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使抵達後的第二天,百裏燕未做任何迴複,第三天來人催問數次,百裏燕依然不見。到第四天來人吵著索要答複,百裏燕依然沒有迴應。直到第五天:


    “貴使,這幾日可想通否!”


    “本使不知閣下何意,閣下已經怠慢三日,這也是中原的待客之道嗎!”


    “嗬嗬……”百裏燕高深莫測的笑著,繼續又說:“那本將就先問貴使,為何這停戰書上,隻言停戰,不言和談。既是停戰和談,為何沒有貴方停戰條件!”


    “閣下此言差矣,既是停戰書,自然沒有和談二字,沒有停戰,又何來和談,隻有先停戰,才有和談!”


    “你倒會強詞奪理,本將問你,停戰之後如何個談法,又打算在何處談!”


    “停戰後,兩軍在亞布利亞山腳沃思湖畔,兩軍協商和談一事。”


    “那你迴去告訴穆尼,讓他準備三十萬匹獨角馬,三百五十萬石糧草,禮送我軍出境,本將軍自會考慮停戰和談。記住,是中原梁國的一石,不要給我耍花樣。”


    “閣下這是強人所難,恕本使不能從命!”


    “既是和談,難道貴邦還想留著本將人馬再此列土封疆,給我個王做做不成嗎!”


    “你!”


    “別你的你的,原話帶給穆尼,他不準備糧草腳力,就是沒有誠意,停戰和談絕無可能。送客!”


    左右將使者逐出屋中,百裏燕與公良修說道:


    “敬酒不吃吃罰酒,給臉不要臉,都什麽東西!”


    “嗬嗬,燕公子以為,穆尼會否妥協?”


    “肯定是不會的,三百五十萬糧草還不要了他的命。他勢必以短時內籌措不齊為借口,要求先停戰,慢慢籌措。”


    “那燕公子打算如何應對?”


    “我方第一條件已經開出,穆尼勢必會接應,屆時不跟他談停戰,他日後便會籍此為借口,隨時向我們發難。所以可先去沃思跟他談著,停不停戰由我不由他。所以過幾日穆尼肯定會有答複,我等需做些準備。”


    與公良修說完詳細,百裏燕與盧皋說道:


    “盧皋將軍。”


    “末將在!”


    “各軍各營加緊操練,城外戰壕掩體挖掘不能放鬆,日後定有惡戰!”


    “諾!”


    ……


    “蘇洪。”


    “末將在!”


    “戰船貨物裝運的如何了?”


    “昨日就以裝載完畢,就等老弱婦孺上船。”


    “老弱婦孺暫緩登船,但是把人都安排好,屆時需要做些誠意。”


    “末將遵命!”


    ……


    “蔣傑。”


    “大人有何吩咐。”


    “派人前往亞布利亞沃思摸清地形,不要著了人家的道。記住,派一整支人馬走大路,不要偷偷摸摸,免得人少被他們借口幹掉。”


    “諾!”


    與諸將交代清楚,百裏燕與公良修一同去到城外視察戰壕。


    戰壕作為熱兵器防禦體係,對付冷兵器其實並不好使。冷兵器以密集衝鋒隊形為主要作戰單元,成百上千人密集衝鋒之下,塹壕防線縱身過於單薄,極易被衝垮,當下實屬無奈之舉。


    兩天後使者返迴蒙蒂娜,將口信帶到:


    “敵將要求我軍準備三百五十萬石糧草,還有三十萬匹獨角馬,否則他們不會停戰。”


    “那你怎麽說的?”穆尼問道。


    “屬下說,恕難從命,並未許諾任何條件。”


    “很好,你休息一天,然後再去基洛納斯,將我書函交給百裏燕,就說我答應他的要求,但是需要時間,具體事宜可在沃思再談。”


    “屬下遵命。”


    待使者離開,穆尼與諾倫嘉說道:


    “卡斯加特的情況怎樣?”


    “閣下料事如神,不出所料,圍攻卡斯加特的北人停戰了!”


    “立即派出所有騎兵監視他們,劫殺所有他們往來信使,十天之內,不能讓他們與基洛納斯取得聯絡!”


    “遵命閣下!”


    當百裏燕信誓旦旦的保證司空南、白合不會擅自停戰之際,他二人卻是落入了穆尼圈套,停止了圍攻。


    三日後使者再度見到百裏燕,並遞上穆尼書函。書函約定五月初五,兩人各帶五百人前往沃思湖畔,方圓五十裏內不得有大軍,否則中止談判。


    “穆尼軍團長允諾,隻要停戰,可以考慮大答應貴軍三百五十萬石糧草,三十萬匹獨角馬的要求。不過時間倉促,我方短時內難以籌措齊備,因此具體事宜還請閣下前往沃思湖畔,與穆尼軍團長詳談。”


    “答應的真是爽快啊!”


    百裏燕意味深長說道,來使順話往下說:


    “是我軍誠意使然,不忍再見兵戈,故而接受閣下要求。”


    “哼,別搞錯了。是你們請求停戰,答應條件是你們應該的。迴去告訴穆尼,五月初五,本將會準時赴約,但願他有足夠的的誠意!”


    “那就請閣下以書函為憑,好讓本使迴去複命。”


    “本將不是你等言而無信出爾反爾之輩,要白紙黑字是嗎,寫給你就是了!”


