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我們也玩了不少遊戲了,你有什麽感想?”快到賓館時,徐鋒又問我多餘的問題。


    “我想吐……”我如實說道。


    徐鋒頓時又爽朗地笑起來,下車後我本來以為高海和周夢丹會來迎接我,但是讓我鬱悶的是我沒有看到他倆,不知道高海這個不良少年又把人家情竇初開的少女拐賣到哪裏去了。


    “喂,徐鋒,看你笑的燦爛的樣子,你好像知道孩子他們去了哪裏?”我問道。


    “是啊,他們去了歐洲。和斐天空一起去的。”徐鋒笑著道。“我讓他們去辦一件事。”


    聽到徐鋒的話,我再次感覺到我的世界觀有鬆動的趨向。


    “去了……歐洲?什麽時候?!去幹什麽?”


    “這個麽……”徐鋒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露出了怎麽看都覺得陰森的笑意,“購物。”


    你以為你在跟小學生對話嗎?


    “可是他們什麽時候辦的護照?”


    “前幾天高海和夢丹不是一直不在嗎,那是因為我讓他們迴戶口所在地去辦理護照了。”徐鋒笑著道。


    “你到底還隱瞞了多少事沒告訴我?”我一拳打在徐鋒的肩頭上問道。


    “不多了。”徐鋒苦笑著道,“不是不告訴你,是不能告訴你,因為隻有我不告訴阿真你,我們的計劃才有可能成功,忍著你的好奇心吧。”


    不多了?這種話聽著簡直是要讓人癲狂。


    於是我隻有對徐鋒怒目而視。


    第二天的上午徐鋒一直都在賓館裏休息,到了下午時,徐鋒再次拉著我去了賭場,隻不過這一次王鋒沒有同行,事實上,一夜成名的徐鋒,進入賭場已經完全不需要王鋒這個引薦人了。


    徐鋒今天的遊戲內容和昨天差不多,基本都是棋類遊戲,徐鋒在棋類遊戲上的確是輕車熟路,不管什麽遊戲他能夠輕易上手,而且未曾一敗,這讓我懷疑他的腦海裏是不是填裝了所有棋類遊戲的必勝攻略書,畢竟聽說棋類遊戲是有必勝下法的,隻是以常人的計算能力在有限的落子時間裏遠遠想不出那種必勝的法門。


    第二天的徐鋒依然狀態極佳,一個白天的休息讓他精神飽滿,又在賭場的棋類遊戲廳裏大開殺戒,而我早已麻木,我非常懷疑按照這個勢頭下去徐鋒會不會被賭場給拉黑。比起第一天,慕名而來挑戰徐鋒的棋類高手湧流不息,但是依然沒人能夠撼動徐鋒的棋王地位。


    而兩天的連勝也讓徐鋒登上了北京娛樂報、日報等大小報紙,一直到了第三天,徐鋒終於轉移了遊戲的重心,開始玩起了牌類的遊戲。


    牌類遊戲畢竟不同於棋類遊戲,這一類遊戲終究是有很大的運氣成分的,當徐鋒這個棋王突然風頭一轉開始玩牌類遊戲時,當然有不少在棋類遊戲上因為徐鋒而輸了不少銀兩的賭手想要給徐鋒一個下馬威,果不其然,徐鋒一宣布要玩牌類遊戲,賭場裏立刻有不少的高手前來迎戰。


    連我都信心滿滿認為徐鋒哪怕牌藝不錯也不可能一路連勝,但是當徐鋒連續兩天都在梭哈和橋牌遊戲上大獲全勝一路贏取了一個億時,我終於開始質疑我的世界觀。


    “喂,你到底施了什麽魔法?再怎麽厲害的人都不可能連連勝吧?”第四天迴賓館的路上,我開始忍不住問起徐鋒連連得勝的秘訣。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贏了。”徐鋒淡淡地笑道。


    “贏是贏了,但是我看按照你這個勢頭下去遲早被賭場給拉黑啊。我看你這四天的連勝,賭場裏的人看你的臉色都變了。”


    “放心吧,”徐鋒笑著道,“明天我會向賭場提出挑戰的,如果我輸了,我甘願永遠斬斷我的雙腿,這輩子不再進入賭場。”


    徐鋒突然轉向極端的話讓我打了個激靈。


    你是跟你的腳有多不過去啊?


