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識相的替秦某修書一封規勸薑乾、魏賢立即罷兵退出廣信,你若不識相,那秦某就不客氣了。”


    聞訊薑乾、魏賢出現在廣信,薑蓉頓感詫異:


    “怎麽啊,我兄長迴來了!”


    “那是當然,可都是奔著郡主的小命來的呀。”


    “混賬,我兄長自有主張,魏賢又豈能對我言聽計從,我看你是癡心妄想。”


    “嗬哈哈……薑閔視郡主為掌上明珠,薑乾是你兄長,豈能不擔心郡主你的小命。至於魏賢嘛,郡主難道忘了嗎。”


    “什麽忘了?”薑蓉莫名其妙。


    “怎麽,郡主與魏大將軍的婚事,難道不足以令魏賢屈服於秦某嗎。”


    “什麽……啊,本郡主與魏賢的婚事,秦翰,你是想錢想瘋了吧,本郡主何時要下嫁給魏賢,本郡主怎麽不知道。不是你是失心瘋了吧,此種無恥謊言焉敢來訛我!”


    薑蓉破口大罵,秦翰臉色一黑,頓覺畫風似乎有些不對,縱然薑蓉是裝的,這未免也太過火了,難道真不知道?


    “郡主,廣信公早於去年十二月,便將你許配給魏賢,郡主說不知,未免太滑稽了吧。”


    “我呸,你這個下流無恥不要臉的下三濫,此等之事情虧你說的出口,如此天大之事,我父親豈能不告訴本郡主,你當真本郡主還是三歲孩童,隨意讓你玩弄於鼓掌之間。呸,下三濫的東西,虧我父親待你不薄,你竟如此下作。”


    秦翰始料未及薑蓉反應這般激烈,一時間竟也不知如何招架。


    “郡主,無論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魏賢總是知道的,他總要念及郡主的身份,全力保你性命,秦某奉勸郡主一句,識相的予我寫信,否則可就休怪秦某不念這些年的交情,讓人動粗了。”


    “哼,秦翰,你堂堂七尺男兒,居然也要淪落到對我這女流之輩下此毒手,看來情況不妙吧。本郡主可聽說魏賢的手段可是厲害的緊,不能是你秦翰大勢已去,出此下策了吧。”


    “你!”秦翰氣結,定了定神又說:“早知你口舌頗利,現在看來,不過是潑婦罵街的伎倆。”


    “我呸,本郡主潑婦,你又算什麽東西,開妓院的肮髒小人,連舔女人的屁溝子都不配的下三濫!”


    秦翰氣得發抖,胸口的心火隱隱竄上天靈:


    “看來郡主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給我上!”


    秦翰一聲令下,五六個悍婦嬤嬤們一擁而上,將薑蓉摁倒在地。


    與此同時,城南大營近萬兵馬在前鋒營威逼驅使之下,交出長短兵刃,配發弓弩和箭簇,隨後拉赴城西軍倉平叛。


    廣信府的兵馬按計劃一分為三,五百人由陳韻風、許扞率領留守公府保護家小女眷,薑乾率領兩千人前往城東、城西結合部,阻絕叛軍東進,另一千五百人交由百裏燕摻入郡兵之中督戰。


    一萬郡兵兵分兩路,蘇洪率驍騎營與白合所部一千餘人,押著郡兵於辰時六刻抵達城西外圍。百裏燕(既魏賢)自率廣信軍一千五百人,強押著五千郡兵前往城東與城西結合部,與薑乾匯合,形成東西夾擊之勢。


    由於軍需和軍糧皆存於城西軍倉,按秦翰的計劃,應該是許曇率郡兵扼守城中,引導秦翰的叛軍人馬攻取城東富庶地區和東門,而後以城東為根基,再煽動百姓反撲廣信軍和公府。


    於是沒有裝備的叛軍,第一時間都湧向了城西軍倉領取裝備,卻沒料到百裏燕短時內先殺死了許曇,郡兵非但沒有為秦翰控製局麵,反被百裏燕在極短時間之內裹挾,這就導致城西軍倉的叛軍一窩蜂的聚在一起,沒有許曇郡兵的掩護。


    這股叛軍要想由從西向城東運動,就必須穿過城中結合部,或是繞道南北兩側,而廣信公府坐落於城北中軸線,距離城中最近,薑乾的兩千人馬率先占領城中結合部之後,很快與叛軍先鋒遭遇。


    廣信公府經過近一年的準備,除了永興河畔的廣信軍,裝備有百煉鋼精鐵劍和鎖子甲外,留守廣信的廣信軍同樣裝備了少量鎖子甲、精鐵劍,雙方正麵遭遇,薑乾占據廣場開闊位置,縱然叛軍人多,硬是被薑乾的兩千人馬殺了個頭破血流,兩軍膠著僵持之際,百裏燕率部及時趕到,從南麵、東麵兜住叛軍迂迴去路。


    百裏燕勉強騎著馬,見到薑乾說:


    “少主,速將你的人馬拉到廣場以東街道,我要將他們圍死在廣場。”


    “退入街道?我軍一旦退入街道,叛軍便占了地利,於我極為不利。”


    “但對弓弩手卻是極為有利。”


    “怎麽,你要全殺了他們!”


    “無毒不丈夫!眼下情勢緊急,我麾下一萬郡兵盡被叛軍買通,你讓我派他們持械廝殺,萬一掉頭過來殺我們怎辦。


    因而我已將郡兵悉數收繳兵刃,整編為弓弩手,以先鋒營與廣信軍為督戰,監視郡兵各部,如此也僅僅隻能防止他們反戈一擊,倘若令他們於叛軍同流合汙,後果將不堪設想。


    因此隻能采取非常之措施,將叛軍誘至開拓地界,加以全部殲滅,否則城內兩萬叛軍,我等如何處置!”


