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平心態,淡然處之,無疑是最好的處世哲學,卻也丟掉了心中的那份激情與夢想。


    與平淡中找出波瀾,與靜謐中找出雜音,與相處中找出情義。


    應彥羨看得見這個大宋,它就像一幅山水畫,優美、清新,等待著畫師來描繪出最佳畫作。


    趙明愈發的語氣激昂,激昂中又夾雜些憤怒,憤怒中帶有不甘、不屈,就好像這個時代的宋人一般。


    “說白了,就是有人見不得我定遠軍立此大功,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真該拉來他們,讓那些人瞧瞧被螞蟻咬噬了的屍骨,被風幹了的骨架,被做成人彘的肉體。”


    有些事,不會說謊,更加不會作假。


    嘴皮子卻堪比刀槍,刺的他們這些邊軍鑽心般的疼痛。


    趙明仍舊在說著,就好像他在吐槽這個時代一樣。


    “彥羨,汴梁有人指名道姓要你前往汴梁城細細說明這一戰經過,以及鑄京觀一事,此事,不利。”


    趙明關於此事想了許久,竟發現這裏麵充滿了漩渦,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在其中。


    倘若應彥羨真去了汴梁,便是數不清的刀劍加身,性命難保。


    思來想去,趙明覺得此事還是交由應彥羨自己去抉擇的好,去,或不去,趙明都會挺他。


    嗬嗬。


    應彥羨嗬嗬一笑,站起身來,看著這屋中的建築物,看著外麵藍湛的天空。


    他等這一天,等了許久了。


    “汴梁嗎?”


    ……


    等出了府衙,齊小鳴和杜忠忙跟了上來,兩人見著都頭應彥羨神情不太對,不敢吭氣。


    沿著定州城主幹道走著,得益於定遠軍的拚命守護,這座城池還屬於大宋,還叫定州城,城中還生活著不少的宋人。


    主食,仍舊以宋人的習慣為主。


    有定州城子民識得應彥羨,便大叫著:“應先生,吃個肉餅子,家中婆娘烙的,賊好吃。”


    “應先生,家中剛摘下的果子,又酸又甜,賊帶味。”


    “嘿嘿,應先生,某這裏有咱定州城最好喝的杏仁露,管飽,賊好喝。”


    “應先生留步。”一屠夫提溜著一塊豬肉,丟給齊小鳴,“這是剛剛宰殺的一頭肥豬,應先生殺敵辛苦,應當多吃些肉食補補身子。”


    “哎哎,應先生,某這裏有好茶,沏好就等先生前來一品了。”


    ……


    應彥羨順著這條大街走下去,打招唿之聲亦是不斷,到處都充斥著美好與善良,對了,還有可愛。


    這樣的大宋,你怎能不愛?怎能不喜?


    應彥羨加快腳步,跟在後麵的齊小鳴和杜忠不由得跟上,兩人不知都頭發了什麽瘋。


    或許是習慣了應彥羨的這種瘋癲,齊小鳴和杜忠反而毫不擔憂。


    當再次返迴至小院的時候,三人俱都見到了等候在門口的惠娘小娘子。


    張惠見到應彥羨到來,雀躍一聲喊道:“應大哥,你們終於迴來了。”


    看樣子,她是在這裏等候了許久。


    應彥羨問:“惠娘你怎麽等在這裏,往後,來了這裏不管有人沒人,進去坐著就是了。”


    聽到這話的張惠大喜,應大哥最好了。


    張惠指著放在門前的兩個酒壇子,道:“應大哥,這是杏仁露,是我和爹爹酒作坊釀成的第一壇酒水,惠娘特意留給應大哥的。”


    前段時間,張惠知道應彥羨因軍務出了定州城,去了關外,讓她好一陣擔憂。


    可是,等應彥羨迴來後,張惠那日找來,又見到應彥羨護送西夏使團離去,讓她好一陣氣惱,惱恨西夏使團不會挑日子。


    之後便是西夏大軍壓境而來,整個定州城氣氛都緊兮兮的,生怕西夏大軍攻破了定州城,屠戮城中宋人。


    好在,定州城有應大哥在,有這麽多悍不畏死的宋兵在,才守衛住了這座小城。


    這不,大戰剛結束,張惠就帶著存了好幾日的杏仁露找到了應彥羨小院處。


    啪啪。


    應彥羨敲打了跟在後麵的齊小鳴和杜忠,平日裏頭這兩個小子挺機靈,今日怎麽就失靈了呢。


    “沒見著酒壇子重嗎?還不快點提進去。”應彥羨‘怒’道。


    齊小鳴和杜忠委屈極了,覺得這兩巴掌挨的有點冤。


    張惠吃笑,這兩個傻弟弟。


    “惠姐姐,你看,都頭好兇的。”齊小鳴偷偷道。


    張惠迴道:“不會呀,姐姐我覺得應大哥這是男兒氣概,喜怒形於色,不藏著不掖著,真性情。”


    噗。


    聽到這話的齊小鳴險些吐出一口老血來,這……這怎麽就成優點了。


    杜忠嘿嘿一笑,覺得齊小鳴吃癟很好玩。


    待幾人進了小院,應彥羨給張惠倒了一碗白開水,齊小鳴見此吐吐舌頭,覺得都頭太過不解風情。


    張惠卻是喝的津津有味,麵帶笑意。


    “應大哥,這水,真甜。”張惠抹了抹嘴角的水漬。


    噗。


    齊小鳴又是險些吐出一口老血,這水,它不就是涼水燒開了的涼白開,它……怎麽就甜了呢?


    杜忠嘿嘿一笑,覺得見到齊小鳴接連吃癟很好笑。


    應彥羨說道:“好喝你就多喝點,應大哥這裏水多。”


    嘻嘻。


    接著,張惠說起了自那日迴去後按著應彥羨的意思告訴了爹爹開酒作坊一事。


    老張頭一聽,還別說,現在杏仁露已經開始得到定州城軍民喜歡,甚至不少小酒館都來找自己訂酒。


    如果自己順勢將這小酒作坊開起來了,那必定是蒸蒸日上,芝麻開花節節高。


    好主意。


    張惠笑著道能不是好主意嗎?應大哥這麽聰明一人,聽說連大宋朝最難的科舉考試都中了進士,厲害著呢。


    是不?


    數數偌大的定州城,那些腐酸秀才有的學了一輩子,連個縣試都沒考過,卻每天都之乎者也搖頭念書。


    再看應大哥,率性而為,有時候一句話就能夠噎的那些秀才公們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每當這時候,張惠必定是第一個跳出來拍手歡唿的。


    別人看不出來,她張惠可是見得到,自打應彥羨來到了定州城,定州城的變化就一日好過一日。


    應大哥,是福星,要捧著的。


    所以說,惠娘是個眼中有光的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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