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子林稍愣片刻,立馬追上去,想叫住雪兒。


    雪兒不理,徑直往河邊花園走去。


    子林隻能屁顛的跟著哄著。


    雪兒始終一句話不說,走到河岸石廊邊停下來。


    子林上前想好好解釋一下,卻發現雪兒那白裏透紅充滿青春朝氣但仍然有幾分稚嫩的臉上,似掉下兩顆晶瑩淚珠。


    子林慌了,他想安慰雪兒卻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結結巴巴的說:“雪兒別呀……”


    雪兒不理,依舊看向遠處,她心裏是有委屈的。她這麽高傲的小姐,從來都是被男生追,現在她喜歡上子林了,卻被視而不見,晾了這麽長時間,能不委屈嗎?


    子林從未見過雪兒流眼淚,也見不得女生流眼淚,如果雪兒的傷心是因他而起,他就更內疚了。他從來沒哄過女孩,對雪兒他就更不知道該怎麽哄了,他有些懊悔的說:“雪兒,對不起!”


    雪兒轉向一邊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臉。


    子林隻能在她身後繼續說:“雪兒,真的對不起!”


    “你哪兒對不起了?”


    “不該躲你。”


    “為什麽要躲我?”


    “想你與漢鴻和好。”


    雪兒擦幹眼淚轉過來:“王子林,我與誰好是你說了算呀?你是誰呀?憑什麽?”


    子林有點無地自容了:“對不起雪兒,真的對不起!”


    雪兒說:“我沒有想到,我真沒有想到算計我的是你們兩個,我還把你兩個當最好的朋友,我是不是有點瞎眼呀?你跟漢鴻讀三國讀多了吧?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這些狗屁理論你們活學活用了?我都成了你們可以謙讓的衣服了,你們也太自以為是了吧?你們的意誌可以強加到我頭上嗎?如果情感可以勉強,王子林,你那天晚上為什麽要救我?你們跟那幫流氓有什麽區別?”


    子林被雪兒罵的恨不得跳到河裏去,不知道該怎麽跟雪兒解釋:“雪兒,你罵吧,我真的錯了。”


    “我罵你了嗎?”


    “你的話比魯迅的話都犀利,比罵都厲害。”


    “我從來不會罵人,如果你覺得我罵你了,那是你欠罵。”


    “對,是我不好。”


    “哪兒不好了?”


    “自以為是了。”


    “知道就好。”


    子林看雪兒情緒緩過勁了,就想解釋:“雪兒,我是做的不好,但我的心不壞。”


    “那誰知道呀,也不能把你的心拿出來看看。”


    “反正在你這裏,我是跳進黃河裏也洗不清了。”


    “你真想到黃河裏去洗清嗎?”


    “想呀,要不我太冤枉了。”


    雪兒看著眼前的河說:“你有那麽髒嗎?非要到黃河裏去才能洗幹淨,要是你覺得我冤枉你了,這條河裏就能洗幹淨。”


    雪兒說完就用挑釁的眼光看著子林。


    子林剛才忙著解釋和哄雪兒了,不想雪兒情緒緩過來,把他套住了,他看著雪兒:“沒那必要,你還不了解我嗎?”


    “以前的王子林我了解,現在的不洗幹淨我看不透,怎麽?你也有膽小的時候?”


    子林本身就想表明自己,雪兒這麽一激,那股血勁上來了,手扶護欄“嗖”一下就翻過去了,水麵離地麵足有兩米高,子林踩著壩邊用手勾住護欄轉頭看著雪兒。


    雪兒“哼”一聲把頭轉向一邊。


    “咕咚”一聲,一股大水花噴上來。


    雪兒“啊”的一聲看向河麵,她看到的隻有一圈一圈的漣漪,卻看不到子林,她慌了,大聲唿喚:“子林,子林……”


    雪兒又對外麵大聲喊:“來人呐,救人呀……”


    子林浮上來了,他衝雪兒喊到:“別喊了,我會遊泳。”


    這個護城河壩修的有問題,是直上直下用平整的石塊砌成的,有人落水根本就爬不上來。


    子林剛才隻是衝動的跳下來了,現在他四處看看才發現沒有地方上岸,河麵看似平靜其實是流動著的。他迅速靠邊,順著壩邊隨著河水往下漂,尋找機會上岸。


    雪兒看子林浮上來了,眼睛就盯著子林跟著往河的下遊跑去。已是十月末的天氣了,加上已是晚上十一點了,河水已是冰冷刺骨,時間長了肯定是頂不住的。


    此時小公園根本沒人,雪兒看到子林會遊泳,這讓她多少有點放心,她也迅速發現了沒有地方上來的問題,她向遠處望去,發現前麵大約一百多米的地方好像有一個上下的步梯石台,便一邊指揮子林,一邊迅速跑過去。


    謝天謝地,這裏確實有台階。雪兒下到台階最底層伸出手等著子林。


    子林很機智,使勁靠緊壩體減慢速度,怕自己的慣性把雪兒拖下來,他先抱住了石台,腳踩住了石台才把手伸給雪兒。爬上岸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雪兒把子林的頭抱在懷裏,看著子林的臉急切的問:“你喝水沒有?”


    “不好喝,所以就沒喝。”子林嬉笑著。


    雪兒用手拍打著子林的嘴巴:“你這個傻子,真跳呀!”


    “我洗幹淨沒有?”


    “這不是黃河你洗不幹淨的。”


    “那我還下去繼續洗。”


    雪兒在他嘴巴上啪啪又拍了幾下:“別鬧了,快把衣服擰幹吧。”


    雪兒幫他把上衣脫了,說:“上衣我給你弄,你到那棵樹後麵把褲子扭幹淨。”


    青春真好,似乎一切都很難用對與錯來判別,哪怕是衝動,也會給未來留下一段特殊而美好的迴憶。


    第二天下午下課後,子林叫住漢鴻和雪兒,說要請客,問他們想吃什麽?


    雪兒與漢鴻同時說:“蘭州拉麵。”


    子林知道他們是為了給自己省錢,就說:“我饞牛排了。”


    雪兒與漢鴻堅決反對,他們知道子林平時很節儉,偶爾請吃也是水煮魚拉麵之類的,水煮魚分大份小份,三個人吃個二十元的小份足夠了。拉麵更便宜,大碗五元小碗三元就夠了。而牛排就是另一個檔次了,一份牛排九十八元再加一份意大利麵,三個人就要四百多元。


    漢鴻不想讓子林充這個大頭,意味深長的叫了一聲“子林”。


    子林明白他們不忍心花自己的錢,就說:“你們給我這個麵子吧,走吧。”


    三個人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坐一起了,於是便一起來到了西餐廳。


    漢鴻問子林:“怎麽迴事?撿到錢包了?”


    子林就把自己做家教的事說了一遍。


    漢鴻說:“子林,你好牛呀!”


    雪兒昨晚沒有來得及聽子林說這些事,現在跟漢鴻一樣,覺得子林這個事很值得祝賀,就舉起了水杯:“來碰一個,祝賀你,子林!”


    雪兒的提議得到了漢鴻的讚同,於是三個人以水當酒碰起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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