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皓的心瞬間跌落穀底,卻仍是不願輕易相信,“照你這麽說,你也不是一樣?”


    她以為這樣的話能打擊到周媚,渴望在周媚臉上看見痛苦,哪怕是一丁點也好,這樣也能稍稍撫慰自己遍體鱗傷的心,可是沒有,一點都沒有。


    周媚倒是大大方方坦坦蕩蕩的承認了,“是,我也一樣。”


    “所以我說,我們都是可憐蟲。”


    有些事情,撕心裂肺的痛過了,將悲痛化為仇恨發泄掉,也就不再那麽黯然難過了。


    如今的周媚便是如此。


    看著鍾離皓,周媚是同情的,因為她們是相像的,都曾經毫無保留的深愛過,卻都被當做棋子,殘忍的傷害。哪怕是曾經的敵人,在同樣的遭遇麵前,難免會生出一絲同病相憐的惺惺相惜之情。


    隻是同情歸同情,該說的話,她一樣也不會少說。


    “別急著把心碎完,免得待會兒聽完了沒得碎。”周媚無疑是狠心的,說出的話不留絲毫的憐惜。


    “你知道那個與你朝夕相處的‘莫雲’是誰嗎?是你身邊那個侍衛,莫雲曾經的暗衛,叫淩穆的。”


    鍾離皓瞪大了雙眼,似乎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周媚看著她笑了,“怎麽,很驚訝?”


    “莫雲將人送給了你,以護你周全的名義,其實不過是在你身邊安插一個眼線,明麵上淩穆是聽你的,可暗地裏卻效忠莫雲。”


    “別說你不知道他一直在為莫雲辦事,你的老情人雪無痕,不是也被他們聯手算計過?”


    提到此事,周媚笑容更加燦爛,‘嘖嘖嘖’了幾聲,忍不住讚賞:“你果然比我狠。”


    “在明知道莫雲算計雪無痕,幾乎要了他性命的情況下,你竟然還能滿心歡喜毫無芥蒂的嫁給他。這點,我自愧不如。”


    她雖然在婚事上傷害了南宮逸的感情,但也是將其視為與父母兄長一般重要的親人,絕不容許他人傷害。正因如此,莫雲從不會在明麵上說一句要動周家或是南宮家的話,哪怕是不滿也不會,有什麽陰謀詭計都是暗地裏使出來。


    因為他清楚她的性格,即便心中有愛,也絕不會為此任由他傷害自己的親人,她一定會拚了命的阻止。


    若是此事發生在她身上,莫雲在婚前差點害死南宮逸,還被發現了,那她一定不會將自己嫁給這樣一個冷心狠心的人。


    所以,她是佩服鍾離皓的,這是真話。


    看著鍾離皓一副被雷劈了的神情,周媚並沒有停止嘴裏的話,“從一開始,莫雲將人送過來,就已經算計好了以後的每一步。”


    “我也是,他依葫蘆畫瓢,用擔心安慰的甜言蜜語將我哄得團團轉,將他手下的另一名暗衛送給我。可笑的是,我最開始竟然還滿心歡喜,心懷感激。”


    “到頭來,這不過是他精心算計的一步棋罷了,虧我那時還掉了幾滴眼淚,現在想想,還真是不值。”


    “莫雲既從未碰過我們,自然也不會心境豁達開闊到替別人養孩子。你現在明白了嗎,無論是我的孩子,還是你的孩子,都是不可能留下來的。”


    “既然橫豎要死,對莫雲而言,自然是讓它們發揮最後的效果,物盡其用才好。”


    “他用我的孩子陷害了你,讓我對你心生恨意多年,爭鬥不休。”


    “而你的孩子,若是我沒出手,想必就是他用來對付我的工具了。”


    “所以你說,我又怎麽會給自己留下這個隱患,讓他來操控這局棋呢?”


    “不,不,不!”鍾離皓瘋狂的搖頭,似乎這樣就能否認這個事實,“你在騙我!”


    “這不過是你的一麵之詞,誰知道是不是你故意造謠生事挑撥離間的說辭!”


    周媚沒有因她的質疑生氣,反而好脾氣的表示理解,“一夕之間,心中的摯愛變成將自己傷的體無完膚的劊子手,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


    她當初亦是這般,備受打擊,千萬般不願相信,最後還是南宮逸,用鐵一般的事實將她打醒。她如今,便照貓畫虎的對鍾離皓。


    周媚從衣袖裏取出兩張對折了好幾次的紙,直接扔到鍾離皓腳邊。


    鍾離皓垂眸略掃了一眼,立刻抬頭看她,目光犀利,“這是什麽?”


    “你要到的證據。你不是不相信我的話嗎,希望你看完後也依舊堅定。”周媚輕飄飄的迴答,在寂靜的月輝中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壓力。


    鍾離皓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她動了動手,想要撿起來一看究竟,臨指尖輕觸到紙張,卻又往迴縮了縮,她怕了,怕上麵的東西會將她本就破碎的心擊成粉末。


    周媚也不催促,就這麽安靜的在一旁看著,給鍾離皓留出足夠的時間糾結,似乎從來都不怕她會選擇不看。


    事實印證了那句老話,最了解你的人,永遠是敵人。


    果然不出所料,地上狼狽淒楚的女人,在一番糾結之後,還是選擇打開了麵前的紙張。


    紙張上的筆墨看著很新,應該是新抄錄的。


    第一張紙上的內容,鍾離皓並不陌生,是莫雲入後宮的記錄檔案。原是厚厚一本,如今這紙上不過抄錄了特定的幾日。


    鍾離皓做貴妃時也沒少翻看這檔案,盡管每迴看完心都會疼上好久,卻仍是忍不住想要知道自己心愛的男人究竟留在了哪裏。


    要說每一日的記錄都清清楚楚的記得,這不現實,她一個普通人根本做不到。但這張紙上抄錄的這幾日,她卻記憶深刻。


    那是她確認腹中之子是男胎的日子。一連數日,為顯恩寵,莫雲都留宿在了她的寢宮裏,雖然不能侍奉聖駕,莫雲卻說陪著她也是好的,讓她的心徹底被開心甜蜜溢滿。


    這張紙上抄錄的侍寢宮殿確實是她的宮殿,沒有任何問題,也就是說,周媚口中的證據,應該都在另一張紙上了。


    目光移向一旁,她伸手將另一張紙拾起,展開的動作帶著輕顫。內容依舊是抄錄的,字跡尤新。


    這是一份太醫院的病例記錄,白紙黑字,清清楚楚的寫明柔妃身孕的確診日期,與原先診脈太醫所說日期和太醫院存檔記錄的日期不符,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


    鍾離皓整個人僵在原地,紙張順著指尖縫隙滑落,雙雙攤開在地上,兩張紙上所書的日期不謀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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