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打心底,她娘也是怨的,怨那個男人的言而無信。可她娘也是想他的,所以每年都去緬懷,風雨無阻。她在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的決心,證明她從不後悔遇見那個男人,證明她愛他。


    這些道理,翠兒也是長大後才漸漸明白。


    從那頓毒打之後,她心中謹記的禁忌又多了一條,這天她會格外小心,也不敢輕易再跟著探尋。


    既然這個日子是娘心心念念的,每年都要去,她就會為娘一直持續下去,盡管她從不知道娘在那天去了哪裏,做了什麽。


    她隻能將那天也當做是祭日,到娘的墳前陪著,一陪就是一天,就像是娘曾經進山一樣。


    其實翠兒被兩匹狼困在山裏那天,也是她娘的生祭。


    她照例進山陪娘,講述這段時間的經曆和生活。


    翠兒獨自往返山裏也很多年了,這期間也都沒出過什麽事。本想著這次也一樣,便沒怎麽在意,不知不覺就同娘說得多了。


    直到將近日落西山的時分,看著天色略略顯現出昏暗,她才收拾了東西準備下山。


    途中,她還順手采了些野菜野果準備捎迴家去。


    她對山林也算了解,宛如第二個家,也沒想過會有什麽危險,以為同以往一樣,加快腳步就能在天黑前下山,哪曾想,這次就出了意外。


    她在下山途中被兩匹狼盯上,又或者,這兩個狡猾的東西盯她很久了,隻是如今才找到下手的機會。


    翠兒這些年出入山林也見過不少野獸,並沒有十分慌張,她沉著冷靜的觀察周圍環境,細心分析著利弊,她孤身一人勢單力薄,對方卻是兩匹兇猛矯健的狼,硬碰對她不利。


    一番權衡後,她最終選擇了對自己最有利的防禦方式,上樹。打算在安全的地方靜待逃跑的時機。


    沒想到,這一待,就待到了祁雪過來。


    粗略瀏覽完原主之前的所有記憶,祁雪沉默了。


    意識裏,小六哭得稀裏嘩啦的,鼻涕眼淚一把把的往身上抹,「嗚嗚嗚,原主真的是太可憐了,嗚嗚嗚。」


    「那些人真是太壞了,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孤苦無依的,他們也下得去毒手。」


    「還村民呢,我呸!簡直玷汙了淳樸這個詞!」


    相比於小六的憤懣,祁雪則淡定許多,對於突然多出來的記憶片段,那些淒涼悲慘的經曆,她沒有過多同情,那些可恨可惡的人,她也沒有過多責罵。


    就像是那句老話說的一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你這樣一竿子打死一船人的說法未免太過了,其他帶有淳樸屬性的村民會有意見的。」她略帶著調笑的語氣反駁著它剛才的話。


    小六立時吹胡子瞪眼,拍案而起,麵帶不滿道:「玩家你是哪邊的?怎麽向著那群壞人說話!」


    「......」祁雪無語,她什麽時候向著壞人說話了,為什麽她自己反倒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對於小蘿莉顛倒是非黑白的能力,她當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隻是在陳述事實,而且我明明是在為另一部分被你一概而論的淳樸村民叫屈。」祁雪為自己辯解,還著重強調了‘另一部分’和‘淳樸村民’兩個詞。


    「現在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嗎?」小六直接忽略了她的解釋,指出當即的重點:「原主被欺負了,欺負得很慘!我們應該聲討那些多行不義的壞人。」


    祁雪好看的眉頭挑了挑,神色之間顯現出‘幼稚’兩個字,「你還是剛出生的孩子麽,這麽天真。」


    她毫不客氣的數落,「從古至今,無論是哪個時代,信奉的生存法則都隻有一條,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我記得不久前你還對我耳提麵命過,怎麽,這才多會兒,就換了一套說辭?」


    雖說是問句,她卻沒有給小六迴答的時間,緊接著繼續道:「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強者欺負弱者,弱者欺負更弱者。哪裏都有壓榨和欺辱,有時候所謂的平和不過是表象,是偽裝,是沒看見,但並不能說明不存在。」


    「對於這一帶村子的人們來說,他們與那些大戶人家,財主地主比起來就是弱者,被他們欺壓著,甚至食不果腹。而原主母女呢,她們相對又更弱一些,所以那些飽受欺壓卻忿忿不平的弱者才會去欺負她們。因為他們不敢同強者叫板,隻能將心裏的不滿轉嫁到更弱的人身上,以此發泄,尋求慰藉。」


    「很普遍也很正常的現象。」


    「誠然,原主母女確實可憐,過得淒苦,但往不近人情的方向來說,她們的下場絕大多數都是自己造成的。」


    「一味的隱忍退讓,並不是每一次都能換來和平安穩,更多的時候,隻會讓別人覺得軟弱可欺,誰都忍不住想要上來踩一腳。」


    「當然,原主那個時候太小,她沒有太多的反抗能力,盡管如此,她也拚盡自己的權力去抗爭了。尤其是後來長大了,有了能力之後,更是讓那些曾經欺負過她的人敬而遠之。所以,她已經做得很好,從前那樣淒慘的下場並不能怪她。」


    「相反,她的母親吧......」祁雪的話突然斷了,可語氣和神情無一不透露著她的不讚同。


    「這也不能怪她娘啊。」對此,小六有不同的看法。


    「當時她們母女的處境,都是沒有自保能力的老弱婦孺,麵對那麽些人,也隻能選擇妥協吧。」


    「若是硬碰硬,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


    「原主就反抗了,可下場很淒慘。」它用已發生的事實做論據,證明自己的觀點。


    祁雪卻輕搖了搖頭,語氣難得嚴肅道:「弱小不能成為軟弱妥協的借口。」


    「既然你用原主舉例,那我也用原主來證明。」


    「同樣的境遇,那麽小的一個孩子,又是女娃娃,在那些結實的男孩麵前,甚至是那些對她來說可以算是巨人一般強悍的大人們麵前,她不弱小嗎?她有自保能力嗎?」


    小六被問得啞口無言,祁雪笑了笑,自顧自的迴答道:「她沒有。」


    「可她並沒有因此就顯現軟弱的一麵,像那些欺負她欺負她母親的惡人低頭。」


    「她用自己能用的方法,拚盡自己可以用的全力,去和那些人抗爭,去扞衛自己和母親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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