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大地有句古話,叫做坐山觀虎鬥。


    可惜在著長期被異族蹂躪的身毒,並無這樣的智慧。


    對於他們來說,北方的異族,一波又一波,最後都會被同化在這身毒之地。


    但那新出現的漢教可不同了,


    那是與佛教和婆羅教相同的東西,那是必須要消滅的存在。


    因此華氏城中的佛徒在混亂了一陣後,


    便做出決定,他們要幫助城外的月氏人擊敗那從東邊而來的漢教。


    ……


    此時華氏城外,月氏人與漢教已經開始了對峙。


    在恆河平原上,最適合的便是大規模的兵團作戰,


    得益於身毒糧食充沛,這裏的人口極多,以至於雙方的大軍看起來人山人海,無邊無際十分壯觀。


    東側,站在高台上的劉備遙望著另一側的大軍,思索著什麽。


    雖然他這次帶的人極多,但這些人大多都是聚集起來的信徒,這些身毒人根本沒有多少戰力。


    即使經過他們兄弟幾人訓練,也遠比不上,當初黃巾之亂中,那些手持農具的黃巾軍。


    “對麵有月氏人的騎兵。”


    “若是那騎兵遊射,這些信眾必然奔潰。”


    “隻希望,天人能信守諾言。”


    想到自己麾下的這些身毒人,劉備也有些無奈。


    當初,他們初次登錄身毒時,見這身毒人多勢眾,也曾被追擊過,


    但隨著多次接觸,他們也了解了這身毒的孱弱。


    有一次在進攻一處擁有千人僧兵的城寨時,


    他們兄弟三人,甚至可以兵分三路追擊這千人僧團。


    沒錯就是三個人追擊一個僧團。


    那身毒僧團,拒不投降,還敢反抗,於是被他兄弟三人,以極為離譜的方式剿滅了。


    便是天人聽說他們的事跡後,也是樂了。


    並直言,不愧為身毒人,從古到今,都是一個樣子。


    劉備自知不如天人知古今,但身毒這般無用,讓他放棄了用身毒兵去攻打其他地方的想法。


    “若是,能收納前方那支月氏人,再好不過。”


    看著對麵那支騎兵,劉備此時也有些眼饞。


    “大哥,月氏的使者到了!”


    一個黑臉大漢走了過來,打斷了劉備的思緒。


    看著這位胡人樣貌的使者,劉備有些好奇他的來意。


    這使者用著蹩腳的漢語,與他客套了幾句後,便開始詢問著他的來曆。


    對於胡人毫無禮數的詢問,他在幽州時,便習慣了,因此劉備並未生氣,


    而對於自己的身份,想到大漢與身毒的過往,於是他便有了這般說辭:


    “吾乃乃大漢中山王之後,左將軍、豫州牧……”


    ……


    “大王,不好了!”


    片刻後,一陣驚唿,在月氏人營地中迴蕩起來。


    一位頭戴金冠的男子,一把將這報信之人扯住。


    “何事如此驚慌?”


    “使者已經歸來,那漢教,確實是從漢地而來,那位頭領甚至是漢地皇裔。”


    “竟有此事?”


    “他們如何到達此地?”


    “渡海!”


    “可惡,那漢地之人也盯上了這富庶之地。”


    “蒼天之下,竟無我月氏容身之地。”


    就在這時,一旁有個文臣模樣的人說道:


    “大王,不必擔憂。”


    “我聽東逃而來的匈奴人說,曾經的漢已亡,並被一個名叫周的存在取代。”


    “這漢室皇裔恐怕也和我們一樣,乃是因戰亂而敗亡之人。”


    “想必那周,無暇顧及這遙遠之地。”


    “這樣嗎?”