    “說點實在點的吧,你到底打算怎麽做,到這個世界也已經過了十多天,快半個月了,可是我們距離一萬億的目標還差得很遠誒,你接下來是打算去偷去搶?就算你一直贏下去,贏到十個億,一百個億,那也是天差地遠啊。”我用我能表達的最實在的眼光看著徐鋒道。


    徐鋒的臉色陰下了幾分,他的目光跟著前方的隧道鑽了進去,然後道:


    “馬上會有結果的。阿真,不可操之過急。”


    然後當我們的車駛過了一座高架橋時,徐鋒突然開口道:


    “這幾天,阿真,我參加了各種抽獎活動,一共大大小小中了四十五次獎,獎金一千三百萬元,甚至包括冷飲中獎,冰棍中獎,手機抽獎活動,餐廳抽獎活動,家店優惠活動等等……我已經完全確認我有提高百分之一的概率的能力。”


    “然後呢?你該不會告訴我隻要你心裏默念著天上下錢雨想個一百次就真的會下錢雨吧?”


    “要試試看嗎?”徐鋒笑著道,“不過這對我的精神力耗費還是挺大的,越是要把低概率的事件我要提高百分之一的幾率,我的精神就越疲倦,嚴重還會導致我昏迷和大腦癱瘓,甚至壽命縮短吧,不過,今天我狀態不錯,可以試著祈禱下錢雨看看,就下個一百萬人民幣的錢雨吧……”


    說著,徐鋒還真的像念咒一般開始念誦起了下錢雨的祈禱語,一開始我壓根就沒有怎麽當迴事,可是就在我們的車緩緩轉入一座立交橋,而徐鋒也念誦到了將近一百次時,上方突然像是散花似的飄下了無數的紙片,本來我還以為那是飄落的櫻花或者有誰隨手亂丟垃圾,但是當我看清楚車窗上的一張紅色紙片上的百元人民幣符號時,我徹底震駭了。


    不是我熬夜太久出現了幻視吧,徐鋒居然……真的做到了!


    胡梓欣來個了急刹車,我的身體因為慣性猛地朝前一撞,額頭碰在前麵的車座上,疼得眼前冒金星。


    “你們兩個是白癡嗎?!徐鋒這種時候顯擺什麽你的破能力!”胡梓欣罵罵咧咧的聲音從前麵傳來,我揉著額頭抬起頭,轉頭,卻發現徐鋒居然頭抵在車背上,一動不動。


    死了?


    這個家夥是白癡嗎,我急忙搖了搖徐鋒的身體,徐鋒像是脫了力似的勉強睜開一隻眼睛,虛弱地道:


    “嗬……比我想象的……要吃力啊……帶我迴去……休息一下……就好……”


    “喂,別告訴我你一閉上眼睛就起不來了啊。”我緊張地抓著徐鋒的胳膊道。


    “沒事的……頂得住……”徐鋒吃力地笑了笑,說完就閉上眼睛,朝著我倒了過來,我隻好順勢扶住了他。


    就在這時,我聽到頭頂上方傳來了一道男人的尖叫聲:


    “喂,下麵的!幫個忙!我的錢箱掉了!幫我撿一下好嗎!?”