    “既如此,本公子即刻率軍退入街道之內。”


    郡兵易幟已經心照不宣,現在僅是裹挾他們,而不能完全控製他們,若是要讓這些郡兵手持兵刃投入平叛搏殺,那不是去殺叛軍,而是反殺自己,轉瞬間就能臨陣倒戈,這種事情戰場上屢見不鮮,誰知道廝殺當中自己人不會從背後捅一刀。


    故而隻能出此下策,強行改編弓弩手,又先鋒營與廣信軍背後督戰,讓郡兵用箭射死叛軍,用他們消滅自己。


    薑乾迅速脫離交戰,有序撤入廣場以東的街道,叛軍接到的是死命令,迅速向東集結,絲毫不知百裏燕已從東、南、西開始合圍。


    廣信城中心是一個占地廣場,早年是港口的交易榷市,後來廣信城擴建,榷市搬到了現在城北外的碼頭上,這塊地皮隨之搬空,後來修成了廣場。


    第一代廣信公分封此地後,又進行了擴建,變成了如今南北走向,並排行駛集裝箱大卡都綽綽有餘的大型廣場。


    短兵相接,誰占據開闊地界,誰在單位麵積內集中的兵力就越多,就對街道控製占有絕對主動權。薑乾此刻退出,就等於讓出了地形優勢,容叛軍占領廣場,但也將完全暴露在弓弩手射界之下。


    叛軍迅速占據了薑乾讓出的廣場,並試圖繼續向東突擊,蘇洪、白合率領的六千人馬,此時正從城西向城東運動,碾著叛軍身後追殺,陸肇、吳登混跡於叛軍中,在他二人唆使之下,給叛軍製造了巨大麻煩。


    巳時三刻,叛軍主力向東突擊遇阻,並察覺被三麵合圍,遂開始試圖開始向北麵突圍。


    “盧皋將軍,叛軍要向北逃竄,你去喊話,令他們投降。”


    “末將遵命!”


    北麵是百裏燕唯一沒有設圍的缺口,叛軍自然要向北麵突圍,這是人的正常邏輯思維,尤其是在當下,對圍必缺之的戰術思想並沒有認知。


    一旦發現其他三麵無法突圍,思想的慣性,必然選擇認知範圍之內的薄弱點轉移,普通將官,很少會有人在如此慌亂之中,去仔細思考,為何某些缺口會特別薄弱這個問題,即便想到了,往往也無能力為。


    盧皋騎馬來到陣前,右手卻是拿著一個銅皮製作的大喇叭,這顯然是百裏燕的傑作,與當下的時代背景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叛軍們聽著!”


    盧皋一張嘴,聲音很是洪亮震耳,隔著百步開外都還能聽的很清楚。叛軍立時都是吃了一驚,距離近的如同炸了一個響雷,心裏七上八下。


    薑乾也是納悶兒,百裏燕哪兒去了這麽個大嗓門的力士,居然隔著老遠,還聽的這麽清楚。


    這時盧皋又繼續發話:


    “爾等已被我軍三萬人馬合圍,已無逃生去路,隻要放下兵器,我軍饒你等性命。本將再說一遍,降者可保性命,叛者殺無赦!”


    話音落下,叛軍盡是麵麵相覷驚疑不定,這時混跡於叛軍當中的陸肇操著誌國方言突然喝道:


    “狗娘養的,咱被騙到城中,給鹹軍合圍出賣了,弟兄們,好死不如賴活著,幹嘛要給他們賣命,不如幹脆降了吧!”


    隨著陸肇起哄鼓噪,其麾下數百人更是應聲蟲一般前後附和:


    “就是,鹹軍可有三萬人呐,哪裏有什麽勝算。”


    “將軍說的是,都被困死在城裏,難到還能插著翅膀飛出去不成。降了,再也不給他們賣命了!”


    ……


    陸肇和吳登麾下有一千多號人,一兩個人說還不要緊,要是一千多人,都這麽喋喋不休的胡亂一通說,就會像瘟疫一樣傳染全軍。


    這時叛軍中有人發現苗頭不對,立即惱羞成怒的前來製止:


    “放肆,方才誰人在此擾亂軍心,站出來!”叛將操著孫國口音喝道。


    陸肇臉不紅心不跳,摸了摸大胡子厚著臉皮說道:


    “就是本將軍怎樣!”說話之際,陸肇給吳登使了眼色,吳登心領神會,帶著一幹人等,不動聲色的運動到叛將身後。


    此時叛將提劍直指陸肇,欲殺之而後快:


    “擾亂軍心者殺無赦,你給我……”


    不等說話,噗嗤一刀從背後插入,胸口灌出。與此同時,叛將護兵一個不留全部死於吳登部眾突襲之下。


    陸肇見狀更加來勁:


    “弟兄們,你們看呐,這些孫國的王八蛋,根本不拿咱們當人,分明是他們無能,反要殺我等問罪,這算什麽道理。反了他娘的,跟著是造反,跟著鹹軍還有條活路,降了!”


    “降了……”


    在陸肇及其部下的鼓噪之下,混跡在附近的誌國人、徐國人響應者層出不窮,形勢由此急轉直下,廣場通向北麵的通道在陸肇等人的唆使鼓噪之下,被誌國、徐國的叛軍所占據。


    龜縮在廣場中央的叛軍立馬陣腳大亂,試圖向北衝擊,反被陸肇、吳登所部,真刀真槍見血的給驅趕了迴去,徹底形成了四麵合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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