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貴金屬流通存在重量大、價格高、易磨損、搬運不方便不安全的固有的缺點,隨著經融交易的不斷擴張,商品市場的發達,傳統金屬錢幣的流通滯後於商品經濟發展,由此催生了票據金融,既早期的紙幣銀票或是借貸票據。


    隨著不斷不斷發展,紙幣應運而生,其也是適應了經濟發展的需求,滿足商品流通的必然結果。


    要說使用銀票,百裏燕當真是給忽略了,至少在他看來,銀票這種東西不應該出現在當下。


    然經濟的發展,很大程度上推動了經濟流通效率,促使必須有更為高效安全的貨幣支付與流通手段,眾人的議題讓他開始考慮印刷銀票的設想。


    就技術而言,製造含有棉麻的高級紙張沒有任何問題,有問題的是貴金屬純度。


    當下白銀劃分兩個成色,黃金劃分四個成色,也是為什麽會有金銀鋌、寸金銀之分的原因。


    當下受製於冶煉技術,貴金屬中含有雜質。當下流通寸銀的純度在百分之八十五,銀鋌的純度百分之九十二至百分之九十五。


    因前者略泛暗色,民間叫灰銀,後者純度高發白,稱之為亮銀。所謂的雪花銀,正是其純度高而得名。


    黃金的成色就雜的多,含量低於百分之八十的寸金稱七成青,因為光照之下隱有青色。八成左右因其金黃,稱之八成黃,純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黃金略呈紫黃,稱之九紫,純度百分之九十五的黃金,金中帶紅,故而稱之十赤足金。


    眼下各國也無人敢於厚顏無恥的使用純度百分之七十左右的黃金,因此七成青已是絕跡,最多的是八成黃。純度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黃金製成金鋌交易。


    因而各國貴金屬成色不同,統一計價後帶來的經濟影響十分巨大。


    除了工業技術問題,百裏燕還擔心紙幣濫發帶來的惡性通貨膨脹,以及國內外市場和政治層麵的認可。


    由於紙幣與貴金屬掛鉤,而貴金屬的總量少,當統治階層利用信息壟斷和滯後濫發紙幣,外界並不知道國家持有貴金屬的總量,而紙幣可以無限發行,如若不加以遏製,當紙幣印刷遠超經濟所能承載的極限容量,必然出現通貨膨脹。


    當然,理論上可以通過製度約束紙幣的發行,但即便是現代社會,紙幣的發行受國家意誌的控製,仍然是發行無度。更何況是當下君主製度下,個人意誌高於一切。


    就此問題,百裏燕未做直接表態,但有必要盡快做技術和政策的儲備,發行與貴金屬掛鉤的紙幣是大勢所趨,處置的越晚,市場後果可能越嚴重。


    當晚,太子府中,方旦未能得到百裏燕的許諾,讓方伯十分惱火,其結果就是一狀告到了西寰麵前:


    “外甥女你看到了吧,百裏燕明擺著就是欺負咱們呐,照這麽下去,今年你舅舅得賠的血本無歸呀。”


    “有那麽嚴重嘛!”西寰板著臉說,錢的事她本來不過問,出了短斤缺兩的事,她一個女人家,哪裏能有什麽主意。


    這時方旦說道:


    “表姐,爹在鹹國每年的流水金銀得有三十多萬,從中得到的利錢利有五六萬之巨。其中的一多半都是捎給國內,剩下才是咱家。而今三十多萬金銀,少說短斤缺兩小三萬,我爹非但分文未賺,還得倒貼,表姐你說這怎辦!”


    “能有這麽多!”西寰也是嚇了一跳。


    她很清楚晉國的情況,鼎盛時期國庫勾銷了一年的年支出用度,一年能攢六七萬金銀那算是不錯的收成,還等是風調雨順鼎盛時期。


    現如今守著鹹國的聚寶盆,晉國一年能有十五六萬金銀的貴金屬收益,現在一口氣少小三萬,擱在四十年前,鹹國經濟最差時,國庫刨開用度之處,兩年也攢不下三萬金銀。


    想到這裏,西寰忙問季錦昇:


    “季將軍,能從王兄處弄些精準天平急用嗎?”


    “這恐怕不能。屬下雖然常年不在國中,但宮內的事情還是有些知曉的。稅司所用天平秤民間無法仿造,也沒有。而稱量金銀的天平秤甚為精密,每年能造數量有限,且許多時候得從砡工派和梁國購進。


    據屬下所知,晉王宮內能用於稱量金銀的精良天平秤,也不會超過六十架,而且還不如鹹國的精良。”


    “這麽少!”西寰詫異,忙問:“可方才表弟說,鹹王宮僅稅金司、稅承司、內府、以及各司原有天平秤一百二十餘架,皆能稱量金銀,這還不算錢坊、百貨堂和永興城與瑞田、廣信、麟城各地所有天枰,今日百裏燕更是一口氣送來五十架天平秤,百裏燕的天平秤難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


    “殿下,這才是百裏燕厲害之處。”


    季錦昇無奈道,西寰不解問:


    “季將軍何意?”


