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腋目積蓄力量卷土重來,境況不會比現在更好。


    三人說話之際,堂外兵士進來稟報:


    “啟稟侯爺,四夫人來電話,催您即刻迴城,軒亭侯恐怕不行了。”


    軒亭侯年事已高,突發疾病不是偶然,百裏燕不免感到一絲惋惜。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諾。”


    待兵士退走,百裏燕與宗伯泰、趙安陵二人說道:


    “嶽父抱病,需得迴去安排,二位先生請留步,本侯先行告辭了。”


    “家事為重,侯爺請自便。”


    宗伯泰、趙安陵起身略施一禮,待百裏燕離去不久,趙安陵與宗伯泰說:


    “兄長,那件事為何不與侯爺說明,萬一有失害了性命怎辦。”


    “放心吧,侯爺命數超然,早已逃出劫數。但若侯爺知悉此事,便又會令定數生變數,頻添劫數。”


    “按兄長此言,侯爺莫非大難不死,必能天下一統。”


    宗伯泰意味深長點了點頭,最後輕聲說:


    “若無這一劫,天下一統不知拖到何年月,因此此劫數必由侯爺一人擔當,方能應驗啊……”


    當日黃昏時,百裏燕驅車趕迴陔陵,軒亭侯府上下卻是意外的平靜,見到喬郡主時,不見臉上哀意。


    “馫兒,嶽父大人病勢如何。”


    “醫官說無大礙,就是今早忘吃了藥,衝昏了頭。”


    喬郡主一番細說,百裏燕恍然明白是喬廉今早忘吃高血壓藥,血壓升高導致的昏厥。


    來到內宅時,喬廉已經活蹦亂跳,坐在榻上喝著米粥,蘭淵公主坐在一旁不住的數落:


    “你這是存心要嚇死我呀,你走了,讓我一人怎麽活呀!”


    蘭淵公主一麵數落,一麵不忘帶著哭腔,但是臉上卻是眼淚稀疏,鮮有哀意。


    “好啦,如今兒孫滿堂,我都一把年了,你還如此當眾數落老夫,老夫在兒孫麵前的臉都給你丟盡了。”


    “好呀,我丟你的臉,這麽些年,沒有我出頭,你的臉往哪兒擱!”


    蘭淵數落之際,百裏燕悄然入室,喬廉見狀忙是起身上前:


    “呦,燕子來啦。”


    “嶽父大人現在感覺如何?”


    “都好都好,掛了兩瓶水,吃了藥,感覺好多了。”


    這時蘭淵公主插話說:


    “燕子你可別聽他的,醫官說了,今後可不能再這般折騰了,再有一兩次,可得要了他的老命,到時讓你母親可怎麽辦。”


    蘭淵公主年紀一把,矯情依然不改當年,依然很是強勢。


    看過診斷報告,百裏燕給喬廉做了全身檢查,不考慮隱性疾病,生理髒器功能基本沒有異常,就是年紀大了,吃的太好,髒器衰退嚴重。


    “燕子,父親身體如何。”喬郡主關切問道。


    “暫無大礙,觀察幾日後,若無反複,並無大礙。但今後要飲食清淡,每日用膳兩刻鍾後,在院子裏走上三五裏地,如此對身體有好處。”


    “現在醫術這般高明,就沒有良藥可根治治父親的病嗎。”


    “這個……”


    百裏燕未立馬迴應,深深的沉默了。蘭淵公主似是瞧出了端倪,忙是插話問:


    “女婿呀,若有好藥,就是再貴也用得。”


    “嶽母大人言重,再貴的藥,到了女婿手中,也不過寸金罷了,於我等王侯富貴人家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


    “那好呀,可是有好藥。”


    蘭淵公主連番追問,百裏燕點了點頭,他說:


    “有是有,而且一劑見效。隻不過,用藥後一兩年之內需按醫囑,隻怕是嶽父大人沒這心性半途而廢。”


    “誒,有你嶽母在,就是讓他上天,他還敢入地不成,哼!”


    蘭淵公主瞪了一眼喬廉,喬廉猛是一個寒顫,下刻忙是說:


    “賢婿啊,這藥還是不用的好,我也一把年紀了,治好了體病,我這新病(心病)又該發了。”


    “我看你敢!”蘭淵公主喝了一聲,伸手去拽軒亭侯右耳。


    “哎呦呦……老夫,老夫的耳朵。”


    “你說,你還有沒有良心,想一撒手不管我了是嗎,你這個負心人呐,虧我這麽多年任勞任怨伺候你舒舒服服,到頭來你要扔下我,一走了事,你說你的良心是給狗吃了嗎!”


