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珠抬起頭來,撚起玉蝶裏的一顆蜜餞放在嘴裏,她思忖片刻,便道:「先按著不提這事兒,再瞧上幾日吧。」


    瓊枝遲疑了一下,揣測道:「姑娘是覺著這是王妃在利用那魏紫來試探姑娘的底線?」


    瓊枝打小就伺候徐令珠,對她的性子是摸得一清二楚的,她這話剛問出來,徐令珠便點了點頭,道:「你有句話說的不錯,我前腳才嫁進王府,後腳就責罰了原先婆母身邊的大丫鬟,這事情傳出去外頭還能有什麽好話?」


    「再說,新進的那幾個丫鬟,有幾個都是家生子,真要一下子責罰了,反倒叫人覺著我這個世子妃蠢笨。」


    徐令珠看了一眼瓊枝道:「你便先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咱們若沉住氣了,她便沉不住氣了。」


    瓊枝聽著這話,脫口道:「姑娘是覺著那魏紫為著攀上高枝兒,會不要臉麵的……」


    徐令珠拿起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她如今從王妃院裏出來成了二等丫鬟,為的便是成了世子的姨娘,當那人上之人。你覺著,她心裏頭急還是不急?」


    她伸出手指,在碧玉茶盞上摩挲了幾下,隨後喃喃道:「看誰能沉得住氣?」


    日子過的很快,轉眼便過去半個月。


    徐令珠正坐在軟榻上看著書,突然聽得外頭一陣吵鬧聲,她問瓊枝,「出去看看發生何事了,這般吵鬧?」


    瓊枝應了聲是還未出去,便見著趙景叡臉色鐵青從外頭進來。


    瓊枝麵色一緊,恭敬地福了福身子,叫了聲世子。


    徐令珠瞅了他一眼,聽著方才外頭似乎有女子的哭訴聲,略想一下便帶了幾分笑意道:「怎麽,可是有美人衝撞了你了?」


    「這美人在懷,何必生氣呢?」


    見著徐令珠居然這般有興致,想是那魏紫這兩日在攬月院動靜不小,趙景叡看了她一眼,走上前去在她麵前站定,朝她微微抬了抬下巴。


    徐令珠站起身來,心裏暗暗腹誹道,那邊兒不也有位置,非要搶她的位置。


    待趙景叡坐下,伸手便將徐令珠拉到自己懷中。


    屋裏頭曲嬤嬤和瓊枝她們都在,徐令珠一時臉紅心跳,低聲憤憤道:「青天白日,你好不知羞。」


    趙景叡朝曲嬤嬤她們看了一眼,曲嬤嬤臉上帶著笑,滿含笑意看了自家姑娘一眼,便帶著幾個丫鬟全都退了出去。


    徐令珠坐在他腿上,扯著嘴角笑道:「曲嬤嬤她心裏不知怎麽想你呢?定覺著你是那……」


    徐令珠想了想,不知該怎麽表達,半晌才輕啟朱唇,湊到他耳邊輕輕道:「熏心之人。」


    聽她這般說,趙景叡並不惱,反倒是一下子將她推倒在軟榻上,眸子裏帶了幾分笑意:「哦,原來令兒是這般想我的?既如此,我總要落實了不能白白擔了這名聲才是。」


    話音剛落,他便欺身上來,這一折騰便是好些時候。


    外頭曲嬤嬤她們聽著裏頭的動靜,一時臉紅心跳,想著定要和自家姑娘說說,雖得寵要緊,可也不能由著世子這般。


    自家姑娘才剛及笄,身子怕是受不住。


    正院內


    定王妃抱著三少爺好一番哄逗,見著丫鬟容兒進來,便將三少爺交到奶嬤嬤手中。


    「王妃。」容兒福了福身子,走上前去小聲迴稟道:「半個時辰前世子爺命人杖責了魏紫二十板子。」


    「是拖到攬月院外頭的甬道上打的,這二十板子下來,魏紫便去了半條命去,聽說已經人事不省了。」


    定王妃聽著,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擱在桌上:「我就說,那徐四姑娘麵兒上瞧著和氣,內裏竟也是個容不得人的。」


    「若不是她在背後攛掇,叡哥兒怎麽會輕易動我跟前兒的人。」


    聽自家王妃這般說,容兒也不好接話,這人是世子命人打的,具體是怎麽一迴事她們這些當奴才的也不甚清楚。


    不過王妃這般說,可見心裏頭是對世子妃存了幾分不喜的。


    「你去打聽打聽,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定王妃吩咐道。


    容兒才想應下,又聽她道:「不必了,你過去將世子妃叫到我這裏來吧。」


    容兒一愣,見著自家王妃臉上的神色,便忙應了聲是,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不到半個時辰的工夫,整個定王府便都知道了原先在王妃身邊伺候的那個大丫鬟魏紫被世子命人杖責了二十大板,聽說傷的很重,抬迴來的時候身上都是血。


    一時間,府裏上上下下的目光全都注意在攬月院那邊。


    原本一個丫鬟世子處置便處置了,便是打死了也沒人敢說些什麽。可偏偏這魏紫身份不同,家裏未敗落之前是魯國公府嫡出的姑娘,後來便是當了奴婢,也是王妃房裏的一等丫鬟,這臉麵比起顧嬤嬤雖差些,卻也十分叫人忌憚了。


    尤其,這府裏暗傳說是早些年王妃是打算叫這魏紫當世子的房裏人的,事情都定了,隻是不知為何最後沒成。


    所以這世子妃前腳進門,後腳這魏紫姑娘便挨了打,少不得有人覺著是世子妃容不下這魏紫,在世子跟前兒吹了枕頭風,世子才將這魏紫給發作了。


    徐令珠坐在梳妝台前,讓如萱給她重新梳頭,等到一番收拾之後,她才對著坐在軟榻上的趙景叡道:「都是你害的,這會兒過去母妃肯定會責罵我的。」


    方才容兒過來的時候二人才經過一番雲雨,自不便見人,隻叫她在外頭迴稟了。


    想著定王妃原本就對她有幾分不喜,如今這般更是不知怎麽想她了,徐令珠少不得對某人有幾分怨怪。


    「不是說好靜觀其變再等等嗎,你怎麽就沉不住氣叫人將她拖出去打了?」


    「你是省心了,等會兒母妃肯定是要怪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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