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客棧後,小道士晚上剛打完一架累壞了,毫無壓力的倒頭就睡,睡的很香。帕西菲爾看他睡著的模樣,把人推到了床裏麵,自己則躺在了外麵,輕劍就放在手邊。


    深夜,月上中天,帕西菲爾察覺到一絲殺氣睜開眼眸,稍微思量了一下就又當做什麽都沒發現一樣閉上了眼,隻不過蓋在被子下麵的手默默的握住了輕劍的劍柄,渾身的肌肉緊繃了起來,隨時都可以暴起攻擊。


    “嘭!”


    窗戶突然被破開,幾名黑衣人翻入屋內,手中的長劍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愈發森寒,他們絲毫沒有留情的對著床上還在熟睡的兩個孩子出了手,直奔人體要害。


    “鏘!”


    猛然間掀開被子將小道士裹緊推到床的最裏麵,帕西菲爾抽出輕劍抵擋住了黑衣人的殺招,那黑衣人似乎沒想到居然有人醒著,自己的攻擊也輕而易舉的被眼前的孩子接下,心中不免一驚,手下的招數更加狠辣起來。


    既然這樣,這兩個孩子更不能留!尤其是對方還是純陽宮和藏劍山莊的弟子。


    與身邊的其他兩位同夥相互對視了一眼,三名黑衣人同時出招攻向帕西菲爾,招招刺向要害,殺氣四溢。


    “怎麽迴事?”


    小道士就算睡得再熟,卻對殺氣也很敏感,他蹭的一下抱著被子坐起身來,待看清眼前的情況後頓時瞪大了眼睛,直接拿過手邊的佩劍給兩人插了鎮山河和生太極。


    無形的氣場在兩人周圍形成,帕西菲爾趁著黑衣人動作遲緩的時候直接攻了上去,輕劍抖出幾朵劍花,劍身反射著如月般清冷的光華,更為龐大的殺氣鎖定了對麵的敵人,殺氣混合著凜冽的劍氣在屋內不大的空間中蔓延,讓人唿吸都覺得困難。


    “!!!”


    三名黑衣人心中大驚,渾身僵直,血液似乎都在這一刻變得冰涼,頭皮發麻,心中有一個念頭不斷叫囂著要逃跑。


    打不過,擁有這樣恐怖殺氣與劍氣的孩子,簡直就是怪物!不跑的話會死,真的會死!


    黑衣人心生退意,留著冷汗想要撤退,但帕西菲爾打定了主意不準備把人放走。他向來奉承的原則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還之。


    小道士年紀不大剛出師門,沒什麽與人對戰的經驗。而這幾名黑衣人放在江湖中至少也能算是二流巔峰了,五個人圍攻一個剛出師門的孩子,若不是遇上了青年僧人,恐怕小道士兇多吉少,就算能贏也會是重傷垂死的下場。何況殺手都跑來自己跟前了,哪有放了的道理。


    手中輕劍毫不留情的取下了三人的性命,帕西菲爾抬手甩去劍身上的血珠,輕劍一塵不染,依舊是最初幹淨的模樣。


    “好……好厲害!”


    拿劍站在一旁的小道士已經看呆了,他本想幫忙的,誰知自己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機會,敵人就被|幹脆利落的解決了。這三人身上的氣息他記得,正是晚上圍攻他那五人的其中三個,那一戰他打的很辛苦,可現在居然這麽簡單就被解決了。


    “走,這裏不能再待了。”


    將輕劍別在腰間,帕西菲爾吹了一聲口哨拉著小道士直接從窗戶跳了下去,兩人剛一落地便傳來馬兒的嘶鳴,裏飛沙跑到了跟前。


    “誒?”


    一臉茫然的上了馬,裏飛沙撒開蹄子狂奔了起來,小道士看著在月光下空無一人的街道迅速在自己眼前掠過,不太明白為什麽突然就要走。


    “你看到的那封信似乎是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咳,手鬆開點。”


    每次帶著小道士騎馬飛奔的時候都能體會到‘窒息’的感覺,帕西菲爾已經習慣了。不過,算上晚上襲擊小道士的那次加上剛才,短短的時間內就有兩撥殺手追殺,想必幕後之人根本就不打算留活口。


    他雖然對黑衣人的底細不清楚,但小道士沒看清的那封信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同時,那封信中的內容絕對很機密,否則不會單單隻是不小心看了就要被滅口。


    到底是什麽內容值得那群人這樣重視?


