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車來到市政廣場花園,廣場的中央架起了數十堆的柴堆,柴堆的上方橫著鐵叉,仆人們正在將一隻隻剛剛宰殺的豬羊串上鐵叉,用以今晚的篝火晚宴。


    卡比亞斯端著裝在玉石雕鏤酒杯中的美酒,與幾個年輕的美婦人調弄著風情。


    “卡比亞斯,卡比亞斯!”


    古達帕生氣的喊著,卡比亞斯卻是氣定神閑,依然神采奕奕談笑風生:


    “什麽事能讓我們引以為豪的古達帕執行官如此的焦急”


    “卡比亞斯,十多天前消失的兩千人已經被中原軍隊給幹掉了!”


    似乎是沒聽清,卡比亞斯茫然問道:


    “什麽?你再說一遍?”


    “根據我們內線發迴的情報,去年襲擊我們工地的,是一支來自北方的軍隊,在過去六七個月間,他們已經有了不少於一萬一千人的軍隊,而且是訓練有素的戰士。此前發生在卡米斯、巴庫薩阿的礦工暴動,以及這次消失的兩千人,也是他們伏擊的。”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知道嗎。一萬多人的北方軍隊,怎麽可能穿越七八千裏的無人區,陛下的軍隊也不會允許發生這種事情。”


    “不,他們最初隻有兩三千人,是在過去半年當中積聚起來的暴民。”


    “有證據嗎,他們的將領是誰?”


    “他們的體係嚴密,外人很難知道他們的來曆,但他們說話的口音都不是本地口音,而且使用了一種隻有一條刃口的劍,穿戴的是鐵環打造的軟甲,這與之前陛下讓我們仿製的兵器鎧甲的樣品是完全一樣的,他們就是從北方來的軍隊。”


    “見鬼,他們怎麽做到的,難道沒有餓死在路上嗎!”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根據可靠消息,他們逃往了丘比貢,據說在那裏發現了進出丘比貢的路,我們應該即刻讓埃蒂斯的軍團向那裏集結,找到那條路。”


    “那好吧,我同意。不過真是難以想象,他們究竟是怎麽糾集起這麽多人的,他們不是一盤散沙嗎!”


    “現在說這些都沒有意義,應該立刻向陛下稟報這件事,防止北人再有軍隊流竄到我們的本土。”


    “不,等消滅了他們,再向陛下報捷也來得及。別忘了,從去年到現在,他們至少殺了我們一萬多人,這會讓陛下感到難堪的,最好是殲滅了他們,再向陛下稟報。”


    “那好吧,我要埃蒂斯的軍團十五天之內趕到丘比貢”


    古達帕、卡比亞斯商定圍剿百裏燕之際,外圍剿滅反抗軍的輔助兵蜂擁而至,短短四五日時間內,先後抵達兩萬多人,開始漫山遍野的試探進入丘比貢山穀的路。而盧皋從山南返迴之後,同樣沒能找到第二條出路。


    這天,通往穀外外湖的唯一樹林小道最窄處,自北向南隆起了土牆,土牆厚達三丈,長一百八十步,高度已經達到一丈,並還在不斷的向上加高,土牆距離內湖六十裏,距離外湖的出口處五十裏,正好位於南北兩側大山之間,是兩側山體間小道的最窄之處。


    “大人,我軍在此夯如此土牆,既不作為關隘,亦不能阻擋敵軍,倒底作何用啊?”


    蔣傑不解問,百裏燕指著南北土牆間流過的那條小河說道:


    “眼下進出山穀通道僅此一處,金雪狄人必然要在外湖強行登陸。這道土牆修起來後,便不是土牆,而是圍堰。我軍隻需將小河水道堵住,而後蓄水,待等金雪狄人大舉進入森林小道外側,我軍便給他來個開閘放水,淹死他們!”


    “這……”蔣傑猛是吃了一驚:“此計當真是厲害呀。由此前往外湖少說四五十裏地,金雪狄人倘若盡數在此紮營,這要死多少人呐。”


    “所以,土牆至少夯築三丈以上,並且越高、越厚、越好。日後可常施以此計,水淹金雪狄人。不過在此之前,務必加強各處監視警戒,以防中原賊泄露天機,二防金雪狄人斥候刺探軍情。”


    “屬下明白!”


