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的變異時間就往後延遲了。”


    想起最開始發現嚴冬青變異時間異於其他喪屍時的激動和期翼,祁雪有些哭笑不得,無奈極了。


    那可真是坑苦了她,害得她最開始還白高興一場,以為嚴冬青是上天眷顧的寵兒,所以異於常人逢兇化吉呢。


    天知道,在嚴冬青變異那晚,她整個人猶如晴天霹靂,不知所措。


    當時雖然也知道嚴冬青用過她血液樣本的事,隻是想到當初院方那份無奈的實驗結果,也沒有往那方麵去想。


    現在想來,許真的是她血液起的作用也未可知。


    從前不管用,可能是還沒有出現變異喪屍的緣故。


    四號很快接受她的推測,同時提出自己的見解,“你剛才的說,因為我們曾是新型病毒的治愈病例,體內帶有病毒的抗體,才得以避免一開始就淪為喪屍的厄運。”


    “按照這個說法,你認為,這次人類變異成喪屍的罪魁禍首是新型病毒。”


    隻有這樣,新型病毒的抗體才會對喪屍感染有抑製作用。


    四號素來聰敏,很容易抓住其中的關鍵,得出結論。


    祁雪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意外,以四號的心智,理所當然的。


    她輕點了頭以作迴應。


    四號見狀,沒有任何質疑,很顯然,對於她的結論,他心裏也是支持的。


    他麵上愁容更甚,“這麽說,從前患有新型病毒的患者,豈不是隻有我們三個人幸免於難,沒有變成喪屍?”


    言語之間,是抹不開的憂愁。


    因為自身飽受其害,四號在有幸治愈後仍是時刻關注著新型病毒的後續情況,哪怕是在實驗小組解散後離開醫院,他也沒有放鬆對這方麵的關注。


    截至到喪屍出現為止,官方統計的新型病毒痊愈患者隻有三個,就是他,三號,還有白薇。


    如果喪屍出現的原因真的是新型病毒的感染,其他所有的患者都將無法避免變異的下場。


    那些被發現了,被留在醫院裏接受治療的患者還好說,被專門看管限製,除了醫療人員,沒有任何途徑接觸其他人。


    至於旁的因院方病房不足接受不過來的,以及隱藏在人群裏還未被發現的感染者......


    後果不堪設想。


    他們是自由的,不受任何管束,可以去很多地方,可以和很多的人接觸,可能將病毒傳染給任何接觸過的人。或許是親人,或許是朋友,也或是是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他們有些人不知道自己患了病,無意識的接觸了別的人,有些則是報複式的惡意傳播,本著‘我不好過也不讓別人好過’的想法,刻意到人多的地方轉悠。


    不管出於什麽原因,總之民間沒被收管的感染群體數量龐大,不容小覷。


    這些隱性的感染者一旦變異,首當其衝的是圍繞他們周圍的親朋好友,被感染者又有自己的生活圈朋友圈......


    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傳來傳去,無窮盡也。


    偌大國土,還有哪處是人類安全的淨土?


    數十億同胞,如今又剩下多少?


    四號不敢去深想。


    明白他的思慮和憂愁,盡管殘忍,祁雪還是點了頭,“這是我的結論。”


    她沒有把話說死,隻說是自己的結論,對與不對,需要時間去證明。至於信或不信,還要看三號四號本身意願。


    四號沉默了,眉眼之間都體現出對這一猜測的堅信。


    倒是三號,雖然也覺得猜測有些道理,卻仍有不解之處:“按照你們的說法,喪屍源於新型病毒感染,治愈者的抗體有防止感染的作用,而嚴冬青又注入過白薇的血液樣本,他也該是能免疫變異的。”


    “可他雖然有所延遲,最後卻還是變異了。”


    如果抗體真的能抑製喪屍感染,嚴冬青如今該還是個人才對。


    祁雪聞聲頓了頓,數秒後才開口接道:“這個問題我也想過。”


    “我覺得,或許和輸入的量有關。”


    嚴冬青最開始輸入的樣本是實驗殘餘下來的,量並不多,所以勉強延長了幾天的清醒。


    這次的進食,嚴冬青灌進去小半碗,用量增加了,所以狀態也比之前好很多,且一直到現在仍沒有出現再次進入極度饑餓期的征兆。


    這些恰恰都說明了用量在其中的影響作用。


    三號恍悟,“這樣說起來,還真是那麽迴事兒啊!”


    他在說這話時帶著激動,找到治療嚴冬青的辦法了,可不得興奮嘛。


    隻是一瞬間,突然又有點喪,“那,要想治愈,豈不是要很多的血?”


    很有可能,是全部?


    這個念頭讓他止不住寒顫連連。


    不似他庸人自擾自己嚇自己,實在是這兩次血液輸入的效果都太微弱了。


    光說這次的進食,別看隻是小半碗血液,放出這些後,白薇整個人都虛弱得不行,臉色慘白入紙,精心調養了好幾天才緩過勁兒來。


    就是這般,嚴冬青食用後表現出來的緩和也僅僅隻是撲食他和四號的動作有所減少而已。


    若是真要到恢複神智宛若人類的樣子,還不知道需要多少血液往裏送。


    可關鍵是,一個人不就是那麽點兒血在身體裏頭嗎?


    若是為了喚迴嚴冬青的神智就要犧牲掉白薇的生命,三號心裏是千百萬個不願意。


    可這種事情,他願不願意又有什麽用,隻要白薇心意堅決,多得是法子背著他們給嚴冬青輸血,防不勝防。


    越想越擔憂,三號麵色沉重,看向麵前女人的目光焦慮滿滿。


    “你,你可千萬別做傻事啊!”


    他命令不動她,隻能千懇萬求,希望她能保持冷靜,別意氣用事頭腦不清的就葬送了自己寶貴的生命。


    知他是好意,祁雪迴以微微一笑,略帶調笑的語氣反問道:“想什麽呢,我能做什麽傻事?”


    三號沒有言語,目光卻一直留在她臉上,眼底神色明顯,就是在說:你能做的傻事多了去了。


    舍己為人就是最直接的。


    腦海裏,三號已經不知道上演了多少迴異曲同工的美救英雄畫麵,每個畫麵的結尾都注定以女主角兒香消玉殞的悲慘結局落幕,可悲可歎。


    略有些無奈的看向四號,企圖讓他幫忙阻攔一下自家腦洞過大的戀人,卻收到四號愛莫能助無能為力的眼神迴應。


    祁雪越發無奈,又一次重申:“放心吧,我可是很惜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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