    思量無果,帕西菲爾莫名有些興奮,長久以來的生活都太安逸了。而他,天生就是為了戰鬥存在的,安逸的生活固然很好,可本質上的東西卻不會隨著時間而磨滅。戰鬥是他本能所向往的東西。


    “念安,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裏飛沙在道上飛馳,小道士默默握緊了拳頭。自小在純陽宮長大,他是最小的一輩弟子,師兄師姐還有師父都很照顧他,可是交朋友還是第一次。他不知道該怎麽和友人相處,而且自己還在不經意間惹來了殺手,帶來了殺身之禍。


    “並沒有,別多想。”


    發覺了坐在身後的小道士似乎比往常都要蔫了許多,帕西菲爾一手扯著韁繩,扭過身子想拍拍他的腦袋,可是對方頭頂的頭冠讓他一時間無從下手,最後隻能繞到後麵摸了摸後腦勺。


    “真的嗎?那我們還可以繼續做朋友對不對?”


    眼眸變亮了些許,小道士知道自己的缺點很多,武力值也不高,但是他很在意第一個結交的朋友。既然不夠強,那就變強好了,下次一定不會幫不上忙的。


    “恩。”


    給出了肯定的迴答,帕西菲爾突然有種想撬開對方腦袋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麽的衝動,小道士到底想哪裏去了?他好像沒有說過什麽話吧。


    “念安,我會變強的,以後我們可以並肩作戰。”


    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小道士仍有些稚嫩的臉龐神情嚴肅,一時間到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帕西菲爾有點不適應小道士正經的模樣,以往在戰鬥中,他都是獨來獨往,已經習慣了一個人戰鬥,一個人麵對危險,但,這是頭一次有人說要與他並肩作戰,不由得愣了一下,半響,才迴了一個“好”字。


    擴大的神識掃描到了距離很遠的客棧處趕到的黑衣人同夥,他當即收斂了心情,抬手拍了拍裏飛沙的脖子,神駒有靈,似乎也察覺到了危險,速度愈發變快,遠遠望去恍若一道銀色的閃電。


    “慢…慢點!”這是帥不過三秒鍾就原形畢露的小道長。


    裏飛沙奔跑了小半宿,兩人在第二天就到達了揚州城外的樹林小道上,正巧又遇見了救過小道士的青年僧人。


    “大師,我們又見麵了。”


    下了馬,小道士快步跑過去攔住了走在前方的僧人,隻不過在馬上顛了一晚上步子有些有些不利索,然後果斷左腳絆右腳直接向前撲了過去。


    牽著馬往這邊走的帕西菲爾默默移開視線伸手扶額,就這樣子,想要一起並肩作戰估計要很久以後了。


    “小施主當心。”


    青年僧人轉身,及時的接住了馬上就要摔倒的人。


    “誒……多,多謝。”


    腿腳不利索的小道士原本以為自己絕對要摔個大馬趴,但是疼痛遲遲未來臨,鼻翼間反倒傳來淡淡的檀香,他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然整個人撲進了對方的懷裏,臉瞬間爆紅,急忙自己站好。


    青年僧人的手一直都扶著小道士,直到小道士站穩了,他才收迴手。


    然後,三個人便一同進了揚州城。


    小道士是個沒什麽警戒心的人,有一顆赤子之心,和這樣的人相處起來總是愉快的,青年僧人也並不例外。


    僧人名為禪和,是少林門下弟子,遊走四方看盡世間百態,體會眾生喜樂。


    帕西菲爾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下對方,斜飛的英挺劍眉,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就算沒有頭發也絲毫不減那份氣度,單憑這份氣度,禪和在少林弟子中的身份應該並不低。


    “小施主似乎碰到了些麻煩。”


    三人結伴而行走在街道上,禪和的步伐一頓,視線掃過十步開外的小巷子,有殺氣。


    “抱歉,是我們連累了你。”


    小道士天生有著對危險異乎尋常的敏銳直覺,他自然也察覺到了危險,早知道會把禪和也牽扯進來的話,當初真不應該過去打招唿。但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他的心中很是過意不去。


    “無妨,小施主不必在意,隻是對方來者不善,我們還是先出城吧,以免牽連了路上的普通百姓。”


    微微搖了搖頭,禪和步伐一轉,已經向著出城的方向走去。那日他出手相助,恐怕敵人也將他列入了目標之內,無關乎什麽牽連不牽連的。他並不後悔出手相幫,倘若再來亦是如此,如今結伴同行,那兩人的年紀都不大,他周遊四方,並無確切目的地,便是護著他們一路也無妨。


    “好。”


    小道士和帕西菲爾相互對視一眼,跟在禪和後麵出了城,幾道黑影緊隨其後。


    抬手按在腰間輕劍的劍柄上,帕西菲爾感受著越來越近的氣息停下了腳步。他似乎低估了對方的實力,裏飛沙的腳程很快,但對方卻能這麽快就追了過來,這說明對方不僅極為重視那封信件的內容,同樣還擁有著不小的財力與勢力。


    這個時候如果葉皓軒在就好了。


    揉了揉額角,帕西菲爾暫時將腦內的算計拋到一邊,他果然不適合去想這些,還是先把敵人解決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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