    我從車窗探出頭往上仰望,看到一個戴著黑色兜帽的中年男子從立交橋上探出了腦袋,緊張兮兮地朝我們喊話。


    三分鍾後這名男子從立交橋上趕了下來,火急火燎地說明了情況,大概意思就是他本是要趕去賭場裏參與賭博的,但是過立交橋的時候車發生了側滑,加上車門沒有關緊就導致了原本放在車後座裏的錢箱連帶著一百萬的人民幣滑了出來,車主感恩戴德地謝過我們拾金不昧,而我們也是當了迴老好人幫他撿了一把鈔票,之後胡梓欣就帶著我跟徐鋒迴了賓館。


    原本能遇到這種天上下錢雨的事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但是現在到了這個地步,我已經什麽都信了,徐鋒確確實實是有心想事成的能力,隻不過這種能力會很消耗他的體力,或者說是類似於玄幻小說裏的生命力、精力之類的東西,嚴重的話可能還會造成休克甚至死亡。


    因為那天晚上的顯擺,徐鋒一直在賓館裏昏迷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深夜才醒來。


    而更讓我驚駭的事卻是在那之後。那天深夜,我敲響了徐鋒房間的門,當門打開後,站在我眼前的是一副睡眼惺忪的徐鋒,但是看到我,徐鋒卻是皺起了眉。


    “你……是哪位?”看到我,徐鋒眯起了眼,如此問道。


    聽到徐鋒的話,我的心瞬間涼了,但是與此同時,我也立刻明白了什麽。


    難不成……之前這家夥之所以會失憶得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是因為他曾經過度使用了他這種改變概率的能力!


    “喂,別告訴我你把我給忘了啊?我可是給你跪了!”我錯愕地道。我指了指我自己的臉,看著徐鋒,道:


    “仔細看清楚,記不記得我這張臉?”


    徐鋒眯起了眼,用像是陌生人似的目光看著我,整整停頓了十秒鍾後,徐鋒才恍然大悟似的,道:


    “哦,是阿真你啊……抱歉,我的記憶有點模糊……差點沒認出你來……”


    “不能再用你那種能力了,再這樣下去,估計你的大腦又得洗白重新開始!”我扶著徐鋒迴到了他的床上,徐鋒喝了杯水,揉著太陽穴,一直像個木頭人似的思考了五分鍾。


    “怎麽樣,好點沒?”


    徐鋒緩緩抬起頭,開口道:


    “事情的脈絡都想起來了……不過細節上好像忘了什麽……就好像手裏抓著一把沙子,明明能握緊,但是還是止不住要源源不斷地從指縫裏溜走點什麽……”


    “真的沒問題嗎?我看你那什麽計劃還是改一改吧,你這是在玩命。”


    “放心吧,我自己有數。”徐鋒苦笑著,站起身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他的臉色突然又變了。


    徐鋒的視線停留在了我的脖頸上,然後他的劍眉緩緩促起。


    “怎麽了,我的臉上長痱子了?”我問道。


    “噓。”徐鋒做了一個禁音手勢,然後他把手伸入了我的長襯衫的衣領之下,一陣摸索之後,他從我的衣領底下取出了什麽。


    怎麽說呢,很像是一枚一元硬幣,但是上麵卻還有細密的金屬絲和線路板,怎麽看都像是集合了高科技的玩意兒。


    “竊聽器。”徐鋒摸了摸手裏的古怪機器,然後嚴肅地看著我,道,“阿真,你沒有發現自己身上被人裝了竊聽器麽?”


    拜托你看我像是有事沒事在自己身上安裝竊聽器竊聽自己的自我優越感爆表的人嗎?


    “該死……難不成是在賭場的時候被……”


    “除了賭場的人其他人也沒有多餘的理由,大概是因為我的連續勝利引起了他們業內人的懷疑了吧。”徐鋒輕輕地咬了咬牙,露出像是吃到了苦瓜一般複雜的神色,然後他把竊聽器給捏成了一團橡皮泥扔出了窗外。“阿真你是兩天前換的衣服,今天一天我都沒有起來,其他的事我倒是不怕泄露,我最擔心的還是我們昨天晚上的事被人知道了,如果是那樣,就有些麻煩了。”


    “不過會相信那種荒誕事的人腦子一定病的不輕吧。”我擠眉道。


    “但是某種角度來說,卻是能夠解釋我在賭場連戰連勝的最合理答案不是麽?隻要有一個人知道了我們昨晚的事,然後再從我們的行為中找到證據那就麻煩了。”徐鋒蹙著雙眉說道,“也就是說,最起碼,我平時運用我的能力的機會被一雙潛在的眼睛所限製了。”


