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皋龍武營是在鹹王內宮禁軍基礎之上擴建而來,原有的禁軍一千人馬的老底子經過半年廝殺,隻剩不到七百人。


    “盧皋將軍,你率禁軍本部人馬在百貨堂外警戒,無本將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入百貨堂二樓。”


    “末將遵命。”


    話音落下,百裏燕(既魏賢)獨自來到百貨堂二樓,蕭兒等在最離裏間的屋子,麵前都是一口口裝滿珍珠的大箱子。


    “魏大哥!”洋溢著笑容,蕭兒迎麵撲進百裏燕懷中。


    “就這麽高興想見大哥?”


    蕭兒扭捏道:


    “人家想你嘛。”


    “那過幾日大哥娶了蕭兒怎麽樣。”


    “真討厭……”


    “嗬嗬……”百裏燕隨手關上門,繼續說道:“這幾日沒發生異常吧。”


    “還沒有,司空將軍小心的很,半步不離的。”


    “嗯,那就好。這次一共收了多少珠子?”


    “大概點了一下,沒數錯的話,有三萬六百八十三顆呢,不過還有不少壞的呢。”


    “嘶……怎麽少這麽多?”百裏燕不解道。


    “有的隻有十三十四十五顆,不是所有的河蚌都有十六顆,最少的隻有九個。”


    “哦,那是給吐出來或是漏掉了!”


    給河蚌植入異體不是每一個都能形成珍珠,植入不到位,河蚌也會吐出來或者異化。


    蕭兒不懂珍珠,根據外形將珍珠大致分了三類,圓的、卵形,還有就是歪瓜裂棗十不全畸形的。其中歪瓜裂棗十不全的占了一萬兩千多顆,球形珍珠八千多顆,其餘都是卵形珍珠。


    打開一箱裝滿歪瓜裂棗珍珠的木箱,抄起一把湊近燈下一看,情況也是五花八門。除了畸形、不成形之外,還有不少扁圓形、饅頭形,一律也算在了歪瓜裂棗當中。


    “蕭兒,像這種珍珠,其實還值不少錢。”


    “是嘛,裏麵還有不少呢。”


    “嗯,今晚咱們分珍珠,大哥教你。”


    說是教,實則百裏燕也是第一次接觸珍珠,前世從來沒當一迴事,畢竟在那個工業化養殖的年代,人工養殖珍珠極為普遍,並非稀有寶石,便宜的五塊十塊一粒,貴的上千上萬的也有,絕不會像時下這般精貴。


    荒村出產的這批珍珠情況是五花八門,珍珠的顏色多達白、黃、粉、銀色、金色、黑色六種,其中白色、黃色最多,粉色次之,之後是銀色、金色、黑色最少。


    最大的一顆球形珍珠重達一錢半之多,最小的僅比米粒大,形態紛繁複雜,除了畸形之外,卵形、梨形最多,其次是球形珠,扁球狀、饅頭狀數量也很可觀。


    時下市上品珍珠以球形珠最貴,根據大小色澤瑕疵,從七八十,到兩三百,甚至再大品相再好的能有兩千。


    其次是卵形珍珠,同等價格成色的約為球形珠的三分之二。饅頭狀、梨形珍珠用於製作戒指、吊墜、耳墜和鑲嵌的珠花,價格次於卵形珍珠。扁球態珍珠屬最次一等,價格僅為球狀珍珠的五分之一。


    至於畸形珍珠,完全可以磨成珍珠粉出售,同樣能賣不少錢。


    兩人熬了一宿,三萬多顆珍珠共計篩選出兩萬兩萬千多粒,其餘皆為畸形和殘次品。


    “魏大哥,這些都要獻給大王嗎?”蕭兒可憐巴巴的打著哈欠,隱隱的暗示想要截留一批。


    “當然不能都捐了,好歹是咱們自己的種的,哪裏能全都捐出去,這不是虧大發了嗎。看見沒,這裏都是大哥給咱留的家財。”


    百裏燕指著桌上臉盆大小的木盒說道,隨即推到蕭兒跟前。


    “先替大哥收著,將來采購送禮,免不了要出手幾粒。”


    “嗯嗯,將來再種吧。”蕭兒點頭連,很快將珍珠收進了自己懷裏。


    “有機會再說吧,馬上天快亮了,你先睡吧。”


    選出的兩萬兩千多顆,算得上一等一沒有瑕疵,成色最好的珠子的有八百多顆,顏色各異,成色較好略有瑕疵的八千多顆,其餘皆為中下品下品,百裏燕截留了其中的三千顆多顆,和所有畸形珍珠,湊了個一萬九的整數給鹹王。當然,這些財富本該屬於百裏燕所有,沒有不截留的道理。


    天亮之前短暫合了一眼,天色剛亮一陣馬蹄急促,蘇洪跨馬飛馳而來,吵著鬧著要見百裏燕。


    “盧將軍,魏將軍可在。”


    “在樓上,不得將軍傳喚,任何人不得進入。”


    “我有緊急軍情,十萬火急。”


    “那也不行,將軍說了,誰也不讓進。”


    “那你通傳一下。”


    “本將也不行。”


    二人爭執不下,頭上木窗突然從內推開,百裏燕探出頭去大聲問道:


    “蘇洪,是何緊急軍情。”


    蘇洪抬頭說道:


    “將軍,剛剛得到消息,蒲城丟了,黑巾賊正在向咱們殺過來。”


    “丟了就丟了嘛,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依本將看,黑巾賊沒殺過來,你自己都快嚇破了膽。”


    “我沒有,我這不是急的嗎。”


    蘇洪辯解道,盧皋就在一旁嗬嗬偷笑。


    “行了,吃過早飯讓弟兄們去領兵器加緊操練,尤其是新兵,都馬虎不得。”


    “諾!”


