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世子一路風塵仆仆追到河仙村,話都未與秋葵說兩句,便見她昏迷了三日,期間,他還開始張羅起餘少柏與鳳複還的喪事。


    原本要將罪人餘少柏埋進東山祖墳內,河仙村眾村民都不同意,但他世子爺帶著人往宗祠前一站,村人身上的印都散了,誰敢再說個‘不’字?


    如此這般,二人的屍都放進了棺材裏,在餘家外麵,臨時搭建的靈棚,因為這二人除了秋葵都沒有別的親人,披麻戴孝這種事兒自然輪到衛臨淵來了!


    但話說迴來,他長這麽大,穿著白色送喪服還是第二迴,第一次是在他自己娘親的白事上。


    此時,他聽見鳳初守說,秋葵正在被火燒,那急躁性子掩蓋不住,當即就走過去,握住小胖子的胳膊緊張地問:“秋葵怎麽被燒,在哪兒被燒呢?”


    鳳初守麵色黯淡,是那種倒了八輩子黴的模樣,衛臨淵自第一天認識這家夥,就從來沒見過這副死人樣。


    “還能在哪兒呢,她一昏迷後,魂兒就被下麵的誰給叫去了!”


    “她不是下麵帶印的走陰人嗎,誰把她叫下去,還用火燒她?”


    鳳初守目光垂下,看著秋葵不停冒著冷汗的臉,沉聲說:“按理說,以她目前修為,下麵能叫得動她的,也沒幾個,不過,這迴偏偏就是那個能叫動她的!”


    廣目問:“是東嶽嗎?”


    鳳初守點頭。


    廣目的目光卻下意識地看向旁邊那陶壺快要枯萎的蓮花,輕言道:“本尊卻全然無覺,若是你,你該能清楚感受到吧?”


    從前他痛恨千濟仁慈、心係世人蒼生,此時卻生出一絲妒意,他妒忌千濟擁有可以感知秋葵痛苦的能力。


    小胖子知道他在想什麽,竟好心安慰道:“她此時在十八層地獄的無妄之海之中,即便是薑無重也是感知不到的!”


    這世間除了天地二書,無人可以觸及無妄之海。


    廣目聽到他提到‘無妄之海’時,神色跟著一變。


    衛臨淵見他們兩個神仙都這般憂心忡忡的模樣,忍不住問道:“那無妄之海,到底是個什麽地方?秋葵此時正在被燒,我們要趕緊去救她啊!”


    他身旁的大胡子比他更為著急,說:“無妄之海怎麽去,要坐船嗎?俺去找條大船,爺!”


    這家夥一心急,根本都未去思考無妄之海是在陰間地,轉身就跑出去找船了!


    他記得村裏有大船的,他去找餘滿昌,那老頭自從嶽千築走了以後,整個兒就閹了,隻要他開口,敢不給他船嗎?


    廣目與鳳初守好片刻都未說話,他們都在各自思忖什麽,急得衛臨淵在他二人中間走來走去。


    “哎喲無重!??小胖子!?你們倒是說話呀!”


    鳳初守沉聲說:“我本不打算迴去的!但是恐怕我不迴去,姐姐是迴不來了!”


    “迴哪兒去?”衛臨淵一臉茫然。


    廣目抬起頭來說:“我也去!”


    小胖子那機靈的眸子一抬,“你也去?你現在這副樣子,你去能幹啥呀?還得連累鳳初守!”


    廣目是何等自傲之人,竟被在他眼裏,沒有半點殺傷力的鳳初守嫌棄,麵上有些掛不住,他深吸一口氣,忍了!


    雖然一直不太清楚他們兩個在講什麽,但衛臨淵聽到這裏,立即表示:“去救小秋葵,我也去,我說小胖子,無重既然要去,多一個人總好過沒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你就別添亂了小世子!”鳳初守嫌他聒噪,伸手將他往旁邊一撩。


    衛臨淵還想說什麽,是宋雙喜對他說:“世子殿下,若仙主與鳳初守要去陰間救神女姐姐,這兒得留人照看的,大任當然是由您來擔咯!”