    “得了,你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能力還是少用為妙。”我拍了拍徐鋒的肩膀,不過心裏還是萬潮奔湧。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朋友。”徐鋒笑起來。“對了,有吃的麽,我餓了。”


    “你不如試試心裏默念一百遍外賣員快來,說不定能美夢成真哦。”


    “我是默念了一百遍,結果不是阿真你來了麽?”徐鋒攤了攤手笑道。


    於是,接下來我就和徐鋒去吃了一頓夜宵。因為徐鋒賴了一天床,直接導致了徐鋒原定的計劃延後了一天。而接下來的一天,徐鋒的計劃還是照常運轉了起來,下午的時候,徐鋒前往了北京賭場,再次參與了賭博,隻不過,按照徐鋒的說法,這很有可能是他的最後一次賭博。


    果不其然,這次徐鋒的手筆就是大,一開口,徐鋒就直接說明了他的賭博規則。


    “我要押上我在這個賭場裏贏來的所有剩餘的錢和我這輩子永遠不玩遊戲的誓言作為籌碼,”徐鋒一開口就語出驚人地道,“我希望和你們這裏最有水平的賭神玩一局他最擅長的遊戲,而且條件是他可以作弊,我不能作弊,但是相應的,一旦他在遊戲中作弊被我發現,就算輸,反之哪怕我輸了隻要我沒有發現作弊的嫌疑依然算我輸。如果今天我沒法在這裏玩個痛快,那麽以後我每天都會光臨這裏,遲早把你們賭場的錢贏個幹淨。”


    徐鋒的話差點讓我把昨晚的夜宵吐個滿懷,如果不是周圍聚焦的目光我真的恨不得把徐鋒拉到角落裏問清楚他到底耍什麽瘋,但是眼下我也隻能夠裝作成竹在胸信心滿滿地站在徐鋒身旁。


    我唯一清楚的是一件事,弄出這麽大的新聞,那就是徐鋒肯定又得上新聞了。


    “徐先生,居然提出這樣的挑戰規則,您可真是對自己信心十足啊。”徐鋒早已變成了賭場的名人之一,這次前來迎接徐鋒的是賭場的經理。


    “你知道我的興趣愛好,我不喜歡做沒有風險的事。”徐鋒淡淡地道,“安排得了人選嗎?安排不了那就算了,我可以認為是你們賭場被我贏怕了找不出人了。”


    聽到徐鋒的話經理的臉色顯然不大好,說實話徐鋒這幾天來賭場的確是連戰連勝,但是對於這樣一個超級賭場來說,三億元還不算足以威懾到人家根基的金額吧。


    但是仔細想想,如果徐鋒真的施展他那改變概率的能力,不管什麽樣的牌,隻要他能在心裏默念一百遍,想必都能夠抽到手吧。


    徐鋒挑戰賭場的事很快就在賭場內引發了不小的轟動,而很快,經理就把我們請入了貴賓室商談。


    “徐先生,你是真的打算玩這場遊戲嗎?說實話,我們賭場裏可不乏玩牌的高手,敢下三個億賭注的大佬也不是沒有過,隻是你的遊戲規則,似乎對你非常不利啊。你說你的對手可以作弊而你不能作弊,你這豈不是把自己逼入不利的境地嗎?”賭場經理笑眯眯地道。


    “我是不能作弊,但是我有反作弊的權限。隻要我在遊戲中發現對方作弊,我也能獲勝,反過來說,對我也非常有利。除非對方有足夠的能力作弊而且瞞過我的眼睛。”徐鋒愜意地笑著,顯得信心十足。


    “如果徐先生真的執意如此的話,那麽我們會盡快安排人選。”賭場經理笑著道,“隻要放消息出去,想把玩一把的大老板不會少,至於你所說的‘賭神’,我們也可以安排,至少可以讓他作為代理人參與遊戲,就是不知道徐先生你這次想玩什麽遊戲?”


