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結束了和王勇之間的通信。而我則是陷入到了沉默之中。雖然我並沒有目睹到王勇親手砍下林清寒的場景。但是我可以想象,那一幕場景對於王勇來說是多麽的痛苦,多麽的愧疚,多麽的不可饒恕。林清寒可以說是和王勇有過夫妻之實的女子,她是第一個和王勇發生關係的女人,是王勇生命中第一個占有的女人。在所有女子之中,林清寒在王勇的心中必然有著不可取代的特殊地位。但是王勇卻不得已之下砍下了林清寒的腦袋,這般的虐心和痛苦,尋常人怕是根本難以承受的。


    我無法想象王勇是如何麵對林清寒的,更無法想象林清寒是如何麵對王勇的,一對相愛的戀人,砍下對方腦袋時的那種感覺,究竟會是如何?


    不管怎樣,我真不想體會到,甚至根本不願去想。


    “木頭,你太無情了。”我忍不住道。


    木頭看了我一眼,沉默著,不再說話。


    我繼續道:


    “但是我也很慶幸,自己能和你是一個隊伍的人,你這樣的人,如果是敵人的話,真的是太可怕了。”


    木頭看了我一眼,道:


    “林清寒不會像你想象中那麽畏懼砍頭的,她之前被蕭晨砍過一次。”


    木頭的突兀迴答讓我一愣,我忍不住一把揪住了他的頭發,恨恨地道:


    “我去……你的思想反射弧就這麽長嗎!?”


    我好不容易平複了心態,然後對木頭道:


    “對了,木頭,接下來你該怎麽辦?到底要怎麽找出楊建東他們?這麽一眨眼,時間可就過去了啊。”


    木頭道:


    “對平凡世界進行隨機的核彈、僵屍和怪獸打擊,並且在打擊前在平凡世界全世界各大信息通道發布打擊地點和時間的預告。這時候平凡世界將隻有兩個選擇,一,上網或者看電視看打擊預告避免被打擊。二,隨機傳送逃亡,冒著有可能被突然殺死全滅的風險。如果他們采取第一種方式,我已經做好了相應的鎖定他們的地點的陷阱。如果是第二種,那麽他們要麽選擇一起死,要麽就是靠分散逃亡的方式減少成員被全滅的幾率。而隊員一旦分散逃亡,成員之間缺乏交流和理性成員提醒的情況之下,每個成員個體為了增加心中安全感而上網的幾率就有望大幅度提高。隻要一個成員上網,那麽他就會成為信息突破點。目前最大的不確定性因素是藍月亮,如果藍月亮對他們提前通風報信,他們完全可以躲開所有的打擊。”


    “如果藍月亮真的那麽做,那該怎麽辦?”


    “那就全球無差別打擊。”木頭道,“如果一直沒有人上網,我們的打擊嚐試始終沒有成功,那就啟動全球打擊計劃。”


    我忍不住道:


    “可是如果楊建東他們找路人問信息,而不上網,那該怎麽辦?”


    木頭道:


    “我已經發布了通緝令。楊建東想要從路人那裏套取信息,是需要承擔極高風險的。全世界人都認得他們的臉。”


    “可是如果毀容,或者易容呢?”


    木頭道:


    “在發布通緝令時,我就已經提到了要所有人提防近期毀容或者易容的人物。楊建東或許可以找路人,但是次數多了,這種暴露的風險會不斷增加。”


    我抖了抖眉毛,道:


    “嘖嘖嘖,真是夠陰險的,不過我比較感興趣的是,木頭你到底在上網的時候做了哪些陷阱?有信心保證楊建東他們會中計嗎?”