    衛臨淵想了想,也是,這村子裏刁民如此之多,他因為渡橋戰局不穩,所以已讓渡橋的鎮兵都迴去駐守了,此時村裏留下的也就是他自己的侍衛,確實應該留個人守著,免得那嶽千築又殺個迴馬槍,他們這一屋子不得全軍覆沒了嗎!


    這時,廣目突然開口道:“本尊確實在鬥法中受傷很深,施展不出法力,連靈蓮都無法喚出,不過——”


    他目光看向鳳初守,打著算盤說:“你們陰司南方鬼帝杜子仁擅煉丹,據傳,他所煉的迴元地丹有奇效,不知是真是假?”


    鳳初守能知天下事,對於此事又怎會不知,廣目問他,必是知道他心裏有答案,就看他願不願意說。


    這家夥思慮了一下,終於艱難地做了一個決定般,說:“杜子仁所煉的迴元地丹確實有奇效,吃下一顆,便能幫你頃刻間恢複七成法力!”


    廣目點點頭,起身扶了扶袖子,“走吧!”


    衛臨淵問:“走哪兒去?千斤去找船了!先等等,人還沒迴來呢!”


    “找什麽船,我們不需要船,我們就這屋裏,往地上一坐,就行了!”鳳初守頗是嫌棄的說。


    “這樣啊!”衛臨淵撓了撓腦袋,催促道:“那你們趕緊去吧!”


    二人相視一眼,就往地上的軟墊上盤腿一坐,魂魄瞬間由肉身中出來,飄向通陰路。


    陰人路上,廣目還是那翩翩儒男的模樣,鳳初守已化靈成那童子模樣,憨厚可愛,他們一大一小,一前一後這般走著。


    廣目在前,小胖子災後嘀咕道:“杜子仁煉了一千年,就這麽一顆,這家夥十分小氣,最是珍貴他的丹藥,連北陰管他要都不成,你去問他要,他才不會給叻!”


    廣目停下來,掃了對方一眼:“本尊何時說要去管他要了?”


    “那你代我往羅浮山走做甚?”小胖子剛問完,就反應過來,神色一變:“難道你想……不行,這種偷雞摸狗之事,我鳳初守才不做!”


    說完,小胖子就轉身要從另個方向走。


    廣目的胳膊很長,伸手一撩,小胖子就被他提了起來,擰在手上。


    “幹啥呀,我鳳初守好歹是陰間堂堂的地書神君,你讓我去羅浮山偷丹藥,這傳揚出去,我以後還如何在陰間立足?那還不得被那些鬼東西給笑掉大牙!”小胖子被他擰在手上,手舞足蹈,想要掙脫,但是廣目雖然法力未恢複,但神魂的力氣卻不小,他根本沒辦法。


    “正因為你是陰間的地書神君,你才是最好的偷丹藥人選,且就算他們知道是你偷的,也不會將你怎樣!”


    鳳初守罵道:“你王八蛋兒!”


    廣目近來也越來越隨世人,還迴罵了一句:“你小王八蛋兒!”


    “你討厭,欺負小孩兒!”


    “小王八!”廣目笑笑,問道:“那杜子仁此時身在何方?”


    “在無妄之海,他們皆在無妄之海!”說完,小胖子意識到自己明明不想告訴他的,趕緊將自己的嘴捂住。


    “捂也沒用,你最是清楚,如果不讓本尊吃了迴元地丹,光靠你,就算去了無妄之海,也沒什麽鳥用!”


    “鳳初守有用!”小胖子不服氣的強調道。


    “但本尊比你更有用!”


    小胖子突然咽氣兒了,好像也默認了廣目的說法,他賭氣般任由廣目擰著他飛走了一段路之後,說:“放鳳初守下來,鳳初守要坐你肩膀上!”


    這兒是他最喜歡的位置!


    若是換了平時,高傲的廣目怎會讓他騎在自己肩膀上呢,但今天,他因還要這小家夥幫忙,也就隨了他的願,伸手將他一扔,便扔去了自己肩上。


    他們速度很快,不到半日,就到了羅浮山,南殿外頭。


    南殿乃南方鬼帝杜子仁所居之處,鳳初守對廣目說:“杜子仁帶著他的小弟子去無妄之海了,殿外守著兩個門童,此二童看起來人畜無害,但卻十分能打,你現在又沒法力,肯定打不過他們!”