    “梭哈。”徐鋒淡淡地道。


    先是挑釁,然後是踢館,然後是開戰,這種電影般經典的發展節奏到底是怎麽迴事?該不會這家夥真的要學周潤發吧。除了揣測,我現在是什麽也做不了,這個家夥的大腦估計從線粒體層麵就和我有著天壤之別,我還是保持沉默為妙。


    “是嗎,如果徐先生真的想玩的話,我們可以安排讓你滿意的高手。三個億的籌碼,這樣的金額已經足夠進我們頂級貴賓賽區了。不過什麽時候安排賭局,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準備,請徐先生在貴賓室內稍事休息。等我們安排妥當後自然會通知您。”經理客客氣氣地表示會給徐鋒安排遊戲場所,而我們則在服務生的接待下進入了休息室。


    被送進了貴賓休息室,我和徐鋒相對而坐,徐鋒向服務員要了一副撲克,然後五張為一小摞,依次攤開在了桌上。


    “喂,我說,就算你再自信心爆棚也不至於提出對方可以作弊而你不能作弊這樣的規則吧,人家可是專業的賭場,真要作起弊來肯定是魔術師級別的你也未必看得出來,真是輸了那你這些天來的積蓄就都付之東流了。”我壓低了聲音提醒道。


    “阿真,距離比賽開始還有不少時間,我們先來玩幾把吧。”徐鋒對我的警醒話語置若罔聞,隻是爽朗地笑著指了指桌上的撲克,“在梭哈中,抽到五張同一花色的順子,也就是同花順的概率是千萬分之一點三,隻不過,阿真,你認為我們先抽九十九把,然後輪到我正式上賭場時抽到同花順的概率會是多少?”


    我突然明白了徐鋒的戰術了,原來這麽簡單。


    “好,那就玩幾把吧。”清楚了徐鋒計謀的我摩拳擦掌道。


    “阿真,你覺得我押上我全部家當參加賭局的舉動怎麽樣?”徐鋒一邊洗牌,一邊問我道。


    “簡直就是瘋子才會做的事……再說白點,如果不是你,換做是誰我都會覺得是個錢多到沒處花的白癡。”我坦白道。


    “連你都這麽想,那麽賭場裏那些精明的老油條當然更會這樣想,”徐鋒笑道,“一個人表現得太過瘋狂,往往會起到反效果,尤其是當我提出這樣不利的條件時,賭場的人反而會奇怪,我的自信心到底從何而來,我到底有什麽過人之處。”


    “難道你希望他們這麽想?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啊。”我一邊接過徐鋒發給我的牌,一邊道。


    “這當然不是什麽好事,但是當一個人的思維專注在一個點上時,人的想法往往會變得單純而容易預測了。他們肯定會懷疑我有什麽機關蹊蹺,耍了什麽陰謀。尤其是我提出了如果我發現對手作弊,對手就算輸的條件時,換做對方的角度,他們會怎麽想?”


    “能怎麽想?”我皺眉問道。


    “如果是別的人開出這樣的條件向我挑釁的話,我肯定會想,對方是不是和賭場合謀了起來,暗中告訴了對方作弊的方法,從而讓我在作弊的時候被拆穿從而輸了遊戲呢?”徐鋒笑著道,“很容易就想到的可能性,對吧?也就是說,當我開出了條件之後,賭場和接下來將要和我對決的賭手注定會進入一種互不信任的猜疑關係。哪怕賭場的人幫助賭手作弊,賭手也會因此懷疑賭場的作弊方式是不是提前告訴我了。”


    這算是……所謂的反向心理戰術嗎?


    “而我的勝算,就在這裏,”徐鋒淡淡地笑著道,“哪怕不使用概率武器,我也有極大的把握贏得這場遊戲的勝利。”


    “聽口氣像那麽一迴事,反正你隻要心裏咒罵對手一百遍心髒病快發作也會美夢成真吧……三條,輪到你了。”我把抽到的五張牌丟在桌上,提示徐鋒道。


    “喲嗬,運氣不錯啊,朋友。”徐鋒微微笑著,然後把他手裏的牌給攤開了。


    居然是四條,真是可惡。


    我憤憤不平得把牌丟在桌上,而徐鋒笑道:


    “朋友,我希望你能幫我做一件事。”


    “說吧,別弄的神神秘秘的。我已經做好了不是什麽好差事的心理準備了。”我直截了當地說。


    “在我開始賭局之前,你離開賭場,然後立刻和胡梓欣、裘超越一起離開北京,逃得越遠越好。不管你去哪裏都行。”徐鋒的話頭突然轉變,讓我手裏的一張黑桃a都掉了下來。


    “什麽情況?怎麽突然這麽說?”


