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煜都這樣攔住她了,安沅當然不可能再跟葉隊長說她之前接到了譚詩韞的電話。


    譚戰還指認了屍體?


    但是那明明就不是譚詩韞啊。


    “葉隊,無頭屍身,譚戰是怎麽確認那就是他的未婚妻,譚詩韞的?”


    “屍體拿迴來之後,沒有驗指紋麽?”


    來不及迴答閻煜的問題,葉隊長就先從茶幾上的紙巾盒裏抽了兩張紙巾,然後擦了一下頭頸裏的汗,這兩年年紀上來了,這稍微一動就容易出虛汗。


    葉隊長擦完汗,接著道,


    “那屍身上全身的皮膚極為幹燥,十指都是脫皮的狀態,所以指紋都沒按出來。”


    居然?


    “不過寧遠城的冬天是很幹啊,你看看我的手,也是這樣的。”葉隊長伸出自己的雙手,的確很多地方都幹裂蛻皮了,很粗糙的樣子。


    “我一到冬天經常手機鎖屏開不了,隻能按密碼。”


    葉隊長是男的,而且刑偵隊的工作那麽辛苦,他疏於保養皮膚幹燥很正常。


    但是譚詩韞會麽?


    安沅記得前幾天和她遇到時候,都看到過她握著咖啡杯的手指纖長漂亮,皮膚好的不行。


    本來就天生麗質,又是演員在劇裏拍戲,怎麽可能會讓自己的皮膚幹燥到蛻皮呢?


    這樣太不合常理了。


    但是譚戰也指認那就是譚詩韞的屍體,又是怎麽迴事?


    難不成就是他。。。殺了譚詩韞?所以才會確認那就是譚詩韞的屍體?


    安沅皺著眉心看向閻煜,小手在他背後扯了扯。


    閻煜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以眼神示意她還是先別著急說那個電話的事情。


    “葉隊,譚戰是靠那女屍身上的什麽胎記認出來的麽?”


    “是,他說譚詩韞肚臍眼那裏有個紋身。”


    “紋身?”


    葉隊長點點頭,“就是那個紋身,讓我們確信的。”


    “這麽隱秘的位置,紋了她和譚戰的名字縮寫。”


    “tsy,還有tz,中間還有一個愛心。”


    “你說,不是譚詩韞本人,怎麽會在自己肚臍眼附近紋這些字母?”


    聽完葉隊長說的這些貌似完全都是實錘的斷言,安沅更是不理解了。


    “葉叔叔,那你們就這樣確認死者的身份了嗎?”


    “不能驗dna確定嗎?”


    “譚家市區的別墅或者是臨城的莊園,總歸能找到還可以配比dna的樣本吧?”


    安沅這麽激動地發問,葉隊長隻當她是一下子接受不了自己偶像被人謀殺了。


    “安沅啊,譚家兩個人都說那是譚詩韞本人了,而且其中一個還是她的未婚夫。”


    “現在譚詩韞本人也消失了,我們肯定是先隻能認定了這個身份,才能繼續往下調查的。”


    本來無頭屍什麽的就最是麻煩,沒有身份,就無從下手。


    現在這麽快就確認了身份,葉隊長本來還覺得很慶幸呢。


    “還有,原來這個譚家背景很深厚啊。”


    “剛才譚戰來認屍的時候,我們邱局是陪著他一起來的。”


    ......


    葉隊長走後,安沅從閻煜懷裏退開身,很是不解地道,“閻煜,你為什麽不讓我說出那個電話的事情?”


    閻煜掐了掐安沅的臉頰,“你忘了你自己說過的話了?”


    安沅一下子反應過來,“你也認為譚詩韞沒有死,但是她希望警察就這樣誤會下去,然後她本人就暫時安全了?”


    閻煜點頭,“屍體出現在譚家別墅的閣樓,葉隊長剛才也說了那裏極有可能就是案發現場。”


    安沅在腦子裏想象了一下葉隊長描繪的那個畫麵,屍體身上沒有致命傷,兇手可能是趁著死者昏迷或者其他原因猝死之後,把腦袋給砍下來的,具體是怎樣的,還有用了什麽兇器,得法醫具體解剖了屍體鑒定之後才能知道。


    閻煜繼續說道,“能在譚家的別墅做到殺人分屍,那肯定是熟人,所以葉隊長他們現在就把劉大超先暫時關押了起來。”


    “當時別墅裏,除了他,就隻有躺在床上不能自由活動的譚老爺。”


    “這嫌疑最大的自然就是劉大超,雖然就是他第一時間發現的屍體。”


    對於這點,安沅也是讚同的。


    “是的呢,就像你上午就有跟我說,葉隊長他們是早上六點多就已經接警到了譚家的別墅。”


    “這劉叔老清老早地起來打掃還說得過去,但是為什麽非要去閣樓呢?”