    木頭道:


    “隻能說有一定把握。從疑病症心理學角度來說,人類越是覺得自己身上有症狀,越是會傾向於上網查找各種和自己症狀對應的疾病,最後會因為看到網上大量絕症症狀而陷入疑病症的狀態,從而產生‘想要斷絕上網以免自己憂心忡忡但是一旦斷網卻又會因為自己身上的微小症狀而擔心自己得了絕症又上網’的心理怪圈,這種心理怪圈,是刺激平凡世界和遊戲世界團隊上網的保證。但是不一定能夠成功。”


    “在網上,我設下了很多陷阱,第一是語言陷阱。第二是上網痕跡陷阱。比如說,對於普通人來說,一般人為了躲避核彈,是會長期使用同一隻手機來上網。而楊建東則很有可能為了躲避追查,每一次都換一隻手機來上網避免被長期鎖定ip地址。隻要我們發布網絡次數多了,我們可以通過反向追查每一隻手機的上網痕跡曆史,從而可以鎖定那些隻有一次和有兩次以上重複瀏覽曆史網頁信息的人,從而大幅度縮小搜索我們的範圍。一般的難民隻會關心距離自己最近的避難地點,而楊建東他們因為光圈傳送,會關心整個地球的所有安全地點,這樣一來就可以將他們和普通難民區別出來。其次,如果楊建東他們的手機是從別人手裏拿來的,就會出現同一隻手機兩次看曆史打擊地點的情況。第三,如果一隻之前沒有任何上網行為的新手機突然間開始上網查找起了信息,也是非常可疑的,尤其是在信息流分布比較稀疏的地區突然間出現這種情況就更為可疑,因為楊建東他們知道通緝令的存在,是會避免在人群密集地區現身和上網的,因此人口和網絡、流量通信相對稀疏地區突然出現第一次上網的情況,就會相對可疑。除此之外,已打擊過,不應該有活口的地區突然出現了個別人上網的情況,也值得警惕。”


    “我已經設置了足夠多的信息維度和權重來篩選出任何上網者的可能身份,楊建東團隊一旦上網,他們被鎖定的概率,將會極高。”


    “果然,木頭你最擅長做的,就是這些事啊……”我歎了口氣,道。“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這第一條魚兒,才會上鉤了……”


    我沒想到的是,這一條魚,來的速度比我預想的還要更快。


    就在我和木頭下圍棋結束後沒有多久,僵屍世界那邊就傳來了檢測到遊戲世界出現了異常的新感染點的情況,隻不過那兩個感染點很快卻又消失了,隻不過,在平凡世界,那兩個感染點很快卻又出現了,而且在第一時間被蕭晨給捕捉到了。蕭晨當機立斷地讓尼德霍格趕去了感染點出現區域,讓尼德霍格用她那龐大的身體覆蓋了整一片天空,從而將那兩個病毒出現點給籠罩住。


    但是在這個過程之中,詭異的事情,卻是發生了,就在尼德霍格趕到了現場時,那兩個點明明還在,可是沒有過幾秒鍾,那兩個點卻是突然間消失了。尼德霍格在第一時間用她的力量將她所籠罩的那一片區域破壞成了廢墟,而那兩個光點,也沒有繼續出現。


    麵對這樣的情況,木頭在第一時間檢查了遊戲世界之書,但是,遊戲世界之書裏,卻並沒有顯示出那兩個消失的光點的任何記憶。


    “奇怪。”麵對一片空白的遊戲世界世界之書,木頭的眼神浮現出了思索之色。


    “怎麽了,木頭,這有什麽好奇怪的?肯定是他們在被尼德霍格殺死之前,把權限都給轉出去了吧。”我說道,“所以上麵才沒有浮現出光點來。”


    “可是問題在於,”木頭頓了頓,道,“光點是在尼德霍格襲擊地麵之前消失的。”


    “會不會是強製傳送逃走了?”


    “如果是強製傳送,除了平凡世界和遊戲世界之外的其他世界肯定會出現光點,但是其他世界沒有出現光點,那麽強製傳送的世界隻能是遊戲世界,但是僵屍隊伍並沒有感受到遊戲世界出現新的感染源。”


    “那會不會是他們知道自己在劫難逃,所以放棄了遊戲世界的光圈,利用平凡世界的洗白功能把身上的病毒都給洗幹淨了?所以才導致了蕭晨無法檢測到他們?然後在那之後,尼德霍格才發動襲擊把他們都給殺死?尼德霍格當時有看到什麽麽?”