    令人取來紙筆,寫下書函交給來人。來使前腳離去,蘇洪進屋來報:


    “將軍,斥候來報,三日前盤踞在蒙蒂娜的三萬騎兵突然西去,白毛賊這是要對司空南、白合下手啊。”


    “嘶……”


    百裏燕眉頭緊鎖,頓覺哪裏出了問題,這時公良修說道:


    “燕公子,會否是司空南、白合已經停止西進,穆尼派出騎兵前去牽製他們。”


    “穆尼假傳和談,司空南、白合未得本將親筆手令,斷然不會停戰。但要說穆尼派出三萬騎兵前去劫殺他們,結果多半是兩敗俱傷,想來也不太可能。他的騎兵一走,我軍水陸並進,數天之內可至蒙蒂娜,他將無勝算。難道真是他二人擅自停戰不成,可這也說不通啊!”


    “正因說不通,穆尼才打了我軍措手不及。”


    “少將軍此話怎講?”


    “在下判斷,穆尼定是一邊以和談之名,勸說司空、白合二人停戰,一麵讓沿途各城打開城門以示誠意,如此他二人便無借口繼續攻掠,同時封鎖東退之路,劫殺派出斥候,如此我軍也不知任何消息。


    屆時司空南、白合二人一猶豫,金雪狄人騎兵緊隨而至,便是進退不能的僵局。”


    “嗯,少將軍此言有道理,當真沒想到,穆尼還有如此利害一手。”


    穆尼利用司空南受中原禮教束縛的思維定勢,以開城展示誠意為誘餌,迫使司空南停止攻掠並非沒有可能。


    百裏燕兩世為人,處於司空南的位置上,自然是不會理會穆尼這一套。換做是司空南,斷然不敢繼續攻掠,如此便是中了穆尼的計策。


    略作思考,百裏燕繼續說道:


    “以少將軍之見,此事如何破解?”


    “敵騎已在西去路上,我軍斥候無論如何也無法先其一步趕到。若以水軍載運步軍,在蒙蒂娜以東登陸兵臨城下,屆時司空南、白合與敵三萬騎兵對峙,穆尼察覺我軍用兵,其定是會果斷放棄蒙蒂娜,並棄守摩尼巴薩西岸邊,調兵東岸據守,同時令蒙蒂娜步軍急速西進,匯合三萬敵騎,屆時司空南、白合將有滅頂之災。


    眼下我軍不占時機,故而可讓水軍前往婆嵩江繼續西進,與司空南、白合匯合,將消息帶去,讓他們好有個準備,同時將老弱婦孺帶迴,如此進退自如,利於燕公子與之周旋。


    此外,敵東線兵力是西線兩倍,還應提防其從東線抽兵增援西線。”


    “嗯,少將軍言之有理,眼下看來也隻能如此了。


    與公良修商定計策,已經裝上戰船的物資再次轉運上岸。


    進入五月,雨季非但沒有如期而至,天氣反倒異常的炎熱,令人有種北海仲夏的錯覺。百裏燕甚至懷疑,是不是北半球未知文明的工業化,引發了某些天氣異常。


    五月初三,百裏燕攜蔣傑等五百人前往亞布裏亞山,蘇洪率軍五萬跟隨,進入方圓五十裏,隨即停止跟隨,就地駐紮。百裏燕提前一日,於初四抵達亞布裏亞山腳,波光粼粼的沃思湖風景旖旎,令人心曠神怡。


    蔣傑看著湖中光怪陸離的景色驚奇說道:


    “大人,此湖水色五顏六色,水下定是有寶貝吧。”


    百裏燕看了一眼跟前湖水,淺然一笑說:


    “水裏的顏色,都是些礦物泥土,水一深,太陽一照,看著也就感覺是五顏六色,其實沒什麽稀奇的。不過此處風光秀麗,不失為修養之所。”


    “大人的滿嘴的道理,屬下越聽越糊塗。”


    “這些道理不過是些皮毛罷了,待返迴中原,你等都得好好補課,我自會與你等說個清楚。”


    “沃思”在金雪狄語中意為“彩虹”的意思,因湖底的礦物質,陽光照射之下,透出光怪陸離五顏六色的奇景而得名,與九寨溝頗有些相似。


    亞布裏亞山不計地麵海拔,山體目測有兩千多米,深入雲中,加之沃思湖相依,在當地被奉為神賜之地。


    周圍屬森林草原兼丘陵地貌,視野開闊,既是談判的好地方,也是交戰的絕佳位置。百裏燕甚至懷疑,穆尼將談判地點設在亞布裏亞山下,定有險惡用心。


    最初將談判地點設在此地,百裏燕未有異議,原因就是此地位於蒙蒂娜和基洛納斯之間,強行更改談判地點,沒有強有力的借口。貿然提出異議,從現在來看,非但無助於改變現狀,司空南、白合依然還得中計,對聯軍極為不利。


    騎馬圍著沃思湖走了一圈,熱浪吹在臉上讓人昏昏欲睡:


    “大人,我軍到此已有快三年,此前五六月,無不是陰雨綿綿氣溫陰冷,今年真是奇怪,五月竟也堪比北海仲夏,不會是上次墨天,老天爺生氣了吧?”


    “嘶……這個……”百裏燕撚著短須,覺得或許有些關係。


    要說日食對星球大氣有無影響,即不能說絕對沒有,也不能說絕對的影響。至少月球介於太陽和行星之間時,月球對太陽,對行星的引力影響最大。不排除太陽要耀斑爆發形成風暴,輻射行星之後,引起地磁、大氣的異常變化。


    而事實上,正值南方天氣暴熱之際,北海地區氣溫反常的暴降,妙天山奇跡普降大雪美不勝收,又趕上鹹王祭天,還被當成了祥瑞之兆。


    同時受今年南半球異常季候影響,各諸侯國早稻受到大幅影響,夏季又逢洪水肆虐,各國作物歉收,黑巾軍肆虐之地反倒是重災區,由此黑巾軍也開始走下坡路。


    可見宇宙的變化,對生命星球的影響何等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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