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殺人?”


    前麵幾個士兵被如此血腥的場麵鎮住了,往後退了幾步,將刀橫在胸前,哆哆嗦嗦的開了口。


    “殺人?我是殺人了……”那士兵眼睛赤紅,散發出濃重的鬼氣。“我還要將你們全殺了!一個不留!”


    那士兵說完,瘋狂的揮舞著手裏的長刀,朝顏兮他們的方向砍來。


    “退開!”


    雲祝大喊一聲,快步走上前,抬手握住了砍下來的長刀。


    “雲公子,不可!”張廉見雲祝莽撞出手,心都要跳出來了。本以為此刀下去,雲祝的手不廢也難。可細看之下,張廉發現雲祝的手並未受傷,相反刀在雲祝手裏,猶如無物。


    手掌微微握緊,刀發出細微的響聲,隨後斷成幾截掉落在地。


    那人見刀刃沒了,火冒三丈,將刀柄一扔,徒手朝雲祝撲去,雲祝靈活一閃,抬手將人打暈了。


    “雲公子,你沒事吧?”張廉擔心的問道。


    “無事。”雲祝說完將士兵交給旁邊的幾個士兵,“他已被我打暈,一時半會醒不過來。”


    張廉道,“這是怎麽迴事?他怎麽突然狂性大發,還有周圍隱隱透露著不尋常,讓人瘮得慌。”


    雲祝剛要開口,稻花村裏傳來慘烈的慘叫聲。


    “不要啊!不要殺我!”


    “救命啊!”


    “你欠我的我都要你還來……”


    顏兮臉色立變,手指緊握。


    眾人也都聽到了叫聲,有幾個嚇的臉都白了,直接癱坐在地上。


    雲祝道,“張將軍你們留在這裏,我設下陣法,不出陣,可保安全,我們進入一探。”


    “不行。”張廉出手拽住了雲祝,“裏麵太危險,我和你們一起去。”


    人是大祭司親自交代他的,村裏情況不明,若雲祝和顏兮進入出了事,他怎麽同大祭司交代?


    雲祝看張廉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也知道張廉心中的顧慮,隻得點頭同意。


    一路朝前,稻花香逐漸為血腥味覆蓋,到最後隻剩流淌的鮮血。


    村口。


    白日見到的兩個小孩子,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哥哥拚命的將妹妹護在懷裏。可惜殺死他們的是一把長刀,刀穿過小男孩的胸膛,而後穿過小女孩的胸膛。大片的血跡將小女孩的衣服染紅,她手裏捏著半個泥人,另一半泥人在地上,滾出了好遠。


    兄妹卑微的躺在地上,本來是溫馨的一幕,此刻卻讓人覺得無比的憤怒和悲涼。


    “不可饒恕!”顏兮厲聲道。


    不知是平日顏兮的脾氣太好,張廉從未想顏兮生氣。此刻見顏兮發怒,心裏竟隱隱有些害怕,唿吸都不由慢了下來。


    這時屋裏走出一個男人,渾身是血,一步一步的朝顏兮他們走過來。一隻手拿著菜刀,另外一隻手提著人頭,流下的鮮血滴滴落在地上,讓人不禁一陣膽寒。


    男人將頭一甩,丟到了顏兮他們前麵,那頭翻翻滾滾了幾圈,在雲祝的前麵停下。


    是一個女人,死不瞑目,眼中有驚恐還有無限的悲哀。


    張廉在戰場上見慣了生死,可如今這場麵還是令人一陣後怕。


    “都是可憐人。”張廉歎了一口氣,從衣角割下一塊布料,將頭蓋住。


    “拿開,誰讓人給她蓋的,這個毒婦,她就應該暴屍荒野!給我拿開!”


    持刀的男人突然激動起來,揮著刀就朝張廉砍去。張廉在軍中多年也不是白待的,閃身避了過去。可男人不知怎麽了,突然怨力大盛,出手和身法愈發淩厲。數招下來,張廉竟漸顯疲態。


    就在關鍵時候,雲祝出手,以兩顆石子打斷了男人的腿。男人立時跪在地上,動彈不得。


    “你們擋我,都該死!”


    男人跪在地上,麵露癲狂。


    “我們該死?”顏兮上前將男人踩在腳下,男人因為傷了腿,動彈不得,隻得用弑殺的眼神看著顏兮。“那你的妻兒就該死嗎?!”