    木頭道:


    “當然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性,因為當時尼德霍格到達的地點是一片森林,森林裏樹葉繁密,尼德霍格並沒有直接看到地麵上的全部人影。但是按照光圈傳送規律,在天空被籠罩的情況下,是絕對不存在利用光圈傳送的可能性的。”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在尼德霍格的攻擊之下,連灰燼都不存在了……”我忖度道。


    “不,他們到底有沒有死,還不能輕易下結論。”木頭道,“如果當時那兩個光點的附近還有其他隊員在場,而且開啟了光圈,光圈的邊緣一部分將兩個光點籠罩在內,另一部分又恰好在尼德霍格的翅膀覆蓋區之外的話,隻要雙方光圈發生了重疊,那個提前站在尼德霍格翅膀範圍外的人,是有可能把那兩個光點代表的隊員一起傳送走的……隻不過,這樣似乎就太巧了,對方似乎早就會知道尼德霍格出現的區域,提前站在尼德霍格的翅膀邊緣外,幫助那兩個光點傳送,簡直就像早就料到了尼德霍格的出現一樣,未免太過巧合。”


    “難不成……是藍月亮出了手?藍月亮會不會一直在幫助徐鋒他們?”


    “如果藍月亮一直在幫助他們,那麽我們根本連現在關於光點的信息都不會獲得。除非藍月亮想要傳達給我們什麽有用的信息。”木頭分析道。“這種冒險的多餘舉動,我暫時想不到任何有用的結果。除非對方的目的是想要引開尼德霍格和蕭晨的注意力。”


    “那如果不是藍月亮的話,木頭你認為……這會有什麽貓膩兒?”我戰戰兢兢地問道。


    “現在,還很難說。”木頭淡淡地道,“把我們的計劃繼續執行下去,也許就會有結果。”


    在大顯示屏前,木頭就像是上帝一樣觀察著平凡世界整個世界的情況,他坐在指揮室裏,隻需要動動手指,隨便說幾句話,就能夠和所有的複製人,其他的工作人員進行對話,然後迅速地掌握目前的局勢,這一個不過幾十平方米的小小房間,居然變成了木頭建立在平凡世界的臨時“希爾伯特空間”。


    而木頭所說的結果,就在那兩個詭異消失的光點浮現之後就出現了。


    隻不過,這一次,暴露在我們視野之下的,是遊戲世界的胡梓欣和周夢丹兩個女孩。


    而木頭之所以能夠鎖定她們,方法居然也正是他之前說過的上網檢測法。


    通過對全世界的所有可疑的電腦、手機等ip地址的鎖定,木頭果然發現了一些可疑的上網ip,這些ip出現在距離其他民眾聚集地相對邊緣的區域,與此同時,這些ip還重複地點擊了之前瀏覽過的網頁,而且更為可疑的是,除了ip地址附近的打擊區之外,這些ip還點擊了在地球對麵的澳大利亞、南亞等地區的地址,除此之外,這些ip地址,和幾個小時前上網的地址完全相同,沒有一點的變動,而其本身卻是手機而不是電腦,因此,這些ip被木頭判斷為了可疑,直接派遣了蕭晨和風情世界等怪獸前去捉拿。


    事實上,這樣的光點一共有數百個,麵對這種情況,木頭非常幹脆,直接普遍撒網,所以可疑的點全部出手,導彈射的多了,怪獸去的次數多了,肯定會有碰到的。


    而這一次,木頭真的碰對了。


    落網的兩條魚是胡梓欣和周夢丹,當尼德霍格前往這兩個妹子所在的地點時,這兩個妹子這一次沒能夠幸運地逃脫,當鋪天蓋地的尼德霍格的雙翅籠罩了天空時,兩女抬起頭,臉上浮現出了濃濃的絕望之色。