    “你隻要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大概一個星期之後,你就會看到結果了,阿真。”徐鋒笑著道,“你一定要離開北京,這是我攻略這個世界的最關鍵的一步棋,如果這步棋走好了,我們接下來的計劃就會一路坦蕩。一萬億的資金,我有五成的把握到手。”


    “喂,拜托你話題轉變不要側滑這麽嚴重好不?而且如果拿不到手怎麽辦?你可別告訴我要是你的計劃失敗了我們都會死翹翹啊。”我盯著徐鋒問道。


    “就算我的計劃失敗,隻要阿真你手裏還留著《遊戲世界》的書,我們就不會真正失敗。”徐鋒笑著道,“阿真,大概你自己都沒有想過吧,《遊戲世界》這本書其實有著另外的一種使用方法,那才是這本書真正的可怕之處,也是它真正的用途。”說到這裏,徐鋒臉上又浮現起了讓我很想用電熨鬥燙平的笑容。


    “求告知。”


    “時候未到。”徐鋒拍了拍我的肩膀,緩緩道,“先把該玩的遊戲玩了吧。”


    於是接下來整整三個小時,我就在貴賓休息室裏和徐鋒玩著無聊的雙人梭哈打發時間,一直到三個小時候,賭場的經理才笑盈盈地走了進來,道:


    “徐先生你們兩位久等了,我們賭場的‘賭神’已經到了,他聽說了徐先生你的意向,表示願意和你玩一場。”


    我看了徐鋒一眼,卻發現徐鋒也在看我,我們兩個都沒有說話,徐鋒隻是點了點頭,然後走出了休息室。當走進了比賽大廳的時候,站在徐鋒身旁的我發現他的目光在在比賽大廳的一個角落上迅速略過。


    “你在看什麽?”我輕聲在他耳邊問道。


    “看到天頂上蓮花吊燈了嗎,有一盞燈是暗的,那盞燈正對的位置是我要坐的賭桌的一端,裏麵估計有針孔攝像頭吧。因為攝像頭裝在燈的正下方,所以一般人很難看到吧。”徐鋒輕聲迴答道。


    “這幫家夥真不要臉……”


    我一愣,隨即我就想順著徐鋒的目光看去,但是卻被徐鋒阻止了:


    “別看,看了他們會改變作弊的策略的,在遊戲開始之前拆穿作弊根本沒有證據也沒有意義,”徐鋒提醒我道,“而且我也無法保證他隻采取了一種作弊方法,裝攝像頭說不定隻是他們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設下的一重陷阱。事實上,如果他們真要作弊,方法多的是,比如說在牌上塗抹隻能用隱形眼鏡才能看到的熒光粉,或者改變洗牌員發牌的順序,或者讓魔術師擔任洗牌員,在發牌的時候改變牌麵,再或者在牌裏裝超薄的磁力感應芯片或者暗中用激光透視之類的看透我的牌麵。”


    說實話,我被徐鋒的話給嚇到了。


    “你哪裏懂來的這麽多作弊手段?老實說,你看了多少賭博電影?”


    “這還需要看電影嗎,一般人都能夠想得到的作弊方式吧,”徐鋒笑了笑,道,“真正的作弊,肯定是你連想都想不到的方法,才不會做的這麽蹩腳。”


    “別用你那堪比增生的樹突來取笑別人的智商啊混蛋。”我給了徐鋒一個算得上不快的神色。


    徐鋒竊笑了一下,笑容不濃不淡,他給我使了個眼色,細聲道:


    “阿真,你可以走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對了,我把這些天來得到了醜聞信息的官員和明星的資料都交給胡梓欣了,除此之外,我還有一份額外的資料交給了裘超越。等你們一起離開的時候,你可以向他要來看看。”


    “什麽資料?”


