔四海力氣大才行,待到以後……嘿嘿嘿。


    李二早就吃飽在一旁慢悠悠的喝著茶水,這一壺酒水,孔四海這粗貨一口氣就能夠喝光。


    所以,這壺酒水相當於沒有。


    不過,李二聽著旁邊的這幾位讀書人的談話甚是有趣,還想著要告禦狀,跑到官家趙曙麵前哭喊。


    如果真讓他們辦成了,恐怕官家趙曙以後得頭疼死,這天下讀書人何其多,趙曙哪裏忙得過來。


    李二覺得他們就是說說而已,可是,接下來的談話就有些不歡愉了。


    “唉,也不知怎麽,為何突然要施行科舉改製?”有人疑惑不解道。


    荀兄消息來源廣,嗤笑道:“這還不知道,前一段時間發生的科舉舞弊冤案你們難道都忘記了?”


    “荀兄是指……青州士子應彥羨那件案子?”


    立馬有人明悟過來,這樣一說,兩者就接的上了。


    難怪會突然科舉改製,定然與此事有著莫大聯係。


    當李二、孔四海他們一桌人聽到都頭的名字的時候,就盡皆渾身一顫。


    這群讀書人怎麽議論到了都頭身上,得好好聽一聽。


    荀兄歪嘴笑道:“正是如此,諸位且想一想,為何科舉改製早不改、晚不改,偏偏這個時候。”


    眾人不解。


    “請荀兄解惑。”


    荀兄道:“就是那應彥羨,他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的麵,當著官家的麵,揭露了左文成此獠的無恥手段,導致官家震驚,百官震驚。”


    “如此一來,科舉考試的弊端就徹底顯露出來,自然,官家怎會允許為國朝選拔才人的科舉考試變為一些人謀私的工具。”


    “那麽,科舉改製就勢必要進行,正是這一次的科舉舞弊案件,才讓朝廷下定了決心。”


    荀兄說完很是自得,這件密事,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探聽而來。


    今日,當著眾位同窗的麵揭露出來,心情舒暢了許多。


    果然,待到荀兄說罷,眾人露出一種恍然大悟的神情。


    “荀兄果真是高見,某怎麽就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層緣由夾在其中,哎呀,真是笨死了。”!


    “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我國朝科舉改製,竟然是由這麽一小小的科舉舞弊案引起。”


    “嗚唿哀哉,可憐我等的科舉,難道,以後真的要三年才能夠參加一次嗎?”


    “真是可恨,那應彥羨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來了,還阻礙了我等仕途,真是可恨。”


    …………


    不知道間,這些人的火氣撒到了應彥羨的身上,好似這一切的事情都是因應彥羨而起。


    李二看向都頭應彥羨,隻見都頭應彥羨神色不變端起一杯酒水,而後慢慢吞下。


    “真是好酒,辛辣得很。”應彥羨笑道。


    李二道:“都頭,這是在胡扯。”


    應彥羨自然知道李二說的是何事,他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一隻小蝴蝶,它扇起了一場狂風暴雨,難道它就是原罪嗎?


    不,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原罪,罪惡的本身就是我們自己。


    就算沒有應彥羨,應彥羨也知道,趙曙也會把科舉考試改為三年一考試。


    而今,有了應彥羨,曆史這條滾滾河流依舊奔騰向前,不曾停歇。


    既然如此,又何必在乎那麽多。


    做人,最重要的是開心。


    凡事看開三分,你會發現,身邊眾多美好。


    應彥羨非豁達之人,隻是,後來慢慢發現,你就算生氣,很氣怒,有些事情還是會發生。


    倒不如,平靜對待。


    李二做不到都頭這般境界,他隻是覺得,這些讀書人在胡扯,明明是朝中施行的科舉改製,管著咱們都頭屁事。


    要不說讀書人的心眼都特壞呢,好事都爭著搶著往自己身上攬。


    一遇上壞事情,就爭相往旁人身上潑髒水。


    真是惡心。


    聽著旁邊那些讀書人的談吐,李二想起身離去。


    眼不見,心不煩。


    孔四海這時候要嘴口裏麵的碎骨頭咬碎咽了下去,看著麵色不善的李二。


    “李二,咋地了?”孔四海問。


    李二真是被這個大塊頭氣死了,這麽清晰的談話是頭豬也聽得見,你這夯貨就沒聽著。


    “有人在說都頭壞話。”李二沒好氣道。


    嘭哧。


    孔四海一個拍桌子,發出巨大聲響,整個大堂裏麵都聽到清晰。


    “哪個混賬玩意兒,站出來,老子剁了他。”孔四海吼道。


    李二絕對沒有想到孔四海這粗貨會這般大的動靜,就連他自己都被這粗貨嚇的渾身一抖。


    瞬間,整個飄香酒樓大堂安靜下來,看著站起來的孔四海,不知何事。


    李二小聲道:“孔大寇,你快點坐下來,莫惹事端。”


    這種地方,是逞強的地方嗎?


    混蛋呀。


    孔四海環視一圈坐下來,滿臉不屑。


    一群沒卵子的慫蛋玩意兒,欺軟怕硬的。


    應彥羨將杯中酒喝下肚,看著為之一空的桌子,對著他們說:“都吃飽了吧?吃飽了結賬,我們迴去。”


    街逛了,景看了,人見了,消息聽到了。


    這一趟出來,還是值得的。


    應彥羨並不覺得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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