    尼德霍格認出了這兩個女孩,這一次,尼德霍格並沒有急著擊殺她們,而是緩緩地從天空中迫降下來,想要活捉兩個女孩。


    兩個女孩似乎也意識到了尼德霍格的意圖,她們呆呆地仰頭望著尼德霍格,臉上卻是浮現出了濃濃的堅毅之色。


    在翅膀覆蓋的黑色陰影區裏,兩個女子漸漸擁抱在了一起,周夢丹蜷縮在胡梓欣的臂彎裏含著淚哭泣著,而胡梓欣則是麵含淚水,拍著周夢丹的腦袋,喃喃地說著什麽。


    然後,當尼德霍格的巨爪即將落到她們頭上時,胡梓欣毅然地咬斷了掛在脖頸上的手雷的引線。


    伴隨著一道衝天而起的火光和震動四方的爆炸聲。


    兩道如花般的身影,就這樣,在枯燥的大地上綻放成了鮮紅的血花。


    看到這一幕的畫麵,是在尼德霍格帶著胡梓欣和周夢丹碎裂的屍體返迴,接受奧丁係統記憶掃描之後。


    當我看到了尼德霍格記憶畫麵裏兩個女子爆炸那一刻的景象時,我不由得一陣唏噓,眼眶更是濕潤了。


    對於這兩個如花般的少女來說,這樣的抉擇,未免是太殘酷。


    雖然我和和這兩個姑娘接觸不多,但是對於任何一個人,尤其是女人來說,想要毅然地結束自己的生命,都不是容易的選擇。


    “如此紅顏佳人,就這般化作了白骨啊,真是可惜了……讓人心痛啊。”當我看著尼德霍格呈現出的記憶畫麵時,我不禁扼腕歎息。


    木頭頭也不抬地道:


    “她們選擇自殺,是為了避免被我們活捉從而暴露其他隊友的行蹤。既然她們能夠想到自殺來避免被我們探查記憶,那麽她們自然已經在死前歸還了隊員權限。”


    “在她們的屍體上……有發現什麽嗎?”我問道。


    木頭道:


    “有一些手機碎片,但是已經被手雷炸毀了,胡梓欣不想讓我們從手機裏得到更多信息,在死前,她還是發揮了一些小智慧。”


    “這麽說,從她們身上什麽都看不出來了嗎?”


    “目前正在屍檢,能夠根據食物殘渣、分泌物、身上的細菌、土壤、肺內空氣、腸道糞便、粘液等物質得到一些關於她們過去幾天生活狀況,現在能夠確定的是遊戲世界和平凡世界的隊伍的確分散逃跑了,如果如此,那麽對她們的屍檢未必對接下來的打擊能有什麽幫助。”


    木頭一本正經的話險些讓我吐出一口酸水來。


    我忍不住道:


    “拜托,剛出過飯,你這木頭就不能說幾句不倒胃口的話嗎?”


    木頭道:


    “是嗎。我下次注意……目前對胡梓欣和周夢丹屍體身上的土壤檢查結果顯示其土壤分為十七層。前麵八層的黏土既混有含有更多酸性和腐殖質的黏土,也有沙土和火山灰,地點非常隨機,但是後麵九層大多都是含有酸性和腐殖質的黏土,


    可以大致推測過去的九次以內的傳送裏胡梓欣和周夢丹主要在森林地區進行躲藏。我大致可以推測出周夢丹和胡梓欣是在第九層土壤時和徐鋒他們分散的,根據土壤的幹燥程度,也就是大約在五小時前。


    前麵的土壤之所以分布混亂,是因為徐鋒很聰明,他知道他們的人如果屍體落網的話我們可以根據土壤推測出他們的行蹤,所以他詭異在每個隊員身上混雜了各種地帶的土壤,而後麵比較有規律的腐殖質土壤,則說明是胡梓欣和周夢丹自己在森林地區逃跑,那時候胡梓欣和周夢丹兩人已經和徐鋒分散。而以徐鋒的智慧,他會在意識到胡梓欣和周夢丹的光圈歸還後我們有可能知道他們逃跑區域是森林地帶的可能性,因此他有可能降低在森林區域逃亡的概率。所以我們目前能夠得到的信息依然很低,就算相對之前會對森林進行更集中打擊,但是效果未必會很大。”


    聽到木頭的分析,我忍不住擊節讚歎道:


    “厲害啊這徐鋒,居然能夠考慮到木頭你會根據土壤來進行分析他們的行蹤,提前投下煙霧彈,這徐鋒也真不簡單。可惜,這線索……還是斷了。”


    木頭麵無表情地道:


    “至少目前可以提高徐鋒和楊建東團體分散逃跑的概率,那麽,我之前的布局實現的可能性也提高了,這是一個好消息。距離剩下的人落網,也許不遠了。”


    一開始我對“不遠”這個詞還是抱有懷疑的,但是沒想到的是,沒有過多久,外麵居然又傳來了楊建東等人出現的消息。


    而且這一次,複製人朱清雲居然還活捉了一個楊建東團隊的初始隊員。


    那個人,居然是天野月子。


    根據複製人朱清雲傳來的匯報,天野月子其實是和楊建東他們一起出現的,當時風情世界的怪獸已經籠罩在了他們的頭頂之上,但是天野月子卻想要利用手雷威脅朱清雲,而且向著朱清雲衝了過去,當時的尼德霍格出於對朱清雲的保護,避免他被月子的手雷給炸到,於是就退開了一段距離讓朱清雲利用光圈逃走,這也給楊建東他們等人製造了逃走的機會,讓楊建東他們成功逃走了,但是天野月子為了掩護她的哥哥和其他同在的人,卻是被複製人朱清雲一起帶去的士兵的網罩住,一起帶了迴來。


    事實上,尼德霍格完全可以把當時在場的楊建東等人給當場殺死,但是,因為當時平凡世界的隊長楊建東和他女兒陳雪綺都子啊,複製人朱清雲卻擔心藍月亮如果出手的話,貿然對楊建東使用擊殺方法可能會采取不良後果,這才采用了活捉的方法,給了他們逃跑的機會。


    “沒想到這麽快就找到了楊建東他們的下落,而且還抓到了他們團隊的代表性人物之一的天野月子。”我忍不住驚訝地道,“這不是很奇怪麽,木頭?如果楊建東團隊背後真的有人在幫忙的話,天野月子又怎麽可能如此輕易落網?別說落網了,想要找到他們下落也很困難吧?”


    木頭道:


    “你說的目前我的複製人都已經考慮過了。從楊建東他們的表現來看,藍月亮並不像和他們有過任何的接觸。但是這是不是故意落網行為還需要通過記憶掃描進行確認。”


    木頭並不是那種喜歡在得到更多證據之前假設太多的人,他會根據得到的每一條證據不斷地構建起一個事實,然後從不斷穩固的事實出發再做出推理,但是在得到足夠多的證據之前,他並不會漫無目的的胡亂假設。


    有著奧丁係統,對天野月子大腦的掃描自然並不困難,而在確認了天野月子的記憶和身份之後,按照木頭的作風,他自然不可能不對天野月子進行記憶操控。之前木頭的心靈操控手段就已經在利維坦的身上獲得了巨大的成功,因此利用同樣的辦法,木頭可以很輕鬆地就讓天野月子變成我們這邊的人。


    當然,這個過程是需要時間的,雖然奧丁係統功能強大,可以刪除和植入各種記憶,但是,如果到了平凡世界,被平凡世界的力量影響,一些對天野月子的大腦操控性的指令也會被消除掉,比如說,利用奧丁係統利用催眠的方式讓天野月子服從木頭的指令,或者用美女世界的藥物操控天野月子的大腦這種行為,就會受到平凡世界的法則洗白的力量影響而抹除,遊戲世界的規則修改記憶也是如此,唯一不受到影響的就是天野月子在奧丁係統裏所親身經曆的各種記憶,這種記憶屬於天野月子正常的經驗的一部分,因此不會被洗幹淨。當然,利用平凡世界的一些毒品來控製天野月子也是可以的,而且後期不會受到平凡世界的洗白作用影響,但是這就需要很長的時間了,而木頭現在可沒有那麽長的時間來讓天野月子對毒品上癮從而操控她,木頭所采用的方法還是給月子灌輸大量的虛假記憶,讓她分不清現實還是虛幻。隻不過,這個過程倒是並沒有設想中的那麽簡單,因為天野月子的心思比胡淑寶的可要複雜細膩多了,單單是靠各種虛假的記憶,天野月子還很難被木頭徹底操控。所以木頭先是采用了多重的控製,美女世界的藥物削減月子的抵抗意識,遊戲世界規則忘卻自我,奧丁係統反複刪除月子記憶,然後共享其他人的記憶,然後再利用大量分不清真實還是虛幻的記憶混淆月子的認知,前麵四步雖然成功率較高,但是一旦受到平凡世界法則的影響就很容易失效,所以隻能暫時起到輔助作用,而隻有最後一步是比較牢固的。