    “據我所知,別墅裏每日的清潔工作,會有其他鍾點工來的。”


    那是劉叔說的,因為安沅從來沒見過其他傭人,特意問過他自己一個人會不會辛苦。


    劉叔就有提過,打掃煮飯是單獨請了鍾點工阿姨來幫忙的。


    ……


    “閻煜,你說要殺譚小姐的人,是不是就是譚四爺?”


    安沅這麽一問,閻煜就好奇她是怎麽推理出來的。


    “你想啊,譚小姐七歲就到了譚家,無父無母,這世界上最相信的人應該就是她未婚夫,譚戰了吧?”


    “但是,早上的那通電話,她為什麽偏偏要打給我?”


    “為什麽既要告訴我她沒死,又要我跟警察保密?”


    這本來就自相矛盾嘛。


    “她沒有第一時間聯係譚四爺,那也就是說她不能讓譚戰知道她還活著。”


    “光這一點嗎?”


    安沅歪著腦袋想了想,“可能還有其他的,但是我一下想不到。”


    “隻是這一點,就很重磅了吧。”


    “嗯,的確。”


    閻煜故意冷了眸子,擺上一張兇臉,往安沅那邊靠過去。


    “本來,這最親密的人,也最有可能因為一些事情,變成最仇視彼此的人!”


    安沅被閻煜突來的惡作劇嚇了一跳,趕忙伸手遮住他的臉。


    “幹嘛這麽突然地嚇我啦!”


    “我們,我們怎麽可能會變成那樣。”


    永遠都不會的!


    這點安沅堅信無疑。


    閻煜隨即在她掌心親了一口。


    “笨蛋!”


    被閻煜這麽一鬧,安沅心思稍微放開了一些。


    畢竟,譚詩韞還活著。長的那麽好看,演技又那麽好,安沅雖然算不上粉她,但是對譚詩韞印象還是很好的。


    隻是她還活著的話,那譚家別墅裏那具可憐的屍體又是誰?


    而且還故意被偽裝成了譚詩韞的模樣?


    安沅倏地一聲低唿,突然想到了什麽。


    “閻煜,你說,譚四爺之前跟我說他在國外出差,也是為了製造自己不在場的證明麽?”


    閻煜:“出入境記錄,這個一查就知道了。譚戰就算人不在國內,也可以授命其他人去做這個事情的。”


    未婚妻慘死,警方通常第一個懷疑的都是未婚夫,因為譚戰有不在場證明,甚至來認個屍還帶著邱局一起,這些做法,完全就是想要把自己從這個謀殺案裏完全撇除出去。


    前麵葉隊長一說譚戰去找了他們老大,閻煜就覺得他這麽做的目的,不一定是為了給葉隊長他們施壓讓他們盡快破案,而是為了讓警察下意識地就不把他給列入嫌疑人的名單裏。


    “閻煜,譚小姐要是沒死的話,那你說她現在人在哪裏呢?”


    安沅這麽一問,閻煜直接起身往自己辦公桌那邊走了過去,還沒走出兩步路,衣服下擺就被拽住了。


    “嗯?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我前麵有看到哦,我手機裏有一張截圖照片,是譚小姐打來的那個電話。”


    “你是不是早就已經查過定位了?”


    閻煜不迴頭,也不吭聲。


    安沅又拽了拽他的衣服下擺。


    “你不告訴我的話,我就去問阿七。”


    “牧七現在是我徒弟,她得聽我的話。”


    這下,閻煜半迴過身,低頭看著安沅有點小得意的臉。


    “哎喲。”


    臉頰嫩肉被掐了一把。


    “你肯定知道了,對不對?”


    “快點告訴我。”


    閻煜還是不肯說,最後安沅沒有辦法了,踢了鞋子站到沙發上,直往男人背上跳了過去,然後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死命地往他頸窩裏蹭。


    “瀟安沅,你夠了啊!”


    閻煜一邊享受著,一邊握緊了拳頭忍住不把人扒拉下來。


    “你不告訴我的話,我就不下來了。”


    “讓你下班前都背著我幹活兒。”


    聽聽這都是什麽無賴話?是瀟安沅平日裏會說的麽?


    但是,該死的,閻煜發現自己真特麽好吃小傻子這一套啊。


    不行,忍住。


    被她抓住這弱點,以後她隻要想涉險,肯定就會用這招來讓他屈服同意的。


    正當閻煜覺得自己可以忍住的時候。


    安沅使出了殺手鐧。


    閻羅王,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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