    蘭淵的潑辣向來是深藏不漏,這也是百裏燕頭一次見識這等架勢。喬郡主見機上前勸解,好不容易是將母親的怒火消去不少。


    “娘,燕子麵前這般失禮,讓女兒怎麽辦呀。”


    “是是是,都是娘不好。”


    忙是收斂起臉上虎色,蘭淵公主和顏悅色上前來說:


    “賢婿呀,你嶽父這藥還是要用的,你也看到了,你嶽父年紀大了,要是不用藥,一命歸了西,可就苦了你嶽母下半輩子守活寡呀。”


    百裏燕連連點頭作是,接話說道:


    “待嶽父大人病情稍安,三兩月後,或是明年開春,女婿即刻安排嶽父大人用藥。”


    “那好,可就勞煩賢婿多費心了。”


    “嶽母大人言重了,都是應該的。”


    其實多年後,軒亭侯後悔不迭,這一針藥下去可謂是讓他“痛不欲生”。


    在軒亭侯府用過晚膳,百裏燕陪喬郡主坐車返迴侯府,途中依偎在百裏燕懷中,喬郡主溫聲細語說道:


    “夫君,真有藥到病除的好藥嗎,先前可聽嬌兒、霞兒說,越是好的藥,越有壞處,父親年事已高,可禁不住折騰。”


    “放心吧,此藥隻需一針,不說藥到病除吧,多少能讓你父親重振雄風,不過這幾年中,可就要委屈了你,不能與你父親母親見麵。”


    “這是為何,此藥還能不讓相見之理。”


    “此藥用後需要靜養調理,不得打擾,故而不能再都城服用,需送往安寧之地。”


    百裏燕口中的這一劑好藥,正是可以返老還童的長生不老藥。


    653年五月海戰後,抓獲的腋目俘虜取得了血液生化樣本,確認存在芽細胞,狂瀾自那時起,調整運算資源,解算芽細胞對人類基因遺傳性的的匹配性和長遠影響。


    去年底,開始在滔荔的生化實驗室進行人體試驗,目前已取得基本成功,但還需要進一步觀察,獲取臨床和人體生化,以及遺傳物質數據。


    通過提取腋目人血液中的芽細胞注射入人體,芽細胞吞噬人體多能和萬能幹細胞,結合產生人體器官和機能所需的新細胞,從而修複肌體功能,逆向恢複髒器活力。


    常見的三高問題、骨質病變、部分的癌症、腫瘤、人體衰老、血管疾病、腦細胞減弱、海馬體等等疑難雜症都有可逆效果。


    芽細胞注射後的十二至十八個月,人體機能和肌膚逐漸迴複至恢複至二十八至三十三歲。


    體內殘留和沉澱生化物,也就是各種垃圾,通過生理代謝、排便和尿液緩慢排除,血管恢複張力和彈性,血管斑塊在芽細胞作用下緩慢吞噬脫落,最終基本消除,最後經由腎髒過濾排出。


    期間腎髒承受正常工作量的三到五倍載荷,腎盂、腎小球急速擴張,腎髒處於急性炎症階段,需要不斷注射芽細胞,修複腎髒和底膜,使用藥物遏製炎症擴散,以維持腎髒的活性。


    唯有腎髒擴張,體內大量代謝的生化物沉澱,才能在芽細胞作用下緩慢排出體外。


    因此注射芽細胞需要根據人體體質,分多次定量注射。最好能在注射之前,對個人基因做序列匹配,以避免出現極個別的罕見排異和不適用。


    此外嚴重的血栓症者,尤其是腦部、頸部血栓和動脈血栓,需要分十多次注射,以免斑塊脫落過快,引發腦溢血和梗阻。


    此藥雖好,但並非萬能,人體恢複至二十八到三十三歲間後仍會因為時間,和正常人一樣衰老,因此需要每隔十年或二十年再次注射。


    同時注射後的一年間,需要控製飲食,後半階段加強鍛煉,才能有效控製生理機能機能轉變,帶來的潛在並發症風險。


    盡管依然會衰老,但基本解決了壽命問題,同時隨著日後生物技術不斷發展,以及獲取更多的外星球微生物資源,甚至獲取其他物種的單能、多能、萬能芽細胞,仍能進一步提升芽細胞的效果,延長衰老時間,增加注射周期。


    最後,一旦注射此藥,長壽人將基本喪失生育功能,女性的例假仍是一月一次,但排卵降至八到九個月一次,男性精子密度降低至正常水平的一千六百分之一,甚至更低,如沒有輔助生育技術,不老人將很難生育,但並不影響性功能。


    至於其他的副作用,包括對遺傳物質的副作用,狂瀾的運算模擬結果顯示,由於在此前幾百年乃至上千年,腋目食用吸收人類血肉,長期的磨合與基因變異,芽細胞高度匹配人類核心解算式,目前的測試結果對中遠期影響均沒有現實意義。


    當然,這個時間尺度橫跨數百萬年,數百萬年後會怎樣,極大溢出狂瀾的數據庫和計算容量。


    屆時即便出現問題,人類文明已衝出宇宙,掌握更多生物資源和技術資源,所能計算模擬的運算量會更高,哪怕出現問題,依然可以提前及時修整。同時在不斷的探索和技術進步,又能解決不斷出現的問題。


    但眼下,乃至未來幾十萬年,幾百萬年後的事,意義已經不重要。


    盡管百裏燕親眼見證了長生不老的存在,但芽細胞的使用,以及對日後社會倫理,權力交替,文明發展的利弊,需要慎重考量。


    目前還僅限於臨床和小範圍的試驗,產能也極為有限,未來如何分配資源,需要長遠的規劃和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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