    廣目問:“那你呢?”


    “鳳初守更打不過了!”小胖子想都沒想就迴答,但轉念又補充道:“鳳初守可是靠智慧的,衛世子那種莽夫才考蠻力!”


    “那你可想到了什麽智取的法子?”


    小胖子捧著下巴開始思考起來,沒多久,眼睛一亮,看向廣目說:“這二門童雖能打,但是對東方鬼帝神荼的弟子紂陰十分仰慕,杜子仁與神荼關係一般,平日幾乎沒有交集,更何況這兩個守門的童子,他們壓根都沒見過紂陰!”


    廣目一聽,立即就猜到小胖子要他做什麽了!


    “你要本尊假扮紂陰?”


    小胖子說:“你雖此時沒法力,不過這神魂還是很氣派的,應能輕易騙過那兩個門童!”


    廣目想了想,答應道:“也隻能委屈本尊去假扮那紂陰了!”


    打定主意,他還理了理身上的袍子,輕咳了一聲,“走吧!”


    小胖子跟在他後頭說:“待會兒你就與他們說你受南方鬼帝之命,迴來南殿,就說孟婆的聚魂露用完了,幫他取聚魂露!”


    “這般麻煩,直接說取迴元地丹不就好了!”廣目不耐煩地說。


    “那可不行!”小胖子思慮細微的說:“五十年前,東方鬼帝修煉時受了傷,就跑來向他討要這迴元丹,杜子仁當場就迴絕了,生怕被東方鬼帝惦記著,生生五十年沒跟人家說過一句話,就這麽摳門兒的杜子仁,會讓紂陰來南殿取他的寶貝嗎?你但凡提一個迴元丹的名字,這兩門童今日都不可能讓你進殿!!”


    “好啦好啦,那就按你說的辦!”


    瞧他聽話了,鳳初守便附到他耳邊對他說了些什麽。


    說完,二人已到了殿門前,他們還沒開口,門後突然飛出兩名童子,一名穿紅衣,一名穿藍衣,頭上編者小兒鞭,脖上帶著金項圈,手裏一人拿錘,一拿斧,明明是童子臉,卻是一身的煞氣。


    廣目此時沒有修為,乍看這二童子,心裏嘀咕道小胖子說得沒錯,以他此之力,肯定打不過他們。


    守門童子問道:“此乃南殿禁地,來者何鬼?”


    廣目和顏悅色迴答:“我乃東方鬼帝弟子紂陰,從無妄之海前來,受南方鬼帝之托,進殿中取謝謝醉魂露,要立即送去無妄之海!”


    二童子一聽,狐疑地上下打量廣目,問道:“你說你是紂陰,何以證明?”


    廣目伸手從腰間取出一塊令牌:“此乃陰兵虎頭令,你們可曾聽過?”


    二童子伸長了腦袋仔細端詳,他們也沒見過真正的陰兵虎頭令長什麽模樣,反正這塊確實是虎頭的。


    “真是虎頭令呢,看來來者真是紂陰!”紅衣童子小聲與藍衣童子說。


    不過藍衣童子還有疑慮,他說:“鬼帝出門前,特意交代過,沒有他的允許,不準任何人進殿的!”


    紅衣童子想起這迴事兒來,客氣的說:“既然是紂陰大人,你既是鬼帝派來取聚魂露的,那鬼帝應該告訴你入殿的秘令了吧?”


    “那是自然!”廣目麵不改色的迴答。


    紅衣童子清了清嗓子,念道:“長街挑燈看忘川流長!”


    廣目輕聲念道:“忘裏尋芳頌千古帝王!”


    紅衣童子臉上一喜,歎道:“嘿,真是鬼帝派迴來的!”


    藍衣童子也跟著笑起來,將路讓開,做出請的姿勢說:“紂陰大人,請入殿吧!”


    二位童子在前頭領路,小胖子在後頭得意的說:“這兩童子真笨,鳳初守在路上撿的那塊石頭也騙過了他們!”


    “噓!”廣目怕他得意忘形,給他遞了個眼神,讓他閉嘴。


    他撇撇嘴,真不說了!