    “你看了就知道。”徐鋒眨了眨左眼,笑道。


    我沒能夠從徐鋒的臉上看出更多的意思,最後隻好先行離開了賭場。胡梓欣早就已經等在了門口,看到我,她當然沒有什麽好臉色,但是現在她對我是沒法反抗的,隻能皺眉道:


    “那個騙子呢,怎麽沒跟你一起出來?該不會連內褲都輸幹淨被扣押在賭場了吧?”


    “別叫他騙子。”我皺眉道。“還有,徐鋒讓我們立刻離開北京,不管去什麽地方都行。現在我們就迴賓館準備一下離開北京吧。”


    “是的,主人……我呸!媽的你什麽解除我身上的這個惡心狀態,我想死啊!”胡梓欣怒罵道。


    我裝作充耳不聞的樣子沒有在乎胡梓欣的話,之所以我能夠有這麽良好的心態不是我臉皮厚,而是因為這幾天來重複的話我已經聽得不新鮮了。


    對於我的要求胡梓欣雖然內心裏非常抵觸,但是卻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她隻能夠帶著我迴到了賓館,沒想到裘超越已經帶好了大包小包等在了那裏。


    “哈,你們迴來了,是準備離開北京了嗎?”裘超越問我們道。


    “你怎麽知道我們要離開北京的?”聽到裘超越的話,我萬分驚愕,“該不會徐鋒之前就跟你說了吧?”


    裘超越笑著摸了摸腦袋道:


    “是啊,徐鋒昨天晚上跟我說的等今天你們從賭場迴來之後就跟你一起離開北京……”


    對於這種本應該不該大驚小怪的事,我終究還是再次表現出了震驚之態。徐鋒那家夥,到底瞞著我做了多少幕後工作?


    “對了,徐鋒還讓我把這個交給你。”裘超越說著把一封密封的信封袋給了我,我瞅了兩眼,急忙打開,卻發現裏麵是一疊我隻能夠看個大概的國外論文,論文內容太過專業,我沒看懂多少,但是大概意思我還是知道的。


    那就是關於強子對撞機碰撞產生上帝粒子產生真空泡以光速毀滅宇宙的概率的論文。


    除此之外,下麵還有一篇新聞,是關於歐洲強子對撞機因為缺乏資金而導致實驗計劃暫時取消的新聞。


    我還記得,當初我一開始來到這個“遊戲世界”的時候,新聞聯播上就報導過這個新聞,那時候徐鋒還盯著電視仔細看了很久……


    到了這個地步,哪怕我是目不識丁的朱由校,我也知道徐鋒的大概意圖了。


    我更明白了為什麽徐鋒會派遣海子和周夢丹去歐洲……


    當然,我更清楚了為什麽徐鋒要讓我逃離北京,逃得越遠越好……這種反人類的計劃要是被人知道,恐怕別說是中國政府,哪怕是全世界都會毫不留情地下殺手追殺吧。


    徐鋒的一連串計劃,終於像是按下了除霧開關後的後車窗,漸漸清晰起來。


    這個失憶的瘋子,他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毀滅亞洲,毀滅地球或者毀滅太陽係,那些都太小兒科。


    他一開始的計劃就是利用他那提高百分之一概率的能力,利用強子對撞機產生的希格斯粒子,來毀滅全宇宙。


    裘超越笑著對我道:


    “嘿嘿,阿真,我是個運動員,說實話根本不懂英文,不知道上麵寫著什麽,你看得懂,倒是說說是什麽?”


    我也知道了為什麽徐鋒會把資料交給裘超越這個運動員保管,這是因為裘超越看不懂上麵的英文內容。這也是徐鋒計劃的一個環節。


    “逃,我們必須逃,現在就逃。”我死死地握著手裏的論文資料,嚴肅地道,“逃得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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