    不過,這個過程實在是需要太多的時間,而如果時間一長,楊建東他們就會徹底放棄前來拯救月子的可能性了。


    “怎麽辦?木頭?你還想利用月子釣出楊建東他們嗎?可是這得先把月子記憶改造才行,否則根本就沒有戲啊。”我說道。


    木頭道:


    “把月子先關到監獄裏去,拍下她向楊建東吐露遺言的畫麵,然後送到缸腦係統裏去改造,同時利用錄像播放她吐露遺言的畫麵,讓楊建東以為月子還沒有接受改造,然後進行倒數計時,向外公布我們會在月子吐露完遺言之後發布對平凡世界進行完全打擊的信息。”


    “隻要一直保持張木易的直播,然後安排張木易和錄像裏的月子有超過五句的對話,就可以降低楊建東認為那是提前錄像的猜疑。但是事實上,真正對月子進行提問的,是我們的拷問人員。”


    “夠狠啊,木頭,先錄像再倒數計時,引誘楊建東他們出來,這是顛倒因果麽……不過,楊建東已經痛失了一個妹妹,怕是不可能再以身犯險了。”我無奈地搖頭道,“這可是他妹妹拚死換來的逃跑機會,楊建東不可能再上網也不太可能落網了。”


    “概率不高。”木頭道,“之前楊建東之所以會上網,是因為我在網上播出了他的前女友被張木易*的視頻,讓他因為網頁點擊錯誤而露出了馬腳。他連他的前女友都如此關心,那麽如果他的妹妹受到類似待遇,他不太可能會不關心月子。除此之外,根據天野月子的記憶,藍月亮近期並沒有露麵幫助過楊建東等人,我們可以製造出假象,讓楊建東認為藍月亮,或者有人在暗中幫助他,從而讓他降低內心的風險評估,從而加大他出麵拯救月子的概率。”


    “可是……要怎麽做才能讓楊建東認為藍月亮在幫助他呢?楊建東會相信麽?”


    “會的。之前我已經做過了一次。”木頭淡淡地道,“在澳大利亞時,複製人的我給全澳洲擁有手機的人以藍月亮的發送了三百萬條信息,說會有核打擊,讓楊建東逃到美國阿拉斯加,楊建東是因為中了這個‘假藍月亮’的短信提示的陷阱而逃到了美國從而導致天野月子落網的。這說明,楊建東已經絕望到寄希望於高人輔助的境地。”


    “正是因為上過了一次騙,楊建東不是更應該不相信藍月亮了嗎?”我問道。


    木頭道:


    “這隻是方法的問題。藍月亮直接暴露身份幫助楊建東當然不行,但是如果楊建東在進行某個計劃時突然得到‘他人’沒有提前通知的輔助,讓他們計劃勝率大增,而且還給我們造成了混亂的話,那麽他對對方的信任度就會上升。”


    “這……聽起來似乎是那麽一迴事,可是,具體又該如何做?”


    “奇跡。”木頭緩緩地道,“絕望中的人,最會相信的是奇跡。楊建東需要一個奇跡,那我就送他一個。既然藍月亮不肯露麵,那我們就親手打造藍月亮。”


    “親手打造藍月亮?可是……我們連藍月亮長什麽樣都不知道啊……”


    “有一些特征。”木頭道,“從天野月子的記憶裏,我知道,藍月亮最喜歡聽的音樂,是《卡農》。除此之外,當初藍月亮送給陳雪綺的錄取通知書上,還有過一輪藍色的月亮,那也是藍月亮的標記之一。我們隻知道關於藍月亮的這兩個特征,楊建東他們自然也是如此,而且他們也知道我們隻知道這兩個特征,隻要我們被這兩個特征標記嚇到,楊建東自然會知道我們害怕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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