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子會沒老婆的。這話他隻敢在心裏腹誹。若是說出來,下場可能很悲壯,他不打算輕易嚐試。


    “哼。”閻烈輕哼,“換了你,莫名其妙被一個女人纏上,你能有好臉?”


    “那得分人了。小嫂子多優秀啊,這樣的人肯纏著你,簡直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閻易看熱鬧不嫌事大,往死了吹。


    “嗬。”閻烈冷笑出聲,“這八輩子的福分送你了。”


    “看你這話說的。我倒是想,人小嫂子不樂意啊,人相中的是你。”閻易表麵一副遺憾的模樣,話裏的語氣卻透著滿滿的調侃挪揄。


    他成功的看見自家老大的臉黑成了碳,笑得越發開懷。眼珠子提溜一轉,隨即長大了嘴,一副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的模樣,“老大,你依舊對小嫂子疏離,該不會是懷疑小嫂子是萊城打進咱內部的細作吧?”


    這可不是空穴來風,閻易越想越覺得可能。


    他們占據北山多年,勢力越來越大,若說海城主不慌那是不可能的。他不止一次下令圍剿北山,還試圖以呂氏技藝對付他們。隻可惜,這點小伎倆對老大來說連撓癢癢都稱不上,輕而易舉一波反轉,將圍剿的人打得落花流水。


    屢戰屢敗,久而久之,海城主的圍剿之心也就歇了。


    雙方看似平和的共處萊山,但誰都知道,這不過是無奈之舉。


    如今海漣漪死纏爛打進山,憑著兩方勢力多年的恩怨,老大懷疑她是細作也無可厚非。


    閻易自然是相信祁雪的,何況順子也說了,她在暗中幫他們。這樣想著,他準備開口為她說幾句話。


    不料,閻烈卻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先一步開口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蠢?”


    “萊城是缺女人嗎?海康就算真要使美人計,還能用自己唯一的寶貝女兒當誘餌?”


    “那欽定的女婿不要了?”


    閻烈看閻易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頭豬。自己蠢就算了,還當別人都和他一樣蠢?


    閻易被罵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知道就知道了嘛,幹嘛進行人身攻擊。”他不滿的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隨後話鋒一轉,不解道:“你既然心裏跟明鏡似的,為什麽不喜歡小嫂子?”


    閻烈白眼一翻,簡直對麵前這執著的家夥無語到極致,“我跟她,總共也沒見幾麵,沒相處幾次,談何喜歡?”


    “你說笑說得輕巧,捫心自問,讓你跟一個陌生女人後半輩子綁在一塊,你真樂意?”


    他的神情和語氣都無比嚴肅認真。


    閻易被問得一噎,瞬間沒了聲音。事實上,他也不願。


    半晌,他別扭的妥協:“好嘛好嘛,我不說了。”


    “沒情調,不懂憐香惜玉。”他小聲評價著,嫌棄的瞪了閻烈一眼,隨後垂眸感歎,“唉,小嫂子竟然是萊城城主的女兒,總覺得好不真實,這一切太玄乎了。”


    順子一臉了然,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出聲接茬:“你也覺得她不像是吧?”


    閻易瘋狂點頭讚同,“嗯嗯嗯,你也有同感?”


    “嗯!尤其是在聽了她與那個掌櫃的對話之後。”順子滿臉震驚,一開口就罵罵咧咧的,“我去他的,也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孫子傳出來的,養在深閨不諳世事的嬌弱美人!”


    “你是沒瞧見,那氣勢,那邏輯,全然一副成竹在胸的上位者架勢。”


    順子詳詳細細的將茶樓後院的對話再現出來。


    “還有她逃婚之舉,和追咱老大時那氣勢,那潑辣,傳這話的人得多瞎啊!”


    閻易深表讚同,這也是他難以接受的原因。“真沒想到,小嫂子竟有女將軍的風采,巾幗不讓須眉。”


    和某人絕配。他在心裏說著,目光微轉,看了看身側麵色沉靜的男人,好奇道:“老大,你都不吃驚嗎?”


    竟然一臉鎮定。要不是每次外間傳來的消息他都看過,還當老大早就知道了小嫂子的真麵目。


    不過這樣也不錯,他越發覺得,小嫂子這個人充滿了驚喜,也更加期待今後她和老大的相處和碰撞了。


    “哼。”迴答他的是閻烈不屑的冷哼,外帶嫌棄他的沒眼力。


    他確實有過驚訝,不過是因為她的身份,竟不是他以為的外間細作,隻是他掩飾得很好,未被人察覺。


    至於傳聞和性格不一,他噗之以鼻。那個女人貫會裝,搞不好那個散播傳聞的人說得就是他見的,她裝出來的假象。


    不是第一天被鄙視,閻易也沒在意,反而一臉難以掩飾的高興,“老大,這迴算是證據確鑿了。這身份疑點沒了,你是不是該兌現承諾,嚐試著接受小嫂子了?”


    他突然想起原先的打賭,再次來了興致,完全忘了方才閻烈的嚴肅。他適時提醒著賭約,像是抓住了什麽把柄,笑得不懷好意。


    閻烈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就是這麽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淡淡道:“我不記得有答應。”


    言下之意,一切都是你小子自說自話。


    閻易喉頭一噎,想反駁,卻又不得不承認,老大確實沒給過明確的承諾。


    心知自己被忽悠了,他目光透著不滿,咬牙切齒道:“老奸巨猾!卑鄙小人!”


    一連串的詞語哇啦哇啦的從嘴裏蹦出來。


    閻烈無所謂的看著他,任由他說,也不會少塊肉。


    半晌,閻易罵得口幹舌燥,自己停了嘴,端起麵前的茶杯一飲而盡。


    閻烈見他歇了,這才開口詢問,對象是順子,“你說她向萊城裏遞了消息,言明外間攻打之意,讓海康提前籌備?”


    “是的。”紙條上確實是這麽寫的。思及此,順子不禁舒了口氣,“有了萊城勢力的加入,此戰,我們的底氣便也足些。”


    閻烈臉上沉重卻未減,“他們介不介入戰爭都是其次,真正麻煩的是呂德鑫。”


    萊城的人與他們共同抗敵,不過是增添些許人手,可即便如此,與外間派來的兵馬相比,不過杯水車薪。他們能依靠的,隻有渾然天成的地勢和複雜多變的機關。


    而這些,作為呂星海傳人的萊城子民,到了如今這一代,顯然已經是天賦不足,擔不起這個名號。


    若此番同原先一樣,來的隻是單純的士兵,那就是派了再多,沒有萊城的參與,閻烈也有把握讓他們有來無迴。


    偏偏這次,據外間探子迴報,來的還有呂德鑫,這個實實在在的呂家直係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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