    金雪狄人的斥候陸續探入丘比貢外圍山穀,被鹹軍老卒暗哨滅口的滅口,活捉的活捉,至今沒能摸進山裏。


    外湖沼澤以東紮下了一萬人的輔助兵,正在試圖趟過沼澤強渡外湖,百裏燕也將蘇洪、方亮兩部四千人暫調往外湖西岸駐紮對峙,防止這一萬輔助兵搶灘登陸。


    此時自己手裏有多少本錢,百裏燕還是很清楚的,眼下差不多每人能分到一件兵器,鎧甲依然很單薄,鹹軍老卒的不算,武裝起來的新丁配甲率不到四成,有的還打著皮補丁,正麵硬剛毫無勝算可言。


    此後數日,圍堰不斷被加高,從一丈猛增至兩丈,厚度從三丈擴張到了五丈。


    司空南放出的內衛鋤奸隊陸續發現了些線索,擺在外圍的鹹軍老卒陸續抓到了三個中原賊。其中一個交代的很快,另外兩個還挺了很久,死不認賬,還吵吵嚷嚷有人證證明他們的清白。


    司空南、盧皋等人都沒有反特經驗,還真上當要去找同營的新丁指認,斷然被百裏燕阻止。


    間諜這種職業,素來都是秘而不宣,無論被捕還是處決,官方從來是三緘其口避而不說。且不說間諜最大的本事就是妖言惑眾,這些中原賊根本無從證實其是中原賊,一旦煽動其他人作亂,普通老百姓毫無識別能力,一旦消息傳開,後果不堪設想。


    百裏燕此時更是抱著寧可錯所殺,絕不放過的心態,秘密處決,而後拉到遠處掩埋。


    “諸位記住,往後處決此等密探、奸細,當秘密行事,不可聲張,他們的嘴就是一切禍害之根源,不可公諸於眾。從即日起,穀內實行戒嚴,但凡試圖出穀者,視情況羈押審訊,乃至處決,都秘密進行。諸位可都清楚!”


    “末將等謹遵軍令!”


    眾人異口同聲,這時門外老卒進來稟報:


    “啟稟諸位將軍,東北麵山頭木架突然放倒,疑有蠻軍大舉而來!”


    “司空南、白合留下,盧皋隨本將前去外湖一探究竟!”


    百裏燕令人在四麵八方七十餘處山頭砍光山頭樹木,豎起木架,發現金雪狄人大舉調動,便是放倒木架,通過沿途的其他木架和哨口,接力傳遞消息,配合望遠鏡使用,如此金雪狄人白天調兵,可悄無聲息的將消息傳迴穀內,而在晚上以烽火台為信號,傳遞軍情消息。


    前往圍堰途中的樹林已是砍出一條小道,以便於行軍,圍堰以東依然樹木叢生,騎馬抵達外湖已是天黑,對岸的火光猛增至數萬人。


    “蘇洪,對麵什麽情況。”


    “上午巳時末刻,對岸開來了十萬人,下午便開始填埋沼澤,大有渡湖跡象。”


    聞訊十萬多人,百裏燕也是猛吃一驚:


    “這麽多人!”


    “是啊,就靠四千人,這裏怕是頂不住。”方亮說道。


    “要不咱們現往後撤一撤,待等他們登岸立足未穩,先殺他們一陣。”蘇洪建議道。


    百裏燕搖了搖頭:


    “不抵抗就撤退,他們勢必要起疑心。但正麵抵抗,我們又要吃虧。這樣吧,後撤十裏,退迴樹林,將此地先讓出來,讓他們上岸。”


    “那他們可就在此站穩了腳跟,對我軍可是極為不利呀!”蘇洪擔心道。


    “所以,本將今夜再從圍堰上四千人過來,將所有弓弩都調來,會他們一會!”


    蘇洪、方亮在外湖的西岸的紮營地地勢較寬,讓出十裏地,充其量隻能駐紮三萬人,謹慎起見,金雪狄人隻會登岸一兩萬人。即便是隻有兩萬人,輔助軍團的戰力和裝備,依然是壓倒性的。


    但西岸以西十裏地,地勢狹窄,且西高東低,樹林密布,兩萬人無法全部展開,易守難攻。鹹軍隻要事先占據了兩側山頭高地,當道攔住去路,備足滾木檑石,可以逸待勞伏擊金雪狄人。


    當晚後撤十裏,盧皋連夜前往壩上,調田鵬部及新編營共計四千增援。


    第二天一早,穿過沼澤的金雪狄人抵達東岸,赫然發現西岸的叛軍已經撤退。


    “軍團長,叛軍似乎被我軍嚇跑了。”埃蒂斯麾下屬團長說道。


    “可不要小看了他們,他們中有些人不是普通的暴民,是從北方來的流浪敗軍,在過去半年之間,他們殺了我們一萬多人,甚至更多。


    還是按我們的規矩辦,派出使者讓他們投降,如果可以的話,應該以更文明的方式結束這場毫無意義的戰鬥。同時再次派出偵察兵,我需要知道這條路倒底什麽情況。”


    “遵命軍團長!”


    半個時辰後,金雪狄人用獨角馬將打造的木筏拖入水中,一支裝備精良,全副武裝的百人隊,護送著使者渡過外湖前往西岸。


    “將軍,他們這是搞什麽名堂呢?”蘇洪納悶道。


    百裏燕心知肚明:


    “信不信,他們是來勸降的。”


    “我信!”蘇洪肯定道:“要不,總不能是找死來的”


    “讓各營警戒,不要輕舉妄動。”


    “諾!”


    百裏燕攀上戰馬來到營前。與此同時,金雪狄使者在百人隊護送下登岸,徒步許久來到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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