    到了殿內,藍衣童子對二人說:“紂陰大人,我這就去鬼帝的丹藥房幫您取聚魂露,您在此稍後片刻!”


    藍衣童子去丹藥房了,紅衣童子卻守著他們二人,大有一副不讓他們到處走動的架勢。


    等藍衣童子一走,鳳初守突然抱著肚子說:“哎喲,肚子疼!”


    紅衣童子趕緊擔心的問:“這位小哥哥這是怎生了?”


    “恐是跟著我家大人從無妄之海飛過來吹了風,著了涼啊,我們這些做童子的真是命苦,這幾日在路上飛來飛去的,這副小身板兒哪兒受得住啊,哎喲——你們殿裏的茅房在哪兒啊?”


    當鬼也要吃喝拉撒,所以鬼帝的南殿裏頭,當然也有茅房。


    紅衣童子沒有藍衣童子那般謹慎,也體諒他們都是童子,但是卻有些猶豫說:“不過茅房在南殿後頭,在鬼帝居所旁邊……”


    “哎喲,疼啊,不行,再等會兒,我恐怕要當殿拉了!”


    紅衣童子一聽,那哪兒行,要是讓他在南殿裏頭拉屎,等鬼帝迴來,還不扒了他們的皮,他說:“我領你去吧!”


    說著,便領著鳳初守去到殿後尋茅房,這南殿也不大,就比陽間的宅子氣派了些,很快就到了!


    廣目也跟著他們來了,等紅衣童子與鳳初守說話不注意時,他就悄悄溜進了南鬼帝的寢房之中;鳳初守說,這杜子仁的絕大部分丹藥都放在丹藥房內,但是這迴元地丹他卻單獨放在他床下麵,此事,天地之間,也隻有杜子仁自個兒知道,他又怎會知道,今日打他這地丹主意的,是地書寶寶呢!


    廣目很快就拿到了地丹,一口就吞入了嘴裏,地丹入口之後,他渾身靈氣大漲,身上更是透著仙光。


    那去取聚魂露的藍衣童子迴到殿中,發現紅衣童子與紂陰大人都不在,正狐疑呢,便見渾身冒著仙光的紂陰大人從後麵出來,臉色跟著一變。


    “紂陰大人,你怎生與來時不一樣了?”


    他這童子整日與南鬼帝伴在一起,見多了鬼帝身上的鬼靈氣,何曾見過這仙光,紂陰也是鬼修道,不該是這副模樣啊!


    廣目此時已瞬間迴了七成法力,怎還會忌憚這麽個小小守門童子呢,他此時已恢複他那慣有的高傲神姿,一邊往外走,一邊說:“因為本尊根本就不是紂陰!”


    守門童子大赫,比起斧子,質問道:“那你是誰,你方才去殿後做了什麽?”


    廣目輕笑,袖子一揮,那藍衣童子便被他扔出去數丈遠,這一幕,正巧被迴來殿裏的鳳初守與紅衣童子所見,紅衣童子質問道:“紂陰大人,你何以動手?”


    藍衣童子從地上爬起來,吃痛地說:“我們都被他們騙了,他根本就不是紂陰!”


    “啊!”


    鳳初守飛奔出來,扯住廣目的袖子,責怪道:“你吞了人家的地元丹,幹嘛還動手打小孩兒啊?”


    “本尊最討厭小孩兒!”廣目白了一眼,強調:“本尊先給他們點兒顏色瞧瞧,免得在本尊前舞錘弄斧的!”


    說完,他整了整自己的袍子,神氣熠熠地從南殿中出了去。


    兩個守門童子還想去攔他,鳳初守趕緊勸道:“你們可就別去追了,迴頭鬼帝若是找你們問罪,你們便說是……說是薑無重幹的,他法力無邊,你們不是對手,鬼帝也就不會為難你們了!告辭!”