    “殿下難道就未覺得,百裏燕在永興城二十年如一日,好似什麽都在做,卻又不知其用意,每到看透明白,卻已物是人非。當年百裏燕在永興城大搞百工匠術,我等隻以為百裏燕是在密造兵械,而今日看來,但凡永興萬事商品,無不是百工匠術所造。


    而今這天平秤看似簡單,實則精巧得很,百裏燕輕易拿出五十架,足抵我晉國一國之力。而且據屬下所知,鹹國天平秤與秤砝,可精至一絲,而我晉國乃至梁國天平秤,卻隻有一毫,差之十倍。


    屬下以為,鹹國造秤容易,但要得其精髓不易。故而我晉國要得此精良器械,萬般困難。”


    “說來說去,還不是砡工派相助。”


    西寰不屑道,季錦昇接話說:


    “但據臣所知,砡工派是助了鹹國一臂之力,但永興城的今日,百裏燕功不可沒,砡工派不過是從中協助罷了。”


    “照此說,天平秤還是得找百裏燕索要。”


    “是的,不過照眼下這愈演愈烈的情勢,全中原都急需精良天平秤,永興城產力再高,恐怕短時內也很難滿足鹹國需求,要就此分給尹秧君一些,恐怕不太容易,而且百裏燕巴不得公主殿下蒙受些損失。”


    季錦昇話音落下,方旦提議道:


    “表姐,表姐夫這幾日忙在宮中盤查府庫,我看還是讓表姐夫去宮裏要二十台得了,免得看百裏燕的臉色。”


    “混帳話!”


    西寰斥道,方旦吃一驚:


    “表姐,我這不是著急嗎。”


    “你也不動動腦子,太子好不容易重新扶正,為了一己之私索要天平秤,讓鹹王知道了怎麽看。”


    西寰在晉國地位的日益穩固,晉鹹兩國貿易的越發緊密,也間接促使西寰在鹹國地位的抬升,很大程度上成了遏製晉王野心的砝碼,為此鹹王重新扶正太子薑蟄。


    一來利用西寰的影響力,更好的平衡晉國。二來公良氏反叛征兆日益明顯,不準哪天對誌國開戰,晉鹹聯盟合力攻誌,總比鹹國獨挑大梁與誌國死磕的強。


    西寰一頓訓斥,舅舅方伯卻未做阻攔,若沒有西寰,也就沒方家的今天。方旦說錯了話,總歸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


    “外甥女,總這麽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你還是給舅舅拿個注意怎樣。”


    “我不正在想法子嗎。這些天殺的狗賊,誰這麽缺德,從金銀上刮下一層皮來。季將軍,此事你可有消息?”


    “暫時還沒有,不過我倒是記得早年黑巾軍曾用神水將白銀變走,此術後被百裏燕所破。現在想來,黑巾軍禍害這麽多年,此術或許被他人所獲,用以牟利。


    而且如此巨額之數絕不是個人所為,弄不好是有諸侯國用心險惡,我看此事還是得找百裏燕。要不我明日去永興侯府找百裏燕談談。”


    “嗯,就以本宮的名義,將他請來府上,本宮要當麵問他。”


    第二天一早,不等季錦昇趕去永興侯府,百裏燕隻帶二十餘人出西門直奔永興城,季錦昇撲了個空。


    出城不久,馳道上馬隊飛馳,黃徹老當益壯縱馬疾馳正奔陔陵而去,不為其他,正是去找百裏燕。二人迎麵相遇,百裏燕已是猜到黃徹也是為短斤缺兩而來。


    “黃老將軍,此去陔陵也是為金銀短斤缺兩吧。”


    “嗨,永興侯你可是說到老夫心坎裏了。最近賺得金銀總覺比以前少的太多,這兩日又聽聞金銀十之五六短斤缺兩,我這不是忙著去都城問你嗎。這不巧了,到路上遇見永興侯,也免得我這把老骨頭給癲散了。


    此事既然都已傳到陔陵,鹹王可是有說法?”


    “實不相瞞,大王為此極為震怒,卻尚無對策。我正趕去永興城,找砡工派大師商議此事,短時內難有解決辦法。”


    “那豈不是坐等虧本嗎!”


    “虧的豈止是黃老將軍一人,上至國庫錢坊,下至我永興侯府,虧幾萬金銀那是少的,加起來恐怕買下一兩個郡都夠了!”


    黃徹聞訊瞪目如鼓大吃一驚:


    “乖乖我滴天,這麽多!這他媽誰造的孽,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黃徹在德康駐紮至643年年底,衛國接管德康之後退往了甘府,又駐紮一年。但其子黃飆642年年初到了陔陵替黃徹接受封賞,並在王眷村落了戶,並且開起了賭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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