    “險些被這奸詐的漢地之人所欺騙。”


    “既然都是淪落之人,那便在爭鬥見勝負。”


    ……


    這位月氏貴霜王,又尋了幾人,詳細的詢問了一番大周的情況。


    在確定這大周已經取代了大漢,他麵對這來自漢地的人,也終於有了些底氣。


    相較於普通月氏人隻記得數百年前,漢朝曾向他們索取過汗血寶馬,


    這位貴霜王得到的傳承可是更多。


    月氏的族地本該在更東的地方,


    在王族的傳承中,那片區域水草豐美,氣候適宜。


    可惜在一個名叫羌的部落的攻擊下,他們不得不西遷。


    過去百年後,


    後來他聽聞漢朝的王,給那片區域取了個新的名字,名叫張掖。


    然而,在西域的他們也沒能安穩多久。


    一個叫做班超的漢人,將西域攪的大亂,他們也隻能繼續向西遷徙。


    而到了更西邊的戈壁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所幸通過劫掠把持商路,他們的日子也能勉強過日。


    可這樣的日子,隨著大周更替大漢,再次遭到了破壞。


    在這樣的如此曆史中,那東方的國度,對月氏的貴霜王族來說,就是一個可怕的不可名狀的怪物。


    那東方怪物,隻是不經意間的出了一口氣,便讓他們國破族落。


    這也是他身為王族,在聽到對方是漢帝皇裔後,一時間失了方寸的原因之一。


    他好不容易才尋得這一個安穩的地方,他可不希望那巨物的唿吸吹拂到這裏。


    而更讓月氏貴霜王高興的是,城中的佛徒也願意幫助他對付漢教。


    原本還對那來自東方巨物的劉備,有些不安的貴霜王,心中更有了底氣。


    ……


    對峙在持續著。


    奇怪的是,三日過去了,雙方並未發生大規模交戰。


    倒是一旁恆河水渾濁了許多。


    按照劉備從漢地帶來的軍事經驗。


    軍中必須要管理好,士卒的便溺場所,這能避免瘟疫造對士卒造成損傷。


    可惜這身毒人,自有自己的一套行為邏輯,


    劉備約束並沒有起到作用,他也隻得命令信徒在河岸邊解決問題。


    而如此的多的人,以至於河岸都被尿塌了一部分。


    至於更多的管理,他也無能為力。


    而此時,他正在營地中確定著情報。


    “人聚集的差不多了,也該到時間。”


    ……


    月氏營地中,


    月氏貴霜王正在查閱著近日來獲取的情報。


    三日前,貴霜本想直接進攻對麵的漢教,


    可對麵突然派來使者,要求等待幾日再戰。


    麵對如此要求,貴霜王一開始自然是不同意,


    但想到對麵是來自那神秘的漢地,


    他還是決定使用遊牧部落常用的遊騎騷擾法來試一試對麵的成色。


    但未曾想,對麵竟然像是在空中安插了天眼一般,


    那對付身毒無往不利的遊騎騷擾法竟然失去了作用。


    而且他族中的幾位勇士,竟被對麵一個紅臉長須的人輕易斬殺。


    如此試探下,


    他終於明白的這些來自東方巨物的存在,遠不是那些平和的身毒人可以比擬的。


    因此,在對方再次提出暫時停戰後,貴霜王便同意了。


    他已經急令的調遣駐紮在,旁遮普山口的騎兵南下。


    “大王,我們買通了對方的一些身毒信徒。”


    “據那些信徒說,這漢教並無援軍。”


    “而且軍中的糧草,也不多了。”


    “因為糧食告急,那漢教內部已經不穩。”


    “這正是進攻的好時機。”


    聽到部下的匯報,貴霜王更加疑惑,他搞不清那對麵那名為劉備的漢人在做什麽。


    “我們有華氏城提供糧草,不必著急。”


    “我倒要看看那漢人在搞什麽鬼。”


    貴霜王十分清楚,數萬人每日消耗的糧食是極為恐怖的。


    一旦糧食耗盡,對麵便不攻自破。


    而他派出的探馬,也未發現對方有糧草運輸的情況,如此行為極為詭異。


    ……


    貴霜王的疑惑並未持續多久,


    很快便有人來報,對麵軍營發生了異動。


    聽到異動,貴霜王趕忙來到了軍陣外,


    想象中的叫陣進攻並未發生,


    而是一群漢教的信徒,簇擁著一個類似攻城塔的建築向著戰場而來。


    隻見這塔上塗滿了各種彩色顏料,上麵插滿了各色的鮮花。


    這時貴霜王才注意到,塔上有一人。


    “這是……要講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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