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分坐的兩桌,但院長的朋友還是看見了兩口子,彼此也點頭算作打招唿了。


    那時候白父白母的情緒看起來還很正常,沒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隻是吃著吃著,兩人突然就有些反常起來。


    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看起來有些激動,也有些著急。沒一會兒,其中一人就朝主辦方用餐的位置過來了。


    剛接上話茬就是一副著急忙慌的模樣,卻也沒具體說發生了什麽,隻說突然記起明天是個重要的日子,需要趕迴國,順帶請了第二天研討會的假。


    研討會不是工作學習性質的,研究人員若是想走,其實連假都不必請。隻是白父白母格外重視,為顯鄭重,這才將禮節做到位。


    既是如此,主辦方也不好說什麽,也就應允了。至於白父白母口中所說的‘重要日子’,人家沒有著重提,他們也就沒有過多追問。


    聽了好友的話,院長隻覺得自己一瞬間老了十歲,心底那唯一一絲期盼的火光也被滅得幹幹淨淨。


    知道白父白母確實連夜搭乘航班迴國,又有航空公司的通知為證,院長哪裏還不明白事情的真相,白父白母,是真的遇難了。


    也是因為有了層層確定,知道這個消息無誤,這才給老嚴家去了電話,通知了他家那口子,讓她想辦法看看能不能聯係上白薇。


    如此,也才有了同事阿姨那通報喪的電話。


    同事阿姨與白家的關係不錯,以她的了解,對白父白母口中的‘重要日子’也隱隱有了猜測。


    那天,正好是白薇的生日。


    她不確定究竟是不是因為這個,還是有什麽旁的她不知道的原因。就她對白家的了解程度,在那個日子,能想出來的事,也就隻有白薇的生日。


    說句老實話,這個念頭剛從腦袋裏冒出來,就被她狠狠的否決過。


    白父白母當年對白薇做過的事,她算是外人中比較清楚的一個了。


    那些年,眼看著小白薇在痛苦中掙紮,看著她越來越陰沉憂鬱的麵孔,越來越虛弱的身體,同事阿姨心裏早就把白父白母罵了不止千萬遍。


    她不確定,這樣的兩個人,是不是真的有幡然醒悟的一天。畢竟有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可話又說迴來,也有老話講,浪子迴頭金不換。或許,白薇的離開讓白父白母痛定思痛,真的意識到問題所在,轉了性子也未可知。


    同事阿姨一個外人,不好對白父白母過多評價,尤其現在,他們還不在了,她更不能隨意揣測定論了。


    她隻是覺得,即使這是猜測,但白薇有權利知道這點。至於信不信,那就不是她能做主的了。


    所以,她將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原原本本毫無遺漏的說與白薇聽。


    同事阿姨將消息說出來的瞬間,白薇愣住了,像是突然失去了語言能力,陷入了沉默。


    她說不上來自己現在是個什麽樣的心情。


    說難過?四年前,她跟白父白母鬧成那樣,甚至到了斷絕關係的地步。這些年,她換了手機號碼,堅決不再踏足那座城市,拒絕與任何相關的人接觸,為的就是徹徹底底的和過去做了斷。


    她斷得這般堅決,不留一絲後路和餘地,這會兒要再腆著臉說對白父白母還有親情,她自己都覺得可笑。


    可是說不難過,在聽到這個噩耗的時候,她的心又真真實實的像是被手指頭粗的針紮了一般,生疼。


    這樣的反應讓白薇深感為人的複雜,也沒辦法確定心裏的想法。尤其,是當她聽見同事阿姨最後那個猜測的時候,心裏更是說不出的煩悶。


    她不知道該不該這樣去想,想白父白母是為了她的生日趕迴國。


    不可否認,她心裏確實覺得這樣的解釋很牽強。


    曾經的十多年裏,她不止一次期盼過爸媽能夠像別人家的父母那樣,給自己過一個溫馨的生日。


    她不需要多貴重的禮物,不需要多豐厚的紅包,隻想要一個白父白母親自去買的蛋糕,哪怕是手掌般大小的也好。隻想聽一句白父白母親口說的‘生日快樂’。


    可這個期盼直到徹底翻臉也沒有實現過。


    她還能清楚的記得和白父白母攤牌時的劍拔弩張氣氛惡劣。他們那個時候想到的還是用各種辦法逼她妥協,按照他們製定好的路繼續走下去。他們看重的依舊是名望和事業。


    這樣的場景不斷的在白薇腦海裏重複,與同事阿姨的猜測不停的交織,爭鬥,卻始終沒辦法得出一個定論。


    白薇想過把‘白父白母為了她的生日迴國’的猜測當作事實,卻又忍不住在心裏反問自己:如果真是為了她的生日,她人都不在那個家裏了,他們迴國做什麽?


    對著一間空屋子擺蛋糕說生日祝福嗎?


    白薇有點不相信,她覺得這不是白父白母能做得出來的事。


    除此之外,無論是她還是同事阿姨,甚至是院長叔叔,又確實沒能想到其他更合適的原因,去解釋那個‘重要的日子’。


    可話又說迴來,白薇忍不住輕嘲,她的生日,在白父白母眼裏真的能算是重要的日子?她沒有自信去打腫臉充胖子。


    早些年她有過太多的期盼,卻又一次又一次的被現實打醒,傷得體無完膚。如今,她是真的不敢再去想什麽了。


    不是白薇冷血,而是過去那麽多年的經曆讓她害怕了,讓她不敢去相信白父白母會有將親情看得比醫學重的一天。


    她曾經有過期盼,得到的迴應卻是無盡的失望。漸漸的,她就不敢再有期待,怕最終都是奢望。


    她心裏反複的提醒自己,好不容易從虛無的親情中抽身出來,別再傻乎乎的深陷下去。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總有那麽一個聲音在說,白父白母就是為了她的生日迴國的。


    可即便她這般想了,又能如何呢?又有什麽意義?


    盡管多番糾結,當事人已經不在了,旁的人再怎麽想也不過是猜測,是自我安慰,白薇和同事阿姨到頭來也沒有下定論。


    同事阿姨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纏,她此次打電話的目的也不是這個。


    同事阿姨說,白父白母去得匆忙,又隻有一個孩子,家裏的喪事,還有剩下的東西,房產金錢什麽的,都得白薇迴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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