    男人狂笑,飛舞的灰塵迷亂了他的眼。“他們是該死,要不是他們, 我用得著那麽辛苦?要不是他們,我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是他們拖累我,讓他們讓我變成這樣,我這麽做有什麽不對?!我就是要殺了他們,讓他們去地獄裏拖累別人!”


    張廉聽了這話,氣不打一處來。“你堂堂一個大男人,若連自己的妻子和女兒都養不活,簡直妄為人。下輩子別投胎做人了,幹脆做畜生吧!”


    “我不做人?我怎麽不能做人?!”男人被張廉刺激了一下,掙紮著想要起來,卻被顏兮神力所製,隻能像一條蟲一般在地上蠕動。腿上的傷他似乎絲毫感覺不到,拚命的掙紮著。


    顏兮一把抓住男人的頭發,將人扔到了兩個孩子麵前。


    無聲卻至痛,男人看著眼前早已失去唿吸的兩個孩子,猙獰的麵容漸漸破碎。流水從眼眶中湧了出來,男人想伸手摸摸兩個孩子,顫動的手卻怎麽也放不上去。


    “永兒,遠兒……是爹對不起你們!”


    男人說完拿起刀子,想要自盡,卻在最後時刻停住了手。握著刀,轉身朝顏兮撲了過來,顏兮早有預料,閃身躲開。刀砍在地上,濺起無數的塵土。


    “想要我死?不可能,該死的是你們這些偽善的,高高在上的人!我今日就要殺光你們!”男人大吼,拖著雙腿,朝顏兮爬去。


    顏兮看了男人兩眼,無奈的歎了口氣。


    手中玉笛化劍,一招,劍不留血,人倒地。


    張廉震驚於顏兮毫不猶豫的出手,更震驚於她殺人不留痕的功夫,如此武功怕不是凡人所有。


    顏兮收劍,“他已被怨力支配,救不迴了。就算救迴,知道自己親手殺了最愛的人,估計也不會獨活。”


    “什麽?怨力?”張廉遲疑的問道。


    雲祝開口道,“如今所見之事,非是常物,張將軍應該一早就察覺到了。怨力是鬼界之力,勾起人心底最深處的惡念,然後將其無限的放大,直到占領一個人的所有。”


    連華,“所以……這男人是因為心底憎恨他的妻子和兒子,才出手殺人的?”


    雲祝,“也可以怎麽說,怨力的可怕之處在於無限的放大,縱然隻是一瞬之間的想法,也可以完全控製一個人。”


    連華被這樣恐怖的力量嚇到了,往雲祝身邊靠了幾步。“我說雲公子,我知道你不是凡人。可萬一我被怨力控製了,該怎麽辦?”


    雲祝道,“無事。我已在你身上下了禁製,隻要控製自己的情緒,心不妄動,怨氣就無法左右你。”


    張廉聽到這裏鬆了一口氣,“好,這次就仰仗二位了。”


    三人抬步往村裏走去,奇怪的是一路都靜悄悄的除了三人的腳步聲再無其他。張廉不由戒備起來,顏兮和雲祝亦不敢掉以輕心。


    “雲祝,你不可出手。”顏兮朝著旁邊的雲祝,小聲道。


    雲祝知道顏兮是怕他隨意出手,控製不住身上的魔氣。


    “我答應你,不隨便出手。”


    張廉站在一旁,不知該不該往旁邊挪一挪,給兩人一點空間。


    就在這時,從旁邊前麵走來了數十個渾身浴血的中年男人,眼神空洞,步調一致,似是被人操控了。


    “既然都來了,還不現身?!”


    顏兮說完,化出笛子在腰間把玩。


    “上神,我們又見麵了。”鬼觀音說完黑氣凝聚出真身,熟悉的麵容,熟悉的嗜血。


    風撩動著顏兮的麵紗,一下又一下,麵紗下的容顏時隱時現。


    顏兮道,“怎麽?你們是纏上我們了,怎麽去哪裏都能遇到?”


    鬼觀音笑,“上神這麽說也無不可,但不是我等想纏著上神,而是上神所做之事一直與我等對立。不過,若上神肯放下人界一切,迴神界修養,我等保證絕不會叨擾上神半分。”


    “是嗎?”顏兮拖長尾音,一股慵懶與不屑的氣息隨之而來,鬼觀音不由謹慎起來。“可惜,我還想在人間多玩幾日。”


    鬼觀音緊盯著顏兮,“既然如此,那上神就不要怪我們做的太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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