    說完,他一溜煙兒的跑了出來,追上廣目,一躍跳到他肩膀上。


    廣目本要將他扔下來的,不過卻沒有這般做。


    很快,他們到達閻王殿的地獄入口,二人又停下來,鳳初守皺著眉,地獄之門苦思著什麽。


    “怎麽,你後悔了?”廣目問道,大有一副嘲意。


    想他鳳初守身為地書,算計了上千年,就為了留在陽間,卻因為救鳳秋葵迴來兩次,第一次是在無知之地,陰司無人知曉,所以他能順利迴去,但這一次卻不同了,他一入地獄,地獄之中,十八層地獄之下,東嶽與北陰,五方鬼帝皆在,這些可正是前些年在陰間為了找他,鬧得天翻地覆的陰司一把手,他下去了,哪兒還能迴去他最愛的陽間呢?


    “廣目,若姐姐死在無妄之海中,你會怎樣?”


    廣目來之前便十分清楚無妄之海是什麽地方,他也清楚,這種可能不是沒有,所以他才這般急著下來。


    “能怎樣,大約是這世間於我廣目來說,再無顏色、滋味兒、不知天寒地凍、不解百味苦甜罷了!”他說得輕緩,像是在說一句茶餘飯後的小事般補充道:“但若真如此,那本尊便先將這陰間屠個半盡,好祭她無妄之災!”


    鳳初守無奈地搖了搖頭說:“你知道,姐姐最不喜你這般濫殺無辜!”


    “那時她都死了,喜不喜又有何用?”


    小胖子不想理他了,吐出一口氣,說:“真下去了,遇見東嶽,你還是不要以廣目自稱的好!”


    廣目聽此,眸光一暗,他自然知道,對方為何這般說。


    因為東嶽看的是薑無重的麵子,而非廣目,說簡單點兒,廣目不過是薑無重的一道神魂,他就算有法力無邊,但卻得不到陰司的半分仰重,而薑無重先前就在下麵與王真人交過手,陰司之鬼鬼盡皆知,有現成的威名不借,那不是傻嗎?


    但這卻是廣目最忌諱的,至他開智來,他活在薑無重的陰影下已有數千年之久,世人將他當著薑無重或是千濟,但他隻願做廣目!


    猶豫再三,他最後還是妥協了,答應了鳳初守,他會假扮薑無重出現在陰司那些鬼麵前。


    二人商量好,便朝地獄之門而去,此地自然不是誰人想進就能進的,守獄兵將他們攔在門外,問道:“地獄之地,閑鬼免入!”


    廣目麵色一冷,抬手準備將麵前這些守獄兵給解決了,鳳初守不願他胡生殺戮,伸手握住他的手,對守獄兵道:“你傻呀,你看他,哪兒點兒像鬼啊?去將趙天岡叫來!”


    換了平常,守獄兵自然不肯,但看廣目身上冒著仙光,有點難惹,趕緊就去通知了地獄大將趙天岡。


    聞說有不知哪個山頭修煉的仙兒擅闖地獄,這趙天岡不久就騎著他的綠焰馬,帶著一眾地獄兵,氣勢洶洶的趕了過來,一看二人,分外眼熟,仔細一看,想起來了,臉色不由得大變。


    “你們是是是……”


    鳳初守道:“沒錯,正是你們薑祖師迴來了,趙天岡,還不趕緊叫你的兵把路讓開,再不讓,薑師祖可要大開殺戒了!”


    趙天岡先前與薑無重動過手,深知其厲害,他這的地獄兵並不多,可能都不夠薑無重塞牙縫的,他心頭直打鼓。


    打是打不過,可是他可是地獄大將,奉命在此守地獄之門的,此時東嶽北陰都在地獄之中,薑無重來,肯定是為了鳳秋葵的,他要是不戰就將薑無重放下去,迴頭傳到二位大帝耳中,他這地獄大將不就遭殃了,不行不行!


    正在他思慮這些厲害關係時,鳳初守道:“趙天岡,你是不是很為難啊,打又打不過,但又怕被上麵問罪?”


    趙天岡不識鳳初守,心頭直納悶,這小胖子是誰啊,竟猜到他心頭所想。


    不等他迴答,小胖子又道:“我給你出個主意,保證你今日不損一兵一卒,到時下麵那些鬼帝啊帝君啊,也不會問罪於你!”


    趙天岡狐疑,這小胖子到底在打什麽算盤,他問道:“什麽主意!”


    “來,你過來,我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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