    薑閔從永興河來時,每匹戰馬都攜帶有兵器鎧甲若幹,算是解了廣信的燃眉之急。


    攆走蘇洪,百裏燕睡意全無,取來文房四寶洋洋灑灑寫滿了六張紙,裝入鐵函之後隨即來到樓下:


    “盧皋將軍,即刻率龍武營老卒由東門而出,將此信送往陔陵,務必當麵交給大王。”


    盧皋頓時覺得納悶兒:


    “魏將軍,一封密信需要龍武營出動?”


    “密信隻是其一,你隨我來。”


    盧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跟隨百裏燕來到百貨堂二樓走進一間屋子。屋內光線昏暗,桌上還點著一盞油燈,地麵上大大小小擺著八九個木箱,其中的七個已經用銅皮封住,指著其中一個,百裏燕說道:


    “此去務必將這批木箱交由大王當麵打開,切記,此事關乎鹹國生死存亡,木箱決不可半途打開,更不能為外人所獲,務必由內宮禁軍親自看押,盧將軍可明白。”


    “這其中倒底何物,竟要如此興師動眾?”


    “箱內裝有鹹國國運,其他的修再多問。記住,一定要大王親自打開,其他人不得開箱,但凡開箱者,搶掠者,殺無赦。盧將軍可都清楚”


    “末將遵命。”


    “此外,廣信軍從趙帥手中借來的進兩萬多匹戰馬,由龍武營牽出城外趕迴永興河,龍武營新募的兵丁,暫由本將統帥,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至於廣信戰事,大王若差你迴廣信,你就迴來,如果大王另有安排,你聽由大王差遣。”


    龍武營老卒有一千五六百人,繞道麟城,趕著兩萬匹馬去陔陵,單程少說七八天,那個時候廣信早被叛軍圍了個水泄不通,盧皋率兵殺迴來,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與盧皋詳細交代,二人先後將七箱珍珠抬下百貨堂,裝上兩輛馬車後,由盧皋貼身禁軍押解先行出城,盧皋率龍武營其餘人馬前去城南大營牽馬。


    辰時六刻左右公使府來人,請百裏燕過府商議軍情。


    黑巾軍於昨日黃昏占領蒲城,今早寅時上路,兵力十萬,與此前百裏燕所料如出一轍,黑巾軍就是衝著廣信而來。


    抵達公府時,羅鬆亭、陳韻風、宋平、胡陌、王九、薑乾、薑蓉,還有受傷的許扞已經等候在書齋,似曾相識的場景,卻又是另一番滋味。


    “少主、郡主、羅先生,韻風兄,還有諸位將軍,魏某有禮了。”


    “魏將軍免禮。”薑蓉搶先說道,臉上洋溢著某種神秘莫測的笑容,一席白色的紗羅更顯風韻十足,頗具偉大新女性的氣質。


    “郡主客氣了。”百裏燕深施一禮,倒也沒有因為快要過門而失了禮數。隨後目光轉向羅鬆亭說:“羅先生,薑公呢?”


    “主公身體欠安,起的晚了些。”


    “哦,是魏某失敬了。”


    這時薑乾說道:


    “魏將軍,黑巾賊此番可是真來求戰,魏將軍以為我軍當如何應戰。”


    “不知城中已募得多少青壯,訓戰如何。”百裏燕問道。


    “多虧魏將軍妙計,為廣信拖延了近十天時日,今已募得壯丁近三萬,父親昨日又帶迴兩萬三千多人,傷兵數千,合計原有廣信軍與收編之郡兵,應有不到七萬人,合計魏將軍先鋒營、輜工營,不到九萬人。”


    “這麽多人!”


    薑乾一張嘴,百裏燕立吃一驚,就幾天功夫,薑乾居然擴充了三萬人,還說隻要一萬人的員額,這都沒打批條,就擴充了三萬,要是有批條,還不得把周圍城池全占了。


    迴過神,百裏燕說道:


    “新募三萬壯丁,本將要將兩萬人編為戍兵,少主應該不會有異議吧。”


    羅鬆亭不懷好意笑道:


    “嗬嗬,隻要魏將軍有糧,人盡管可以要。”


    百裏燕一聽心裏冒火,不等他張嘴,羅鬆亭又說了:


    “魏將軍心中有怨言,羅某能體諒,但畢竟嘛,廣信公府主持著廣信全城的民事,今年又縫絕產,災民急需賑濟,公府雖有餘糧,但卻要養活七十餘萬人九個月,實難說很寬裕,因此隻要魏將軍有糧,養兵之事主公定不會為難魏將軍。”


    “哼哼!”百裏燕不快哼了一聲:“那好,但願羅先生不會反悔。”


    羅鬆亭頓覺的味道不對,他已聽陳韻風匯報,百裏燕十天之前變賣了秦翰的產業,籌得糧草十萬石。太守府府庫和軍倉還有十萬石左右的糧草,合計也就二十萬石。


    先鋒營現在員額近萬,還有輜工營數千人,要是再養兩萬人,二十萬石糧草連賑災都不夠,哪裏夠他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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